纪春朝不敢点开,往上翻聊天记录,初始信息为凌晨四点,有同学在群里说7栋宿舍楼发生命案,705有位同学遇害,已被紧急送往医院。 有同学偷拍了照片,正是躺在血泊里的正是何畅,纪春朝状着胆子点开,何畅的两只胳膊、两条腿,全是伤,血染红衣服,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第6章 双生怨 纪春朝浑身冒冷汗,“赵元鹿,赵元鹿,你在吗?” 赵元鹿出现在床的另一侧:“我一直在。” “你每天晚上都这么睡的?算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何畅出事了。” “不用担心,他没事。” “你怎么知道?差点忘了,你是鬼,知道也正常,是谁伤的他?” “你现在好好睡觉,明早自见分晓。” 哪里睡得着,几乎是守着天明。 早早赶到学校,越传越邪乎,说是当晚宿舍只有何畅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在,隔壁宿舍有人听到争吵声,喊来宿管,宿管一开门,何畅倒在血泊中,居说宿管吓得今天没能上班。 还有同学说最近有个在逃连环杀人魔进入他们所在的城市,也许就在学校,也许白天他就藏在某个角落,带着邪恶的笑盯着猎物,直等晚上一击命中。 甚至有人编出小故事,说是杀人魔一直藏在学校的水管中,水管相连每一个宿舍,杀人魔随机挑选,何畅是他开刀的第一人。 更有传言当初建宿舍楼时,一位建筑师傅不小心掉进了搅拌水泥的机械,跟水泥混合在了一起,这次是师傅的亡灵回归报复。 纪春朝听得冷汗直冒,好在医院传来好消息,何畅已经醒了。 警察逐一传唤,近日来与何畅有过纠纷的人一一被叫过去问话,问纪春朝:“事发时你在哪里?” “我住校外,在家睡觉。” “何畅曾当众扬言要杀了你,有没有这回事?” “有的。” …… 一系列问题问完,加上宿舍走廊监控,证明当天宿舍确实只有何畅一人,案件暂时无法锁定嫌疑人。 上午继续马家村古墓挖掘工作,大伙窃窃私语,全都在讨论何畅密室遇害一事,教授让他们提前返回:“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都吓坏了吧?都回去休息,这几天先不用过来了,调整好再来,林鸿啊,春朝最胆小,你多开导他。” 林鸿安慰纪春朝:“不用怕。” “我没有怕,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正常。” “不怕就好,何畅在医院,听柯尧说人已经醒了,好在都是外伤,我想下午去医院探望,你要不要一起?” “好,我跟你一起去。” 他想知道何畅出事的真相,一个人在封闭的环境怎么可能伤害,若真的有变态杀人魔藏匿在校园内,那更应该协助警察将其抓获。 到医院,柯尧匆匆忙忙从一间病房跑出来,见他们,急得大喊:“何畅不见了,病房没人,他的爸妈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快帮忙找找。” 几人分头行动,一直找到天黑,医院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何畅身影。 天彻底黑透,何畅父母也到了,一群人从医院找到学校,纪春朝对着玉璜道:“我想再回医院的楼顶看看,总感觉不太对劲。” 赵元鹿在玉璜内回话:“不用害怕,我陪你。” 一路狂奔,到楼顶,纪春朝看见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何畅坐在露台边缘,左右手各执利器,隔着一段距离拍摄,看不清他手里拿的什么,只见他左手扎右手,右手接着扎左手,继而大笑,然后又大哭,哭完接着继续扎,从手扎到腿,鲜血直涌。 纪春朝吓得腿发软,哆嗦着给林鸿等人发信息,告诉他们何畅现在在医院楼顶,并嘱咐他们报警,何畅有自杀倾向。 强撑着从何畅背后轻手轻脚靠过去,刚准备将他拽下来,何畅猛回头,盯着纪春朝,笑得邪魅:“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带着他跳下去。” 他的脸变成三角形了,说话的语气跟平时那个嚣张跋扈的何畅别无二致。 纪春朝举手,缓缓后退:“我不过来,你先下来,什么事都能慢慢商量。” “商量?商量什么?我就是要让他爱而不得,我就是要让他死,我不好过,我让谁都不好过。” 说着何畅站起来,风吹得他身形摇晃,纪春朝心提到嗓子眼:“你再想想,你跳下去了,你自己也没了,这样划算吗?” 何畅的身体像是一块橡皮泥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股力要让他往前,一股让他往后。 趁他那边混乱,纪春朝瞄准时机冲上去使劲抱住他往后仰,跟何畅一起跌向地面,想象中的痛疼由一片柔软替代,他倒进赵元鹿臂弯,何畅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脸变为正常人类的脸,赵元鹿伸手,两指点在他额心,而后收回去,扶纪春朝坐下。 纪春朝拉着赵元鹿躲:“你又帮了我,对了,我看清楚了,何畅的脸确实会变形,从椭圆形变成三角形。” “你能看见他的本体了。”赵元鹿摊开手,一团黑气自他掌心缓缓升起,手腕转动,黑气化作白烟消散。 纪春朝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是方才那人身上的‘双生怨’。” “‘双生怨’是什么?” 赵元鹿解释起“双生怨”,人类或动物怀的双胞胎,其中一个胎儿逐渐被另一个“吃掉”,最后只剩下一个。 而另一个被吃掉的,灵魂一直跟随着活下来的那个,当灵魂怨气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促生成怨煞,这时的灵魂会想尽办法夺取身体掌控本能。 在没捡石头前,纪春朝算半个唯物主义者,捡到赵元鹿后没什么不能接受的,石头里面有玉,玉里有“鬼”,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纪春朝后背泛凉:“你是说何畅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其中一个产生了极强的怨气,那他会有危险吗?” “暂且不知,双生怨极端起来,连共存的躯体都能选择毁灭。” 他体内的两个灵魂已知晓对方的存在,在抢夺身体。” “你意思是他们之前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他们现在这样不是在毁身体吗?” “这个只有当事人知道。” 纪春朝毛骨悚然,不敢想若是没人阻止,何畅的身体会是什么结局。 “虽然何畅嘴巴毒了点,但不至死,要是他出事了,他爸妈很难撑下去,你懂的多,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吗?” “他欺负你,你还想帮他?” 纪春朝点头:“我是挺讨厌他的,他嘴是毒,但只因为他嘴毒我就盼着他出事盼着他死,那我良心不安,人有千种万种,总有人性格桀骜嘴巴毒辣。” “那如果你帮他会让你自己身陷险境呢?” 纪春朝认真脸:“那不行,帮人也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前提是确保自身安全。” 赵元鹿满意了:“不愧是我道家弟子。” “啊?什么弟子?” 下一秒,赵元鹿消失了,看来是阳气耗尽,纪春朝摸了摸嘴唇,这回他怎么不借阳气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医生、警察、何畅父母、柯尧等人全到了,何母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何畅父亲一直唉声叹气,何母则是全程哭泣,柯尧让他们回酒店休息:“叔叔,你跟阿姨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守着,叔叔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林鸿留下来帮忙,纪春朝本想走,林鸿叫他:“春朝,你也别回去了,我担心你晚上害怕的睡不着,何畅住的单人间,病房还有一张床,你留下来休息。” “好吧,晚上也能跟你们换下班,我先睡会,待会儿你叫我。” 后半夜,越睡越冷,纪春朝不敢睡太死,朦胧中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响动,“林鸿哥,是不是要换班了?” 纪春朝睁眼,林鸿跟柯尧躺在地上,今天跟在何母身旁的男人正背着何畅往外走,何母见纪春朝醒来,拉着男人,指着纪春朝:“这个也醒了,怎么办?” “打晕。” 纪春朝彻底吓醒,抓起吊针杆跳到一边:“你们想带何畅去哪里?医生说他身体还没恢复,暂时不能离开医院。” 说着纪春朝的手伸向护士铃。 何母“扑通”对着他跪下:“小同学,求你别按,我是他妈妈,我还能害他吗?我这是救他,他这病医院治不了,我要带他去别的地方治。” “阿姨,你先起来,慢慢说。” 男人一脸凶相:“姐,别跟他废话,赶紧走,天要亮了。” 纪春朝大声吼:“不准走,你们不能带他离开,他的心跳、血压,都不稳定,不能离开医院。” 何母对着纪春朝磕头:“你不知道,医院只会治死他,他这不是病,是鬼上身啊!” 纪春朝手直抖,他想知道何母究竟知道多少,又在隐瞒什么:“你们要带他走也可以,得带上我,我必须亲眼看见他没事。” 男人背着何畅往外走,护士站没人,夜晚的医院静到可怕,纪春朝紧紧跟着。 医院外面停着一辆黑色车,车子没有车牌号,纯黑,外面看不见里面,开车的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看了何畅一眼,又看向纪春朝,何母赶紧解释:“师傅,这是我家一个亲戚,跟着来帮忙的。” 哑巴点头,默许纪春朝上车。 这辆车很奇怪,静到出奇,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也看不到外面,纪春朝坐过很多车,多贵的都坐过,隔音这么好的头一次,并且车子行驶的感觉也不太对,不像车轮,倒像是悬浮在路面。 很快,车子停下,纪春朝跟着下车,抬头,看见一间隐在一众茶楼间的算命馆,招牌三个大大的金色字:“七杀馆”。 第7章 尾巴 车门打开,夜里的街道安静到令人发怵,明明感觉风从皮肤擦过,路边的树竟是一动不动,纪春朝打了个寒战,将玉璜紧紧握在掌心,环顾四周,不远处的路牌写着三个字:八方街。 这里的一切透着诡异,招牌七杀馆三个字散着幽蓝的光,令人颤栗。 纪春朝曾看过一本命相关书籍,书里介绍,八字七杀中,“杀”是指克制、制约,而“七杀”则是指七种克制日主的五行力量,它们会克制命主日元的力量,使人孱弱,精通命之人,能够通过合的五行调和、风水布局等方式来化解七杀影响,改变人的命运。 男人背着何畅下车,纪春朝紧跟在后,何母一下车跪在门口:“求大仙救命!” 门口灯亮起,穿着卫衣的男子走到门口,给了哑巴两张纸币,对着他做了个退下的手势,纪春朝盯着卫衣男子,惊道:“是你,黄啸天。” “又见面了,都跟我进来吧。” 店内别有洞天,进入大门,里面的大灯一盏接一盏依次亮起,右手边的楼梯传来高跟鞋踩在木制地板的“蹬蹬”声,先出现在视线内的是一双裸色尖头细高跟鞋,往上,身着墨绿暗底黑花旗袍的女人婀娜自上而下,女人手执黑色折扇,莞尔一笑,如绸缎般的波浪卷黑发被她拨到一边:“都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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