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男友回来了 作者: 蜗牛不想离蜗/柏杨以南 文案: 男友死后,秦烟生病了。他经常听到男友的呼唤,还看到男友对他招手。 他对男友的双胞弟弟说:“你哥哥就在我身边,他想接我一起走。” 当时灯是暗的,弟弟的神情很模糊。 直到有一天,弟弟告诉他:“哥哥回来了,就在我身上。” 周朗星喜欢上周叔容的男朋友,自从哥哥死后,他看着心上人郁郁寡欢,神经衰弱,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假装鬼上身,装作哥哥的样子照顾着秦烟,直到他慢慢痊愈。 秦烟会对他笑了,会依恋地抱着他,会亲吻他的耳垂……他几乎以为他们就是一对。 直到有一天,他人格分裂了。 他分裂出一个哥哥的人格。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戴着哥哥的金丝眼镜,斯文优雅地微笑:“你不是想成为我吗?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体的。” ——哥哥是鬼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都市 主角:秦烟、周叔容 配角:周朗星 一句话简介:船没有裂,他们非要合在一起 立意:做人要真诚一点
第1章 薄荷烟 “哒,哒,哒……” 秦烟湿漉漉地坐在沙发上,屋内很暗,只有窗外一点可伶的光。 他依稀听到什么声音,可能是裤腿上的水滴到地板上了。 他看着电视机,里面有一个黑糊糊的人,也怔怔看着他。 他好像不认得那是谁了。 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脸上,苍白的脸像在冷水浸泡了好久,那双眼睛没有神采,看不到一点光。 “哒,哒,哒……”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阴魂不散地徘徊在耳边。 他分散的瞳光慢慢聚拢,看向了门口,这一次,他听清楚了,是有人在敲门。 声音很细,像一个人不怀好意的悄悄话。 好像在用手指甲敲门。 这座城市,他来了两年,没有找到朋友,没有玩得好的同事和邻居,虽然有一个男朋友,如今也死了,刚刚下葬。 他坐在沙发上不动,等着敲门的人离开。 “哒……”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砰砰砰!”…… 敲门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最后砰砰砰地,门板被敲得震动起来。 秦烟盯着那扇不太结实的门,心想,这么用力,邻居会开门看是哪个神经病的。哦,也不一定,平安小区的安全性很低,也许外面是坏人,他们不敢出去呢。 秦烟起身走了过去。 敲门声戛然而止。 他贴着猫眼,朝外面看去。楼道一片漆黑,没有人影。 也许,坏人躲起来了,蹲在猫眼看不见的地方。 他不应该开门的。 可是,他忽然间想到周叔容一个人躺在棺材里,孤零零的,多可怜。 他捏住门上的插销。 也许打开门,会迎面一把闪着冷光的刀…… 秦烟微笑着开了门。 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门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他的嘴角慢慢地抹平。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道真希望有个坏人持刀闯进来刺杀他吗? 在他关上门的时候,他忽然想到——敲门声那么剧烈,为什么楼道的感应灯没有响? 秦烟没有多想,再次回到沙发上,继续盯着电视机上的人。 他大脑里的回忆播放器像是坏了一样,闪着不详的雪花,断断续续播放着他与周叔容的过往。 最后,他看到了一张冰冷苍白的脸,周叔容躺在棺材里,彻底睡着了。 ——紧接着,画面黑了下去。 窗外忽然响起悠扬的二胡曲调。 秦烟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走到窗边。 楼下的广场有一群阿姨在跳舞,一个老人拉着二胡在伴乐,音调欢快,听着喜庆,不时有年轻人驻足、围观、拍照。 他想起周叔容下葬时,空中飘满了哀怨的乐声。 他定定望着下方的广场,那里好多光,好多人牵着彩灯气球,将广场点缀得像在举办一个露天聚会。每一张面孔模糊辨认不清,他却依稀看到了他们眼里的笑意。 一个男人突然跪地捧花向女人求婚。 围观群众纷纷起哄:“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声势浩大,连楼上的居民都推窗探出头来看热闹。 “看那些彩灯气球!哇塞!组成爱心的形状了,挺浪漫嘛。” “今天是5月23号呀。520早过了,这份浪漫过期了!” “523也可以解释成我爱你三生三世。” “还不如一生一世!” “三世比不过一生?” 跳舞的阿姨们也都去看热闹,广场上的主角变成了那对情侣。女人接受男人的求婚,广场上爆发一声声喝彩。 秦烟安静地、孤独地、像一只怕人群的猫在窗前躲着。缤纷的色彩离他太远,只有淡到透明的月光对他青睐,却是若即若离地轻抚他姣好的眉眼,仿佛是怕沾上他眼里的忧愁。 他垂下眼,拇指推开手中的烟盒盖,抽出一支烟。 这烟通体白色,细长,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薄荷味。 这是周叔容的烟。 他在秦烟家中留下了很多痕迹。 周叔容抽烟的画面很少见,他会专门避开秦烟。秦烟无意间才知道,周叔容抽完烟后会等一段时间,喷上一点香水掩盖,再来见他。 这种烟留味很久,有时他身上的香水味散去了,烟味还在,秦烟就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周叔容只有换下衣服时,才会发现烟味残留了。 这时,他会用略微心虚的目光望着秦烟,带着小小的抱怨说:“你知道我抽烟了。闻到味怎么不告诉我?” 秦烟笑笑不说话。 他便紧张地问:“臭不臭?” 秦烟摇头,说味道挺好闻。 …… “啪嗒。” 湿润的浅茶色眼瞳映着打火机上两簇橙红的火苗。 秦烟点燃了烟。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没经验,重重吸了一口,立马呛得弯下腰。等他再直起身,苍白的脸有了些许血色。 这烟太凉,凉得他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他高频率地眨眼睛,试图把泪逼回去。 烟都点了,不能浪费吧?这是周叔容最喜欢的烟。 他再次重重地吸上一口,独特的感觉刺激着脆弱的味蕾。他的泪再次落下,如泉涌,再也阻止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广场上的人群渐散了,缤纷的灯光也熄灭了。 秦烟抽完一支又一支的烟。 夜幕更暗了,沉甸甸地,连月亮都要退避三舍。 手机铃声忽然从背后响起。 他挟着烟,有点受惊,回头望去。 幽暗的客厅突然出现一点光,手机在不断地震动。 秦烟没有聊天的兴致,无论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手机震动好久,打电话的人不依不饶。烟都快烫到手指了,秦烟忽然惊醒似地朝客厅走去,抓起茶几上的手机。 他吸了吸哭得通红的鼻子,才去看来电显示——周朗星。 名字映入眼帘的瞬间,脑海里自动匹配到一张俊脸,眉如墨、眼如星、鼻若悬胆,同性都忍不住称赞的帅气。只是眉眼透出的桀骜,昭示这是一匹野性难驯的狼。 秦烟深吸一口气,周朗星是周叔容的双胞胎弟弟。 他们虽然面容相似,但气质的不同肉眼可见,谁也不能将他们弄混。 秦烟听男友提起过他这位胞弟——周朗星年少时就玩得很野,各种不要命的极限运动轮番上阵,惹得周父几次想把他塞入军队改造,让他变得成熟稳重,但逮人的时候都被他逃了。 周叔容说到“成熟稳重”时,笑容带着调侃。 “我想象不到他变成那个样子,太可怕了。” 秦烟也没有去猜“成熟稳重”有多少的水分,周朗星在他眼里是一个过于片面的符号,上面写着——“周叔容的弟弟”。 他们只见过几面,那种珍稀程度相当于看到了周叔容抽烟。两人谈不上熟,唯一的纽带就是周叔容。 第一次见面,是周叔容正式把秦烟介绍给周朗星,出于礼节,他们互相交换了电话。但这个电话从来没有响起过。直到今天晚上,在周叔容下葬后。 失去至亲至爱的人,他们都同病相怜,这个电话打来是什么用意?互相舔舐伤口吗? 秦烟接通了。那么久不接电话,总要个理由。 “不好意思,刚才在忙。” 这声音嘶哑得厉害,听起来陌生得怪异,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周朗星听了,沉默了一会儿。 秦烟在葬礼上明明哭得很安静。 是回到家中放声大哭了一阵?还是因为淋雨生病了? 不不……听筒里是什么声音?很轻,若不是双方太过沉静,他几乎听不出来——那好像是有人在弹指上的烟灰。 秦烟在抽烟? 没听说他会抽烟。 周叔容都说自己不会在秦烟面前抽烟。周朗星曾以为,秦烟对烟味敏感,如今恐怕是周叔容想在秦烟面前塑造完美形象。 作为双生兄弟,他再明白不过周叔容的虚伪之处了。 当他佯装不屑地说:“烟嘛,想抽就抽,躲躲藏藏的,能有多痛快?哥,你找对象就是用来束缚你自己的?他还比你大三岁,你缺爱啊?” 周叔容的眼光向他射来,仿佛已看穿他的心。 他用一种让周朗星感到浑身爬满了蚂蚁的语气,低声说: “阿星,你在嫉妒我。” 有时候,兄弟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名词。 他太熟悉你了! …电话筒里只有一片过于沉寂的呼吸声,秦烟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雾,心情有稍稍的宁静。 好了,他觉得自己坚强起来了。 听闻双胞胎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失去了半身,周朗星应该是最痛苦的。 他想,周朗星就是来寻求安慰的。 他叫他的名字,“周朗星。” “啊…我在!” 听起来有些手忙脚乱,他尽量柔和了声音,问道:“吃晚饭了吗?” 周朗星的唇抖了抖,显然想不到会得来一句关怀,白天的秦烟状态糟糕得令人侧目,他打电话来,其实是为了安慰秦烟。 反过来被人安慰了呢。 “用过。” ——说谎。一家人都没有胃口,而他只喝了点酒。 “睡不着吧?” “嗯。” “今天晚上有好多星星,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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