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氿睁大双眼:“你这魔头,休要胡说,啊……” 顾亭尘手一发力,生生摁碎了徐青氿的肩胛骨。 极度的痛觉让徐青氿失态嚎叫,但压碎他内心的最后一击,还是眼前师弟神情的淡然。 此时顾亭尘再一开口:“休想也没有用,本君想要的,无论是物还是人,都会得手。” 苏伯琼听罢,只能紧攥住剑端。 那孽障消失后的疲倦此时成倍席卷而来,而他的心也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非常重要之物。 顾亭尘下手极重,戾气比平日更盛。 苏伯琼不知这盛怒源自何处。 是他违约了? 不,若说违约的人,也该是这诡阁阁主才是。 念及此处他才惊觉…… 他居然还在乎顾亭尘口中的约定。 只见这时徐青氿再是忍耐不得,身上残余的煞气一时间凝结成形,张开大口,像是要一口气将顾亭尘给吞了。 此时恶煞抖一机灵,立即“咕叽”一声,将这煞气食了个干净,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 徐青氿失了煞气,身上灵力也陡然一空,他拾起断剑,浑身颤抖不已:“你这妖人,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修为尽失了……” 他的目光涣散,才拎起的剑又落了地,在冷寂的大殿中落下沉闷的一响。 随即徐青氿再次跪了下来,他似在地上仔仔细细地寻找着遗落之物:“我的修为……我的修为在何处?” 见他这般模样,苏伯琼轻声道:“师兄……体生煞气,同灵脉相合,煞气一失,灵力也无存。” 徐青氿听闻,默默点头,随后起身,一手指着顾亭尘道:“诡君,听说入诡阁之人,能以身魂为换,得一心愿了成……” 苏伯琼一听此言,不得不强撑起气力:“师兄!” 徐青氿踉跄一步,继续朝顾亭尘道:“我要我的灵力回来……” 顾亭尘冷眼一瞥:“我不收废人。” 徐青氿立即被灵力震退了几丈,再次摔落在地:“不……我不能成废人……” “我是蓬莱掌座首徒,我是大弟子,我本该就是执掌蓬莱府的人!” “我徐青氿,我徐青氿……不能成没有灵力的废人……” 他挣扎着起身,摇晃着再次朝前挪动步子,但已像具行尸走肉:“我蓬莱大弟子,要死也得让你给我陪葬!” 苏伯琼咳嗽几声,见徐青氿更不对劲,于是道:“不……” “不可”二字尚未吐个完整,恶煞已然挡在他跟前。 与此同时顾亭尘挥出一掌,消了徐青氿最后的一口煞气。 徐青氿以断剑刺胸膛,惨然自尽而亡。 —— 苏伯琼只见殷红的鲜血顺着大殿狼藉的裂痕散开,一时间觉得周遭一切都褪了沉色,失了声响。 眼前情景像是静默的画,直到顾亭尘迈步到他跟前开口:“看见了吗?” “煞气灼人,有人却因一股妄念才能存活于世。”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无欲无求吗?” 苏伯琼喉头发涩,只觉得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离出体。 顾亭尘张开一臂搂过了他,又一指轻点了两下他的太阳穴:“错了,你已经不是初来诡域的那个苏伯琼了。” “如今称不上是无欲无求,却也是欲念横生。” 顾亭尘接着以一指拂他面颊。 诡君是最不惧煞气之人,指端却是温润得紧,抚面仿若温玉轻触,可苏伯琼心中仍是因此而发寒。 眼前徐青氿的身躯眨眼间成了流沙,最终化作流煞,被恶煞巨兽一吞而尽。 顾亭尘有些不满道:“将此处收拾干净了。” 恶煞:“咕叽咕叽?” · 苏伯琼面上惨白,更是无力抵抗诡君,顾亭尘挪移自如,瞬息之间就将他捎去了竹楼。 这竹楼好像就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囚笼,往日长待于此的只有他一人,还算宽敞,可多了一人,就稍显局促。 他气息不稳,顾亭尘探出两指,给他灌了些灵力,那破损的灵脉才稍见好转。 只是…… 已经如此田地,恐怕他的修为也一并废了。 “衣衫脏了,换一身。” 顾亭尘一开口,便抚上了苏伯琼的衣领,但还未发力,一柄剑却直直穿透掌心。 血顺着顾亭尘指缝流下,他一皱眉头,却慢条斯理将剑拔.出,问向苏伯琼:“你在做什么?你师兄是自尽的,你是要向本君寻仇?” 诡君掌心的伤口眨眼间就弥合如初,但是地上血滴未消,映在他眼中,令他眸中都带着几分猩红。 顾亭尘再次伸出手来,苏伯琼后退一步,衣袖就被扯下了半截儿。 “我……” 苏伯琼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顾亭尘一靠前,直接将他的外衣一并撕落。 ---- 恶煞:并没有吃饱,不想当清洁工,咕叽咕叽QAQ
第6章 断剑(二) 外衫扒落,内里光滑与雪白一览无余,数月接触,哪怕是衣衫蔽体,顾亭尘也知道剥落之后的景致会是如何。 不过此时,苏伯琼身上仍有黑焰未彻底消除的余痕,晃着眼睛,总会令人心烦意乱。 那向来美而清冷的眼睛看着十足涣散,甚至放过了对他的那丝厌恶。 苏伯琼也不恼,不过微一凝眉,伸手想要抓起衣衫,却被顾亭尘一掌制止。 诡君不容分说地吻上他的面颊,再是嘴唇,最终是纤长的脖颈。 “你做什么?” 苏伯琼紧抓住顾亭尘的手腕,却激得诡君发力更狠。 二人对抗一阵,苏伯琼的嘴唇却再次被封,厮磨间他再是无法忍耐,直接回咬了一口顾亭尘。 顾亭尘吃痛,却是根本不在意唇上伤痕,倒是将唇角溢血搅进了苏伯琼的嘴唇。 带血的长吻已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融入气息的腥味让苏伯琼浑身一颤,连带着灵识一动,长剑被召出,被顾亭尘一挥袖掷落在地。 长吻于此时中止,苏伯琼不住喘息,连后背都浸满了冷汗。 顾亭尘足靴踏地,不过轻微一震,长剑便自起,最终乖乖落到了他的手上:“蓬莱双剑是么?” “确实是好剑,不过……”他轻轻一笑,“你的灵识难以再撑起这一把剑了。” 这把剑的材质和雕形同徐青氿那一把别无二致,不过应当是跟苏伯琼久了,受剑主影响,镀上了一层独一无二的银辉。 随着他话音一落,长剑逢中断裂,苏伯琼重重咳出了一口血。 · 这口血洒落,令苏伯琼的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灵识有缺,剑亦会有损,不需诡君出手,剑都会自断。 虽知道事实如此,苏伯琼还是忍不住哀怨地看了一眼顾亭尘。 而在顾亭尘眼中,这眼神同以往全然不同,同时还罩着一层水雾朦胧,他不禁再次捏住苏伯琼面颊,声音冷得有点儿沉:“不过是一把剑罢了,你在难过什么?” 苏伯琼却也冷笑一声:“你无亲无故……怎会知我苦楚?” 他唇上泛着亲近后的光泽,有些狼狈,却也让人挪不开眼睛。 顾亭尘怒火中烧:“什么亲?什么故?就是日日夜夜都想着了结师尊最后一口气,再将师弟霸占的蓬莱大弟子?” “你不需再念着徐青氿。”顾亭尘再次俯下身来,“从今往后你难以踏出诡域一步。” “本君即是你的天地,你的亲故。” 这话说出来,连顾亭尘自己都有几分讶然,但是他面上不显,心中怒火外化,直接将断剑震成了齑粉。 苏伯琼直直望着顾亭尘的眼睛。 此时他神智散乱,竟也飘浮过荒唐的想法…… 这双眼睛若含得温柔,也能轻易骗得一片真心。 他长睫颤乱,五脏六腑都窜过撕裂般的疼痛,混杂着心中酸楚,已不再想朝顾亭尘说任何话。 顾亭尘伸手一揽,再次将他圈入怀抱当中,口中还在道:“本君不懂你的苦楚又如何?你只需知道,你的生死也在我一念之间。” 苏伯琼意识模糊,听到这话还跟着点了点头。 顾亭尘说得蛮横无理,却也是事实。 诡君再次搭上他的手腕,似是在诊脉,然而此时苏伯琼觉得浑身冷暖交织,混着血肉都抽痛不已,一时忍不住,再次张口咬了顾亭尘的手臂。 顾亭尘一恼,遂抚住他长发,费力阻了他这样的行径:“属狗的么?” 苏伯琼听闻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汪……” 顾亭尘一时觉着好笑:“什么?” “汪……” 苏伯琼兀自呢喃一声,乏得微蜷起身子,汗湿的长发拂过面,面颊像是凝固的雪。 迷糊间他听得顾亭尘又冷笑了一声,落下一句:“属狗也是会发热的。” —— 苏伯琼昏睡过去,冷热交融的感觉不多时褪去,浑身的疲乏和虚弱却是难以一时清除。 长梦之中还是自少时就待着的蓬莱仙府,师尊带着他上山寻剑,某日晚霞漾动,彩光飘摇,他终于将长剑融入灵识,召唤自如。 良久之后他才从往日之梦中清醒过来,抬起眼皮,竹楼里没了顾亭尘的身影,只看到了正在整理药箱的大巫。 大巫瞧见他醒了,立即咧开大嘴一笑:“苏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快些喝下这灵草汁吧,我方才调的。” 苏伯琼接过药碗,将里头的青绿汁液一饮而尽。 顾亭尘此人行迹难评,但底下的人、鬼、妖倒是忠心耿耿,尽职尽责,不知是臣服于诡君修为,还是怕一着不慎,见不到明日的月亮。 他朝大巫道了一句多谢,又一垂眸,看到衣衫是一套新的,上面的气味…… 同顾亭尘身上的极为相似。 人不在此处,但鼻尖还是萦绕着这人的味道,诡君的无理已难以用一两句话说清。 “你放心,这衣衫不是我换的,是阁主亲自换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大巫接过空药碗,急忙解释道。 苏伯琼不禁心想着:这算哪门子放心呢? 他掠过这事,又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巫掐了下指头,应道:“大抵是四日有余。” 苏伯琼说:“那也是够长的。” “是不短,不过还好还好……”大巫道,“苏公子有福气,得了阁主的心头血,现下已经融入灵脉,如此一来,灵脉无损,修为可保,面上……” 面上、手上、身上都不会留什么伤痕了。 这后半句被大巫卡在喉咙里,遂咽了下去。 苏伯琼却是疑惑道:“什么心头血?” ----
第7章 浣发 大巫一双死鱼眼一瞪,然后现出惊讶之色:“你不知道阁主取了心头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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