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并不好走,路珩又是坐轮椅。即便是路珩双手滚动轮子再加上赵不愠在后面推,走得也是艰难。 “赵助,你去开车,我自己来。” 这样的速度太慢了,有时候灾难的发生就是一瞬间,谁也不知道死神会不会降临。 …… “不行!” 总负责人开口制止想要往上闯的男人,现在上面已经不安全了,他清楚知道,对于暴雨防范的措施他们做的并不够完备,毕竟,冬天即将到来,雨肯定少,而俭省下来的钱又是一笔。 简清并没有理大喊的人,他关上车窗,启动车子往上行驶。在都是往下保命的一群里,他是如此的显眼。 “怎么办?” 负责人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开车啊!等死吗?” “是是是。” 车子启动,摇摇晃晃的下山。 暴雨势头迅猛,即使有雨刮器也不行,很快视线内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周围除了大雨落下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 简清是要来邻市开绘画展,但不是今天,是在一周后。上次吃过饭后,路珩就跟失联了一般,他一天的信息,无论什么,只要到晚上,就会收到标标准准三条信息 ——早上好 ——中午好 ——晚上好 无一例外,全都是这个。 蜗牛又缩回了壳子里。 简清无奈,联系了赵助理,打听了路珩的行程后,特意调了调自己绘画展的时间。原本打算来找路珩的,结果半路下起了暴雨。 恶劣的天气下,简清只能祈祷路珩已经早早离开,祈祷着路珩能够安然无恙。 车子驶过去,溅起一滩又一滩的泥水,简清的心情在这暴雨里越来越焦灼。而上天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般,车子在半路上熄了火。 简清尝试了数次终于认清了现实,车子坏在了半路。他拿出手机,此刻,山里已经没有了信号。他看了又看,将手机扔在了一边,下车准备自己修理。 他将雨衣一套,拉开车门走进了暴雨里。倾盆大雨拍打着简清。不一会,简清就察觉到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湿意,暴雨渗进了衣服里。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奋力打开车子的发动机盖,捣鼓了一会,车子彻底报废。 简清可算是头一次体会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 叫路珩。 却意外有了回应。 赵不愠的声音传来,简清转身,一辆车子停在了他的身后。赵不愠微微探出,喊着他的名字。而,透过玻璃,简清模糊间看到了后座的人。 像是百花尽枯后,你扭头却看到了一株藏努力挣扎而生的小草。意外之喜,足矣心生无限的怡悦。 “路先生,好巧。” 简清拉开车门,望着后座的男人。蒙蒙水汽里,路珩的脸藏匿在黑暗里,因为雨水,他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标准身材一览无余。 带着异样的情欲。 简清知道,仁者见仁,是他动情了。 “好巧。” 声音闷闷的,路珩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十八岁的时候,他曾心脏也如此跳动过。 青涩朦胧的爱情,张扬舞爪,无所畏惧? 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忧虑。 爱所爱之人。 博所期之梦。 “愣着干什么,进来。” 路珩闷声咳嗽着,话语低沉,带着独有的磁性,像是……像是生病后的嗓子。 “好。” 简清麻溜地爬了进去,紧挨着路珩坐了下来,“是生病了吗?” 简清伸手,却意外被路珩摁住。车子启动了,因为路面不平整,两人晃摇摇晃晃的。 简清眼含笑意,在路珩的注视下,无限靠近。而路珩却像是被定住一样,任由男人贴上了他的额头。 “还真生病了。” 简清感受着额头传递过来的温度,眉头一皱,刚想开口,却被意料之外的动作打断了。 小时候,简清曾有一段很喜欢一件衬衣,为了这件衬衣,他憋着一个星期没有吃零食,最终父母答应给他买了。 他清楚的记得,得到那件衬衣时的心情。 激动已经无法形容。 而现在,他再次得偿所愿。 相同的心情,但不同的决定。 那件衬衣,最后不知道在哪里落了灰。而路珩,他永远不会落灰,是他的珍宝。 独一无二的珍宝。 “简清,你是来找我的对吗?” 路珩清楚知道,先迈出一步的有多被动。正如商战里,只有沉着冷静,才有可能会是最后的赢家。 先一步,将所有底牌露出来的,势必一败涂地。 可,感情……大抵应该不适用吧。 “是,我是来找你的。” 简清毫不避讳,他知道,他成功闯进去了。 “为什么?” “我要克制。” 爱,是克制。 这是路珩说的话。 路珩伸手覆上去,带着湿意的温度传递而来,路珩心跳愈来愈不受控,像是下一秒就能从心口跳出来。 但,他面上丝毫不显。 “简清,你爱上了我吗?” 爱上残缺不全的我了吗? 爱上自私自利的我了吗? “路先生,我想我是的。” 简清曾一度幻想过路珩站起来的样子,肯定是意气风发,骄矜无比。 可,转念一想,坐在轮椅上,眼含笑意,在看任何人的时候都有一种温和包容之感的路珩,不也十分意气风发,不也十分骄矜? 那些隐藏在温柔之下,独属于路珩的,就是吸引他的所在。 他也想过,或许以后,他爱路珩。 并不再是因为这些。 爱,只因他是路珩。 “简清,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嘴巴很甜。” 不要钱的话,一兜又一兜往外抖着。句句吹动着他的心,无处可避,不愿相避。 “现在有了。”,简清很懂的得寸进尺,比如现在,“路先生,我想问一下,你这是准备接受了我的告白吗?” “我想,是的。” 话音未落,简清靠近,清清凉凉地一个吻印在了路珩的嘴唇上。 只是嘴唇对着嘴唇,并无其他。 却,如炸雷般,心脏怦然跳动。 “那么,现在……你就是我的路先生了,对吧?” 头抵着头,暧昧气息交缠着,“对,我的简先生。” 他愿意,为简清再试一试。 在迎接着新的一份爱意时,路珩很是聪明地做好了失去这份爱意的准备。 “那么路先生,现在可以让我帮你暖暖了吗?” 路珩的手很冰,像是寒冬腊月的双手,简清有些心疼握住了路珩的两只手。 一向介意别人关爱怜惜的路珩,此刻眉目含笑,乖顺地让简清替他暖手,甚至看着对方将自己的手放入了衣服里。 “体质问题,无妨的。” 路珩嘴上说着,却丝毫没有动作,明了地看出来了他的享受。 没有关系人的关爱怜惜,那是看不起。 而有关系的,比如爱人的怜惜关爱那是情趣。 “什么都说是体质,我还就不相信了,回去我就去学料理。” 简清说得十分坚决,打定主意要去学习中药调理。 “行,你开心就好。” 简清:…… “总觉得和你这样温柔的人谈了恋爱后,我能享受到极致的温柔与体贴。” “怎么了?后悔了?这世界上可没有卖后悔药。” 路珩轻哼一声,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简清顿时没有了和路珩胡闹的心思,拿起一边的毛毯就往路珩身上盖。 “有毛毯还不用,等着死后让人给你烧了?” 简清的嘴不是一般的毒,追路珩的时候,谦谦贵君子,那叫一个人模狗样。 细细算起来,还是路珩遭骗更大,毕竟简清可是对路珩性子了解大差不差,而路珩更是表里如一。简清就不太行了,完全不一个作风。 路珩也意识到了。 笑而不语。 “赵助理,下山后先去医院。” 路珩张了张嘴,想说不用,毕竟他这一身污泥去医院不太雅观。然而,还没有说出来,简清就先一步说道: “放心不让你丢脸,到时候给你开VIP。” 路珩:倒也不必。 手掌渐渐回温,就像是身上的毛毯起了作用,路珩好心情地应了简清的话。 根据后座的动静,在同一辆车里的赵不愠还是能猜出一二——他的老板有妻管严的势头。 但他是真心实意为路珩高兴。 “简清,好了,不用再暖了。” 路珩抽了抽手,没能抽回来,被简清死死压住。 “你叫我什么?” “简……清?”,路珩不确定,“阿清?” 手还是被死死压住,路珩再次试探,“清宝?” “嗯。” 简清笑得眼睛迷成了月牙状,“路宝。” 路珩:…… 他没想到,简清能这么不稳重。 谈起恋爱腻死人。 后来,手也不了了之了,简清一直为他暖着。直到到了医院,简清因为要抱他,所以松开了手。而后,他整个人被简清弯腰抱了起来。 路珩抿唇不语,耳根子通红一片,也不知是烧狠了,还是羞的。他双眼紧闭,将头埋在对方的怀里。 独特的广玉兰,淡淡的萦绕在路珩的鼻尖。 他知道,这是外国某家小众的熏香。 很少有人喜欢。 他也是其中一个。 “想什么呢?” 针扎上了,人也躺下了,路珩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简清担忧,可别真烧傻了。 “不会变傻的。” 路珩一眼就看出来眼里未说的话。 简清点头回应,而后像是深水炸弹一样的话,投入了路珩那幽幽深潭里,炸出层层浪花。 “路珩,我想亲你。” “可以。” 路珩弯唇,声音朗润,看向简清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快要将简清溺死。 多巴胺总是出现的很恰当,就像天热有冰棍,天冷有电热毯。浓情蜜意的氛围里,它疯狂产生,大脑极致兴奋,一秒就火花四射,烧得理智就地化为灰烬。 简清摁着路珩,动作间刻意避开打着吊瓶的手。他左手与之相扣,不断靠近,纠缠着路珩的呼吸,几乎化为实质的目光侵略着路珩。 空气里静得可怕,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如雷震耳。 路珩没有动,在简清吻上自己眼皮的时候,忍不住眼皮一颤,手指下意识蜷缩,握紧了简清的手。 这个吻,温柔到了极致。 满是简清对路珩的珍视。 他以为,是亲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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