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赶紧挪了一下,紧着说:“不烫,不烫,没有温度!” 景天的肤色被阳光烤得健康,如此就算红了脸,也并不太能看出来。 “抱歉抱歉。”白翌连忙收手坐得笔直,眼睛还没抽得回: “居然只会发光不会烫,那该多好摸啊——哦不不不,我是说,该多漂亮…” “咳。” 景天端起咖啡杯喝一小口,放下,再端起来喝一口,放下,反反复复的刻板行动将窘迫暴露无遗。 “当心睡不着了,咖啡喝那么快。” 景天“哦”了声,随便把咖啡杯推到一边,把两只手放到桌下,无意识地搓着膝盖。 放在旁边手机屏幕一亮,响起系统出厂设定的铃声。 白翌余光撩到来电显示,是个并未储存过的陌生号码。 景天立马抓起手机,匆匆推门逃了出去。 ———— 白翌坐在二楼窗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站在外面的景天。 也不知道手机对面的人是谁,但他说着说着忽然开始不自觉地鞠躬,再用手拢住话筒, 即便是在讲电话,也看得出他将身段放得很低。 白翌喝着花茶,皱眉看他挂断电话后,叉腰在原地怔然望着路边车来车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叼了一根放在嘴里,按开打火机—— 但他并没有点燃那只烟,只是抹了把脸,把烟吐出来重新收回口袋里。 “白翌?”这时一个女生握着手机靠到白翌身边,红着脸小心问道: “你是白翌,对吧!” 白翌霍地回神,回头露着梨涡亲切笑道:“是。” “哇啊!能合个照吗!我真的超喜欢您!啊啊啊,真人超漂亮!” 女孩的朋友们看样子是在身后的桌位上觊觎已久,这会儿一股脑跑过来,纷纷喊着:“我也要,我也!” “啊,没问题。”白翌起身蹲到女孩子们身边,手撑着膝盖,绅士的笑对镜头,说:“谢谢喜爱。” 他边予女孩们合着照,目光撩到躲了一半身在楼梯拐角处不知什么时候上楼了的景天。 景天站在楼梯间往这边看,没再往前,也没什么表情地安静等在那儿。 “白翌哥哥!”那个第一个上前搭话的女孩小声问: “刚跟您坐一起的那位帅哥是谁啊,没见过呢,新人模特?还是——” “哦,朋友。”白翌说。 景天侧身挤在一边,他发现白翌正透过人群对着自己狡黠一笑,说: “男朋友。” 景天瞳孔一颤,猛地低头装作距离远,没听见。 “哇————” 女孩们立刻爆发出一阵羡煞的惊呼。 白翌做了个“嘘”的姿势,毕竟这里是咖啡店,吵吵嚷嚷总不太好。 待那群小迷妹们散去,景天才肯重新回到座位上。 “上司?”人刚坐下,白翌立马好奇问。 “不,我自己接活,没有上司。” 景天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正如他那双蚕眉虎目,深邃如潭,哪怕浑身标满了害羞,局促,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可能也就只有这一点上像个真正的alpha。 “那你接完电话变这么严肃干嘛。”白翌眼带笑意,靠着椅子抱怀说: “还以为你是又被人扣了工钱呢。” 景天无奈笑笑,说:“差不多。” 白翌心想他一定是个笨手笨脚的,不然怎会成天道歉,被老板扣钱。 或者因为长得太凶,会吓到顾客。 两人喝完咖啡,白翌到了楼下掏卡准备结账,收银台的小姐姐向后瞄了一眼,告诉他后边那位先生刚刚已经结完了。 南江区热门地界的物价并不便宜,两个人吃这么一顿至少要三四百块钱。 白翌心觉全叫他请客不太好意思,也不想就这么早放他好不容易约出来的人回去。 “你的车呢?”白翌回头问。 景天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铁站:“坐地铁来的。” 白翌笑了:“怎么不开车,你不是开车营生的。” “货车,废油,不拉货的时候,我一般不开。”景天倒也爽快的直白:“坐地铁便宜。” 白翌忽然来了精神,一把捞住景天胳膊,道:“那我送你回,就当是请我吃下午茶的回礼!” 景天的眼睛倏地转向被白翌挽着的胳膊,连声说:“不用不用,我家远,别麻烦——” 不过白翌可没跟他客气。 他在把景天往副驾驶室里塞的时候,心机地偷偷释放了一些费洛蒙。 清甜的铃兰白茶香气稀薄缥缈,若有若无,却已足够让alpha动容,鬼使神差地跟他坐上了车。 导航里输入的地点确实不近,坪山市,离市区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已经出了京城,划入了京畿的范围。 接近傍晚,夕阳压着高架桥,跨桥的地铁在旁边驶过,银色的地铁车身倒映出纯白的高级敞篷跑车,漂亮得不可思议。 两侧高楼渐渐被成小块儿的麦田所替代,沿着河路,河面波光粼粼,都是暖黄色的。 白翌驾驶室内的后视镜上悬挂了一个小小的萤火虫挂件。 敞篷车吹起的风清凉,那只小萤火虫随风摇摆,景天默然看着这个小东西—— 他的瞳孔也开始摇摆,或许也带着他的心,一起。 白翌头顶的触角在强风下几乎吹背到了头皮上,他戴着墨镜,软白的头发与半透雪肤相称,像是雪地里的一颗黑曜石,风吹得积雪如飞花,也吹得静潭荡漾。 车里放着一首名为《understand》的歌。 舒服的R&B的调子,与当下暧昧的风景极为相和。 [我的时间为你掠夺 待失去价值时遗弃 只因我就是那样的存在] “真有这么漂亮吗!” 白翌单手扶着方向盘,身体随着节奏律动,手指轻点着挡把。 风很大,声音会被风带走,他需要大声地喊。 景天一怔,恍然眨了眨眼。 白翌笑得开心,咧开的嘴角拥有最恰到好处的角度,说: “看得我要不会开车了!” 景天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 笔直的高架桥,夕阳旁飞过的野鸟,摇摆的芦苇荡,奔驰的跑车,以及身边过分美丽的omega。 从何时起。 人生这场噩梦沙海里开了花。
第05章 真就只做饭啊 白翌的车被迫停在一条足有百层的水泥长阶下。 这个建在山上的小区看上去至少要有个五六十年的历史了,长阶两侧密布着一人高的小铁门,一户户的平房分布在这里。 景天说他的家就在上边。 下了车,两人寒暄几句,景天担心他累,说着不用送了,爬台阶辛苦,有机会再见。 白翌站在台阶下,双手插兜靠着车目送。 Alpha孤零零的背影走到长阶的歪斜处,马上要消失的时候。 空落落的滋味愈发蔓延上胸口。 为了不让心思继续动荡,他叹了口气,回身拉开车门。 “白翌!” 白翌手指一滞,蓦然回头。 景天站在台阶的最上方喊。 “那个,你要是不嫌弃,吃过晚饭再走?这么远的路让你空手回去,多少过意不去。”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这句话背后藏的意思,成年人的世界里哪儿有什么单纯的吃过饭再走。 白翌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铜墙铁壁的人,从业这么多年没少被人骚扰、追求。 好在一心只想赚钱工作,没有半点想要接纳他人的闲心。 以至于单身久了,防备心越来越重,也越来越不想被人打扰。 他不知道自己哪根搭错了。 或许是要归罪于驱光本能?那会发光的屁股确实让他无法过忘,以至于与跟自己完全不同路的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睡到一起,第二次见面则是收到了回家做客的邀请。 白翌摘下墨镜,雾粉色的桃花眼中熠熠生辉。 他的脸上绽放出的笑意有一种不太熟练的游刃有余,白翌知道自己做的工作很容易被他人误认为是个私生活复杂、追求者众多,且混迹情场的老手。 但他仍旧以这幅面孔伪装了自己—— 他深知对方与自己以往遇到的人都不一样,景天并非逢场作戏的滑头,他是真的沉闷枯燥的一个人, 能主动张口邀请自己已是下了十足的勇气。 如果这时候自己再扭扭捏捏的犹豫踌躇,谁也不肯先迈出一步,那么这段感情很快就会无疾而终。 他知道自己不想错过。 白翌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张开翅膀追跑了上去。 景天的瞳孔骤然缩紧。 即便之前已有耳闻,薄纱白蛾的翅是少见的透明色,这也是为什么白翌的肤色会呈现出一种果冻般半透的质感。 但他未曾想过,露出基因显影的白翌从未示予大众过的翅膀,居然是类似法式蕾丝般,带着繁复如织纱的花纹,又像落了粉的龙须糖。 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生物。 - 景天家几乎在台阶的尽头,好在白翌喉咙冒火,扶着膝盖气喘吁吁累死之前,景天终于推开了一扇半锈的铁门。 一进门,铺着砖瓦地的小前院里种着几种蔬菜,中央一颗好大的柿子树格外显眼。 穿过小小的前院,需要推开一扇木质的内门,撩开纱帐。 门框很矮,以他的个子需要弯腰才能进得去。 “抱歉,没怎么整理,可能会有些乱。” 白翌跟他进去。 这间平房确实不大,一室一厅一卫,全木质构造,处处布满了生活痕迹。 桌子上罩着纱罩的剩饭菜,茶几上用来弹烟灰的易拉罐,地上散落的健身器材,啤酒瓶,和晾衣架上的…… 景天随他目光而去,忽地一颤,飞奔过去迅速把几条洗掉色的内裤拽下来,胡乱塞进衣柜里。 这个家乱的有条不紊,看得出他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越来越多的物件装不下地挤在屋子里,但并不脏。 严重磨损的木地板干净得不会在袜子上粘灰,裂皮的沙发外面包着层布套,摸起来还是软软的。 白翌偷偷笑笑,也不像别人家似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趴在沙发背上,歪头问:“我们吃什么?” 景天拉开冰箱门,翻出几枚鸡蛋,跟一条鲫鱼,说: “我去外边摘点菜苔,炒个鸡蛋。这鱼是我前天自己钓的,正新鲜。你想怎么吃,红烧?清蒸?” “红烧。” “嗯,那一等,我做菜很快。” 景天拉开橱柜,从里头掏出一枚小罐头,和一个粉红色的猫爪形小瓷碗。 白翌在后边看着,正当他意外景天这种壮汉怎么会用这么可爱的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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