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通过手机砸进对方脑袋里,半天没反应过来,“啊?” 江沐琮懒得听他表示安慰,“有事没,没事挂了。” “哦,”对面像忽然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加了一句,“琮哥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过两天我就回学校了。”江沐琮说完就想把电话挂了。 “那个等等,琮哥,”名字叫秦天宁的男生连忙喊住,“我们班的岑致你记得吧?” 江沐琮想了想,他在班里人缘没有秦天宁好,但也还差不多,听见岑致这个名字,脑海里还是有大概的印象,“记得,怎么了?” “他被人盯上了,说是已经被堵了好几天了,今天身上没钱,他没办法,才找我帮忙。”秦天宁说的还有点心虚,人家正参加父亲的葬礼呢,他喊人过来行侠仗义,听上去多少是带点儿不靠谱。 这会儿正是放学时间,秦天宁看了一眼正在校门口溜达的一群人,又看看自己身后瘦弱的岑致,他也心里苦,他确实打不过啊。 江沐琮看了眼时间,刚刚司遇澜说晚上可以先睡,应该可以理解成他会很晚回来吧? “行了,”江沐琮站起身,从自己刚到的行李中扯出套运动服来,“等着。” 司遇澜当然不知道自己刚接回去的乖小孩儿正准备出门打架。 结束会议之后,手机上就收到了安宇发来的位置,和一段语音,声音挺小,像是背着谁,“老师,你进来的时候顺手帮我拿个东西,老俞明天新戏开机,我给买了个蛋糕。” 他们大学宿舍三个人里,就安宇爱张罗,司遇澜也没拒绝,还没来得及回复,又收到一条消息,是做饭的阿姨,“司先生,我看您不在家,今天是不需要准备晚餐吗?” 司遇澜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孩儿,嘱咐道,“家里有个孩子,问问他爱吃什么,做他一人份的就行。” 隔了三分钟,阿姨那边传来声音,“司先生,家里没有人。” 司遇澜啧了一声,滑动消息列表,找到小孩儿的微信,页面上只有对方发过来的验证消息内容,和通过微信后,一个乖巧猫猫的表情包。 司遇澜先是发了条消息过去,两分钟没等到对方回复,就直接拨了微信电话。 对面也是响了几声才接。 小孩儿的声音依旧平稳乖巧,“哥哥?” 司遇澜淡淡道,“家里做饭的阿姨说你不在家。” 江沐琮心里咯噔一声,忘这茬了,“刚刚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落了东西,我回来取,这就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遇澜能听到对方所处的环境不像是在室内,闻言也没有多想,嗯了一声,“阿姨的微信我会推给你,你可以直接点餐,阿姨做好之后会放在餐桌上。” “知道了,”江沐琮控制着自己还没平稳的呼吸,说话时扯到嘴角新增的伤口,细密的痛感传来,Omega忍着没露马脚,“谢谢哥哥。” 解决了江沐琮的问题,司遇澜让阿姨在江沐琮回去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就没再管。 安宇定的位置是他自己开的酒吧,毕业后,司遇澜中间回国几次,几个人聚会一直在这儿,酒吧里工作时间长一点的酒保或服务员都认得他们,司遇澜刚进酒吧,就被酒保递过来一个盒子,“老板在二楼7号包厢。” “多谢。”司遇澜接过盒子,就是安宇交代他要带上去的东西,微微颔首。 酒吧里鱼龙混杂,下午六点开业的酒吧显然不会是什么单纯的场所,司遇澜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仿佛都高了两度,司遇澜碰了下鼻子,目不斜视的径自上了二楼。 随着黑色大衣的身影消失,酒吧里才响起议论声,有人和酒保熟,凑到吧台这边来点了杯酒,“那是谁?” 还不等酒保说话,旁边就有人接了话茬,“新来的?那是酒吧老板的朋友,寻常看不见,听说是在国外工作,偶尔回国和朋友聚聚。” 先来的Omega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点了点头,眼神还没收回来。 后来的那位显然对Omega的想法很了解,见人长得好看,多说了几句,“我劝你别打他主意,高岭之花知道吗?他来这儿几次,每次都有人想摘下来占为己有,Alpha、Beta、Omega都有,但是没人成功。” Omega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抿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这才是挑战嘛。” 后来的人见劝不动,笑了笑还没说什么,听见有人喊了声“子钦”,眼前这个好看的Omega就往那边去了,走前还帮他结了酒费。 楼下的小插曲并没有传到司遇澜的耳朵里,熟门熟路的进了7号包厢,安宇和俞净正坐在那儿,见他来了都站起身来,“大忙人最后一个到,这得先来三杯吧?” “那得看你备的什么酒,”司遇澜关上包厢门,气场柔和几分,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阿净,预祝你明天开机顺利。” 有安宇的提醒,司遇澜也在路上买了个小礼物权当祝礼。 俞净同样是个Beta,穿着高领宽松的灰色毛衣,接过礼物的时候温声道了谢,眼睛里不乏惊喜。 “老师你不厚道啊,”安宇凑过去看,是一只手表,牌子说不上贵,圆润柔和的外观很衬俞净的气质,安宇见状吵开,“你这样,我再送,不就显得我礼物俗了?” “你那个礼物,也不用我衬,本来就俗。”司遇澜斜睨了一眼,蛋糕盒子已经被拆开,就是很简单的皇冠图案,司遇澜都知道安宇的说辞。 “上面的字可是我亲手挤的奶油写的,都是包含着祝福的!” 司遇澜凑上去看,些许嫌弃,“安安,你从大一就开始送祝福,这都小十年过去了,你这祝福真是丑的初心不改。” “不许叫我安安!”一听见这个,安宇别的什么都不管了,上来就要教育司遇澜,俞净在旁边切蛋糕,他都不用看,也知道结局是什么。 安宇被司遇澜反手制住,嘴里不服气,“老师你放开我,我堂堂一个Alpha——” 话还没说完,安宇嘴里就被俞净喂了一块蛋糕,堵得他说不出话。 司遇澜放开他,看着安宇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慢条斯理,“安安,这种时候提你Alpha的身份,只会显得你更弱。” 安宇被噎住,“老俞你管管!” 俞净应了一声,颇为敷衍的打圆场,“行了,都消停一点。” “我家小宴叫我安安,那是情趣,”安宇忿忿不平,最后也只能用自己这唯一的优势来找补,“老师你就注定单身。” 司遇澜对感情方面的向往没有那么重,安宇这点儿小诅咒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我就是觉得安安挺好听的,你问阿净。” “确实,”俞净笑着站边,“比老师和老俞都好听。” 安宇才听出来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表达对自己起外号能力的不满,“老俞我没的说,老师可不是我叫出来的。” 司遇澜笑了一声,“人家外国友人初学中文,平翘舌音分不清情有可原,你是也分不清?” “那老师不好听吗?教书育人,园丁欸,”安宇狡辩道,“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 三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凑在这里斗嘴,数十年如一日。 又喝了一点酒,话题逐渐从天南海北拐到了现实世界,安宇酒量一般,已经有些醉了,抱着手机要给安宴打电话。 司遇澜在安宇嘴里喊着“小宴”的时候,就把手机截了过来,让俞净照顾一下醉鬼,“我给他哥打电话,要是让他家老爷子知道他还跟安宴联系,估计下次见面就得在医院了。” 俞净点了点头,换了个干净杯子,给安宇灌了一杯白开水。 安宇的大哥安宵来的倒是很快,接过安宇,和剩下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弟弟走了。 司遇澜也穿上外套,眼睛里带着几分清明,他喝得不多,大概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遗漏什么,才指着门口说道,“走吧,阿净,我先送你回去。” 两个人出了酒吧大门,冬末的夜晚还透着清冷冷的寒意,没什么人的街道和灯红酒绿的酒吧显然是两个世界。 司遇澜虽然没醉,但也没打算自己开车,打开自动驾驶,设置好行驶路线,和俞净一起坐在车后座。 俞净注意到副驾驶的毯子,拿过来叠好,放到旁边,调侃道,“忘了问,你接到你的童养媳了?” “嗯?”乍一听得这话,司遇澜反应了两秒,才想起俞净说的是谁,最后也懒得纠正,些微醉意让他有些思绪发散,“嗯,挺乖一小孩儿。” 俞净喝的更少一些,顺着司遇澜的话随口道,“看来你还挺满意。” “被安排而已,”司遇澜垂了垂眼睛,看着车窗玻璃上因为自己说话而泛起的一小片雾蒙蒙,“哪来满不满意一说。” 司遇澜先送俞净回了家,等自己到家的时候已经明月高悬了,脑子也清醒了几分,依旧有些懒散,只觉得累,打开门,本以为应是漆黑一片,却注意到餐桌上留了一盏小灯。 “哥哥,冰箱里留了宵夜,可以热一热。” 司遇澜依言打开冰箱,能看出晚上阿姨都做了些什么菜,看菜的模样,是在菜一上桌就被预留出来的一份,江沐琮应该也不敢给他留剩菜。 他其实有段时间没吃过这种饭菜了,工作忙,司遇澜也并不重于口腹之欲,近些年来新推出的一些营养液,是他的主餐,能提供营养,不浪费时间,非常符合他简约高效的工作风格。 是考虑到要照顾小孩儿,才安排了做饭的阿姨。 他下午也和阿姨说过做一份就好。 司遇澜打开手机,找到阿姨后来给他发的信息,大概意思是江沐琮已经到家了,她也做完工作准备离开。 所以这些饭菜是小孩儿从一人份的饭菜里拨出来给他的。 确实是个很乖的孩子。 司遇澜在心里又一次重复了这个论断。 然后没什么情绪的关上了冰箱门。 能理解,江沐琮显然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不骄纵,也没有寻常Omega被惯出来的娇气,懂事,乖巧,还带了一点认清自己寄人篱下境遇的讨好意味,这样很好。 江沐琮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头发大概是因为没吹干就睡下的缘故,有些炸毛,Omega一条腿伸出来,往右翻身,顺势夹住被子,后背接触到冬末的空气,瑟缩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 伸手拿过手机,已经八点半了。 江沐琮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头发都晃了晃,飞快地下床,洗漱的时候碰到嘴角的伤口,不耐烦的嘶了一声,又去行李里翻出粉底液和遮瑕膏,动作熟练的遮掩好嘴角的伤口,照照镜子,把炸毛的头发整理一番,确定自己的造型乖巧满分,才出了房门。 昨天把他送过来之后,就没再见过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穿着一件墨蓝色的高领毛衣,正在看报纸,听到他下楼的声音,才转过头来,“早,沐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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