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你身上有魔心,人人都想要他,但你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保护你自己。 何况,瞎了之后。” “我知。” “他们为得到魔心,会不折手段。 经此一役,不会有下一个无方寺庇护你,你将被折磨而死,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我知。” “你的眼睛,是你最后一次自救的机会。” “我知。” 男人冷笑一声,忽而站起,他缓缓下阶:“好,很好。但要救无方寺,一双眼,不够。” 男孩慌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唇舌,手脚,或者是这颗魔心,只要你救他们,我都可以给你。” 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抬手覆盖在他的眼睛上,周围泛起了蓝色的光晕,将男孩包围。 “我还要,你。” …… 苏淮安猛然坐起,背后激起了一阵剧痛,让他险些摔了下去。 好在一只手扶住了他。 他能感受到那个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千羽?”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千羽嗯了一声,并没有就他刚醒却差点把自己摔死多说什么,只是问道:“还困吗?” “不困了。” “也是,毕竟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千羽说着将他身侧的软枕放在他的背后,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你为什么在这?” 苏淮安的问题让千羽手里的动作停了片刻,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也对,毕竟你当时已经昏过去了。” 他将苏淮安扶靠在枕头上,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打算详细地将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说一遍。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我们来的路上有几只鸟,那其实是华音放出来的。华音的母亲是玄鸟族,她受她母亲的影响,也通各种鸟语。会训练鸟类为她提供情报。 也就是说,在我们来之前,路上发生的任何事,都已经传入了华音的耳朵里。 包括你修习了尊上功法的事。 因为这件事,他们便怀疑你一定是尊上的亲近之人,料定了你一定知道我们宫里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想着将你留在这里,慢慢套话。 尊上之所以将你打伤,实际上就是挖一个坑等着华音他们跳。 如果你真被他们带走了,凭华音的能力,不死也得让你脱层皮。如果什么都问不出,恼羞成怒的话,就真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 还有,你还记得那天攻击我们的愧术师和那个药丸吗? 尊上为了请饕餮随他一起过去救你,将他们全给了饕餮。 你猜为什么?” 他并没有等苏淮安回答,就自顾自的又说了起来:“要不怎么说尊上神机妙算,深谋远虑呢。 那愧术师本是从饕餮那逃走的,按理说抓一个逃犯远请不动他。 但那个逃犯以她的名义袭击了尊上,而且那逃犯还在梼杌那待过,保不住知道些情报。 这样那愧术师的价值就翻了一番。” 他说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来崇拜,丝毫没有之前说尊上变态时的不平。 苏淮安听完消化了一下,忽而又问道:“我的伤会留疤吗?” 千羽听得直皱眉:“你还在乎这些?留疤又怎么了。你难不成还觉得尊上会因为这几条疤不要……” 他原本只是在开玩笑,但说着说着他就明白了什么,他们尊上好像确实不要背上有疤的人。 他有些犹豫的问:“你不会真是因为这个吧?” 苏淮安低低的嗯了一声。 千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是打算一辈子做尊上的男宠? 你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脑子不差,身手也好,怎么没有一点追求? 你真的是……你真是……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 算了,人各有志。我不理解,但我尊重。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说着就坐在那不再言语,似乎被气到了。 苏淮安的手指不自在地抓着被子,过了半晌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千羽没好气地道:“什么?” “会留疤吗?” 千羽被气的够呛,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去问尊上!” 他说着就怒气冲冲往外走,一开门却正看到了端着药碗的泽祀。 他一下子站正了,气顿时消了:“尊上!那个,属下来喂吧。” 泽祀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苏淮安:“不用。去厨房将温着的粥拿过来。” “是。” 他说着让开了一条路,等泽祀进来后才出去,关门离开。 苏淮安也听到千羽喊泽祀,就打算起来行礼。 泽祀快步走过去按住他:“不用。” 他想了一下,补充道:“只要伤还没好,都不用。” “是。” “药喝了。” “是。” 苏淮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喝得太快,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泽祀皱着眉,伸手想帮他拍拍背顺气,一时间想到了他背上的伤,又不敢动,维持着要抬不抬的手站了一会。 直到他止住咳了,才忍不住数落道:“慢一些。” “是。” 泽祀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苏淮安总这么死板的回应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想到淮安还受着伤,他忍了:“张嘴。” 苏淮安听话的张开嘴巴,嘴里就被塞进来一个东西,很甜,是糖。 他一下子愣住了,直到泽祀道:“药苦,拿这个压一压。” 他才反应过来:“谢谢。” 还好,还知道道谢,如果再用那种没有感情的声音说“是”,泽祀可能真的会打人。 他将苏淮安手里的碗接过,放在旁边的桌上,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房间里一时之间静了下来。 泽祀看着苏尔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淮安开始像这样,话变得极少,自己不开口,他就不说话。虽然他小时候话也不多,但好歹每天会说几句,偶尔也会问自己些问题。可现在……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屋外的太阳已升到正中,隐约可听见不远处的钟声。这代表着他们此刻还在梼杌地界。 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屋外传来千羽的声音:“尊上,粥送来了。” “进来。” 千羽闻言打开门走了进去,正准备将碗递给苏淮安时,泽祀却伸出了手:“我来。” 这几天苏淮安还没醒的时候,尊上就每天亲口给他喂药,现在喂饭而已,千羽已经见怪不怪了。 恭恭敬敬地将碗递给了尊上,就将药碗端走,离开了房间。 屋里再次恢复了安静,过了半晌,泽祀才道:“糖吃完了吗?” 苏淮安点了点头:“吃完了。” 泽祀闻言就坐在床边给他喂粥。 苏淮安吃饭也很安静,嘴唇一张一合,片刻后就咽下,几乎没什么声音。 泽祀不讨厌安静的环境,但不知为何,今天却格外的烦躁,等苏淮安喝完大半碗粥后,他便忍不住道:“不会留疤。” 见淮安似乎没反应过来,他又解释道:“伤口。我吩咐过,药是最好的,注意护理就不会留疤。” “是。” “为什么问这个?” “想活。” 泽祀手上的动作一停,过了很久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将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因素连接了起来。 心情更糟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想让淮安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具,淮安也确实按他的意思在做,即使是现在,他突然不喂了,淮安也一句话没说,不问,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就像一个人偶一样,安静地等着。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吐了口气,继续将碗里的粥喂完。 又用帕子帮淮安擦了擦嘴:“华音问了什么?” “问我女魃被藏在哪。” “还有吗?” “没了。” “好。”他捏起苏淮安的下巴,瞧了瞧,“这才病了几天就瘦了这么多。还吃吗?” “淮安听主人的。” 泽祀挑起了眉:“这个不用听,饿了就吃。” “不饿了。” 泽祀盯着他看了一阵,还是道:“千羽。” 刚将药碗送回去的千羽立刻走了进来:“尊上。” 泽祀将碗递给他:“再取些来。” 苏淮安听到后脸上终于有了些其他的表情,欲言又止的样子。 泽祀见此道:“怎么了?” “真的不用了。也不好吃。” 苏淮安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但泽祀还是听到了,冷淡的脸上有了一抹笑:“刚醒,吃不了其他的。今天先忍一忍。明天带你出去吃。” “嗯。” 千羽拿着碗站在一旁,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那……” 泽祀已经站了起来:“不想吃算了。我还有事,不多呆了,你留在这照顾淮安。” “是。”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苏淮安道:“淮安,今晚我会过来。”
第七章 交易 泽祀出了苏淮安养伤的房间,走到这座偏院的前堂。 前堂只是一个小室,屋外是一片荷塘,现在刚到四月,荷花开的正好。但他无心观赏荷花,走到了小室门口,小室的门虚掩着,预示着已经有人来过。 泽祀并没有在意,推门走了进去。 为了让淮安好好休息,这整个偏园都被他下了咒,除了他带来的人外,只有一人可以进出。 果然,那人此时就在里屋,还用桌边的暖炉给自己温了一壶茶。 “泽祀上君还真是难见啊。” 泽祀没理会她的调侃,坐在了她的对面:“怎么样了?” 饕餮单臂撑着头倚靠在矮塌上,见他进来,指尖一动,正在炉子上烧着的茶壶就什了起来,在泽祀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杯茶:“别急嘛,你先告诉我,那孩子究竟什么来头,把你迷的这么死死的,这几日一心扑在他身上,即使是我都进不了你一面?” 泽祀不言。 饕餮自觉无趣:“好吧。你也知道梼杌那性子,他被你摆了一道,现在非常不爽。 不过,当初梼杌想要将女儿华音嫁给你,你以自己喜欢男宠为由拒绝时,我还以为你只是找了个借口,没想到你来真的!你屋子里真有那么多男人?你应该不会对每个人都这么上心吧?” 泽祀有些不耐的打断了她:“红蝶!” 眼见着泽祀已经快生气了,红蝶才认真了一点:“好吧。玄灵元君的意思是,之前谈的元河县河伯娶亲一事,交由你来查。” 泽祀不解:“我为什么要帮他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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