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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镜子是你的载体吧？烧了会怎样？” 火盆里有烧红的煤炭，和快要烧成灰的一套衣服。安燃把刚才去抓蔡小雅穿的那件衣服烧掉了。 说着，安燃用镜子顶端撩了撩火苗。镜灵烫地跳起来，又猛地爬在地上。 “你敢！” 声音从镜灵胸膛下闷出来。 安燃看镜灵这怂样，眉尾染上笑意。将镜子远离火苗，拇指摩擦镜面，竟然还是冰冰凉凉的。 这镜子其实不是玻璃的，而是纯水银。但水银无色无味，会挥发，制作者又在水银外面加了一层不知具体材质的透明硬壳薄膜。 这样来回颠倒镜子，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镜子里的画面在像水面一样出现波纹。 镜灵小心翼翼爬起来，猛地将人脸推到光秃秃的脑袋中央。 露出它那张墨绿的脸，松垮皮肤堆叠到一起，阴沉地说：“你试试。不要忘了这里面还有那么多蠢货。” 镜灵的身后空间无限延展，一排又一排的展示柜出现。一眼望不到头的人脸白花花一片。 哪个年代的人都有，最前排的有几张安燃熟悉的脸：清水市最大的超市老板，一中的一位老师…… 前排这几个肯定是现在还活着的人的灵魂的一部分。一旦碎裂，非死即疯。 一中的前学霸，今年的市状元，安燃也沉下脸。 想到什么，又弯起眼睛。 “做个交易。你还活着的人都放了，我就能让你从镜子里出来，怎么样？” 地下室里不清楚时间，安燃伸出手腕看了一下表，凌晨一点多。 镜灵尖尖的耳朵一抖，爪子揉进人皮面具。留下深深的痕迹。 “我答应你。” 良久过后，镜灵将枯瘦的爪子按在镜面上，脸贴着镜面死死盯着安燃。 “你要是做不成，”就，就……” “放心吧。反正你现在也只能答应我。” 安燃回答。镜灵气的挠镜面。 “你不要太嚣张！” 达成交易后，安燃监督着镜灵把人脸一个个送回。 “还有什么事情？” 镜灵跑上跑下，累的坐在雪白的地面上。镜面的裂缝早就已经消失，又成了完整的一块。清晰的镜面正在一寸一寸变得雾蒙蒙。 “没有了。” 镜灵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张新的人皮面具，丢给安燃。 “你知道怎么用吧？” “嗯。” 随后安心地封上镜子。 电压降低，地下室灯光变得暗淡许多。阴凉的空气缓慢爬上安燃皮肤。 安燃坐在火盆边烤火，睡意泛滥。揉揉泛红的眼角，安燃拍拍手臂上的小红。 “转过来。” “叽！” 小红装傻，抽了一下镜子。留下泛白的痕迹。 主人只能有我一个宝贝。 安燃哈欠连天，直接拽着触手将小红翻了个个。顺着触手移动，桌子上传来叮铃咣当的声音。 一本书掉进安燃怀里。 书的封面是硬壳实木，血红的底色，缭绕的淡色花纹。盯得久了，让人头晕目眩。泛起恶心。 封面的中央是一只大眼球，模拟着呼吸节奏一张一合，瞳孔是黑色，滴溜溜转动。 眼球的周围盘绕着一圈血红触手，细细的血管在薄皮下清晰可见。形似章鱼。 这一圈触手是小红的本体。 小红缓慢蠕动最后完全退回到封面。几十只分出的触手老老实实爬在书上，一动不动。 安燃翻开书。 找到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五指带着镜子按在上面。 像叶子突破湖面沉入湖底一样，镜子沉入羊皮纸的空间。周围泛起空间结构改变的震荡波纹。 最终，像原本就印在纸上的画一样，镜子栩栩如生毫无凸起。 收藏品+1 泛黄的纸张最顶端出现一行字：x月x日寻 安燃捻了一把羊皮纸。翻到第一页。 检查蔡小雅资料的那张在第二页，只要把一个人的血摸上去，就会自动检验出基本信息。 第一页是安燃独有。 【姓名：安燃 年龄：19 san值：100/100 污染度：99/100（基础值：10） 信仰值：20/100（基础值：20） 天赋：空间 种属：异变者 ?章鱼科?S级?幼年体 已开发能力：空间转移（范围方圆一公里）/章鱼拟态（幼崽需要充足的睡眠）】 安燃确定没什么问题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地下室，回到地上。 昨天早上，安燃收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书面录取通知书。 配套的有学生卡，银行卡，宿舍钥匙，以及一把枪。 铁灰色的炼金手枪，讲究的9mm黄铜子弹。手枪的枪托系着一张明信片—— 亲爱的安燃 你好。 感谢你选择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如有危险请用这把枪解决。倘若，陷入怪诞无可挣脱，那么请也用这把枪解决。只需对准你的太阳穴轻轻扣动扳机即可。 另，一个工作周之内会有调查员来临，他将会帮你找到去学校的道路。 学生委员会 荒唐的语言没让安燃皱一下眉头，在他提交入学申请时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与之相比，提前得知成绩开启抢人大战的招生办更令安燃感到麻烦。索性把家里的电话拔了，手机开启防诈骗模式。 安燃把书向内一扣，摘下脖颈的银链穿在书上一角。书就渐渐变化，成了拇指盖大小。放在水缸旁。 水缸盛着一汪清水，安燃滴了几滴去除气味的玫瑰香精。 淡淡的沁人香味飘荡。 少年解掉白大褂，脱掉内里的一中校服。光着身子，缓了几秒，茶几上骤然出现拳头大的透明章鱼。 触手蓄力弹起，噗通跃入水缸。 胖乎乎，软软的章鱼在水缸里飘荡。贴着水缸壁转了一圈，安燃停在一处。 那张明信片被他撂在水缸边，反过来的背面有两串号码： 特殊事件管理局莫如烟：168xxxx4579 密大学生会主席迦勒：0086—177xxxx3889 安燃嘴里吐出一串泡泡，想着要不要打电话，万一是空号呢？ 最终还是放弃了，章鱼飘在水中翻了个身子，沉入水底。 一夜无眠。 六十平的老房子，窗帘紧紧闭合透不过一丝光芒。闹钟静静数着时间。 外面街道，逐渐出现零星人影。环卫工早早起来扫起大街，对门的早餐店也已经开工，老板娘将一笼包子扒下扔进食物箱内。 天色暗淡，店内灯光明亮。 老板娘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身材高大，剃着寸头的男人从角落窜出。眨眼间站在安燃门外。 老板娘看着他挠挠头发，胳膊牵起背部肌肉，块块隆起，如绵延的山丘。气质威武。 男人端详门牌号片刻，蒲扇大的手掌咣的拍在门板上。声音洪亮地喊到：“安燃，安燃，俺是你学长。开门儿！！！” 穿透力十足，空荡的大街为之一静，老板娘手一抖包子直接掉出塑料袋。 神经病啊，这是。
第3章 清水市 麻雀蹬着高压电线拍打翅膀四散而逃。咚咚的声音惊雷一样，屋内的水缸泛起波纹。 不会是没在家吧？ 苟二山听不到回应，扒着一楼窗户探头朝里望。但两侧的窗帘拉的紧，不容人窥视。 等不及要破门而入时，门突然打开。 安燃踩在玄关处的垫子上，胸膛从松松垮垮的条纹睡衣中露出。银链一直深入没入睡衣。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安燃习惯性说着礼貌用语，神情没有半点不耐。年轻化的腼腆让他像普通人中的乖宝宝一样。 苟二山的手掌停在半空中，尴尬地放下。注意到安燃濡湿淌水的黑发像是找到了话题。 “学弟，头发擦擦吧。感冒就不好了。” “嗯？学弟？” 安燃没管头发，恍然大悟，对苟二山露出热情到恰到好处的笑容。 “学长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生吗？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快进来吧。” 说着，露出身后的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苟二山觉得学弟没生气，心放松。大踏步进屋，坐在沙发上。 安燃边将桌子上堆积的各种书籍挪到茶几上，边用余光观察他这位学长。看起来是个戒心不强的。 胸前一侧突出一块，安燃猜测是手枪。不见局促，好奇地左右张望屋内布局。长相粗矿，眼睛炯炯有神。会不自觉地耸鼻子。 见安燃收拾桌子，一脸意外。 “学弟，不用那么麻烦。俺坐一会儿就行。主要是来找你看看。” “学长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学长饿不饿，我去买些早餐吧？” 安燃极快地冲好花茶，拿出冰箱里冰块迅速降温。然后端到苟二山面前。 苟二山受宠若惊，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如沐春风。一米九的汉子眼睛变得狗狗般湿漉漉。 局里的同僚只会踹他屁股。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 苟二山连说三个不用，一口吞下花茶，“学弟的花茶真不错！” 安燃坐在另一侧沙发上含笑点头。敞开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扣紧，衣服褶皱理的板正。 安燃听见学长咂咂嘴，似在回忆花茶的味道。 “学弟啊，我就一会儿就要走了。先给你说正事吧。” “嗯。” “开学时，是我带你去学校。你记下我的号码。有什么事就打我的电话。遇到危险也不要慌张，用咱们学校发下的那枪懂吗？我今天来主要就是顺路看看你。” 苟二山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安燃，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安燃接过纸条，好奇地问：“学长来清水市是有事情要办吗？我稍微认点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哈哈哈哈，不用，不用！是带两个徒弟来办案的。学弟你安心享受暑假就行了。” 男人大笑，一口白牙，两枚犬齿锋利到闪着光。 苟二山越看安燃越满意，不由多说几句，状似炫耀：“老子…俺追查一伙诈骗罪犯，他们被俺追的没办法逃到清水市。然后让清水市的警察给逮到了。那个女头子昨夜也逮捕归案。叫什么蔡小雅。” “狡猾地狠，这几个月累死俺了。” “……那真是辛苦学长了。” 安燃面色不变，勾起嘴角安慰说。顺便自荐道：“学长办完案子之后，我能和学长一起走吗？待在家里也挺无聊的。” “……也行。到时候你给俺打电话，俺直接接你去学校。” 苟二山又续了一杯花茶牛饮完，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俺先走了。有什么事就打俺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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