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杰一秒都没犹豫道:“叶骏。” 靠。蒋寄野被伤到了,还以为自己稳赢,捂着胸口:“我哪点比不上他。” “非也,非也。”夏杰意味深长地摇了摇手指,“你就是太比得过了,含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有个福布斯排行榜上的爹,长得帅,还有那么点脑子,像我们条件一般的聪明点的都知道把握不住你,跟你谈谈恋爱还行,反正你花花公子富二代,谈恋爱也只是玩玩,想结婚那肯定是做梦了,你家里也不会同意。” “你这话我怎么听得那么难受。”蒋寄野说,“你到底想夸我还是损我。” 夏杰:“所以你看,这位姓薄的学长能考进咱们校的王牌学院,在高岭之花的宝座稳坐三年,咱们学校变态天才一大堆,他能作为代表站出来参加高校辩论赛,你觉得这种人笨吗,他的脑子比起一般人只多不少,我刚才跟经管的人打听过了,这学长大一还勤工俭学自己赚生活费,家里条件应该不怎么样,寒门出来的人只会更珍惜自己的名声,毕竟高校圈子就这么大,以后还要一个圈子里混,所以啊,但凡太阳还是从东边出来,他就不可能回应你,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得了。” 蒋寄野一脸的若有所思。 夏杰挥手:“少爷,听见我说什么了没。” “听见了。”蒋寄野摸着下巴,“我在想你刚才说得还挺对。” 夏杰有个不好的预感:“哪句?” 蒋寄野:“夸我长得帅那句。” 夏杰:“……” 毁灭吧,他累了。 礼堂内响起辩论赛开场的音乐,主持人上场讲话,夏杰无计可施地冲他一摊手,回到前排座位去了。 一场辩论赛完整走下来要将近近一个小时,介绍完主题,双方就正式开了唇枪舌战。 蒋寄野心不在焉地听了几耳朵,只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心想这不还是吵架吗。专属于文化人之间的吵架。不准使用脏话和禁止人身攻击,防止吵着吵着演变成自由搏击。 等比赛进行到后半程,饶是蒋寄野外行一个,也隐约感觉是本校占了上风。 尤其尤其,作为四辩位置的薄悬每次发表完观点,那一条条清晰而有力的的质问,对方的气势明显被压制住了,有些接不上来话,场下的鼓掌声响亮得能穿透屋顶。 蒋寄野看了一会,掐着时间溜出门,在楼下找到一个捧着花想给朋友庆祝但没搞到票进不去的倒霉蛋,动用了下钞能力,对方的花束就到了他手上。 这边,比赛一结束,观赛的学生如潮水般往外涌。 夏杰站在前排等待人群疏散,瞅见蒋寄野抱着一大束花进来,隔着老远冲他招手。 蒋寄野敷衍地摆摆手作为回应。 选手们还有赛后的采访,蒋寄野没打算就这么凑上去白白惹人嫌。 他拎着花,找到后台,在走廊随便拦了个戴工作牌的学生:“同学,麻烦帮我把这束花送给经管大三的薄悬,就说蒋寄野送的,恭喜他获胜。” · “恭喜啊,学长。” “厉害厉害,又拿奖了。” “薄悬,恭喜。” 后台休息区域,每个路过的学生都朝着他们道贺。 这种高校间的比赛含金量很足,输了不丢人,赢了等于为母校贴金。大家伙都与荣有焉。学院、年级部门、交好的朋友送来庆祝的鲜花在墙角堆成小山。 等待轮流采访的间隙,队友们还在回味比赛期间的表现,讨论晚点去哪庆功。 薄悬捏着个纸杯坐在一旁,神思不属地想起刚才在走廊的惊鸿一瞥。 是他看错人了吗? 一个队友拍拍他肩膀:“学神。” “嗯?”薄悬回过来神,“到我了?” “没呢。”队友说,“先拍个大合照要给学校留档——发什么呆呢,太累了?” 薄悬捏了下太阳穴位置:“有点,最近好多事情赶一块。” 队友在他身旁坐下来:“连着几天就睡四五个小时,铁打的也扛不住,我感觉我这几天头发都变少了————我靠,你头发这么多,你用什么洗发水。” 薄悬:“记不清了,门口超市随便买的。” 队友:“好用吗?” “不知道。”薄悬说,“你要想试回头我拿给你。” 另一个队友听不下去了:“你真以为是洗发水的功劳,那叫基因的力量,不信你让他用脱毛膏洗头剩下来的头发都比你的多。” 队友半信半疑:“真的?” “这你都信。”薄悬笑了,“别搞我,我还没打算出家当和尚。” 另一个队友说:“我寻思你每天三点一线,除了图书馆食堂就是宿舍,跟当和尚也没差了,我一直想问,晾着外面一大把的妹子不搭理,薄神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痛。”薄悬淡定地说,“你都喊我薄神了,我们神仙没有良心。”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捧着束花敲开休息室的门,呐呐地朝屋内问:“你们谁是薄悬,外面有个叫蒋寄野的同学要我把这束花转交给你,说恭喜你获胜。” 队友:“说曹操曹操到,又一个误入歧途的——这是哪个院的,我听着也不像美女的名。”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薄悬一愣,猛然站起来大步往门外走,然而刚走了两步,他又突兀地停了下来。 队友和送花的人都被他吓一跳,定定地看着他。 薄悬动了动喉咙,做了两个深呼吸,心神稳下来,才声音有些艰涩低问送花的同学:“他……还在外面吗?” “没有。”对方莫名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小声地说,“那人把花递过来就走了。” 薄悬表情像是失落,又像松口气,慢慢将花接了过去:“我知道了,谢谢你。” · 薄悬抱着束花走回宿舍,一路上收获了无数路人或惊奇或惊讶或惊艳的目光。 他刷卡进了宿舍门,将花束端端正正摆放在书桌的角落上。 难得一段有无事可做的清闲时光,薄悬略收拾一通,打扫卫生换洗了床单。 然而无论干什么,他隔一会总要忍不住看一眼花束,好像为了要验证不是自己的错觉,花束确实是存在的。 鲜花不会说话,但薄悬仿佛能透过它们看到某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踏实,好像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薄悬靠在椅子上对着花束发了会呆。室友们进进出出,也没人打扰他。 再转回神,他正对着手机里向秋月的聊天框。 薄悬的手指顿住了。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我只跟他说声谢谢。 ——你确定自己只想跟他说声谢谢? 说完谢谢之后呢? 手机蓦然一声叮咚响惊醒了薄悬。 陈嘉柔:[哥,你在忙吗/探头/] 陈嘉柔:[我有几道数学的压轴题不会做/对手指],问了穆小雨她们也不会,你晚上有时间的话可不可以开视频教教我。] 薄悬一手摁亮桌上台灯,回复她:[你现在拍照发给我。我写个解题思路你先看看,如果还是不懂就跟我说。] 陈嘉柔:[/好耶/] 陈嘉柔:[谢谢哥!] 陈嘉柔:[一共有三道。图片.jpg] 隔两秒,又发过来个忐忑的表情包:[哥,你们晚上不上晚自习吗,会不会打扰你,爸说你一个人在学校很辛苦,让我不要老是给你发消息。] 薄悬露出个微不可察的笑,回复她:[不打扰的。] 陈嘉柔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陈嘉柔:[哥在学校还是没有交女朋友吗?] 薄悬一顿,慢慢地打字问她:[是妈让你问我的?] 陈嘉柔那边立刻回道:[没有,是我自己想问的,阿姨出门了不在我屋里。] 薄悬没回复。 他点开消息列表的数学题目图片,略扫了几眼,抽出桌面的草稿纸和钢笔,写下对应的演算步骤一一列好标注好,拍照发回给陈嘉柔。 陈嘉柔:[哥你好厉害!几分钟就解出来了。] 陈嘉柔:[哥你不要生气,其实刚才那话也不是我想问,是穆小雨她们去年见过你之后一直夸你好帅,非要让我问问你有没有交女朋友,还想偷你的照片当壁纸。] 薄悬去阳台洗了把脸。室外的空气清透,他靠着栏杆,对着西方将尽的残阳点了根烟。 看完新信息,他腾出一只手回道:[知道了,没生气。] 陈嘉柔:[哦/吐舌头/] 薄悬:[你们还是初中生,心思多放在读书上,好好学习。等你们上了大学就知道了,A大遍地都是我这种男生,有些比我还帅,而且很开朗很会照顾人。] 陈嘉柔:[/笑哭/] 陈嘉柔:[哥你骗人的伎俩也太差劲了,穆小雨她们也不会信的,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 薄悬打字‘没骗你’,又手动删除掉,反复几次,最后只发了个简单的表情包。 陈嘉柔也发了两个可爱的表情包。估计以为他在忙,乖巧地没有再回复了。 薄悬没什么烟瘾,纯粹中二时期遗留下的一点坏习惯,偶尔心烦意乱了才会点一根,人前也几乎没抽过,更像是一种心理层面的放纵暗示,只是放在手里静静看着,好像身体里杂乱的思绪会随着烟雾飘散出去。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渐渐也黯淡了,只剩下连绵远山的黑色剪影。 路灯光线从楼下树叶的缝隙照射上来,有同学在外面敲门大声喊他的名字,说该出门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庆祝比赛胜利。 薄悬如梦方醒地应了声,捻灭手上燃尽的烟头,最后了看眼桌上鲜花。走出去带上了门。
第7章 校咖啡厅一角,蒋寄野看着面前电脑屏幕搜集来的各种恋爱攻略。粉色的配图快把眼睛亮瞎了,感觉比写论文更累。脑袋都大了一圈。 难怪网上谈恋爱叫撒狗粮,脱单这事还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心烦意乱地把手边东西摆弄了一遍,蒋寄野灵光一闪,拿起手机找到通讯里标注的某人,一顿连环轰炸过去。 邢某人:【???】 邢某人:【哥,你知道我这边现在几点吗?想鲨了我就直说。】 蒋寄野开门见山道:“有个问题想跟你请教。” 那边立刻来了通电话。 邢岳麓本地时间的凌晨四五点钟被吵醒,困得不行,一看见消息内容,瞌睡虫都跑干净了,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请教,这词竟然能从你的嘴里蹦出来,我没听错吧,我该不会在做梦吧。” 蒋寄野说:“你给自己一巴掌试试疼不疼就知道了。” 邢岳麓:“……” 这么毒舌,看来是没做梦。 邢岳麓老实道:“请教什么,你问吧,小弟一定知无不言。” “是这样。”蒋寄野清清嗓子说,“我有一个朋友,他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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