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体育课中途,陆远洲无意间发现安怀宇体育课没来,也没有请假,一瞬间还有些惊讶,虽然安怀宇有时候挺窝囊的,但毕竟是算是一个乖乖好学生,这次居然公然旷课,胆子变大了?
快下课了,体育老师开始清点人数。
人数自然是不够的,体育老师是个皮肤黝黑,长得很凶的肌肉男,他目光狠戾,对他们发问:"是谁旷课了?我的课居然也敢旷。"
陆远洲注意到站在他不远处的几个经常欺负安怀宇的男生在偷笑,小声嘀咕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其中一个还咧着嘴对体育老师喊道:"老师,是安怀宇,他说他不喜欢体育课,整天跑步一点用都没有,逃了也没事。"
这些人是故意的,就算他和安怀宇不熟,也知道像安怀宇这种好学生生病了都不会旷课,这些人想让体育老师就此讨厌安怀宇。可是陆远洲没证据证明,现在的事实就是安怀宇确实没有请假就旷课了,而且体育老师正在气头上,他怎么帮安怀宇解释都没用,只能祈祷安怀宇自求多福吧。
体育老师被气笑了,他拍拍手,"好,安怀宇是吧,你们回去告诉他,如果他不想上课就别来这个学校,作为一个学生公然旷课还口出狂言,我会和你们班主任说明情况,给他处分。"
说着,他又指向操场,喊道:"现在,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去给我跑步。"
下午,太阳还在高高悬挂着,跑完三圈,陆远洲脸被晒得通红,热得流了一身汗,衣服也全部湿透,他只觉得自己被一壶温水浇了,但可算是下课了。
宿舍里排队洗澡的人太多了,现在回去还要等好久,为了缓解燥热,陆远洲选择先去卫生间用冷水泡一下脸。
陆远洲走进体育馆内的卫生间里,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清凉的水流倾泻而出,他立刻把整个脑袋都对向水龙头里流出的清水,很快他感觉舒服多了。
洗完脸,陆远洲正要离开,余光扫到最里边的厕所门口有个黄色警示牌:正在维修
他感到奇怪,这个学校他还是了解的,为了让学生有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厕所有一间坏了都会全部检查维修,暂时不会让学生进去,这个警示牌怎么可能单独出现在这。
陆远洲出于好奇,他走到最里面的,敲了敲门,门很快被他推开,眼前的场景让陆远洲余生都忘不掉。
怎么会这样?陆远洲眼里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他是知道学校的霸凌者很多,但没想到霸凌者会这么过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见一个赤裸的瘦小男生无助地抱着胳膊,蜷缩在一角,他的身躯非常单薄,仿佛随时会倒下。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伤痕,分不清是新伤还是旧伤,一道道的纵横交错。全身还都被淋湿了,水珠顺着乱糟糟的发丝地滑落,头发耷拉在脸上,遮住了他的脸,只漏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似乎是发现陆远洲的到来,男生身体不住的瑟缩,向后更加靠近,眼睛里只剩下了绝望。
"安怀宇……"陆远洲慢慢蹲下,声音难得的软和,"是你吗?我是陆远洲,你还记得我吗?"
男生谨慎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然后快速收回目光,静静得没有说话。
陆远洲也不急,他和安怀宇没说过话,短短时间同一个班不认识也正常。
他朝安怀宇伸出一只手,温柔地说:"安怀宇,别怕,你不认识我也没事,你只要知道我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就行。现在可以把你的手慢慢放到我的手上,这样我们就算认识了。"
安怀宇犹豫着,他怀疑地盯着陆远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是选择相信陆远洲,把手放到陆远洲手上。
陆远洲轻轻扬起一抹微笑,小心握住安怀宇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传来丝丝寒意。他感受到对方在颤抖,便很快又松开。紧接着他脱下他身上的校服,可能有点湿了,但对于现在赤裸着的安怀宇来说湿不湿的已经不重要了。
陆远洲扶起安怀宇,在尽可能不碰到伤口的情况下,把衣服给安怀宇穿上,宽松的校服显得安怀宇小小一只,衣服刚好到大腿。
"衣服刚刚好。"
全程安怀宇都在配合他的动作,不小心碰到伤口也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发呆。
陆远洲一把将安怀宇抱起,和他想的一样,安怀宇的身体很轻,估算可能都还不到八十斤。
安怀宇像只受伤的小猫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乖巧且无助。安怀宇把头深深窝进他的胸膛,眼睛紧闭,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水珠。
因为是他们都是住宿生,不能随意离开学校,陆远洲只能把安怀宇安置到校医室里。在安怀宇挂点滴睡着期间,他才得空跑回宿舍。
安怀宇太粘人了,在清醒的状态下都紧紧抓着陆远洲的胳膊不放,连他想去喝口水都要再三保证不离开才放开他。
101宿舍
回到宿舍,已经快七点了,再有三十分钟就要上晚修了,陆远洲急忙去洗了个澡。 他脑子里全是安怀宇那无助可怜的模样,要是醒来看不到他会不会哭啊,好烦,为什么要多管闲事?直到后来陆远洲才想明白,因为当时的安怀宇很像小时候的他,落汤鸡。
洗完澡,陆远洲拿毛巾擦擦头发,脑子里的安怀宇的脸挥之不去,旁边的舍友喊他都没听见。
舍友喊了半天,见陆远洲没反应,他上前重重一拍,一下子让陆远洲回过神。
"啊?怎么了?"陆远洲疑惑道。
"你怎么了,一回来就在神游,想啥呢?谈恋爱了?"舍友忍不住调侃道。
陆远洲没说话,像是决定了什么,他放下毛巾,迅速穿上鞋子,跑了出去,"覃温,帮我和老师请假,我有事不去上晚修了。"
"诶!陆远洲,你去哪?你还没说以什么理由呢?"覃温没来得及穿鞋,差点滑倒。
跑到一半,陆远洲突然想到什么,他急忙择反回来,在行李箱里随便翻找几件衣服,然后又跑出去,喊道:"覃温,顺便帮安怀宇也请个假,他生病了在校医室。"
"啊……哦哦……"覃温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在陆远洲离开后,覃温嘴里小声嘟囔着,"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
第5章 你的名字也好听
校医室内,安怀宇还在熟睡,没有安全感地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只露出他的两双紧闭的眼睛。
陆远洲来时校医正在收拾药品,看到他,笑着打招呼:"同学,又来看你朋友啊。"
他礼貌的点点头,朝后面的小房间走去。
安怀宇点滴已经打完了,还在睡觉。陆远洲帮他把被子移下一点,露出整张脸。
陆远洲看着这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心里居然在庆幸,幸好这张脸没有被毁掉,不然多可惜。
安怀宇睫毛微颤,似乎要醒来了,他连忙去叫校医。
校医重新给安怀宇量了一□□温,说:"已经退烧了,再坐一会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记住最近不要做剧烈的运动,免得病情再复发。"
交代完之后,她把陆远洲叫出房间,交给他一瓶药膏,嘱咐道:"你朋友身上的伤有点多,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这种事情还是要及时告知学校和家长的。这瓶药记得早晚各涂一次,他够不到的地方你帮帮他。"
陆远洲接过药膏,点头答应。
回到房间,安怀宇又把自己粽子似的包的严严实实,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陆远洲。
陆远洲把药放到桌上,指着药瓶柔声道:"这是可以让你身上伤口好起来的药,每天早晚各涂三次,知道了吗?"
安怀宇默不作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得陆远洲心里毛毛的。
"听到就应一声,别不说话。说到底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对救命恩人你该说些什么?"陆远洲笑道。
他说完就听到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声音很小,"我知道了,谢,谢谢你……恩人……"
听到安怀宇叫他"恩人",一时想笑,这孩子真是傻得可爱。
陆远洲不禁想逗逗,他说:"安怀宇,你还记得你的恩人叫什么名字吗?"
"陆……陆……远洲……"
安怀宇说得磕磕绊绊,越发的小声,不仔细听都听不出在说什么。
"我的名字这么难读吗?"
陆远洲边假装抱怨边给安怀宇倒水。
"刚好温的,润润喉。"
安怀宇急忙摇头,像是要急于证明一样,边说边咳嗽。
"不,不难读,陆,远,洲,很好听的。"
看着安怀宇着急的样子,陆远洲忍不住笑出声,他轻轻拍了拍安怀宇的后背,给他递水。
"你别着急,逗你玩的,我也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
陆远洲停顿了一会儿,他眼睛一弯,捏了捏安怀宇的脸蛋,"你的名字也好听。"
安怀宇的脸蛋软软的,弹弹的,真好捏,这么一看更像只小猫咪了。
"谢,谢谢你,恩人。"安怀宇脸蛋瞬间被染上一团红晕,两只手握着纸杯子。
陆远洲不知所以,"你的脸怎么又红了?"他摸了摸安怀宇的额头,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松了口气,"幸好没又发烧。"
陆远洲想了想,觉得安怀宇叫他"恩人"也不是个事,他说:"好了,以后别叫我恩人了,怪怪的,就喊我陆哥吧。既然我救了你,就不会让你再受欺负,以后我保护你怎么样?"
安怀宇没说话,犹豫着。
陆远洲当机立断,"就这样决定了,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你是我的小弟。"
确实有点中二了,陆远洲没管太多,以前他不想沾染浑水,但既然都碰到了,也就不介意再把水弄得更加混浊了,就看在安怀宇叫他这句"恩人"份上。
"对了,衣服。"陆远洲想起旁边的衣物,拿给安怀宇,"我不知道你宿舍在哪里,所以拿了一些我的衣服,你凑合穿一下,然后我们再坐一会儿,我送你回宿舍休息。"
"谢谢,陆哥。"安怀宇接过衣服,没动,他注视下陆远洲。
陆远洲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我知道,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叫我。"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陆远洲有些饿了,为了照顾安怀宇,他还没吃晚饭。
背后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一个角,探出安怀宇的毛茸茸的脑袋。
"陆哥,我穿好了,你可以进来。"
陆远洲跟着回到小房间,他上下打量安怀宇,越看越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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