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主动送上来,宋亦清没有拒绝的道,哪怕对方知道的并不多,但这也是个调查的机会,可现在司应时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被发现他在这里,再想接近司滘白就更难了。 宋亦清原本就打算不开门耗着,等摆脱司应时,他再找机会去见黄田民,哪知事情出乎意料,门上的锁竟然在这时转动了。 外头的人也没料到房门没锁,似乎也怔了一下,可此时的宋亦清来不及震惊,几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冷着脸一把就扑向司应时,无比迅速地将他往一旁的窗帘中推了进去。 司应时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回神,任凭宋亦清推着他,堂堂司家未来继承人如同偷情者一般被藏在了窗帘后,罪魁祸首还因为动作太过着急差点摔倒,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抱住了人,下意识收紧了力度。 与此同时,门也被推开了。 宋亦清眸色微动,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司应时,微微站直了身子,一脸平静地看着闯入者,丝毫不像是做过什么激烈事情的模样。 他看着来人,一脸淡漠,“有事?” 黄田民原本想要责骂几句,却瞥见此时的宋亦清衣裳有些缭乱,衬衫上的纽扣不知何时被挣开几颗,露出脖颈处的锁骨,似乎还泛着红,勾人得很。 宋亦清哪里看不懂来人的眼神,脸色更加阴冷,“黄先生,这样不请自来,是不是有些不礼貌?” 黄田民这才回神,却丝毫不掩藏眼底的赤裸,嘴上自言自语,“妈的,俞秦之还挺会享受的。” 这句话不止宋亦清听到,连藏在窗帘后的司应时也听得真切,他眸色阴戾,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死面前的人。 他还没动作,宋亦清好似感应到了什么,身体先一步有了动作,无比熟练精准地朝着伸手伸手,按住了那人青筋尽显的手背。 刚碰上人时,宋亦清都有片刻的愣怔,似乎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行为,他讪讪想要收回手,可司应时哪里会放过他,几乎是不动声色地反手将他握住。 在宋亦清没看到的地方,他眼中的阴戾散去不少,连带着这些年积攒的绝望和冷意都被无形安抚着,似乎在这一刻,他的灵魂才得以安定。 他抓得太紧,宋亦清压根就不敢用力挣脱,生怕被黄田民发现,好在后者色迷心窍,眼睛直勾勾地觊觎着,没注意到窗帘后的异样。 “黄先生,你要是没别的事,还请离开。” 很明显,对方不会乖乖听话,宋亦清有点心累,越发觉得只要跟司家扯上关系的,都是一群听不懂人话的傻逼。 身后的司应时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故意摩挲着他的手心,撩得宋亦清头皮发麻,只能紧紧地咬着牙,才忍住没回头揍人。 死变态。 饶是黄田民再色令智昏,也能感觉到房间越来越阴冷,他不自觉打了颤,却仍然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宋影,你应该知道,俞秦之死前得罪了什么人吧?那可是司鸣集团的总经,他一个小小检察官,也敢查到这里,简直就是在找死。” 宋亦清神色不变,缓缓问道,“所以,是你们杀了他的吗?”
第6章 6 “那当然……”黄田民刚想说什么,临脚一门还是止住了话意,“只能怪俞秦之太多事,自己倒霉作死。” 哪怕没有承认,但他的反应多少印证了什么,宋亦清眼底掠过些许冷意,只是看向黄田民的眼神越发有些复杂。 也难怪司滘白没有让这人接触内部秘密,这大嘴巴恨不得将杀人凶手挂在胸前,简直是猪一样的队友。 “那你来找我是什么目的?” “谁让俞秦之这个短命鬼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又眼瞎跟了他,本来上面的人也没打算放过你,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黄田民暧昧地笑着,“只要你跟我玩一段时间,我保证你活着。” 他刚说完,宋亦清明显感觉到抓他的人手上力度又重了许多,他不自觉地皱着眉,却仍然没有收回手,好似这样能平复些许那人身上的戾气。 宋亦清静默了一下,突然觉得有病的可能是自己。 而黄田民见宋亦清不说话,还以为他怕了,胆子越大,他走了过来,脸上的猥琐全然藏不住,“怎么样?反正俞秦之都死了,跟着我你也没有损失,我还能给你不少钱,你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这么多钱的。” 在外人眼中,俞秦之不过是一个底层检察官,拿着死工资过得十分拮据,自然是比不过这些有钱人,宋亦清跟着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他们不知道,宋亦清与俞秦之真正的关系,自然不知道,在暗地里宋亦清置办了多少产业,若非是这些资产,他们调查真相的道路就更加难熬。 宋亦清还没说什么,就听到窗帘后司应时的声音,几乎是伏在他耳边,冷声说着,“让他滚。” 宋亦清在心底冷笑一声,没搭司应时的话,反而别有深意地看着黄田民,“我跟司家无冤无仇,凭什么他们想对付我?只是因为秦之得罪了司家,可他是依照法律流程办事的。” 黄田民满脸炫耀,“果然是不懂事的小美人,你以为法律能对付了司家?在这里,司家就是法,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宋亦清,“……”这句话雷点多得能让他脚趾头挖出一栋别墅了。 而且当事人知道他们司家这么牛逼吗? 黄田民以为镇住了宋亦清,越发得寸进尺,他靠得更近,宋亦清下意识退了半步,整个人几乎陷入了身后那人的怀中。 他还没避开,司应时却伸出手按在他的腰上,不着痕迹地往下,宽厚的手掌几乎将他困住。 宋亦清忍了忍,黄田民已经靠了过来,伸手试图调戏他。 妈的。 他骂了一声,丝毫不想再忍下去,挣开手就朝着黄田民脸上揍去,对方痛叫一声,但宋亦清动作不停,顺势抬脚提膝,直接击中了对方下盘。 不会躺地的人鬼哭狼嚎,宋亦清阴郁着脸色回头,之间窗帘缝隙中露出司应时的脸,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神叫人捉摸不透。 但此时宋亦清却没有惯着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就转身避开,朝着安全的地方走去。 黄田民缓过剧痛,却仍然狼狈地捂着脆弱,恶狠狠地盯着宋亦清,“妈的,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需选日子吗?”宋亦清冷漠地说着,他就不应该期待这个人能带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对他来说,对方已经没有了价值。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黄田民已经爬了起来,却半弯着腰,还下意识护着那里,生怕宋亦清又来一脚,越想月痛,便将所有怒气都发在对方身上,“俞秦之已经得罪了司家,你也别想好过。” 宋亦清语气平淡,“那又如何?” 他顿了顿,就瞥见司应时散漫地靠在窗口,窗帘已经挡不住多少,只要黄田民回身,就能发现他的存在。 黄田民那里还不断传来疼痛,他甚至都怀疑被宋亦清踢坏了地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去检查,哪里还会注意身后的异样,“那你就是在找死。” 宋亦清毫无波澜,“我拭目以待。” 黄田民又骂了几句脏话,看宋亦清油盐不进,心里还是有些慌的,本来还以为对方脆弱无助,才没带人过来,谁知这人下手这么狠,留下来对他没有好处。 反正人就在他眼皮底下,他随时都能对付,他就不信,无权无势的宋亦清如何能跟只手遮天的司家作对。 黄田民自以为是的想着,带着怒意撂下狠话,这才不情不愿地瘸着腿跑了,临走的时候,双眼还防备着宋亦清,生怕对方再下手,直到碰上了门把,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敢再多停留,匆匆就走了。 直到对方离开,宋亦清这才收回视线,他偏过身,看到司应时还站在窗口边,头就更疼了,冷情地又下了逐客令,“司先生,戏看完了,你是不是也该走了?” 司应时没动,只是倚靠在原处,淡漠地望着他,片刻才开口,“嫂嫂还真的是,受欢迎,未婚夫刚死,就有不少人觊觎你,我那个哥哥要是知道了,这棺材板也不知能不能压得住?” 分明是在揶揄调侃,可话里全然都是冷意,他可以怨恨报复宋亦清,却不允许旁的人觊觎这人。 宋亦清,只能是他的。 宋亦清按了按眉心,试图去压制骨头里的疼痛,嘴里没好气,“谢谢司先生关心,但我对秦之一心一意,这辈子也只爱他一人,绝不会移情别恋的。” 他刚说完,司应时的表情就更难看了,“一心一意?那我还真想把嫂嫂的心挖下来,看看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专情。” 过分了,兄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宋亦清脸都黑了不少,还没想好怎么回怼,就看到司应时朝着这边揍来,他顿时戒备起来,但后者却只是漠然扫了他一眼,而后便径直走向门口。 对此宋亦清也没有松懈半分,对这个疯子,他片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而司应时也再次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过脸,意味不明地看着宋亦清,“嫂嫂,很高兴能见到你。” 宋亦清被他的目光蛰得生疼,只觉得背脊发凉,精神紧绷着,就听到那人平静地接下了话,“今天就算了,再过几天,我会好好招待嫂嫂你的,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就应该相亲相爱,你说是吧?” 宋亦清无动于衷。 司应时也不在意,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他弯了弯嘴角,好似笑着,“对于嫂嫂,我有的是时间。” 直到房门关上,宋亦清好似才能得以呼吸,他站在原地,紧紧皱着眉,窗外的灯光折射进来,映照在摔在地面的遗像上,将俞秦之的面容衬得越发苍白。 宋亦清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腿刚刚受了伤,走起来时有些不自然,可疼的却是另一只腿。 他弯腰去捡遗像时,裤腿微微拉起,露出那处的脚踝,昏暗中,一个狰狞的伤口若隐若现,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一般,几乎穿过了骨头,留下这个不可磨灭的伤痕。 分明伤口早已愈合了多年,可此时宋亦清却觉得那股疼痛又再次浮现,从骨头而起,蔓延到了每一根神经,几乎要将他生生撕碎。 宋亦清颤着手,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遗像捡起,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照片上,也将他的视线模糊。 恍惚之中,他又似乎陷入了逃亡的绝境,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汽车,子弹掠过他耳廓,射入一旁的泥土,宋亦清却一颗都不敢停歇,只能竭尽力气朝着光跑去。 可他跑得再快,也无法逃脱,枪声再一次响起,射穿了他的脚踝,叫他狼狈地在地上翻滚着,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停下脚步。 直到耳边传来了激烈的爆炸声,面前的车子在他的眼前爆炸摔入了深渊巨海,宋亦清再也逃不了,整个身子跟随着那一辆车子,一同掉入了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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