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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尼站得笔直，立在周淡竹身前，两人身高差太大，安尼还踮了踮脚。手轻轻牵住周淡竹的衣角：“走吧……哥哥，吃蛋挞。” 周淡竹彻底笑了，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安尼的头。 “先洗漱，洗漱完哥哥带你去。” 等安尼快步往洗手间移去时，周淡竹缀在后面慢悠悠，今天和安尼说了太多话，堪称史诗级大进步。周淡竹也总算意识到不对劲在哪里了。 安尼的声音和说话方式，也太像他的小网黄——猫猫妮了。 甚至，两个人昵称发音都一样，一个是尼尼，一个是妮妮。 昨天还看见安尼左边锁骨下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他的猫猫妮老婆也有。 不会吧。 不会这么巧吧。 安尼洗漱完了，出来看见周淡竹还站在门口没动，他怕他反悔，很乖又很熟练地握住周淡竹的手掌：“哥哥……” 周淡竹回过神来，额角跳了跳。安尼这是理解成了，只要撒娇，他就会满足他的要求。 好乖啊，安尼是他见过最乖最可爱的男孩子。 周淡竹要安尼安心下来：“哥哥不会反悔的，尼尼。” 安尼满脑子全是香香蛋挞，没注意周淡竹这一声“尼尼”有多缱绻，像是从心里呼出来的一声喟叹。 两人准备完毕后，正好碰上早八高峰期，不出寝室门都能听见楼梯上传来的交谈声和脚步声，青春男大喋喋不休，安尼想打退堂鼓了。 周淡竹轻轻揽住他的肩膀，距离合适，给了安尼安全感，又没有冒犯到他：“走吧，没关系的，人生没那么多观众，大家都不会在意的，要不你就当他们全是小狗。” 安尼脑补了一下人全部变成小狗的样子，没忍住弯着眼睛笑了出来，他轻拍了一下周淡竹横在他左胸前的手背：“哥哥好聪明呀。” 有了周淡竹的暗示，安尼真的觉得好了许多。没有之前遇到人堆后产生的紧张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轻松。 只是一闻到人的味道，安尼就本能似的想躲。周淡竹把手臂从他的肩膀挪开，摊开手放在他面前：“尼尼，要不要牵着，我在你身边，别怕。” 周淡竹很耐心很温柔，安尼很难不动心。他看着周淡竹就像是看到救星。感觉如果周淡竹每次出门都这样照顾他的话，安尼会把出门的概率上调百分之十五。 嗯，本来是百分之一。 “谢谢哥哥。” 这么听话的安尼，周淡竹假装不经意问：“尼尼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吗？” 手心传来安尼的温度，他的手原来这样软，像是一团小棉花，只有亲自体验才知道摸上去有多舒服。 周淡竹想，安尼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他的小网黄妮妮老婆。 他侧目看了眼身边漂亮到和周围的人不像一个图层的安尼，原来，原来老婆现实中这么好看，像天仙、像小猫、像云朵、像糯米团团。 不像直播间里骚骚的模样，现实中太清纯太害羞了，连走路的姿势都不敢太放开。 安尼摇摇头：“我只有哥哥一个朋友。” 小朋友并没有失落，反而挺雀跃的，周淡竹忍着没有暴露自己就是痴汉大老板“梅兰菊”的身份，轻声道：“嗯，外面坏人太多，尼尼很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这一番话一说完，安尼就亮着眼睛抬起头：“哥哥，看、看看我。” 周淡竹在心里盘算着何时能把安尼对自己的称呼从“哥哥”变为“老公”，一时没注意安尼的情绪转变得这么快。 他疑惑：“怎么了？” “哥哥是第一个夸奖我不出门的……他们、他们都逼我社交，好讨厌……”安尼往周淡竹身边又贴了贴，“哥哥好，尼尼喜欢。” 周淡竹呼吸都不断放轻、放轻，直到确保自己的气息不会变得粗重把安尼吓到。他顺着安尼的头发，往下摸到安尼的后颈，宠溺地注视着安尼，声音是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温柔体贴。 “尼尼才是最好的。” 全世界最好的猫猫，最好的宝宝。 第6章 6.怦然心动的一天 周淡竹把安尼的手握得更紧了，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个人像是形成了一层天然屏障，周围的人除了投下注意的目光外，什么也做不了。 出了校门后，人少了很多，两个人都没提起要松手，周淡竹内心暗爽，手指假装不经意磨蹭到安尼的手背，轻轻一碰，就能感受到对方明显的颤抖。 安尼有点不舒服，他还是不喜欢被人碰……就算是他的朋友，居然也不可以。他垂眸瞥见他和周淡竹交握的手掌，对方手很大，可以轻而易举地包裹住他的手，也很温暖，已经有了黏糊的汗水，安尼并不嫌弃，可是内心还是开始不受控制地排斥和周淡竹的接触。 安尼有点伤心，一眨眼没想到就开始哭了。周淡竹一直观察着安尼，对方很安静，安静到连哭都没有动静。要不是他一直看着，也许到了蛋糕店，安尼早哭完了。 “怎么了？”周淡竹停下脚步，自然而然地蹲在安尼面前，另一只手也牵了上来，两只手同时包裹着安尼的小手。 安尼想着自己偷偷哭完，忍着到了目的地就好了。周淡竹居然发现了他在哭，并且另一只手也碰了上来。 好难受…… 他不自觉地开始挣扎，声音还是那么小，像小猫哼叫一样往周淡竹耳朵里飘：“松开我……哥哥……不要牵……” 周淡竹很平淡地松开了安尼的手，温柔地抬头看他，慢慢说：“好，是尼尼不喜欢和别人牵手吗？可以和哥哥说，尼尼做什么哥哥都不会讨厌你的。” 周淡竹的话像一个小钩子，把安尼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给钓了出来。他看着洒在周淡竹背上的阳光，眼里已经没有周围经过的人了，他感觉被周淡竹带入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的小世界。 委屈如洪水泛滥，安尼很久没有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了，他陷在周淡竹宽大的胸怀里直哭，对方什么也没过问，一直轻拍他的背，还把他抱到最近的公共椅子上，板着一张脸把想看热闹的人给吓跑了。 等到怀里的动静小了很多，周淡竹才轻声询问：“尼尼，好些了吗？” 安尼微微抬头，看着周淡竹衣服上的一片狼藉，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哥哥……把你衣服弄脏了。” 软软糯糯的语气，就算给周淡竹八万个胆子他都不会生一点安尼的气，甚至他还要夸安尼蹭得好。 “没关系。”周淡竹摸了摸安尼圆润的后脑勺。 安尼的害羞来得后知后觉，撑着周淡竹的手臂想从他身上下来，可腿都被哭软了，没起来多少又啪一下重新坐回了他腿上，还是扎扎实实的，安尼都感受到周淡竹一瞬间紧绷的肌肉了。 脸上像是有火在烧，安尼头都抬不起来，弱弱地戳着周淡竹的手臂：“哥哥……放我下来坐你旁边吧……” 周淡竹忍得要爆炸了，安尼本就身上香香，要不是他是在怀里伤心，他早就大庭广众下勃起了。现在安尼缓了过来，在他腿上这样，跟骑乘有什么区别？！ “嗯，饿不饿？”周淡竹偏头看着安尼问，“先去吃蛋挞吧。” 安尼以为周淡竹会想知道他哭的原因，他不太想说，这件事情连他爸爸妈妈都不知道……他不想让任何人为自己担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周淡竹要是逼问他，他也是会说的。他就是这样没骨气。 安尼含着眼泪而水汪汪的眼睛全然注视着周淡竹，看得周淡竹心怦怦跳，真想捧着安尼雪白的小脸亲他水润饱满的嘴唇。 “哥哥。” 周淡竹低头，看着安尼先用两根手指捏住自己的衣摆，然后像蜗牛一样爬爬，最后将他的衣摆攥在了手心。 “我可以这样牵着你吗？” 周淡竹紧着嗓子：“可以。” 带着小尾巴尼尼往蛋糕店走的时候，周淡竹觉得被攥住的不仅是他的衣摆，还有他为安尼而剧烈鼓动的心脏。 蛋糕店人不多，加上他们两个就只有四个。安尼偷偷踮起脚，在周淡竹耳边问：“哥哥不是说这里很多人来吃吗？” 周淡竹笑着回答好奇猫猫的问题：“可能是大家已经吃完了，毕竟尼尼刚刚在外面……” 安尼嘟起嘴哼了一声，不想听周淡竹说他在外面哭了一场耽误了时间这句话。 看着安尼偏开身子不看他却没有松开他的衣摆，周淡竹就确信自己花钱包下这个蛋糕店是值得的。安尼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全部清空又太刻意，周淡竹特意安排两个顾客当演员。 看安尼的状态很不错，他揉揉安尼的头：“走吧，哥哥带你吃美味蛋挞。” 本来安尼就对周淡竹这个温柔包容的朋友很相信，现在嗷呜嗷呜吃着香喷喷热乎乎的小蛋挞，安尼对周淡竹的相信指数达到了巅峰。 “好好吃……”安尼一边吃一边感慨。 周淡竹温柔注视着安尼，顺手还给安尼擦掉嘴边的碎屑。 小尾巴以同样的姿势走到寝室后，开始犯食困，坐在桌子前写作业写着写着脑袋就开始晕乎乎。 安尼回头看了两眼坐在对面的周淡竹，对方的背挺得很直，背影很宽厚，根本看不见他在做什么。 “尼尼。” “诶……” “又偷看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周淡竹转过身。安尼的视线跟他人一样，胆小又黏腻，周淡竹想装不知道都难。 安尼不自觉戳着手臂：“哥哥能不能把……今天早上的事忘了……” 周淡竹起身走到安尼面前，轻轻挑起安尼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这样仰头的姿势，安尼整个视线里全是周淡竹的脸，他不喜欢仰头，会让他想起不愉快的回忆。 安尼拉了拉周淡竹的衣服：“哥哥……” 不用说后面的话，周淡竹就自觉地蹲了下来，很大一只在安尼腿边，没有碰到安尼。 安尼舒出一口气。 周淡竹点头：“当然可以，尼尼可以再相信我一些。尼尼不想社交我支持，尼尼既然把我当朋友，那我必然会十倍百倍地对你好，不用害怕我会欺负尼尼。” 周淡竹的话听起来太郑重了，安尼不禁瞪大了眼睛。这种话，从前只有爸爸妈妈对自己说过，甚至，周淡竹还要更体贴，他说支持自己做小寄居蟹，永远不出门不社交。 “尼尼。” 安尼重新和周淡竹对视上，对上这双迸发着火焰的眼睛。他听见火焰对他说： “我可以做你的后盾，做你的长矛，只要你愿意。” 火焰烧进了安尼的心里，他全身都开始发热发烫，烫到他开始躲避，太热了太热了…… 安尼的神情逐渐浮现一层惊恐，周淡竹知道这不是对他本人的。他释然地笑了声，严肃又诡异的气氛被搅乱，安尼眼神不解地在周淡竹身上巡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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