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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浩有点怵，老老实实走过去。 程满将原浩带着血迹的手一把抓过去，嚓嚓几下往伤口上擦消毒药水。 面无表情，动作流畅。 原浩感受着被稳稳握住的手上传来的微微痛感和凉凉的药水冲刷过的爽感，居然感觉有点舒服。 暗骂一声神经病，居然会喜欢被人洗伤口！ 终于处完了，走出诊所吹着夜风，原浩感觉来到这里的生活还不至于太差。 有了自已的地盘，不用面对继母人前人后两张嘴脸。不用为了老爸的面子委屈自已。 老爸为了自已年轻时考不进的单位，强迫原浩放弃喜欢的画画，改读他不喜欢的专业，考公进入那个他一生梦寐以求而未能进去的单位。 原浩24岁前从未忤逆过老爸，因为妈妈临终前一直拉着他的手叮嘱：“妈妈不在，要乖乖听爸爸的话。” 为了实现爸爸的宏愿，他委屈了自已。读不喜欢的专业，考进没兴趣的单位。 可是他不喜欢！ 大学时偷偷修第二个专业，修自已喜欢的服装设计，一有闲暇就参加各种服装设计展，参加服装设计竞赛，也因此结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做服装设计的时候原浩感觉自已很放松，可以任由自已的灵感天马行空，让自已的思维发散，仿佛灵魂也得以在天空中翱翔。 而老爸梦寐以求的那个“好单位”，太多利益纷争，太多尔虞我诈，为了某个晋升机会，各方势力暗中角力，相互倾轧，在那里苦苦挣扎了两年，原浩觉得再不走，他会疯！ 在“好单位”上班的两年，继母做起了笑面狐狸，对原浩嘘寒问暖，还一心想要亲上加亲，不断地想往他床上塞她改嫁带来的女儿胖丫。 胖丫懒散邋遢，在床上吃零食掉了满床的碎屑，衣服可以两三天不换，往人旁边一坐，酸臭味一阵阵空袭。 只要胖丫奉命凑近他，原浩马上就召唤有一边血缘关系的4岁小妹莎莎来救驾，莎莎很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 离开到现在，能让自已想起那个家依然有一丝温度的还只有小妹莎莎，跟自已有五分相似的脸蛋，还有胖乎乎的小短手小短腿，喜欢追着自已要糖吃，也喜欢凑过来跟自已玩。 他的失业源于两个月前某次大会上，部门领导毫无羞耻感将原浩努力了一个多月加班做出来的工作成果占为已有，完全将原浩踢出署名区，这已经是他入职后遇到的第n次骚操作，原浩在努力抑制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为了老爸的心愿，他强迫自已冷静。 在会议探讨的尾声，有一个跟这个部门领导不对付的竞争对手发现了原浩所做的工作报告中有一个小瑕疵，借题发挥，小题大做，让原浩的领导脸上无光。 他领导居然当庭发怒，大骂原浩：“操你妈，蠢蛋，赶着给你妈哭坟，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原浩不是孬种，你可以无耻到将我呕心沥血的工作成果占为已有，出现瑕疵的时候再无能狂怒骂人，还骂到妈妈身上，怎么能忍！ 原浩也奋起，“啪！”一下将自已所做的工作报告甩在无耻哥脸上，“操你妈，老子不干了！ 老爸知道他辞职不干是在原浩没去上班的第三天，老爸一脸不可思议道：“这么好的工作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辞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 “对你工作成果占为已有怎么了，这很正常的，等你做了领导你也是这种操作，职场都一样。” “骂你就让他骂一下，解一下领导，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好。” 老爸开启他的循循善诱教育论，极力希望原浩在辞职未正式被批的时候赶快去找领导认错。 “我不可能认错，他无耻我可以原谅，骂我也算了，但他骂到我妈头上，怎么可以原谅！” “那就是一句口头禅，你不要较真就好。”老爸还一脸急切期盼着原浩省略掉无耻领导的辱骂。只为了一份世俗上认为的很好的工作。 原浩望着老爸，一脸失望。丢下一句：“我不会去认错，我也不喜欢这份工作。”就把自已关在房间。 这下继母倒是安分了，没再给胖丫和原浩制造单独相处的空间。 原浩躺平了一个多月后，想起之前一起参加过服装设计竞争得奖的同伴阿华，虽然那次大赛自已得的是银奖阿华是铜奖，但阿华一直从事服装设计行业的工作，听说在一家挺有名的公司任设计总监，看看他能不能介绍一下工作。 原浩向华仔的微信弹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帅过华仔的华仔：【大才子，你怎么有空找我，你们那么重要的部门，工作不忙？】 阿华知道他在某重要部门任职，又得知他是在业余时间做的设计还拿了个比自已高的奖项，常常叫原浩大才子，叫顺溜便成了习惯。 浩瀚原野：【兄弟，我失业了。】 帅过华仔的华仔：【啥？别吓我！】配上个夸张的表情包。 浩瀚原野：【千真万确，现在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已，江湖救急。】原浩也配上个很无奈的表情包。 帅过华仔的华仔：【大才子，你吓到我了，那么好的工作，什么原因啊？】 浩瀚原野：【在这部门待不下去，不习惯那种不择手段的工作氛围，你有没有工作可以介绍？】 帅过华仔的华仔：【有点可惜，但解。工作的事我帮你留意。】 帅过华仔的华仔：【是了，你接不接单？刚好有个客户想让我做一个网红的单，我实在没空，这边公司已经接了明星的单。】 浩瀚原野：【没问题，你将她的要求和活动主题发我一下。】 帅过华仔的华仔：【这网红流量挺大的，要参加一个晚会，这晚会算比较大型，很多明星会参加，所以她很重视，想找个设计师帮她量身定做两套可以让她在晚会上提高曝光率的晚礼服，时间比较急，需要在半月内交货。】 浩瀚原野：【可以，我赶在这个时间内搞定，找个时间请你吃饭。】 原浩把自已关在房间埋头研究网红的资料和参加活动的主题，收集了大量的近期各种晚会的资料。 磨刀不误砍柴工，前期研究透了，下手就会很得心应手。
第6章 区别对待 他一直没放弃自已的爱好，大学选修服装设计，原浩就观摩了大量的设计风格，课堂上高速度做出的天马行空的设计草稿，导师每每流露出赞赏的眼光，甚至鼓励他毕业后可以从事这一行业，当时原浩一心想着服从父亲的意愿，毕业后考公，服装设计权当是一个自我放松的空间，便没有将这事放心上。 一个网红要想在众多明星美轮美奂争奇斗艳的高定礼服中脱颖而出，又不能失了轻挑，就更需要别具一格的设计。 原浩费了一周时间观察了女网红的一颦一动，女网红身材高挑纤细，皮肤白皙，脸蛋小，眼睛大，鼻子高而凌厉，让整张脸风格稍微带点男子气，风格比较特别，有点雌雄同体，服装搭配得好就会很出挑，能突出她的优点，吸引全场目光。 原浩心中有了主意，便埋头画设计稿，定款式，打版，立裁修版，面料选择，裁剪，缝制，手工定珠。最后效果出来其实很有成就感。 交给华仔，任务按预期完成，心中一松准备美美的睡个好觉，就被继母夸张的尖叫声吵醒。 做公务员的时候继母想将胖丫硬塞给原浩，来个亲上加亲，失业后她开始消停，特别是近期见到他整天呆在房间，瘦到皮包骨，更是避而远之。 趁着他连续两个通宵赶网红礼服，严重缺觉在补眠的时候，让四岁小妹莎莎光着身子坐他床上，诬陷他猥亵小妹，害他被父亲赶出来。 原浩暗付：这局，无非为了独占房子。 自已都病成这样了，说不定不用过几天就得下去报到，继母还是太急了。 “叮。”手机来了消息，原浩一看，居然是进账的，数额还不错，是华仔介绍的网红服装设计费。 终于用自已兴趣赚了一笔，在现在特别需要钱的时候显得这钱更为可贵。 浩瀚原野：【钱收到，谢谢兄弟】 帅过华仔的华仔【等我忙完手头项目，跟你约饭】 浩瀚原野：【ok，等你消息】 有了收入，原浩心情大好，晚上犒劳下自已吧，牛肉面点两碗，一碗不加香菜一碗要两倍香菜，气死那个棒球帽。 真正到上林小馆的时候，看着那张没一丝笑意的脸，原浩还是有点怵，之前想要捉弄臭棒球帽小子的心思冒出又沉没。 老老实实看着菜单，挑挑拣拣，看了一阵。 “一个杂菌汤加一碗瘦肉粥，程老板。” “粥需要等久一点。”程满几乎没正眼看他，低头到厨柜拿了个长柄煮粥小锅。 “哦，量小一点。”原浩不忘交待，不想浪费太多食物。 还是坐在角落里那长桌，依然能望见院子里小房间，今天来得早，小饭馆还没第二个客人，不过看程满放在台上的备菜，应该每晚也有十多个来吃饭的客。 程满先将大锅中已经煮开的白粥装到长柄小铁锅，又舀了一勺子瘦肉放进白粥熬，转过身将洗干净的杂茵捉了一把丢进砂锅，砂锅里早就装好小半锅的汤水，杂茵一丢进去马上滋滋冒出香味道。 原浩看着眼前那个像学生的老板，操持起厨房的工具都这么流畅好看，是不是好看的人做什么事都好看呢。 那个前台六妹说他家遭难他才接手这个小餐馆，也不知遭了什么难，会不会很难受，如果没变故，他是不是还在上学。 “先喝汤。”还在怔愣中没回神来，程满已经把杂茵汤给他端上来。 交待完他先喝汤，又转身走回去观察小铁锅里面的粥，嚓嚓几下，把一个皮蛋捏成碎块丢进小锅继续煮。 “哎，你不是吧，捏皮蛋不戴手套吗？”原浩急眼，那可是他要吃的东西。 “你没看到我洗手了吗？” 给他噎得目瞪口呆，从没见过一个做生意的人对客户这种态度，不过的确看到他右手在水龙头下冲洗了好几次。 “满仔，老样子，要三个人的，今天请老闺蜜吃饭。”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了银发阿婆，后面跟另一个年龄相当紫裙子阿婆，拉着从幼儿园接回来的小男孩。 “好嘞，很快，地有点滑，你走好，你们先喝茶，那边桌上泡好的熟普洱。”程满的声音扬高了一个度，从厨柜中取出三个盘子开始配菜。 区别对待！明晃晃。这银发奶奶是大客户？ 为什么她们有茶喝！ 原浩郁闷得想吃白食。 程满把煮得糯糯香浓的皮蛋瘦肉粥端上来，他还是没来由咽了口水。样子很有食欲，从锅里飘逸出来的粥香味也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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