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长子,需要承担起管理公司的责任。他所需要的学习不能只是理论知识的照本宣科,更需要大量的实操与训练。 单纯权衡利弊,做出最佳决策,对大哥来说本应驾轻就熟。但是管理学并不单单是数据和逻辑的堆砌,还涉及到对人性的洞察以及对微妙情感变化的理解,这他大哥来说并不容易。因此大哥不得不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满足他那位严师的高要求与高标准。 在这种情况下,照顾小弟弟的事情就只能靠景昭、景岱了。但是景岱那时候可能处于叛逆期,开始往极端利己方向发展,不喜欢照顾他人,不愿意满足他人的需求。家庭老师一针见血地警告他们,养育小孩不能只靠保姆和厨师,所以9岁的景昭就开始承担起照顾宝宝的责任。 景柳幼儿园大班的时候,老师在元旦汇演的时候,让他扮成童话故事里的王子。演骑士的小朋友也想演王子,因此很不乐意,大声地当着全班同学说:“王子是有国王爸爸的!景柳根本没有爸爸!” 小小的景柳哇的一声哭得撕心裂肺。回到家里,眼睛都肿了。 景昭敏锐地察觉小朋友的伤心,温和地问了句:“怎么哭哭了呀?” 景柳瘪了瘪嘴,瞬间又掉下来一大串泪珠子,眼睛红红的,小脸皱成一团,委屈巴巴地诉说自己的委屈,边说还边打着哭嗝,可怜兮兮地问:“爸爸妈妈去哪了?”这可把当时的景昭心疼坏了。 景昭当时便发誓,一定要把景柳缺失的父爱母爱全给补回来。 谁能想到,父爱母爱补过头了,现在连夫妻之情都快弄上了。
第7章 7 喜怒哀乐 本来打算直接去艺术节的,没想到有些行程还是推不掉。小王不在,景昭便让保镖开车送自己去公司。 相关部门磨磨蹭蹭,说个话也是曲折反复,景昭只得拾起耐心,和对方好好打交道。对方挺是贪心,咬着甜头不肯放弃。景昭低头看了看表,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实在厌倦了与政界打交道,懒得继续纠缠,就当是为了长远合作,最终他还是选择让了一分利,这才假笑着送走了上面的领导。 看到相关领导坐车离开之后,景昭才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松了下领带,扭头回到办公室,准备歇一会儿,然后再去看景柳的艺术节表演。 只是屁股还没坐下来,大哥便走了进来,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景昭实在有些疲惫,并不想听人说话,于是他竖起食指,对着大哥比了个“嘘”的手势。接着他定了个半小时后的闹钟,然后便拉着大哥进了办公室后面的卧室,一起躺到床上小憩。 景珉看向对方沉睡的面容,鼓起的勇气也慢慢消散了,轻轻地调整了下睡姿,而后安静地睡了起来。 闹铃响起,二人一同赶赴一高。 节目已经进行一半了,景岱不耐烦地坐在观众席玩手机,化好妆的景柳偷偷从后台跑出来,坐下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跟他说话:“景岱,你问了没?昭昭什么时候来呀?” “叫哥”景岱一边盯着游戏目标打怪,一边跟景柳搭话。 “我才不要呢!就叫昭昭,不叫哥!”景柳耍赖,其实在他心里景昭就跟爸爸妈妈一样,喊哥总有点怪怪的。大哥适合喊哥,但对着昭昭他真喊不出来。 “管你怎么叫景昭,别叫我名字。”景岱强调。 “就不”景柳瞪着眼睛不离游戏的景岱:“你看看你像个哥哥吗?还想要我喊你哥!” “怎么不像?”景岱哼了一声:“你想想你小时候我花多少时间陪你” “可是你老是欺负我!”景柳下意识地反驳。 “呵”景岱懒得多说。 景柳小时候一直以为景岱不怎么喜欢自己,毕竟太多过往可以例证这一事实。 摔倒的时候还没等他掉下眼泪,昭昭就会着急地跑过来,温柔地对他呼呼,说“不哭不哭,痛痛飞走啦”。但是昭昭不在的时候,他要哭得惊天动地,百般拒绝保姆的搀扶,景岱才一脸不耐烦地慢悠悠走过来,轻轻一瞥摔伤的膝盖,淡淡地说道:“也不是很严重啊,你怎么这么弱。” 拼图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喊哥哥们来帮忙。景岱总是会说不喜欢和他玩这种简单(弱智)的游戏,每次都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而且从头到尾嘲讽自己,“你是笨吗?”,“猪啊你!”“这么简单都看不出来吗?”搞得自己都没什么心情了,最终还是生气地把景岱赶走。 可是景岱说的没错,自己的成长历程中,陪伴自己最多的,恰恰是他。 大哥从小就特别努力,早出晚归,神龙不见首尾,很少在家休息。每次看到大哥疲惫的样子,自己也不太好意思打扰他。昭昭人缘最好,经常满怀歉意地跟自己请假:“今天要去朋友的聚会”,“明天同学生日”……只有景岱这个嘴臭的货,没什么朋友,所以才老是宅在家里,陪着自己。 “?? ????? ?? ?? ??? ??, ?? ?? ?? ?????? ?? ???? ?? ??。” 流动的光影打在人影和钢琴之上,少年白瓷般的皮肤灵透光润,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白色钢琴上跳跃舞动。他干净无辜的眼眸中蕴含着绵绵情意,梨涡浅笑,宛若春风。低吟浅唱,娓娓诉来,温柔又细腻的歌声中却藏着一丝苦情。最初琴音缓缓流淌,哀婉动人,随着情感的深入,继而清澈激昂,最终混合着淡淡的哀愁与坚定的执着而消散。 景昭不如大哥努力,语言水平一般,对韩语了解甚少,于是在众人沉浸于琴音与歌声的时候,偷偷拿出手机听歌识曲,试图弄清歌词含义。 他看着歌词,惊叹连连,在心里偷偷吐槽:“因为我无法呼吸,还快要疯掉了,不如去死好了?这歌词好中二啊”嘴角也忍不住扬起,想要笑出来,但是不好意思发出声音,只能暗暗压制。 旁边的景珉、景岱脸色阴沉,皱起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两只蚊子,四周散发着成倍的低气压,搞得景昭莫名其妙有点冷,打了个喷嚏。 表演结束,景柳优雅谢幕,而后开开心心地回到后台给自己卸妆。用完卸妆棉,看见镜子里娇艳的面容,心情更加愉悦,想起刚才自己唱的歌词,忍不住又哼了起来。 旁边站着的是他的青梅竹马陈竹,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中,眼眸半垂,目光晦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景柳歪了歪头,雀跃地问:“陈竹,我的表演怎么样呀?” 男生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却被景柳不满地推开:“不准摸我的头,我还要长高呢!” 男生顺从地放下手,轻声说道:“很好听”,说完他又在心里补了一句,但是不是唱给自己的。胃隐隐地有些不舒服,闷闷的。 景柳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晃了晃脑袋,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好像翘起尾巴的小猫:“那可不是!” 享受完竹马提供的情绪价值,景柳踮起脚尖,拍了拍陈竹,礼尚往来地夸奖:“你的小提琴也拉得特别好!今天也特别帅!” 小人实在太可爱了,陈竹没忍住,伸出手抱了下景柳,然后把头埋到对方肩上,闷声笑了起来。 景柳虽然对陈竹的拥抱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脾气很好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突然想到哥哥们还在等着自己,景柳“啊”了一声,立即推开陈竹,边道歉边回到化妆桌上收拾东西,“不好意思呀,我要找哥哥们啦!明天见!”说完便哒哒跑走了。 陈竹转身看向对方慢慢消失的身影,而后垂下狭长的眼眸,仔细端详刚才摸过景柳头发的右手,好像还残存着柔顺的触感,手指挪到鼻子旁,轻轻嗅一嗅,指间仿佛还留着淡淡的芬芳。 洗发水很好闻,陈竹在心里默默记下,看来明天可以问一问是什么牌子的。 艺术节是在一高的体育馆里面举行。景昭他们之前坐在D区最后一排的阶梯座椅的尽头,离出口只有几步之遥。 表演已经结束,原本成排成行的黑压压的人群朝着四面八方逐渐消失,只有零星的一小嘬人还分散在偌大的体育馆里面,低着头玩着手机或者互相说些什么。 三人在出口处等待着景柳,背后露出一点阴翳的天色,乌云越来越重,又愈来愈低,风雨欲来,阴沉且幽暗。 景柳刚走过来,众人就立即转身下楼。于是他连忙快步向前追上,钻到中间,想要勾上景昭的手臂。 只是还没搭上,旁边的景岱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动作:“不准!” 景柳咬着嘴唇,有些恼怒,站在原地,微微仰着头不满道:“凭什么!” 景岱冷哼一声,喝道:“没皮没脸的玩意儿。” 这么多年,景柳还是受不了景岱的嘴臭。听到这个形容,他只觉得怒火上涌,整个人变成气鼓鼓的河豚,却又不争气地犯了泪失禁,眼泪盈在眼眶之中,泪光隐隐,灰棕色的眼瞳雾蒙蒙的。 只是这幅模样并没激起对方的怜惜,反而惹得景岱更加生气,他向来讨厌看见别人落泪。于是他轻启薄唇,刻薄的言语又要脱口而出。 景昭看不下去,他总是觉得自己根本看不得兄弟间的冲突,一旦有人吵架,他的心中就充满尴尬,浑身都有些不适,只好充当和事佬,叫了景岱他的名字,来警告对方。 从前的景珉在面临这种冲突的时候,向来装聋作哑,只是这几天一直因为景柳的事情如鲠在喉,此时也很想添油加醋、雪上加霜、冷嘲热讽,加重事态。但是另一个自己却勒着自己,给自己套上心灵的枷锁,让他难以违背道德规范和家庭责任。 然而一听见小昭试图维护景柳的声音,景珉就跌到了失态的边缘,控制不住丑陋的忮忌心。凭什么景柳总是能吸引小昭的关注,凭什么总是能得到小昭的维护?为什么自己只能是被省略的存在,多余的拥挤在家庭之中,充当沉默的句号。于是质问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从嘴里落出来:“5月31日那晚你做了什么?” 景柳无数次回忆过、惦念过,遗憾过、后悔过那天晚上,自然对那个日期印象深刻,大哥一句话,瞬间让他脸色刷白,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景珉牵动嘴唇,浮现出一抹与景岱相似的冷笑,眼神却古井无波,而这比起蔑视却加重了景柳的羞耻心,让景柳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只蚂蚁,抓肝挠心地想钻进地缝。 他们一家兄弟都几乎没有父母照料,从小都是受于姐教育、王妈照顾,因此不知不觉中都形成了对敬重的人的畏惧,害怕长辈的失望的目光与冷淡的言语。尤其是大哥,景柳向来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哪怕那次看到大哥在游泳池的情境,他也难以启齿,不敢借此来与大哥争辩对抗。
第8章 8 珉之雕雕 一个两个都跟景昭上了床,现在怎么好意思挑刺,景岱冷嘲热讽:“五十步笑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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