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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有人在吗？” 阮越寒推开了诊室的门，发现池楚站在里面，他眨了眨眼，又关上了门。 “……” 青天白日的，真是活见鬼，难道三十八度五也能烧出来幻觉？ 阮越寒深吸了口气，再次打开了门，这次池楚直接出现在了面前。 “！”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皱眉道，“你吓死我了。”他语气听起来有些冲，但又因为不舒服，所以显得没什么攻击力，轻飘飘的一句，让池楚挑了挑眉。 办公桌后的医生背对着，阮越寒绕过池楚往里走。 “医生您好，我——” 他话说到一半，桌子后的医生转了过来，是周旋久。 阮越寒缓缓闭上了嘴，面如死灰地回过头看池楚，他正抱着胳膊往这边看，见到自己的表情戏谑地笑了一声。 “……”阮越寒闭了闭眼，想去另一个诊室，刚转身就被周旋久叫住了。 “哪里不舒服？坐。” 阮越寒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他，“您是…？” “把我当实习生吧。”周旋久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问，“学生卡带了吗？ID卡也可以。” 学生卡和联盟的ID卡是一个效果，每个人的基本信息都在系统中，阮越寒只当他是和池楚一起戏弄自己，所以不准备继续待在这里。 “不麻烦了，我去隔壁。” “发烧了吧，你确定要再等会？”周旋久抬眼看他，“我15岁去A国本硕博连读学医，现在可以安心看病了吗？” 这话明显有用，安玉对阮越寒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偶尔考个好成绩才会被夸奖两句，虽然敷衍，但也胜过没有，更何况他现在想学医，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优秀医学生，阮越寒自然是没办法拒绝。 “抱歉，是我误会了。” 话是这么说，但阮越寒觉得也不能全怪自己，他今天虽然没戴美瞳，但他和池楚不同，脸上总是带着虚伪客套的微笑，谁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阮越寒想了想，他是池楚的朋友，所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走过去坐下，把学生卡拿出来后没第一时间递过去，“您成年了吗？” 然后就看见周旋久发自内心地笑了。“我喜欢这个问题，没有。” 于是阮越寒把学生卡收了起来，“实习不都会跟个老师吗？您怎么…” “你到底看不看？” “……”阮越寒叹了口气，把学生卡递了过去。 “什么症状？”周旋久刷了他的卡，看见信息后随口说了一句，“你跟楚叔叔姓啊。” 池楚还在屋里，阮越寒没敢接话，来到池家后，他的名字改成了楚隐，外人问起就说是长子，但奇怪的是他们都还叫自己阮越寒。 周旋久看他没说话，于是冲池楚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阮越寒回头看了一眼，池楚已经出去了，门被留了一条缝，这才对周旋久说道，“应该是信息素引起的吧，我觉得有点像信息素紊乱，头晕气喘了三天，昨天后半夜发的烧。” “量体温了吗？” “刚才在教室量的三十八度五。” “对什么过敏吗？” “不。” 周旋久点点头，开始给他开药方，“我先发给主任，他看过之后你再去拿药。” 阮越寒觉得自己说话有一点点颤抖，“能吃吗？” “我在校期间各项成绩都是第一。” 阮越寒还想说什么，就见他突然笑了一声，说，“况且，我跟池楚是发小，怎么会害他哥呢？是吧。” 果然是池楚的朋友，阮越寒懒得接话。 过了一会儿，周旋久把处方单递给了他，“你需要在这休息一会儿吗？有病床。” “不用了，我在外面坐一会儿就好。” “池楚在外面。” 阮越寒奇怪地看他一眼，“他不是来陪你的吗？再说我在外面，他肯定会进来。” “说反了。”周旋久拿了一副眼镜戴上，“你在这睡觉他才不会进来呢。” “为什么？” “嗯？”周旋久说，“你一个Omega在这睡觉，他一个Alpha进来凑什么热闹。” “你想的太多了吧。” 阮越寒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慢条斯理的，但他明明知道自己和池楚的关系，还这么说话，这么明显的戏弄，阮越寒觉得他和看病时完全就是两个人。 “是么。” “真要用这个角度，那你也要出去吗？” “我出去做什么？”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Omega睡觉，Alpha来凑什么热闹？” 周旋久神色微变，似是漫不经心道，“我是Beta。” “啊？”阮越寒意识到这样很不礼貌，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我不像beta？” “嗯。” “谢谢。” 阮越寒看他明显不想继续聊下去，拿着处方单准备去拿药。 “需要请假么？我可以在系统上发申请。” 阮越寒想了想，这个状态上课也是睡觉，还不如回去休息，于是点了点头，“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我发了。” “实习生权限这么大吗？” “你猜呢。”周旋久没回答，“慢走。” 阮越寒庆幸池楚不在门口，他的眼睛很红，像是蓄了一层水汽，因为发烧，眼神也有些迷离。 池楚在一楼大厅，看见他的样子一愣，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后退了半步。 “还以为你没脸让他给你看病。” 阮越寒摸了摸后颈，确定项圈的开关开着，才看着他开口，“怎么会，你是你，他是他，我还是分得清的。” “什么。” “我讨厌的是你。”阮越寒举起手作无奈状，“又不是别人。” 池楚气笑了，“你有什么资格讨厌我。” “讨厌你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其实阮越寒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觉得有点太幼稚了，“那你讨厌我之前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脑子烧坏了吧。” 阮越寒心里默念还好自己发烧了。 “对啊，说不定等会就控制不住吐你身上了。” 池楚突然顿住，细细打量着他，过了会儿，意味不明地说，“你胆子挺大。” 阮越寒感觉跟池楚说了两句话之后更难受了，想赶紧离开，结果他走哪边池楚就堵到哪边，最后只能瞪向他。 “池楚！” “小点声，我听得见。”池楚懒洋洋地开口。 “你有事情吗。” “看你对我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小三的孩子呢。” 阮越寒又摸了摸后颈，那处已经有些发烫了，不能继续在池楚身边了。 “你就只会拿这个说事。” 池楚向前两步，“不然呢？没有这件事儿，你觉得你这种人能有机会跟我说上话？” 阮越寒在心中腹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 池楚往前走了几步后阮越寒就开始向后躲，最后到了墙边实在是退无可退，没办法了才开口。 “…又怎么了？” 他比池楚矮了半个头，哪怕他的手没撑在自己身侧，阮越寒也觉得自己被禁锢在了一个名叫池楚的牢笼中。 池楚的信息素是清甜的梨香，阮越寒却不觉得舒适，身体比他率先回忆起这股甜梨味给自己带来的恐惧，开始忍不住地颤抖。 池楚静静地注视着阮越寒的肩，他又想往前几步，但被阮越寒抬起手挡住了。 阮越寒的手颤抖着撑在池楚肩膀，没两秒又缩回来了一些，因为胳膊贴着自己的身体，会更有安全感一些，但他面前是池楚，身后是冰冷的墙壁，他躲不掉。 “…你干什么。” 虽然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上课，但毕竟是公共场合，阮越寒还是担心被人看到，他又不能跟别人说是池楚的哥哥，到时候肯定要被误会。 池楚满意地微笑，“怎样？”眼见阮越寒开始喘息，池楚眯了眯眼，抬起手要关了他项圈的开关。 阮越寒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抓住他的手，但这又给了他向前的机会。 “哈啊！别…!” 池楚顺势带着他的手压在头顶上，垂眼看了看差点打到自己药袋，手上的力又重了些。 “呜！池楚！” 池楚低下头，温热的鼻息交织，他眸光暗了暗，抬手关了项圈开关。 一瞬间，阮越寒浑身失了力，生理眼泪不自控地流出，可因为池楚的手，他依然能站着。 卑微，顺从，他知道求饶是最优解，但他不想这样。 “别——碰我！” 他红着眼说的勉强，池楚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他一直低着头站在安玉身后，与自己之间隔了很多人，但他还是一抬头就看向了自己，眼里满是不甘，那一瞬间，池楚感受到了他的信息素，是一股很淡的栀子花香，那股信息素穿过了许多人，越过了许多目光，和自己的交织了在一起。 就像现在，他似乎总是压抑着，不甘、怨恨，但池楚看不透他的眼神，那其中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 阮越寒的胳膊抵着池楚，他不信池楚不知道Alpha这样释放信息素会对Omega有什么影响，池楚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以这种方式羞辱自己。 要是真的被自己的亲弟弟强制发情，阮越寒觉得还不如直接吊死在池家门口。 他被生理性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而此时周旋久突然出现在楼梯口，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烦。 听着他的喘息声，池楚的眼神更加幽深，他瞥了一眼周旋久，放开了压着阮越寒的手，打开了项圈开关。 阮越寒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眼泪鼻涕一起流，狼狈不堪。 周旋久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池楚，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纸巾递给阮越寒。 “……谢谢。” 他没想哭，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擦了擦眼泪，他扶着墙缓缓起身，“给您添麻烦了，再见。” “再见。” 周旋久看着阮越寒离去的背影，拍了拍池楚的肩，“是考虑过我说的话了吗？” 池楚也看着那个疲惫的背影，眼底是压抑着的愠怒，即使如此，他还是带着笑，显得整张脸有些狰狞。 “是啊。” 池楚眯了眯眼，“关上门，谁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第4章 不会轻易放过他
“小寒，再跑快一点！” “爸爸！爸爸！”小寒费力地向前跑，因为步伐不稳，摔在了地上，阮泽走过来把他抱在怀里，“抱抱小寒宝，都怪爸爸不好，走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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