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了晚上自己说要出门时俞从虔冷冰冰的语气和表情,还有那句“我的现任订婚对象要去找我的前任订婚对象”,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丝心虚。 站在俞从虔的角度,好像他确实应该避避嫌,尽量别跟池瑞岁联系接触……毕竟,以前的郁难是和池瑞岁发生过亲密关系的…… 苏郁难又想到了更早之前的,俞从虔说过的那句“未婚先绿”,不由得有些同情起他来,同时又由衷地佩服他的不计前嫌。 苏郁难东想西想了好一会儿,在重新闭上眼睛之前,忽然轻声开口,对着俞从虔的背影说了句“晚安”。 好半晌,俞从虔那边传来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苏郁难在困意袭来时听到他应了一声“嗯”。 依然是很矜持淡定的音调,甚至没有礼尚往来地回一句“晚安”,但苏郁难听到了他的这声“嗯”之后,却很安心地入睡了。 这张双人床非常柔软宽敞,苏郁难和俞从虔各占一边,中间空着足够再躺两个人的位置,两人睡相都不错,尤其是俞从虔,往往躺下睡觉时是什么姿势,醒来后也还是那个姿势。 但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苏郁难惊讶地发现,一向睡相极佳的俞从虔竟然越过了床中间那段友好礼貌的距离,身体紧挨着他,看上去睡得好像很香…… 也不知道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梦,居然这么反常。苏郁难默默地想道。 随后,他又默默地将动静放到最小地下了床,避免两人一早醒来近距离地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这天用过早饭后,俞从虔一副并不急着去公司上班的模样,在苏郁难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后,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苏郁难点点头。 俞从虔没有让司机开车,自己驾驶着爱车载着苏郁难前往邻市。 车子在高速公路驰骋了两个小时,又在拥堵的城市道路缓慢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苏郁难下车环顾四周一圈,终于还是疑惑地问出了口:“这里是哪里啊?我们来这做什么?” 俞从虔也在环顾四周,像在寻找什么一般,回道:“来故地重游一下。” 这是一座既靠山也靠海的城市,尽管不像首都那般,有非常之多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但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干净清爽,城市绿化做得也很不错,能让留下清晰的第一印象。 “我们四处走走吧。”俞从虔选定一个方向,毫不犹豫地迈开长腿,侧眸一看,身旁并没有熟悉的人,猛地顿住脚步,又倒退一步,自然地握住收回目光正打算跟上他步伐的苏郁难的手腕。 他边走边解释了一句:“你对这里不熟悉,跟紧我,不要走丢了。” 苏郁难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嘴上淡定地应了一声“好”。 两人即将离开闹市区,不远处忽然炸开一片骚动,人群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惊吓,纷纷四散逃窜。 俞从虔原本只是轻轻握着苏郁难的手腕,没有用力抓着,这下被惊慌失措的人群一撞,手里顿时一空,他下意识在虚空中抓握了一下,抓空了。 俞从虔的心跟着咯噔一下。 混乱在加剧,有人在疯狂逃跑,有人却行动艰难,苏郁难被人狠狠撞了一把,下意识转头寻找俞从虔的身影,却一无所获,而前方有别于惊叫声的嘶吼引起了他的注意。 “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就可以过得这么好?!凭什么唯独我过得那么差!!去他的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既然上天不让我好过,那所有人都别好过!!!”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此刻这个男人手上正拿着一把菜刀,而那把刀上,已经染了红。 苏郁难鼻间嗅到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心里莫名地升起了怒意,大脑发出指令,身体本能地释放出信息素去抵抗压制那股难闻的信息素味道,同时奋不顾身地逆着人流冲了上去! 持刀男人仿佛失去了理智,一味地无差别攻击路人,同时用尽全力不要命似的释放暴走的信息素。 苏郁难咬牙忍住从后背窜起来的难受感,在那个男人扬手的时候用力扣住他的手,阻止了他要砍向一个无辜路人的恶举。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遒劲有力的手毫不留情地从背后锁住那男人的脖子,伴随着强大的雪松香信息素。 苏郁难在那一瞬间都想弯下腰去,但那阵雪松香却好像对他额外照顾一般,他的身体才感到一阵带着怒意的威压,它们就很及时地撤走了。 持刀男人就显得难受多了,同时也激烈地挣扎起来,嘴里仍在不客气地骂着一些不甘心的话。 苏郁难现在这副身体毕竟只有十八岁,又养尊处优惯了,个子是挺高的,力量却还不够,他顾忌着对方手里的菜刀,一心想把它夺下来,一个没留神,膝盖被胡乱地重重踢了一脚。 苏郁难疼得紧闭眼睛闷哼了一声,心头火蹭蹭地窜起来,忍着痛一个发力,蛮横地一扭对方手腕,终于将对方手中的凶器给夺了下来。 下一秒,他就听到“咚”的一声,是人体重重摔到地面的声音,惊魂未定地垂眸看去,是俞从虔冷若冰霜地将那个骂骂咧咧的男人给死死按趴在地。 雪松香信息素在那一刻强盛得不像话。 苏郁难难以自抑地弯腰半蹲在地上。 直到那个男人被警察拿手铐铐住带走,冰冷的雪松香才慢慢淡下来。 俞从虔快步上前扶起苏郁难,一言不发地把目光落到他的右腿上,苏郁难忙道:“我没事,就刚被踢到的时候有点疼而已。” 说完,他还做慢动作的高提膝跑步示范给他看。 俞从虔抬手轻轻按在他抬起来的一条腿上,阻止他继续这样做,又重新握住他手腕,沉声说:“不看了,我们回去。” 回程途中,俞从虔格外沉默,这一趟遭遇这么个变故,的确让人的心情变得没那么明朗。 苏郁难坐在副驾上,小幅度地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俞从虔目光直视前方,大脑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十年前的一些事情,有些烦闷地皱了皱眉。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先前定制的礼服恰好被助理祝乐送来,俞从虔忽略他询问的目光,直接道:“先放着吧,我们等会儿再试。” “好的,俞总。”祝乐点头照做。 饿了大半天的两人先吃了顿晚点的午饭,随后又各自冲了个澡,这才打起精神来试衣服。 拆开所有包装盒,苏郁难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他以为只是一套标配版的男士正装,没想到是涵盖了所有的高配版。 奢华大气的隆重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两套礼服主打色是一黑一白,苏郁难的是白色,俞从虔的则是黑色。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背过身去开始脱衣服。 俞从虔换衣服的速度比较快,换好之后就给苏郁难打下手——具体表现为帮他试领结领带、胸针袖扣,要不是苏郁难拦着,他还想给他试腰带。 苏郁难换上搭配好的袜子皮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迎上俞从虔欣赏的目光。 他这副身体不像俞从虔那般高大健硕,清瘦单薄得让他有些担心会撑不起这身礼服,但当两人一同站在落地镜前,却只让人眼前一亮,丝毫没有任何不配感。 不愧出自首席设计师的手笔,能完美避开不足之处,又能充分展现独一无二的气质。 纯洁的雪白与庄重的墨黑形成强烈的对比感,俞从虔望着镜中的苏郁难的眼睛,笑了笑:“你穿这身很好看。” 苏郁难也看着镜子里的他,夸赞道:“你也是,很帅气。” “但你的发型太显嫩了,”俞从虔扭头,抬手轻轻碰了碰苏郁难额前细软蓬松的头发,轻轻笑了一声,“像被我从学校拐来的一样。”
第七章 是要再抱一会儿,还是先松手? 苏郁难下意识想躲,最后却没有动,只是道:“到时候做个成熟点的发型就好了。” “嗯。”俞从虔点到即止般收回手。 两人换回常服,苏郁难原本想将礼服原样折好,尝试了几遍后,很识时务地放弃了。 俞从虔出去一趟又很快回来,恰巧目睹了苏郁难泄气地放弃折衣服将自己身体摔到沙发中的那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被苏郁难发现了。 苏郁难假装凶巴巴道:“你可别笑我手笨。” 俞从虔愣了一下,随后笑意加深,点点头,认真地“嗯”了一声。 带着笑音的“嗯”字竟然让人听出了勾人的味道。 苏郁难快速眨眨眼,目光落到俞从虔手里拿着的棕色玻璃药瓶上。 “药酒,”俞从虔朝他晃了晃药瓶,“给我看看你的膝盖吧。” 苏郁难脱口而出道:“真的没事……” 俞从虔半蹲在他身前,无声地看着他。 苏郁难妥协地挽起裤腿,露出瘦而直的小腿。 俞从虔手抬到一半,忽然自己反应过来不该轻举妄动一般,又慢慢地收回来,及时地控制住想要去握人家小腿肚的冲动。 他垂下目光,边往手心里倒药酒边低声说:“都淤青了。” 这话像还有后半句似的,苏郁难自动在心里给他补全了:“还说没事。” 但他嘴上却云淡风轻道:“不碍事的,也没有很疼。” 俞从虔搓热手心,两只手缓缓覆上那细嫩的肌肤,苏郁难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俞从虔却一下握紧了他的腿,不容他有丝毫退缩抵抗似的。 苏郁难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却觉得那条腿好像不听自己使唤了,居然自顾自产生烫意! “不要乱动。”俞从虔好整以暇地提示他,开始控制着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按他的膝盖。 苏郁难抿了抿唇:“……嗯。” 俞从虔英挺的眉眼间尽是认真与专注,苏郁难无知无觉地一直盯着他看,甚至看他眨眼都看得津津有味——主要是那长而翘的眼睫毛太有吸引力了。 等他回过味来,眼睁睁看着腿部肌肤泛起了粉嫩的红,苏郁难忽然觉得有点痒,奈何俞从虔一只手牢牢固定着他的腿,他急于摆脱对方那双手,忙问道:“可以了吧?” 俞从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眸看了看伤处,终于松开了手:“差不多,睡前再擦一次。” 苏郁难放裤腿的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般续上:“好,我会记得擦的。” 俞从虔站起身,把药瓶放在床头柜显眼的位置上。 到了晚上,还是俞从虔给苏郁难擦的药酒——因为那个下午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会记得擦药的家伙,一到睡觉前,就把这茬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苏郁难都做好入睡的准备了,冷不丁看到俞从虔绕到他这边来,手里抓着药瓶,安静地垂眸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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