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宥礼懒得理他,转身去洗澡,还不忘跟耿木时说:“把他的嘴堵上,太吵了。” 耿木时听话地捂住江则不让他乱嚎,“阿则,你安静点儿,等会儿小宥生气了可能会把你扔出去。” 江则眨眨眼,眸底泛起泪花,他含糊道:“他忍心吗?” 耿木时一脸坚定地点头,“不但忍心,可能还会跟你绝交三天,上次的事儿你忘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江则浑身一抖,连忙点头:“我不说话了。” 耿木时这才松开他。 半小时后,司宥礼洗完澡出来,三个人把耿木时带来的酒给喝光,时间正好差不多。 司宥礼毫不客气地赶人:“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两人早就习惯了,互相搭着肩膀跟他告别:“我们走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司宥礼冷淡地嗯了一声,直接把门关上,回房间之前,他看了一眼温让的房门,这才转身回屋。 但他并没有直接休息,而是打开“请让让”今晚的直播回放,听说对方要军训,司宥礼眉头微微一皱,点开主页一看,没想到“请让让”的IP和他一样。 据他所知,明天军训的学校就只有A大,其他学校今天就开始了。 难道“请让让”和他一样,都是A大的? 想到这儿,司宥礼平静的心跳渐渐加快,最后甚至有些不受控制。 让让今晚很漂亮,每一套裙子都很合适,司宥礼突然有点后悔今天让江则他们过来了,没看到这场直播。 看着手机里笑容灿烂的人儿,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仰头靠在椅子上,用手遮住发红的眸子,性感的喉结不规律地滚动着。 “让让……”低沉压抑的声音传出,周遭陷入短暂的寂静,司宥礼猩红的眸中划过一丝懊恼,他随手将手机翻过来盖在桌子上,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第4章 初秋早上五六点的天儿,总算带上些凉快的雾气,温让起得很早,因为今天早上七点得去集合军训,他怕睡过了,夜里醒醒睡睡,感觉一整夜都没休息好。 也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儿让他心里有点介怀。 洗漱完换上宽大得有些不像话的军训服,他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腰带,看着那截被勒得很紧的腰身,感觉有点奇怪。 衣服和裤子太大,显得他的腰过于细,所以他低头扣开腰带扣,往外面放了两个,勒得没那么紧了,虽然看着还是有点奇怪,但他没再管,将帽子戴上压低,直到遮住视线才肯罢休。 他的头发留了很久,有点太长了,前面的刘海被帽子一压,扎进眼睛里,难受得紧,他索性将发丝往两边拨,反正有帽子,他也不用那么不自在。 打开房门后,他先是弯着腰往外探头看了一眼,见客厅黑漆漆的,确认司宥礼还没起,他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打开手机手电筒,垫着脚轻轻往外走。 其实按照这屋子的隔音来说,就算他正常走,司宥礼那屋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偏偏温让小心惯了,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学校。 成功跨出房门,他站在楼梯口重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六点半,去吃个早餐,时间应该差不多。 但温让低估了新生的力量,即便才六点半,小吃街已经挤满了人,他排了半天队才买到两个肉包子。 吃的时候就觉得有股馊味儿,但想着不吃早饭,站军姿肯定会晕倒,他还是忍着吃完了。 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吃了坏掉的包子,我不会也坏掉吧。 拥挤的人潮推搡着他往学校大门走,这次他倒是不用担心迷路了,因为大家都穿着军训服,跟着大部队走总不会出错。 早晨七点,阳光轻柔地穿过淡薄的云层,丝丝缕缕地洒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金色纱衣。 操场上,身着统一迷彩服的新生们整齐地站着,等待训话。 温让站在队伍中间,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有给他带来太多温暖。 胃里开始翻腾,似乎是那两馊掉的包子在他的肚子里作祟。 他深呼吸几次,额头开始不受控制地冒虚汗,手脚也开始发凉,耳边传来同学们激动的讨论声,似乎很是期待接下来的军训,温让却格外担忧自己就这么晕倒。 那会很丢人。 周遭的交谈声渐渐安静下来,随着总教官和新生代表发言完毕,教官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他们身姿挺拔,表情严肃,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其中一位个子稍矮,皮肤黝黑的教官站到队伍前面,大声喊道:“同学们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即将迎来为期两周的军训生活,这是对你们意志和体魄的考验,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对待,坚持到底!” 同学们齐声回应:“是!” 温让也跟着喊了一声,不过声音稍显虚弱。 喊完之后,大家好像都被打了鸡血,一个个精神抖擞热血得不行,除了他,蔫儿吧唧,教官说各自带走的时候,他感觉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点儿实感都没有。 胃里翻滚得越来越严重,他甚至有点反胃想吐,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太阳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最后散落成星星点点,犹如烟花一般。 温让想,他吃包子真的把自己吃坏了。 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特意看了一眼旁边,确认没人才摔过去的,但还是棋差一着,他砸到别人身上了,硬邦邦的,还不如直接摔到地上。 头顶模糊地传来有些冷淡的声音:“教官,有人晕倒了。” “你送他去医务室。”教官冷漠的声音不近人情地传来。 还是麻烦别人了,温让迷迷糊糊地想着,而且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还没来得及深究,他就彻底被黑暗吞噬。 耳边有刺耳的声音传来,吱吱呀呀的,每一下都像用指甲划拉黑板发出的声音,温让感觉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阵不安分的声音也将他从黑暗中拽了出来。 “哎,醒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好站在床边换药,他垂眸看着他,鼻梁上的眼镜反着光,温让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 “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医生问他。 温让摇摇头,其实哪儿都不舒服,但他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索性就不说了。 他机械地转动视线,试图寻找着刚刚那阵刺耳声音的来源,瞥见旁边的推车,他明了,重新闭上眼睛休息。 医生换完药,还不忘念叨两句:“现在的孩子啊,体质太差了,随便站一会儿就晕倒,还是得好好锻炼,强身健体才行。” 温让闭着眼,假装没听见,也没搭话。 输液管里滴答滴答淌着药水,顺着静脉淌进血管里,温让觉得他的血都跟着凉了下来。 本来应该越来越好的,但他却越躺越难受,他当然清楚是因为治标不治本,但他还是尽量忍着,直到最后忍不住了,小声喊道:“医生。” 这病房里没什么人,他这一喊,医生立马听到了,以为是没药了,起身过来。 看到温让惨白的脸色时,他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温让忍着疼痛,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连带着发丝也被打湿了紧紧贴在额头上,他呼出一口气,虚弱地说:“肚子疼。” 医生忙问:“怎么个疼法儿,吃坏东西了?” 温让点点头,蜷在床上,本就不高的人这样蜷着,跟个小孩儿似的。 “应该是急性肠胃炎,你这孩子,刚刚怎么不说呢。”医生说完小跑着出去丁铃当啷了一阵儿,重新进来时,手上拿着小针。 其实温让很怕打针,但他这会儿已经疼得意识模糊了,管不了那么多。 他小脸苍白,原本就漂亮的脸染上病态,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怜爱,医生于心不忍道:“睡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温让听话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最后是被爸妈的脸给吓醒的。 “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叶序正端着一碗鲜香四溢的炒粉在床边大口大口吃着,一点形象都没有。 温让张嘴,声音嘶哑道:“你怎么来了?” 叶序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含糊地说:“联系不上你,猜的。” 温让闭着眼缓神,整个人没什么力气。 “还难受?”叶序三下五除二把一碗炒粉吃了个干净,随手擦了擦嘴,拿起另一个塑料食盒打开盖子,故意把香味往温让鼻子边吹,“怎么样,想不想喝粥?医生说你急性肠胃炎不能吃辛辣的,不是我不给你带好吃的。” 温让摇摇头,表示不想吃。 “真不吃?”叶序欠揍地闻了闻,说,“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温让不想说话,没搭理他,叶序唏哩呼噜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感觉还没怎么饱,寻思着等会儿再去买点儿。 “你下午还去军训吗?”叶序总算想起来关心温让,“怎么突然肠胃炎呢,吃坏肚子了?” 正巧医生过来,他瞥了温让一眼,跟叶序说:“他这个情况,下午可训不了,跟导员说一声,直接回去休息吧。” “我能去照顾他吗?”叶序眼睛都在发光。 “这你得去问你的导员了。”医生笑着说完,帮温让拔了针,“按住,两分钟后松开。” 温让没力气,是叶序帮他按的。 “你想不想吃什么?”叶序看着温让苍白的脸色,总算有点良心,“这会儿刚结束军训,人多得要死,不然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出来给你买吃的?” 温让虚弱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说:“我没什么胃口。” “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啊,身体受不住的。”叶序大大咧咧地伸手捏了一下他没什么肉感的脸,念叨道,“本来就瘦,这一病,差点儿脱相了。” 温让没力气反驳他,任由他捏,最后叶序不忍心了,松开手帮他顺了顺刘海,贴心地帮他把帽子戴好鞋子穿好,而后蹲在床边说:“上来我背你,看你这样子,估计走不了路。” 和叶序在一起,温让不用顾忌那么多,他没拒绝,弯腰趴在叶序背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声说:“阿序,你该洗澡了,汗味好重。” 完全没有嫌弃的意思,他只是在表达当下的感受。 叶序也没生气,背着他起身,边往外走边说:“就昨晚没洗,打球回来太累了,但我昨天中午洗了,味道应该没那么重吧。” 温让翕了翕眼,说:“挺重的。” 叶序说“好吧”,听起来并不在意。 他接过医生递来的药,背着温让出去,走到那颗大梧桐树下时,他突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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