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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贺昀连忙收了信息素。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只不过泄出一点点，尹遥为什么要那副表情。 他有些生气地说：“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吗？” “我不知道。阿昀，你别问我了好不好？”尹遥苦笑，糖也无法稀释他心中的苦涩。他知道，这无关乎喜不喜欢，更何况贺昀分化的级别非常高，信息素应当很受Omega喜欢。 他觉得呛鼻，是因为已经被另一个成年Aphla终级标记了，便本能地排斥其他Aphla。 信息素的味道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淡化，但Omega的本能无法抹去。 上课铃响了，贺昀气鼓鼓地转过去复习知识点。 尹遥松了口气，因为他刚返校，老师也不会找他起来回答问题。 一轮心惊胆战的抽查后，老师正式开课。 贺昀找准时机，给尹遥一张纸条：“我们都分化了，以后就不能坐到一块儿了。要不你跟老班说说，你学习好，老班会看在你面子上让我们继续同桌的。我也努力学习，我保证！” 尹遥摸着纸张，看向贺昀。 正巧贺昀也侧目看他，朝他威胁似的瞪眼。 尹遥心里好笑，却明确地告诉他：“不行。” 贺昀没想过会被拒绝。他和尹遥相处多年，都是他说往东尹遥绝不往西，什么时候尹遥也会拒绝他了？ 他像没有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气愤地吼：“为什么？！” 瞬间，全场寂静，贺昀方才意识到自己情绪太激动了，尴尬地转过去。 老师敲了敲黑板，板着脸说：“有什么事下课说，不要耽误大家学习。你耽误一个同学一分钟，我们班一共有……” 这位老师刚下课，下节课的老师就提前来了，通知下面几节课都用作考试。 贺昀想得到一个答案想得心急火燎，也没心情做什么试卷了。 等到放学后，贺昀拦住了尹遥，非要他给个答案：“为什么？你不跟我同桌，你想跟谁啊？遥遥，你怎么回事？” 尹遥叹气：“阿昀。” 贺昀看他，目光有些痴迷。 尹遥眉眼疏秀，清湛如月，以前那双清凌凌的内翘外翻的眼，现在却含了情。 可是今天的尹遥太不一样了：“别问我了可以吗？以前是我想，现在我不想了。我想与不想，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也不需要向你解释。很难理解吗？” 他会拒绝我了。贺昀迷惘地想。不仅如此，好像……好像还在疏远我。如果他要疏远我，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要…… 失去他了？ 他被这个猜测惊吓到，着急地攥住尹遥的手，言无伦次地道歉：“对不起，我不问了。我知道，AO有别，我俩坐一起确实不太好，而且你好像不喜欢我的信息素。操，为什么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啊。” 说到最后，他抓狂起来，猛地捶向墙壁。 尹遥闭了闭眼，紧声说：“放手。” 贺昀怎么可能松开。 “松手啊！”尹遥有些烦躁地说，“你……”你这时候寸步不离我，当初怎么不来找我？我若不去寻你，又怎么会出现那种事？！ 他心里有冤，看向贺昀的眼神也不友善。 贺昀一怔，不相信他的变化。 尹遥看着他那张失望的样子，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抽身离去。 贺昀没有去追，可能是好面子，可能是以为追不上，也可能是觉得无所谓。 春日夕阳余晖落在墙壁上，俩条影子分道扬镳，朝着各自的方向走，没有一声告别，也没有一句“明天见”。 后来俩人回忆，怅惘地想了太多，凝成一句便是：还是太年少。 第四章 这天阴云密布，尹遥跟着爸妈来到高级私家医院。 贺成烽比他们来得都早，坐在椅子上与医生交谈，见他们来了，起身与尹遥爸爸握手。 医生让尹遥跟他走，他叫了三遍，尹遥才回过神来，窘然地说了句“抱歉”。医生当然不介意，但尹遥感觉贺成烽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尹遥稀里糊涂跟着医生做了数个尴尬的检查后，回到妈妈身边。他贴着妈妈，闻她身上舒适的信息素，以给予自己些许慰藉。 贺成烽和尹遥的爸爸仍在交谈。 尹遥隐约听见什么“钱”什么“债”的字眼。 良久，医生出来了，表情是肉眼可见的严肃。尹遥眼皮一跳，不安地抓住妈妈的衣服。 “根据各项检查，患者无法做清除终极标记手术，若进行堕胎手术，也会有相当大的风险，轻者以后都无法怀孕，重者……” 妈妈失声发问：“怎么可能？！” 医生推了推眼镜，颇为专业地说：“患者与终极标记他的Aphla匹配度极高，本能地挽留其标记，另外，患者天生生殖腔发育不完全，唐突怀孕造成了不明显但是致命的伤害。如果你们想生养孩子，还需要让Omega与Aphla日常接触，避免孩子发育不良。” 这一通话砸下来，在座的各位也都明白了。 妈妈喃喃：“怎么会这样？” 爸爸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就这样吧！” 妈妈瞪了他一眼，扶着尹遥离开。尹遥拉了下妈妈的手，妈妈停住。尹遥转头问医生：“以后，我还能找别的Aphla吗？” 医生没有犹豫地说：“当然不能。”他还要说些话，但尹遥抬了下手，意思是：不必说了。 回到家后，尹遥直奔房间。他还没有关门，就听见爸妈吵了起来。 “你是怎么想的？贺先生比你我都大，你让遥遥嫁给他？” “遥遥要是嫁了贺成烽，咱们老尹家祖坟都冒青烟！” “冒青烟？我看是给你还债了！你别再去赌了，你要害死我们一家啊？” “我那只是……” 尹遥趴在书桌上，静静地看那张合照。他还记得，这是中考后，因为俩人考了个不错的成绩，才能一起外出游玩。 日出之时，清雾缭绕，天光乍泄，冷风吹起少年的无忧无虑。 贺昀盯着他的脸，尹遥一惊，腼腆地说：“你干嘛一直看我呀。” 男孩心直口快：“你真好看。” 尹遥抿唇，根本压不住嘴角的弧度，忍了会终于捂住脸，“哎呀你别看了。” 贺昀理直气壮：“长得好看就是给别人看的嘛！”尹遥拿他没法。 过了会，他们路过一处祈福点，贺昀提议去挂祈福带。尹遥笑着点头。 俩个拿着毛笔写下自己的心愿，贺昀想去看尹遥的祈福带，被尹遥抓了个正着，不高兴地说：“看一下怎么了？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这话令尹遥有些不悦，但并不显露：“就像许生日愿望，给别人知道就不灵了。” “那都是骗小孩子的，你到底写了什么？”贺昀就想去看可偏偏尹遥就不给他看，他也不能做出抢东西的举动便只好放弃了，气鼓鼓地道，“遥遥好小气，我就能告诉你我的祈福带上写了什么。” 他把祈福带给尹遥看，尹遥坚决不看说会不灵验，他便念出来：“愿与尹遥友谊长存。你呢？快跟我说说。” 尹遥被他催得没办法，也因为听了他的祈福而在心里泛出一点甜蜜和一点苦涩，半真半假地透露：“和你的有一点区别，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他写的是“愿与贺白头偕老”。 贺昀大笑：“我骗了你，我写的可比刚才的劲爆多了！” 尹遥一愣，就看见贺昀将祈福带抛向古榕树。贺昀回头笑着喊：“我甩到了好高的枝头，遥遥你也扔啊！” 尹遥将祈福带攥紧，闭上眼再次虔诚许愿，然后睁开眼，把带着心愿的祈福带抛上空中。 贺昀的眼睛跟着祈福带的抛物线，惊道：“遥遥你扔的比我还高！看来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啊！” 尹遥呐呐点头，俩只眼睛忽闪忽闪的。 最后俩人在古榕树下拍了张照片，那一幕仿若发生在昨天，尹遥想到时嘴角还会不自觉地上扬。 当反应过来后，他又默默落了泪。他伸出指尖，去碰照片上的少年，落寞地唤：“阿昀……” 这时，爸爸敲了门：“遥遥，快点收拾行李，以后你就住到贺先生家。” 尹遥自嘲地笑了笑，揉了揉眼，缓慢收拾东西。他一边收拾，一边落泪，视线被眼泪模糊。 最后，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到相框。留个念想吧，他这样想着，然后将相框小心地放进了背包里。 路上，爸爸叮嘱他：“等你到了法定婚龄，就跟贺先生结婚，不要惹人家不高兴，听见没有？” 妈妈看着窗外，不说话。 尹遥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一样乖巧懂事地应和：“听见了。” 到了别墅，尹遥抱了抱妈妈，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故作坚强：“没事的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妈妈紧紧地抱了他一会，因爸爸的反复催促才终于不舍地松开，说：“记得给妈妈打电话。” 尹遥微笑：“嗯，会的。” 最后挥手作别。 尹遥收回了僵硬的笑脸，拎着行李，站在门口想刷脸，但门一下子打开了。尹遥疑惑地看过去，突然僵住身体。 贺昀提着行李往外走，脸很臭。他看见尹遥后，愣了几秒，表情变了又变。 尹遥看着他，他看着尹遥，一时之间，俩个曾经无比亲密的竹马相视却无言。 良久，贺昀打破沉默：“为什么？” 尹遥心脏陡然剧痛。 “到底为什么？！”贺昀不给他回答的机会，怒吼着向前逼近，“你怎么能骗我？！！” 火焰信息素猛地灼烧尹遥脆弱的神经。Omega捂住腺体，痛苦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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