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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清晓因为冷不停的往他外套里缩的样子，郑诺又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让他们以后别给夏清晓买这么薄的衣服。 因为离吃完饭还有点时间，夏清晓回住处再来也赶不及了，就跟郑诺一起去了公司。 郑诺刚回国，再加上郑氏之前涉足的都是实业，今年刚刚打算往文娱产业发展，所以许多事情都等着他处理。 夏清晓原本还想借着这个机会，问问他最近几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但是看着助理一趟一趟的把成本的资料夹送进来，嘴里念叨着都是些“财报”“权益”“运营能力”之类他听不懂的话，便也就只能乖乖的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等他，顺便在群众演员交流群里看看，明天都有些什么活。 今天他耽误了一天工，差不多把半个月的房租都耽误进去了，明天得加倍的补回来。 一般的群演一场戏都没多贵，当上特约演员就稍多一点了，还可以有镜头跟台词。要是能当替身也不错，签个长期合同给大明星当替身，如果出了什么小角色还能上一上，工资也稳定，就是一般替身的动作都比较危险，大明星的活儿更是可遇不可求。 找着找着，夏清晓在沙发上不由自主的就躺了下来。他从微信群找到朋友圈，都没有什么太想接的活。忽然，他收到了一条群发消息，顿时高兴地两眼放光，一双小腿也不停地晃悠。郑诺也刚好看完了文件，从压得人透不过气的资料里抬起头问道：“躺在我沙发上傻笑什么呢？” “这有一个戏，找临时演员一天两千，日结。” “演什么的？” “裸替。” “夏清晓你敢！” “裸替怎么了？裸替也是演员！裸替也是对艺术的奉献！”夏清晓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还在专心看着对方的条件，根本没注意到郑诺已经从办公桌后头出来了，正往他身边走。 正当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郑诺忽然就没声儿了，一回头便看见郑诺脸色黑得吓人，正盯着他呢。 原本还动了心思真想去演的夏清晓，顿时就被他吓得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支支吾吾道：“不是，我我我就是看看而已，没有真的很想去。” 郑诺立刻皱起了眉毛拔高了声音：“很想去？夏清晓，你还很想去？” “没有没有！没有很想去！”夏清晓见郑诺凑的越来越近，吓得直往后退。 可是沙发上的地方能有多大，他很快就退到了靠背上。郑诺半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颇为认真的说道：“你没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不许去当裸替，听见没有？” 夏清晓立刻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放心吧！我就是随便说说，不会去的。再说了，要是我妈知道我给人当裸替，不得打死我。为了活命我也不能去演啊。” 听他主动提到自己的母亲，郑诺便顺口问了一句：“话说，我记得阿姨当年是一直不同意你学表演的，怎么现在会让你出来拍戏呢。” “我妈当然是不同意了。这次我出来，是跟我妈签了对赌协议的，两年内要是拿不到最佳男主角，就再也别想混娱乐圈了。”说到这夏清晓有些惆怅的从身后摸了一个靠垫抱在怀里，“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别说最佳男主角了，我连个戏份多一点的配角都没有，这可咋办。” “那之前是哪个大明星跟我说，档期挺满，好几个剧组等着他试镜呢。” 夏清晓被他说的小脸通红，不自觉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哎呀！我这不是看钟导的戏不错，把那些剧组都推了嘛。再说了，就冲咱俩认识这么多年的关系，既然你开口了，我怎么着也得给郑总一个面子了。” 郑诺听了，眉毛微蹙板着脸说道：“我花钱给你买戏拍，还得看你面子。夏清晓，你名气不大，排场可不小啊。” “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儿，你要不想演我可以把角色给别人。我看那个徐晗就挺好。” “郑诺！郑总！郑大老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夏清晓见他站起来身要走，有点急了，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抓住他的裤腿。郑诺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正想转过身让他先放开自己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为了方便，郑诺办公室的门没关。 于是王助理就看见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两眼含泪，正半跪在沙发上扯着他老板的裤子。 而这个男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让他去买衣服要去参加钟导试镜的那个。 郑诺见气氛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问王助理有什么事儿吗。 “郑总打扰了。我来就是通知您一声，您和钟导的饭局还有一个小时开始了。” 说完，王助理便退了出去，还不忘记把门带上。 夏清晓回忆着刚刚王助理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抬头看了看郑诺，呆呆的问道：“郑诺，你助理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要不要我去跟他解释一下？” “不用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傻。”郑诺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他还抓在自己裤子上的手，去休息室里又换了身休闲一点的衣服出来，手里还多了件风衣。 原来他是看夏清晓穿的单薄，特意给他带的。 夏清晓看他主动给自己带衣服，应该是不生气了，便放心了许多，跟着他一起下楼参加饭局。 只是他没想到王助理也跟着一起去，而且已经在车里了。虽然郑诺神色如常，但是夏清晓脸皮薄，看见王助理的时候总是有点不仗义。 王助理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看了看手表，不自觉地跟司机感叹了一句，这俩人下来的有点快啊。 “什么有点快？” “没什么。开车吧。”
第6章 麻烦的饭局 夏清晓向来不喜欢参加饭局。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小时候参加的太多了。不光是自己家办的，还有别人家办的，三天两头就要有一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晃眼的笑，一堆人都上赶着跟他打招呼，他一个人也不认识，但还是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还要接受那些看着贵重其实没用的礼物，一天下来脸都僵了。 郑诺小时候跟他一样，也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但凡是定在郑家宅子里的聚会，郑诺都在书房里坐着。 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很多人为了巴结郑家，每次都要找借口跟郑家攀关系，其中一个不可少的就是给郑诺过生日。夏清晓跟郑诺认识，就是在郑诺的生日上。 当时夏清晓看见，许多大人们都打着喜欢郑诺的借口，带着一堆贵重的礼物来，但实际上连郑诺的面都不见，光顾着跟郑诺的爸妈说话。 而最让夏清晓不解的，是郑诺的父母好像，非但不讨厌这些人，还有些乐在其中。夏清晓的父母虽然也经常需要应酬，但总会给他过一个安安静静、只有一家三口的生日。 夏清晓的父母跟郑诺的父母关系好，也希望两个孩子关系好，就把跟郑诺年纪相仿的夏清晓推出去，让两人当朋友。 可是小时候的郑诺就看上去冷冰冰的，夏清晓也是有点害怕他。硬着头皮主动去跟他聊了几句，但是郑诺也不拿正眼看他，就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 夏清晓当时可是被母亲下了死命令的，在吃饭之前不许离开郑诺。当时夏清晓也是没了办法，看见书房里面有钢琴，便灵机一动，说要给郑诺弹个生日歌，最后活生生靠弹钢琴熬了两个小时。不过他也挺佩服郑诺，自己当时刚学钢琴没几天，又没有谱子照着弹，自然是弹得稀里哗啦的。 再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郑诺忽然就从封闭学校转到他念书的普通学校里。夏清晓原本不想跟太出挑的郑诺走得近，但又碍于母亲的叮嘱，只能硬着头皮天天跟郑诺尬聊。渐渐的，两人就真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一直到高中毕业才分开。 如今两人都成年，夏清晓知道，这饭局以后越来越多，见的人也越来越多，他现在就要提前适应着了。原本他已经做好今天可能会喝到吐的打算，只是在下车的时候，郑诺给他整理衣领的时候悄悄叮嘱了一句，一会儿要挨着他坐，不想喝的酒就别硬喝。 夏清晓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的道了声好。 郑诺看他答应的痛快，伸手揉揉他方才睡着时压乱的头发，还浅浅的笑了一下。 只是这笑容太浅，稍纵即逝，夏清晓又仔细的看了他几眼，见他神色如常，便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没有多想。 上了楼，夏清晓看着已经快聚齐的人，觉得有点好笑。试镜的时候那几个演员都拿自己当腕儿，靠迟到来标榜自己有多忙；可是一说要跟钟导和郑总吃饭交流感情，都提前了好一会儿来酒店候着。他跟郑诺进去的时候一大帮人涌上来，这个说带了好茶，那个说带了好酒，还有人准备了新鲜的有机水果，倒是显得两手空空的夏清晓有些不懂事了。 钟导也很快到了，因为是私下里出席的缘故，钟导也穿的很随意。身着藕灰色的灰色棉麻对襟卦，脚踩黑色千层底老布鞋，手里还握着一串成色极好的蜜蜡。再配上他自然卷的小辫子和络腮胡，面色红润步履轻盈，看上去倒是有点老顽童的大智若愚那味儿了。 “都等我这个老头子呢吧？快坐吧。”钟导一见众人，便笑呵呵的招呼大家落座。菜陆陆续续上着，钟导主动起头招呼大家：“今天郑总请客，特意请了沪菜大师。思豪又带了这么好的红酒，我提议，咱们大家一起来敬郑总一杯！” 郑诺闻言端起酒杯主动跟钟导碰了一下，难得露出笑脸：“您客气了。立新现在刚刚被郑氏收购，百废待兴，新戏至关重要，之后就劳您多费心了。” “嗨，您客气。” 夏清晓跟着大家一起饮了一口红酒。他不怎么爱喝干红，觉得这玩意儿香归香，就是太涩了，他还是喜欢喝甜酒。他觉得嘴里端起杯子喝口茶缓缓，再低头的时候便发现盘子里多了一块桂花糯米藕。 “不喜欢就少喝点儿，多吃菜。” “嗯。” 夏清晓夹了藕片放进嘴里，觉得今天这道菜做的格外好，又甜又糯。 大家见郑诺心情不错，接下来便都放松多了，纷纷主动站起来敬了几轮酒。徐晗有点酒精过敏，喝到一半脸就红的不行，说自己第二天还有活动要出，就跟大家打个招呼先走了。 今天他帮夏清晓解围，带来的车厘子也是夏清晓喜欢的水果，所以夏清晓对他印象还不错，起身送了他两步。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原本自己身边应该空出来的位子被撤掉了，李思豪又带着东西巴巴的凑了过来。 夏清晓虽然不喜欢他，但是眼下人多他也不好明着表现，就老是往郑诺身边靠。 只是他没想到这李思豪还不依不饶的，总是找借口劝他喝酒，还老打听他喜欢吃什么，说改日要请他单独吃饭，再带他见几个听都没听过的导演，给他安排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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