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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知轩以为齐返要下逐客令了。 谁知，齐返转过身对季知轩道：“隔壁灰尘太大的话，你就直接在这睡吧。” 话音落，季知轩的心头响起了清脆的风铃声。 他总觉得齐返身上有一种吸引力。 相处过程中，齐返嫌弃的眼神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让季知轩觉得齐返在努力地讨厌自己，反而让季知轩不自觉着迷。 季知轩往后退了两步，手指抚上了有些凉的床单布料，捏起来揉搓了一小下。 齐返坐回椅子上，不再管季知轩是否上了他的床铺。 他皱着眉头回着信息。 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季知轩等了一会儿，见齐返滑动鼠标，点开了PR剪辑软件，他皱着眉头导入素材，动作缓慢，连快捷键都不会用，明显不熟练。 季知轩上前道：“齐哥，我真的会，我来。” 齐返的手撤离了鼠标，他脚尖用力，蹬着地板把凳子往后滑了小段距离，脸上一副死马当活马医地表情说：“来，你来。” 事实上，齐返连个完整的位置空间都没有留给季知轩，这摆明了不是真正要让季知轩来接手。 季知轩也看出来了，但他不在意。 他上前一步，白色的拖鞋踩在齐返双脚的空隙里，一时间，三只白色拖鞋好似并排而放，只是齐返的那双要更大一些。 对于季知轩的强行介入，齐返痛失表情管理，他瞪大了眼。 齐返作势推开季知轩，手掌刚落在的季知轩的肩膀，用力推开的瞬间，季知轩也爆发了更大的力气来对抗。 季知轩一屁股坐到了齐返的腿上。 与此同时，季知轩的手没有停，他摸到鼠标的那一瞬间，仿佛变了一个人，瞳孔聚焦，眼神变得锐利。 他的左手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几秒钟之后，素材全部进来了。 两人一上一下坐着，贴得极近，齐返几乎是搂着季知轩，看他完成全部操作。 齐返确实看愣了，都忘记把季知轩推走。 在季知轩敲下回车键后，齐返有些发懵地问：“这就好了？” 季知轩叠坐在齐返腿上，点了点头：“怎么样，厉害吧”。 “刮目相看。”齐返凑近屏幕的时候，季知轩能感受到他呼吸喷出的热气。 两人离着太近了。 窗帘是拉上的，房间里是昏暗的，两人的坐姿是暧昧的。 季知轩是故意的。 只有齐返，还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项目，终于有救了的喜悦之中。 齐返决定让出宝座，让季知轩好好剪辑，他拍了一下季知轩的腿外侧，示意他站起来。 季知轩装傻，一直捯饬着剪辑界面，定坐在齐返的腿上，一动不动。 僵持不下的时候，齐返没有废话，直接站了起来，季知轩差点被拱上屏幕。 齐返站起来的时候，特别迅速，而且不顾他人死活，那么用力一顶，季知轩的胯骨磕着了桌边，现在正隐隐作痛。 季知轩知道自己理亏，也没敢抱怨。 见齐返让出了座位后，季知轩连忙扶着椅子坐下。 他也不看齐返，盯着屏幕问：“齐哥，把你的要求给我说一下，比如要什么类型的风格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搞定。” 其实，季知轩对齐返团队的剪辑风格多少有些了解，他之前自己剪视频，都快把有齐返头像的素材盘包浆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季知轩还是象征性地问了问。 “行。”听季知轩这么说了，齐返也表了态。 齐返对待工作一点儿也不怠慢。 在齐返的要求下，季知轩先是看了齐返团队的自媒体账号前几期的活动视频。 在观看的过程中，齐返给季知轩说了几个必要点，季知轩都一一记下。 季知轩耐心听讲，时不时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意见，甚至提供创新点。 这样真诚又有实力的发言，让齐返的目光多次流连于季知轩的脸庞。 可是，室内光线却是如此昏暗，齐返看不太清季知轩的脸，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不停地分享着自己的想法，是赤诚的。 齐返之前心焦工作，当下才发现他们一直处于黑暗的房间之中。 “这么黑，你也不说？”齐返忽然打断了季知轩的分享。 季知轩的脑子还挂在剪辑的创意点上，一时没反应过来齐返在说什么。 他侧身看向齐返，愣着个大眼问：“什么？” 借着电脑光，齐返终于看清了，季知轩眼白上布满了红色血丝，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来了，还在强打精神帮他干活。 “累不累？” 季知轩被突如其来的关心弄懵了，他摇摇头，“能帮上忙我很开心。” 齐返的情绪忽然有一丝焦躁，他想起自己对季知轩的态度，觉得良知受到了谴责。 齐返突然动身，他并没有朝着窗户走去，窗帘依旧合着。 随着开关咔哒一响，室内的暖光灯亮了。 两人一站一坐，在木色的书桌前，对着两块大屏幕，显得有一丝专业，也有一丝温馨。 房间亮了起来，季知轩用力眨了眨眼，看屏幕似乎也没有刚才那么吃力了。 齐返也交代得差不多了，他们剪辑的内容并不是很复杂。 经过齐返的复述，季知轩明白了，齐返的团队在拍摄前期就已经沟通好了很多事宜，加上团队的剪辑师杨木已经把半成品发送过来了。 简单来说，季知轩要做的就是一个收尾整合。 把事情深入了解到了这个份上，季知轩也能够理解，齐返和刚才那位语音的人为什么如此生气。 因为真的就是临门一脚了。 当下放弃，是真的很可惜。 “齐哥，我都弄明白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来，也会尽量贴合团队的风格。” 剪辑是这样的，跟画画的画风和写文的文风是有异曲同工之妙，这玩意个人风格也是很强的。 “行，那...辛苦你了。”说完，齐返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床垫，他安静地看着电脑，不再吱声。 季知轩开始了他的秀场。 季知轩正儿八经地在工作，他的手速很快，套蒙版，添加音乐、图片、加文字等等，井井有条地处理着视频，丝毫不含糊。 齐返看了一会儿，他打了个哈欠，他看困了。 想着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他也没再盯着了。 齐返靠在床头，拿出了自己枕边的书——《悉达多》。 这不是他最喜欢的书，但是他看了很多遍。 齐返静静地看着，慢慢翻页，时不时停下来思考一番。 当齐返看到“乔文达决定离开一直追随着的悉达多，加入僧众”时，他听到季知轩说：“齐哥，我弄完了。” 齐返用书签夹入页面，把《悉达多》重新放回枕边。 他下了床，来到季知轩身旁。 季知轩立马把成片快速拉了一遍，敲下暂停键后，他仰着头问：“齐哥，还有哪里要改吗？” 齐返看不出什么问题，他觉得都好，只要能弄出来就很好。 虽然齐返不是很了解剪辑，但是他知道每次杨木剪完就会说，要是自己有SSS大神一半厉害就好了。 “很棒啊，感觉你跟SSS大神也有得一拼。”齐返夸了一句。 在齐返看来，弄剪辑的人应该都会喜欢这样的夸赞，毕竟SSS大神是剪辑行业的标杆。 可话说完，季知轩的脸上却没看到半点开心的迹象。 “齐哥，”季知轩面无表情眨了眨眼，“你确定可以的话，我就保存了。” “行。” 季知轩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蔫蔫地说：“SSS大神也没什么好的。” “恩？”齐返听到了他的嘟囔，可是没听太清。 季知轩仰起脸，侧头看向齐返，大声说：“我说，SSS大神也没有什么厉害的，在关键时候帮你的是我呢。” ‘叮’地一声，屏幕上的保存进度条也到了100%。 齐返的表情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季知轩怎么了，突然喊这么大声。 “齐哥，我已经放在桌面上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说完，季知轩觉得自己身体很沉，沉到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他缓缓站起，离开了桌子，朝旁边走去。 走了几步，季知轩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眼前的世界如同万花筒一般闪烁，眼前的灯光变得眩晕，床似乎也变得扭曲。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异时空隧道，头晕眼花脚打颤。 在季知轩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到齐返的声音。 齐返在喊他的名字，"季知轩！季知轩！" 声音很响亮，透着不解和焦急，甚至还有一丝惊慌。 很好，这样就好。 季知轩有一秒满足。 至少这让他知道，齐返还是有一些在意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悉达多和乔文达分道扬镳之后，他开始步入世俗了。
第8章 主动加好友 燃气灶燃着蓝橙相间的火焰，小砂锅噗吐噗吐地冒着大小不一的气泡，雾气随着抽油烟机消散殆尽。 齐返盯着这一幕幕发呆，手机震动让他回神，按下接听键，发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晚上有局，碧海蓝天包厢号888，来不来？有个金发大美女对你挺感兴趣的，她今天晚上也来。” “夏坤，你别招惹人，我对这些没兴趣。”齐返用勺子搅和着砂锅，皮蛋和肉都已经炖合了，散发出了粥的香味。 “哎呀，干啥嘛，你都已经23了，我说真的齐返，你这年龄要是在大学里，绝对在谈恋爱，你天天守着一个滑板店修仙啊。” 咔哒一声，齐返把火关了，他盖上了砂锅盖，让粥闷得再软一些。 做完这些，齐返才缓缓道：“我说你脑子里能有点东西吗？去大学是学习的，谈什么恋爱。” 电话对面也不生气，笑着说：“没毛病啊，学着谈恋爱啊。” “少废话，之前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齐返的发小，夏坤，目前是个无业游民，但是由于人际关系链极为优越，暂且算一个情报头子。 “安心安心，季知轩就是个穷大学生，比你小3岁，学校里人际关系很简单。家庭方面，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都在乡下。他应该就是单纯喜欢你，你想啊，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明星滑手，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那多开心啊，没抱着你亲都算是克制了。” “亲你个鬼，”齐返怼完人，觉得夏坤说的理由也算是充分，又补充道：“行吧。” “所以你就别对人太那啥了，友善待人，你也知道你爸那尿性，哪天你爸和那谁分手了，你和季知轩都不一定还见得到呢。” 话说得确实没错，齐返也认可：“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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