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真也不再说话,他也收拾好进了浴室,出来赵燕已经躺好了,被子整个蒙住头,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刘真关了大灯只开着自己床头的小灯,耳边传来的动静赵燕并不陌生,是办公室敲键盘的声音,细细碎碎吵得他半天睡不着。 他困得脑子发昏,被子里呆久了就闷得喘不过气,赵燕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行叮呤哐啷翻李箱找眼罩耳塞。 这玩意他很久不用了,刚来南平的那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要戴着,不然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一闭眼就是爸爸被白之衡气得病发,混乱的打骂吵闹之中送到抢救室,赵燕在门外苦等一天一夜等来的却是病危通知书,头七都没过白之衡就找他要公司。 按照他的想法,他到这里来心思应该平静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是吊桥效应,可是现在脑子里仍旧全是何明风,他笑着递给他一杯槐花粉,说打算开一家糖水店。赵燕知道前段时间他在忙装修的事,说过几天就打算开业,可惜他走之前也不知道何明风定的日子是哪天。 他满脸疲惫地上床,刘真看到他戴着的东西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赵燕没理,他一点都不想和别人打交道,他来这里完全是为了躲何明风。 他只要在回去之前不再喜欢何明风就行了,他宁愿是一场心跳加速的误会。 天还没亮,早上七点起床,统一在酒店吃过早餐就要出发了。 赵燕压根就没睡醒,眼下带着淡淡的青,他靠着行李箱低着头不说话,刘真站在他的旁边看起来精神很好。 包里的手机震了震,是何明风的消息,先是发来一张照片,妹妹躺在他的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何明风一只手托着它的脑袋,一张猫脸和半只手占满了整个屏幕。 【何明风:你什么时候走的?它一只猫睡了一晚?】 他是早上起来准备去铺子,想起赵燕昨晚说去旅游的事,想敲他的门看他还在没有。平时敲两声就能听得到他赖床的声音,今天半天都没有听见赵燕在里面说话,他怕出什么事,结果进来一看人的影子都没有。 被子平平整整地铺在床上,枕头的地方只有一团小小的隆起,他手伸到被子里不仅没有摸到一点温度,妹妹反而被他弄醒了,轻轻地叫了声又继续睡过去。 赵燕糟心地闭上眼,手机揣回兜里当没看见他的消息。 导游还在酒店处理事情没来,赵燕没睡醒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面前多了一瓶牛奶,他抬头看是刘真,正傻乎乎地对着他笑。 看赵燕没有接,牛奶又被他往前面递了一点:“你脸色不太好,是我昨晚打扰到你了吗?坐你旁边看你没吃什么东西,在高原最好还是喝点牛奶垫一下肚子。” 赵燕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刘真的脸一下子红了,退开一步站到他的旁边,偷偷打量着赵燕。 赵燕的外婆是法国人,所以他的轮廓深刻,鼻梁很挺,柔软的头发微长,他低头插吸管时遮住了他一半的眉眼。手指也很长,骨节分明,左手中指带了只素圈金戒,站在那里气质微冷,如果不是昨晚和他一间房,刘真也不会和他说话。 因为他看起来和自己不像是一路人,脾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赵燕喝完一瓶牛奶导游终于组织人上车,赵燕的胃有了的点饱腹感,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拉着行李箱转身的时候看刘真还愣在那里,好心提醒他出发了。 刘真不好意思地答应一声,赵燕看他傻里傻气地,上车后每个人的座位自己选,赵燕上去得比较早,选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以往他出门都是司机开车,很少有和别人挤大巴的机会,车子上有点闷,赵燕一上来就觉得不舒服,靠着椅背带着耳机不想说话,闭着眼也不知道到旁边坐的是谁。 今天是到海子去,赵燕穿得很厚,这里要冷一点,一路上车窗都是严严实实关上的,前一个小时还好,到了赵燕后面就开始想吐,胃酸上涌,他的脸色更白了,有力无气地憋着不让胃里的酸水反上来。 明天就退团,这个车坐得太他妈的难受了。 刘真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有人模模糊糊地在他耳边说话,赵燕费劲地转过头,难看的脸色把他吓了一跳:“卧槽,你是不是高反了?” “胸闷,想吐……” 刘真叫着导游,幸好车上随时备着药,喂赵燕吃了后看着稍微好了一点,还有十多分钟就快到目的地,那里有旅馆有医院,赵燕吃了后有点想睡,刘真怕他睡过去扶着他的手坐正。 “别睡啊,马上就要到了,你身上没有备药吗?” 赵燕就是个废物富二代,爹活着的时候有爹给他处理,爹死了有助理,来了这边有何明风。他没来过高原,也没兴趣去了解,比起自然风光他更喜欢都市里的灯红酒绿,想来就来了,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做攻略。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睁开眼,他觉得身上发冷,随口就抱怨出来。 刘真看他这样子,上手往他额头一摸才发现他发烧了,正好车停了,刘真带着他就和导游往医院跑。 赵燕这个状态已经不适合往上面走,他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吸氧,手背上打着点滴,烦得想砸东西。 刘真替他缴费回来,坐在他旁边给他到了杯温水:“好点了吗?” 他知道赵燕没睡,吸着氧正看手机,他恍然一瞥,手机屏幕上是一只小三花的照片。 “嗯。” 他接过温水摘下氧气罩喝了一口:“多少钱,我转给你。” “三百八,”刘真调出好友二维码,“至少现在你不能继续往上面走了,需要在这里休息几天。” 赵燕看着他的二维码没有动:“我直接扫给你吧,不用这么麻烦。”他不喜欢加陌生人的微信。 刘真愣了一下也没有尴尬,笑着点开收款码:“我也不打算往上走了,想说加个好友搭个伙的,你之前来过高原吗?” “没有。” 他惊讶地叫起来:“你转多了,这不行,我退给你。” 赵燕没有再动,他把水放到床边的柜子上,重新戴上氧气罩,说话的时候白色的雾气就模糊了他的鼻唇。 “不用,辛苦你帮我,我现在没什么问题了,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他看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就要出发了,你现在过去应该刚好合适。” “那你呢?”刘真问。 赵燕没反应过来:“我什么?” “你现在也不可能继续跟团了吧,刚刚你和导游打电话我不小心听到了,现在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很危险的,我以前也来这边旅游过几次。” 赵燕沉默了,无事献殷勤……他叹了口气,原本打算是好了的话看情况是继续在这边还是回文山一趟看看公司,总归不可能那么早回南平。 他想说不用麻烦你,嘴还没张开电话就响了,是何明风,赵燕想起早上过后他还陆陆续续发了几条消息自己都没有回,心里闷得更厉害。 刘真识趣退出病房,告诉他去给他买高原用品,赵燕还没说什么他就跑得不见人影,这边电话还在催,只能眼睁睁看着刘真跑出去。 “喂?哥你到哪了?” 听何明风的声音像是一点没有记仇的样子,起码没有因为他的不告而别和没有回复消息而生气,赵燕心下一松,正要开口偏偏咳了两声。 “你怎么了?生病了?刚去就生病,是不是水土不服啊?你……” “没事,”赵燕憋住咳嗽,眼眶泛红,“真没事,就是被口水呛了一下,你找我什么事?” 这句话戳中了何明风的神经,今天不管发什么消息赵燕都没有回复,他根本就不信这个时候会有人不看手机,压根就不知道赵燕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昨晚出门也没有和自己说一声。 他的房间在自己的里面,看门缝灯都没关,自己都没睡也不和自己打声招呼,什么叫“你找我什么事”,他是他哥,自己还不能给他打电话聊天吗? 舌钉顶在上颌,他觉得委屈,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吗?要对自己冷暴力。 听何明风半天都没讲话,赵燕不想再聊,他想要的是出来这段时间完全和何明风断干净,因为他清楚他很容易受他的影响,就算是无意识的对视,他都能记很久。 “不说我挂了。” “等一下!”何明风叫住他,“你很忙吗?” “有点” “……忙什么?” “阿风……”赵燕无奈的叫他,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他多问。 何明风烦死他什么都不要自己问的态度了,显得自己很多管闲事。 “抱歉,就这……” “我给你买回来了,刚刚敲你门没听到我就进来了,你还在打吗?不好意思。” 医院外面就是卖高原用品的,没十分钟他就返回来了,在外面敲了半天门都没见赵燕说话他就进来了。 何明风觉得自己是一只皮球,快被赵燕给气死了,什么意思?连自己的弟弟也不想多聊,那他妈的凭什么让自己叫他哥,是交了新的朋友,觉得自己烦了是吧。 他的逆反心理也上来:“那你多久回来?” “很快。” 何明风穷追不舍;“很快是多快?” “我才刚来。” “赵燕,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没有……” 可惜电话挂了,何明风也听不到赵燕说了什么。 赵燕转头看见刘真提了一大袋东西站在那里更心烦了,这叫什么事。 “是遇到什么事了?” 什么事,什么事,他干了一件混账事行了吧,一个二个问,问问问,问你妈呢。 刘真看赵燕黑着个脸,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也不敢再多说,赵燕不想理这个犯人精。 他感谢他的照顾自己也给了钱,怎么就非得跟着自己,他翻身拉起被子:“我要休息了,你在这里我睡不习惯,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关下门。” 赵燕就是很不讲道理,小时候就是公主病,长大了公主脾气更重。 何明风那时候对生活有一种顿感力,觉得他长得那么好看,大伯家也有钱,那天娇纵一点也是可以原谅,怎么二十多了还是那么不讲道理。 邹越航撸着三花妹妹,看着何明风不高兴地从楼上下来,随口问他:“拉个脸给谁哭丧啊?” 何明风没好气;“赵燕。” “哎哟,你那好得不能再好的公主哥也能惹到你,你不是他忠实的舔狗嘛,”他举着妹妹阴阳怪气,“舔狗是不能随便生气的,有失职业水准。” “你他妈的烦不烦,赵燕惹到你了?” “好好好,没惹到我,我嘴贱行了吧,老子该死,老子马上去死。” 邹越航受不了他护着赵燕的那个劲,从小到大他俩住对门,也没见他对自己那么亲过,来了个便宜哥天天给人家后面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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