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大学的宿舍管理算是比较严苛的,因为怕学生在外出事,每晚11:00就关寝了,偶尔会有老师过来抽查,无故外宿的都会留档记录,屡教不改的还会被记在档案里。 淮煦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不仅学习好,还特别遵守纪律,自然不会做无故外宿的事。 他解释一番,最后故作轻松道:“放心,我晚点就回来。” 话音刚落,景正悬就拉着他往楼梯走。 淮煦察觉到发小的不对劲,急忙哄劝:“那个……你别担心,我没事。” 景正悬拉着淮煦的手,深吸一口气,“现在没事,半夜呢?明天呢?以后呢?” 淮煦:“……” 唉,他的发小又以小见大展开疯狂联想了。 这也怨不得人家,淮煦的身体就是需要特别注意,丝毫马虎不得。 都是他让景正悬这么担心着急的,淮煦心里更自责了。 他晃晃景正悬的手,语气软软糯糯的:“这不是有你吗,你害怕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的。” 景正悬握紧他的手,又揉揉他的头发,嗯了一声,脸色微微和缓一些。 到了家,景正悬让淮煦坐在沙发上,端出一盘点心递过去:“先垫一下,不能多吃。” “……好。”淮煦自知有愧,特别听话。 “乖。”景正悬走进厨房,拿出大米和海鲜煮粥。 时间太晚了,只能做点好消化的。 粥在火上煮着的时候,他看见了餐桌上阿姨做好但是原封未动的饭菜,脸色又沉了下来。 淮煦感受到那边的低气压,抿着点心偷偷瞧了一眼,他踌躇一下,没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看着景正悬冷着脸把那些饭菜一股脑倒进垃圾桶里。 景正悬从来不让淮煦吃剩饭,也从来不让淮煦收拾碗筷。 无论淮煦提出哪个,都只会惹得景正悬更生气。 低气压的发小只能顺着,淮煦对此很有经验。 三十分钟后海鲜粥出锅,景正悬盛出一碗端到客厅。 淮煦伸手要接,景正悬躲开了。 他坐在对面,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淮煦嘴边。 淮煦:“……” 他都19岁了,没必要这么喂饭了吧…… 他眨眨眼,试探性地开口:“我可以自己来……” “刚还说有我,现在就想要自己来,阿煦,你是打算抛弃我吗?” 景正悬定定地看着他,冷棕色的眸子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却无端给淮煦一种无奈受伤的感觉。 淮煦妥协了,他张开嘴。 越是简单的食材越能体现厨艺高低,景正悬做的海鲜粥鲜香无比,淮煦幸福地眯起眼睛。 “阿悬的厨艺还是那么好。”他从来不吝夸赞。 景正悬绷着脸轻轻哼了一声。 淮煦嘿嘿一笑,知道这是破冰的前兆。 就这样,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景正悬一勺一勺地喂淮煦海鲜粥。 淮煦一边接受投喂,一边观察发小的脸色,一开始绷得像块石头,喂着喂着变成了木头,最后变成了景正悬惯常的面瘫脸。 当然,让外人来看景正悬的脸色压根就没变过,只不过淮煦从小和对方一起长大,早就对这张帅得锋利的脸做过无数次阅读理解,自然能分辨一二。 一碗粥吃完,景正悬终于说话了:“以后再忙也不能忘记吃饭。” 淮煦头如捣蒜。 “也不能骗我。” “绝对不会。”淮煦竖起三根手指。 “乖,”景正悬抿抿嘴唇,轻轻揉了揉淮煦的发顶,“跟你们导员请假,说你晚上有事外宿。” 淮煦转了转眼珠,“这……不太好吧。” 景正悬的脸瞬间垮下来,但不是生气,他垂下眼眸,冷棕色的眼瞳染上淡淡的担忧,“你刚吃完饭不能吹风,也不能长途跋涉。” 淮煦:“……” 夏天的风也叫风? 这么点距离也叫长途跋涉? 这理由也太牵强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淮煦对景正悬担忧的神情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还是为了他才这样的。 淮煦妥协了,他马上拿出手机给导员发消息。 导员知道淮煦的身体状况,也清楚他绝对不是那种乱来的学生,因此马上就同意了淮煦外宿的请求。 景正悬很满意,面无表情地去洗碗了。 淮煦又发消息给舍友,告诉他们他今晚在景正悬这。 室友纷纷送来关怀: 【陈磐】:你们俩之间……没什么事吧? 【武轲】:离开的时候他的脸挺黑的…… 【章易朗】:他应该不会对你动粗吧? 淮煦震惊体发过去: 【[太阳.JPG]】:[怎么会?!.JPG] 【[太阳.JPG]】:你们多虑了,景正悬从来就不会打人。 群里安静好久才有人继续发言。 【章易朗】:你说得对。 【陈磐】:他对你确实好得没话说。 【武轲】:明天早八,我们帮你占座,你多睡会儿。 【[太阳.JPG]】:[蟹蟹.JPG] 放下手机,淮煦起身去了主卧。 当初他答应景正悬周末过来住,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住在次卧,却没想到三室一厅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剩下两个被改成了双人书房和游戏房,仿佛景正悬笃定淮煦会和他住在这里一样。 淮煦向来脸皮薄,别人安排好的事情他很少反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从小到大一直很关照自己的景正悬,他就更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反正两人经常一个被窝睡觉,倒也没什么值得扭捏的。 淮煦进入主卧的衣帽间,里面琳琅满目的全是他和景正悬的衣服,却看得他眉心抽动。 上次离开之前他明明把两人的衣服分门别类地挂好,左边是景正悬的,右边是自己的,怎么现在变成一件他的、一件景正悬的交错摆放? 他摇摇头,手指搓弄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决定动手收拾。 刚伸向衣架,景正悬突然站在淮煦身后,大手一把扣在淮煦手上。 淮煦回头瘪嘴:“太乱了。” 景正悬垂首:“挺好的。” “哪里好了?强迫症看了很难受。”淮煦挣扎着。 景正悬双手握住他的胳膊,“哪都好,我自己住就这样。” 淮煦:“……” 又在变相要求他住过来。 他捏捏手指,沉默以对。 景正悬搂着他离开衣帽间:“来一局游戏再洗澡。” “哦,好。”淮煦忘了自己刚吃完饭,不能马上洗澡。 玩了一局游戏之后,景正悬主动到衣帽间取来淮煦的睡衣让他去洗澡。 淮煦洗好澡出来,景正悬又娴熟地为他吹头发。 淮煦看着镜子里比自己高壮那么多的发小,想不通这么健壮的人怎么老是受伤。 吹完头发,景正悬拿着自己的睡衣去浴室。 关门之前,淮煦忽然想起什么,拉住他:“你的伤口不能碰水,怎么洗?” 景正悬敛去瞳眸里的星光,回身,低头,若有所思道,“是啊,这可怎么办?”
第7章 淮煦看看景正悬的胳膊,留下一句“你等等”,小跑着离开。 景正悬倚在浴室门框上,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在看见那道单薄的身影去往厨房的时候,他站直了。 没多久,淮煦拿着保鲜膜和防水胶带回来。 景正悬站得更直了,方才眼眸中那点一闪而过的星光尽数化为灰烬。 “我多给你包几层,”淮煦用保鲜膜缠在景正悬胳膊上,小心翼翼地将伤口裹上,“这样就不怕会沾到水了。” 景正悬低头看着淮煦的发旋,声音又沉又闷:“不愧是阿煦。” 淮煦没品出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专心地又给景正悬的伤口缠上一圈防水胶带,然后满意地笑笑:“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景正悬:“……” 他看着裹得密密实实的伤口,额角微微抽动。 “还等什么?快进去啊。”淮煦推他。 景正悬这才磨磨蹭蹭地进入浴室。 关上门,他的手伸向那层保鲜膜,顿了好久,终究舍不得毁掉,轻叹一下,洗澡去了。 淮煦把保鲜膜和防水胶带放回原处,然后心满意足地躺进被窝里。 他本想收拾衣帽间的,考虑到这是景正悬的地盘,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直接睡觉也不合适,虽然包上了保鲜膜,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万一洗澡的时候弄破了怎么办,再说他还得给景正悬再抹一次药。 这样想着,淮煦拿出手机,玩三国杀打发时间。 没一会儿,景正悬洗完澡出来,淮煦首先关注的就是胳膊,见保鲜膜完好无损,他松一口气,然后打开早已准备好的药箱等景正悬上床。 因为发小经常受伤的缘故,宿舍和这里都备有常用的跌打损伤药。 景正悬绷着的脸稍有松动,默契地坐在床上朝淮煦伸出胳膊。 淮煦拆掉保鲜膜,按部就班地给伤口消毒、抹药,最后再裹上纱布。 忙完一切,淮煦灿烂地笑着,两颊的酒窝泛着蜜一样的柔光。 “乖。”他拍拍景正悬的头。 景正悬不喜欢被人拍头顶,也不喜欢“乖”这个字,没人敢对他这样,除了淮煦。 淮煦对他做什么他都喜欢。 两人熄了灯,躺在各自的枕头上。 景正悬忽然靠过去。 淮煦一惊,问:“怎么了?” “有点疼。”景正悬搂住淮煦。 “刚才抹药的时候没听你说疼啊,”淮煦有点担心,想要起来开灯,“我再看看。” 景正悬结实的胳膊牢牢地压住他,头埋进淮煦的颈窝里,“这样就好。” 淮煦在夜色中翻了个白眼,“这样就不疼了?” “嗯,”景正悬瓮声瓮气道,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淮煦的头发,“睡吧,晚安。” “晚安。”淮煦礼尚往来,胡撸了一下景正悬的头发,这才安心睡去。 - 早上六点,景正悬睁开眼睛。 他作息比较规律,基本上不用闹钟,尤其是淮煦在的时候,他不想让闹钟吵醒淮煦。 睁眼后他没有马上起床,而是静静地看着面前酣睡的人。 晨光熹微,淮煦雪白的脸透着淡淡的粉,皮肤嫩嫩的,越看越像甜甜的水蜜桃。 不仅看着像,闻着也像。 景正悬靠近一些,轻轻嗅着。 看了大约十分钟,他悄悄起床,洗漱过后去厨房准备早餐。 40度的纯牛奶,溏心的煎蛋,私房特制的培根和吐司,私人农场定期送来的西蓝花和车厘子,食材新鲜丰富又营养均衡。 快出锅的时候,景正悬走进主卧,轻抚一下淮煦的侧脸,轻轻戳戳淮煦酒窝的位置,“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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