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良虽是报业大亨的儿子,骨子里却是认真做事的文化人。当时女装月刊在香港风行,但纵观全港还未有一本专讲男装的杂志。左安迪做了萧锦良杂志的第一期封面,一炮打响。没人认出他就是那个绯闻女王的儿子,大家只知道他叫安迪,在镜头前形象百变,一时冷漠如冰,一时又热情似火。他的人也如外表一般难以捉摸,谁都不知道在他热情的笑容背后到底在想些什么。 安迪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道闪电,在模特界昙花一现。他在身价高窜的同时毅然拒绝了大制作影片的邀约,忽然宣布转行创业。就像他同萧锦良的恋情,两人曾经短暂拍拖,但很快便和平分手。事后谁也没对外说过半句对方的不是,他们是同一类人,早已学会按照最双赢的方法处理好彼此的关系。而安迪对于这个圈子的天分,也由这时开始渐渐显露出来。 ---- 上一次貌似贴错章节了,抱歉已修改
第7章 裤下之臣 7. 左安迪出了餐厅,仰面吸了一大口气。夜风把他脑中汹涌的波澜都吹散了,他走出几步,逐渐站稳,就像从没顶的记忆中爬回岸上,往事的碎渣悉数抖落下来,而今天的他终于可以不再回头。 安迪想起还有事情要找萧锦良,拨通电话。那头接起的是个陌生男声,语调慵懒好似刚刚睡下,抑或是喝多了酒神志不佳。 安迪一下猜到那必是萧锦良新勾搭的对象,耐心道:“找萧锦良来听。” 对方不情愿地哼了一声,过得片刻,萧锦良的声音响起:“喂,安迪?”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出去浪了,扫你兴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萧锦良低笑一声:“不好意思你还不挂电话?” “我就客气一下,要是真没空你还会接吗?”有人斗嘴心情反而好转些,安迪说完,嘴角就上扬了一点。 “对对对,我再没空安迪大人的电话也总是会接的。”萧锦良清清嗓子,“说吧,什么事?” “卓家的那单新闻,想问问看你那边明天有没有问题?” “哗,为了这么件小事还要专程打通电话来。安迪哥,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淡定了?”萧锦良脑筋一转,才注意到他先前的口气,“心里有事?要不要出来喝一杯?” “你不是正有艳遇?” “被你打断,所以打算找你补偿咯。”萧锦良口气一转,又调侃起来,“反正也好久没见你了。” “少来。” “老地方。” “不去。” “等你。” 安迪挂掉电话,拉开自己的车门,撇嘴笑了一笑,然后踩下油门,打起了方向盘。 萧锦良永远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论是分手前,还是分手后——他永远都看得出他的心情,也制得住他的躁动,会为他的事业指点方向,甚至为他的感情选择放手。 他曾对安迪说过,安迪,我走不进你的心里,不论我多希望,不论我多努力,只要那里面的人不出来,我就永远不能坐上这个位置,那层高墙我破不了,所以,分手吧,只做朋友就好,一辈子的朋友。 当时安迪并不同意,他甚至不明白萧锦良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分手之后他发现,原来自己并不痛苦。哪怕和萧锦良在一起时是真的快乐,可是一旦分开,往日的欢愉就像水波消散,难寻踪迹。萧锦良说,真正的爱是柄利刃,插进心里的时候毫无感觉,只有拔出来时才会痛不欲生。安迪心想自己不懂也好,有谁会没事嫌弃痛苦少呢?如果体会不了痛就不叫爱,那永远不爱也未尝不是件坏事。 “进来坐了这么久都不说话,是对着我没有胃口?还是上一摊的气让你撑到现在还咽不下?”萧锦良放下酒杯,笑笑看着眼前落座许久的安迪。 他们坐在包厢沙发里,一帘之隔的外面便是大厅和舞池。夜渐深,人也渐多。密密麻麻的人潮像夜里的繁星,明明灭灭,飘浮不定。 安迪一脸坦然:“萧老板什么时候开始转行算命的。我之前受过什么气你也知道?” “我们这些做出版的,钱不算多,够花而已,胜在花边新闻收的多,永远有热闹看。纸上印出来的只是九牛一毛罢了,真正的猛料都摆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呢。全香港那么多名人明星,你左安迪不算是最出位的一个,可是论低调,好像也谈不上吧?” 左安迪撑着头好奇地打量萧锦良:“是么,那你爆一个来听听?” 萧锦良十分合作地向左安迪身边挪了挪。 “你,刚才是跟乔正邦出去吃的饭。”萧锦良笑得一脸得色。 安迪大笑:“开玩笑,我和阿邦吃饭要是都算新闻,你的报纸还有谁要看。” 萧锦良毫不示弱地撇撇嘴,用一种刻意压低突显神秘的语调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和乔正邦出去吃饭,而宋家源宋大少也是座上宾,对不对?” 安迪有一瞬怔住,瞳孔微变。 萧锦良继续追问:“我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安迪猛地向后抽身,狠狠把背砸到后面的沙发靠垫上,将自己和萧锦良拉开一段距离:“你在套我话!” “好吧好吧,我承认这的确是我猜的。这么快就拆穿了,呵,你进步不小啊。”萧锦良的用字明明是表扬,语气却似在揶揄,“不过,我的问题你可以不答,但不能阻止我继续合理地推测一下吧?” “请便。” 萧锦良掰着手指细数自己知道的事实:“你是仁华辍学,乔正邦是你的旧同学兼死党,宋家源在留学前恰好念的也是同一座学校。我听说过你们三个念书时玩在一起,但是后来宋家源突然出国,你也半途辍学,这两件事……应该不是单纯的巧合吧?” 安迪的眼睛抬起来望了萧锦良一下,不置可否地眯了眯眼:“那明天的恒生指数恐怕也能我牵扯上关系了。你知道的,这是我的事业目标。” 萧锦良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到那时,我一定要为你著书立传。” “诶,免了。”左安迪道,“萧老板的铁笔我可消受不了。到时被你胡乱起个什么封号,我可是一辈子都摘不掉,要带进棺材的。” 萧锦良不仅是出版人,自己也写不少专栏。他从小承家学渊源,父亲是老一辈报人,诗酒书画无一不精。到他这辈国学积淀已剩不下多少,唯幼时父母逼着背的古文诗书还在,落笔时便比现下那些年轻记者更多一分气韵,读起来字字留香。 萧锦良:“放心,就知道你挑剔,要写我也不会自己动笔。你有大把仰慕者,何必由我来揽这份辛苦差事?” 安迪饶有兴味地看他:“哦?我怎么闻到了醋味?” “没办法,今天又发现了一个你的粉丝。” 安迪笑:“你竟觉得这是什么新鲜事?” “别太自大,也不是人人都要拜倒在你西装裤之下。” 安迪惭愧:“是是是,萧老板不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我至今还旧伤未愈呢。” “真的?” 萧锦良突然接上一句,刹那间神色竟有些认真,叫有心玩笑的安迪蓦地一噎。 但萧锦良也不是真的要逼问什么真心话,很快便笑着接道:“我是说我们杂志社里有个年轻人十分仰慕你。” “什么样的年轻人?” “大学刚毕业,成绩优秀,乖巧勤奋。” “长得如何,脾气好吗?” 萧锦良有些哭笑不得:“偶尔在我面前你也扮下矜持行不行?人家是诚心仰慕你,仰慕而已,别无其他。他入我们杂志做社交版记者也是为多了解你,你交往的那些男朋友恐怕没一个有他一半用心。” 安迪笑:“十分之一也不及。” 同萧锦良分手之后,他又陆续交往过几任男友,虽不是随便的关系,但总是无法长久。冥冥中似乎被萧锦良一语成谶,总有种无形的力量将安迪身边的人推开,连他自己也不明所以。 萧锦良:“但我看那孩子不像弯的,倒像将你当做偶像。” “不是基佬还能这样看得起我,真是奇闻……”安迪在脑中搜刮了一番,忽然想起一事,“等等,你说他在社交版?那之前那篇将我捧上天的文章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不错,那个星期我正好出差。主编以为说你好话我肯定不会有异议,就只字未改全篇刊登。不然那篇文章交给我审,我铁定枪毙。竟然把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这么偏颇浮夸,一看就与事实不符。” 安迪撇嘴:“你就是见不得我被人称赞。” “多褒是贬,你记住这句话。”萧锦良说,“不过那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字里行间都是真心实意,我看得出。” 安迪大笑:“哈哈,管他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意,能说我好话就够了。” 萧锦良见他又厚脸皮了,苦笑:“他要是见到你的真实模样,不知要如何失望。” “那就叫他永远不要见到好了。” 萧锦良摇摇头:“可惜啊,那孩子特地托我说情,想到你公关公司工作。” 安迪沉吟片刻:“唔……为了保持我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还是麻烦你做个坏人,告诉他你面子不够,没能推销成功吧。” 萧锦良笑:“哎,我何尝不想这样做呢?但这样我虽可保住一名干将,却要失去你这个朋友了。你知道吗,他的背景实在很适合你的公司,如果为了保持形象而拒绝了他,我恐怕你将来会恨死我呢。” “哦?能让萧老板这样说,一定是大有来头。”安迪道,“我还真有点好奇他是什么人了。” “他啊,叫罗少康。”萧锦良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身体后仰,架起双腿,“是罗瑶的弟弟,宋家源名义上的舅舅。”
第8章 慕名而来 8. 罗少康进入萧锦良的报社并没有通过他姐姐的关系,因为以他的学历和成绩找这样一份工作,完全是绰绰有余。 神通广大如萧锦良,也是在罗少康入职一个月的时候才发现他身份的。这孩子工作以来实在是太过低调,每天早到晚退,比许多人都勤恳老实。要不是罗瑶看在弟弟辛苦,背着罗少康来打电话关照,萧锦良就是再花上一个月都未必能注意到罗少康的身份。 毕竟,他跟他姐姐太不一样了。一个像是超凡入圣的唐僧,而另一个却像是无恶不作的女妖。 罗瑶的名字在八卦杂志上的浮沉史有如一部活生生的戏剧。她从早年的情色片性感女星做到后来登堂入室的豪门姨太太,可谓是一飞冲天,身价百倍。 十多年前罗瑶刚跟宋伯年的时候只不过是对方的几个红颜知己之一。但她聪明地并未选择息影,反而借着宋家的荫头转型去投资兼参演文艺片,因此结交到不少小众导演。这些导演在后来获奖时对罗瑶感激涕零,顺带让她在圈内圈外都赚得大把名声,形象瞬间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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