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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老师，你还会回来带我们吗？”开头打破沉默的是班里最调皮的学生，他认真地看向我，再无平日里的淘气模样。 “穆老师……我不想你走。”文静的班长也受到鼓舞般，紧接着开口。 “对呀老师，我们不想你走……” 台下的声音渐渐杂乱了起来，七嘴八舌的，演变到最后，一群学生竟然都站起身。 “我们不相信外面议论的，老师您什么样我们很清楚。” 听到这句话，强撑的平静在这一刻都全部顷刻间瓦解，我忍不住转过身，尽可能保持自己的形象，不希望在学生们面前失态。 虽然我才带了他们半个学期，但我知道，自己班里的学生们都是很善良的，性格也都很好，虽有几个调皮捣蛋的，但真要我板着脸跟他们讲话，他们也会听进去。 我很满意我的生活和工作，在我没有和商易诀结婚前，一切都看似那么的顺利平静，我一直以为，我会陪着他们到毕业，只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号码，“大家平日里有什么问题，也可以联系我，老师不会换号码。” 安抚好学生的情绪之后，我退出了教室，在心里挣扎片刻，终究是没有回头看他们。 别回头，这是我活了这么多下来，对自己心里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一周后，我正式入职了许如栩的工作室。 报道那天是孟烟接待的我，看得出来她一个人确实有些忙碌，毕竟除了许如栩外，她还需要负责另外两个画家的商务工作。 我到的时候，她正打着电话，看到我来示意我先坐会，随后倒了杯水给我，转眼便不知道跑到了哪去忙了。 她今天穿的比起饭局那天倒是随意了很多，头发也盘了起来，虽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精致，但打扮的也是简约舒适，让人看着觉得赏心悦目。 这让我不得不感叹一句，不愧是从事艺术相关工作的。 许如栩今天出门的很早，昨晚他特地与我说了一声，每天上午十点上班，六点半下班，随后发了个地址给我，只和我说明天自己来报道就行，具体工作内容孟烟会和我详谈。 等孟烟通完电话后，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我闲坐着也是无聊，于是便在工作室四处转悠了下。 工作室不算特别大，但精心布置过，墙壁上挂了好些画，我站在一副画前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深意。 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只觉得这幅画确实好看，但让我侃侃而谈的分析，我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孟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了电话，她朝我走来，注意到我在看的画，于是笑了起来，“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早知我也不该在这幅画前站太久。但为了不显得没有礼貌，于是我只能斟酌着开口：“虽然画面用的是暖色调，但我却觉得有些压抑。” 本以为孟烟会就此发现我并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就此转移话题，但没想到她却在我回答后点了点头，“说到底还是如栩的朋友，能察觉到其中的内核。” 我被她这有些恭维的话说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好在孟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接着往下对我说道：“这幅画是如栩两年前画的，当时开出了很高的价格，只不过他一直没有售卖出去。” 孟烟这番话让我的目光再次停留在面前的这幅画上，而这一次，我再次细细端详了一番，突然没来由问了一句：“这是系列画吗？” 听到我的问题，孟烟像是也愣了一下，但紧接着回答：“对，除了这幅以外，目前这个系列还有两幅画，只不过另一幅已经卖了，还有一幅如栩自己收了起来，至于在哪，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点点头，没再与她延续这个话题。 “一不小心跟你扯远了，”孟烟对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现在跟你聊一下合同和日常工作安排，跟我来。” 离开那幅画前，我又深深看了一眼，随后才收回了视线，跟着孟烟来到了她的办公室，我跟着孟烟一同进入，她坐到了里面，随后示意我在她对面坐下。 我随意看了几眼她的办公室，布置的也是那么简洁干净，我猜，这个工作室所有的布置，估计都是孟烟的手笔。 她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随即推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你先看看合同，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提出。” 我接过文件，粗略地看了几眼，直到翻到了工资那页，才发觉薪资比我预期的还高些。 为了不显得敷衍，看完合同后我又检查了一遍，最后翻到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没什么问题要问吗？”许是看我签的干脆，孟烟没忍住问了句。 “不会，我相信许如栩不至于坑我。”我笑笑，不在意地说道，接着把合同递回给了孟烟。 “那自然不会，”孟烟笑着说道，“我们工作室待遇还是不错的，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呆那么久。” “说起来，上一位生活助理怎么离职了？”我好奇道，问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于是连忙补充一句，“如果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孟烟接回合同，倒也没在意我的唐突。 “没什么不方便的，”她拿出盖章，一边核对一边解释，“只是因为要离开庆城了，所以才离职了。” 我点点头，示意理解，接着便没再继续追问，毕竟再往下问，就真的显得没分寸了。 孟烟弄好了合同，接着跟我讲了日常工作需要做的事情，以及休息时间，交代的差不多后，她还加了我的微信，同时给了我一部工作手机。 “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发信息联系我，工作手机主要是负责对接业务的，不过不会都找你，这个可以放心。”孟烟向我阐明，“到时候有人找你谈合作，你拉我和对方的工作号进群就行，别的交给我处理。” 我点点头，对孟烟表示自己暂时没有别的疑问。她似乎还有什么想交代，只是电话响起，她又要开始忙碌新的事情，于是对我说没什么问题今天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开始正式上班，有问题随时联系她。 我应了声，随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走出工作室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我出门前没有带伞，思来想去准备折返回工作室去问问有没有多余的，但正准备回过头去问，就接到了电话。 是许如栩打来的。 “和孟烟谈的怎么样？” 接通电话后，第一句便是工作的问题。我在心里暗暗吐槽许如栩这工作狂的性质，但嘴上没显现出来，“合同已经签好了，暂时没什么问题。” “嗯，需要离职提前一周和我说就可以，”许如栩说，“你现在还在工作室吗？” 正当我准备回答他的问题时，我又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只是这次，电话里的声音与现实似乎重叠在了一块。 “我看到你了。”
第07章 沙发 我抬起头，这才注意许如栩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挂断了电话，“跟我来。” 我没有问他是去什么地方，只是乖乖跟着他一同上了车。 不知是不是因为雨天，总感觉路上格外堵车，我靠在副驾驶上，透过模糊的车窗看向外面的景色，总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 还未待我问什么，许如栩便驶入了停车场，我随即跟着他一块下了车，然后跟在他的身后。 这是一栋公寓，这个公寓貌似在许如栩住的地方附近，也难怪来的路上我觉得道路眼熟。 我跟着他进了电梯，许如栩一路都很沉默，没到必要的时候，总是一句话不说。他修长的手指按向了五楼的按键，接着便快速到了地方。 公寓的门是指纹加密码锁的形式，许如栩在门口操作了下，随即示意我录入指纹。 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我还是照做了，等输入完毕后，许如栩让我用指纹解锁，随即门便被打开了。 我和许如栩一同进了屋子，他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让我换上，换好后我站在他身旁，听着他对我说：“这段时间，你可以先住在这。” 我这才明白许如栩带我来这的用意，他替我做好的决定让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半晌，我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玩笑般问：“许老板这是准备包养我了？” “别贫。”许如栩否认的快速。 他擅自替我做了决定我确实有些抗拒，虽说有人能让我短期内白住看起来是件好事，可这也就意味着，我要从许如栩家搬出去。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的月就这么把我逐了出去。 我自然也识趣，知道既然已经定下的事，也没必要再去询问许如栩缘由。不过也好在离他住的地方不算太远，我在他身边工作，总会有机会。 许如栩让我看看住的地方还有什么需要添置，他难得下午有空，决定今天就把我搬家这事落实。 他向来讲究效率，我也不再有异议。公寓环境不错，两室一厅，除了比许如栩的住处小了点外，别的倒也齐全。 不知道是不是许如栩特地找人布置过公寓，风格倒与他住的地方一致，结果我走到过道才发现，墙上挂着一副画。 我细细研究了会，总觉得这画哪里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待我反应过来，才想起今天在工作室见到的那幅画，只是相比之下，这幅画的色调就冷了许多，但又让人看出了一丝生机。 很是矛盾。 我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问许如栩，这到底是不是他的画作之一，但是我猜，这或许就是孟烟口中不知道放在哪的那一幅。 我不知道许如栩为什么选择把这幅画放在了这，但转念想，或许是觉得这处空荡，想来添置幅画上去才显得好看。 毕竟是他的房子，怎么布置也全凭他的意思。 这边的公寓还取了个挺好听的名字，叫“暮亭苑”，听起来颇有些年代的韵味在里边。 我在许如栩家毕竟没住多久，本来搬到他那东西也不多，再加上两个地方离得近，所以没花多少时间，东西就全都搬到了暮亭苑这边。 本着为了临时找了工作又安置了住处的事，想着请许如栩吃顿饭，只是话还未说出，许如栩就接到了孟烟的电话。 临时一通电话，许如栩便直接离开。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轻叹一声。 到底是座冰山，也不是一两天能捂热，来日方长吧，我在心底对自己打气道。 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工作的原因，还是因为许如栩的工作节奏确实比较快，短短入职一周内，我就参与了不下五次晚宴。 就在今晚，又一次酒局结束之后，我搀扶着醉醺醺的许如栩离开了，临走前，另一位喝醉的画廊负责人还不停举着酒杯对许如栩赞许着他的画，邀请他有空赏脸来画廊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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