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理有据,这种事后发热的情况出现过很多回。 秦照庭刚包养我的时候,兴致与现在相比可谓更高,那个学期我几乎没有什么住学生公寓的机会,每天下了课就被他拉回这所高级单身公寓,做我该做的事。 那段时间我就经常发烧。 说起来那水银温度计还是那时候买的。 秦照庭是不太信任电子温度计的,那玩意儿曾把我测出九十五度的反人类超高温。 那时生了病他便会强行将我留下,等我痊愈之后再把我送回学校去。 他就这么把我整坏了又修好,修好了又整坏,又修好,乐此不疲。 今天也一样,他原本就要将我留下住到考试前一天,现在生了病就更能以养病为由不让我离开。 我无比向往考试那天的到来。
第8章 世界与从前一般无二 元旦的最后一天假期,我总算重获自由。 寒潮已经过去,青城再次回到每日均温十八度的时候。 还是秦照庭亲自开车将我送回学校。开的不是那辆身价百万的豪车,而是一辆低调的SUV,并且依照我的要求在离校门还有五百米的时候便将我放下。 临下车前,他还特地叮嘱道:“考完收拾好东西回来。” 我没正面回应他。 他得不到回复有些积郁在心,拉上侧边的遮光帘将我摁在车座上亲了好久。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亲吻换气间隙,他揪着我的一缕头发把玩着问我。 又补充道:“好像不大愿意理我。” 我眼神微微失焦,敷衍道:“是您的错觉。” 身上的安全带还捆缚着,我躲不开,只能被迫承受。 右手试图去解开安全带,被秦照庭眼疾手快地制止,那只手被压制在玻璃窗上,向玻璃传递热量。 左手还空着,我又去推他的头,纹丝不动。 挣扎好半天,最终还是被他亲了个爽。 我还瘫在副驾上大喘着气,秦照庭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下了车绕到我这一侧的车门。 车门大敞,他亲手解开刚才束缚我的安全带。 “好好考试。”秦照庭又嘱咐道。 他要目送着我离开。 我走之前还被下流又调戏地拍了屁股。 …… 最后一门是公共选修课的考试,试题并不算很难,我考完便宿舍里收拾东西。 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大部分东西都在秦照庭的公寓里,而那些东西……我大概是都不要了。 就放在那儿吧,任凭他怎么处置都可以,里面也有一些是他买给我的礼物,还有那块表。 秦照庭给了我一天半的时间收拾好东西再回他那边。 以往过年的时候,我无处可去,会选择在大学周边租个单间,但这种单间我已经很久没住过了,我连着好几个假期都住在秦照庭那儿。 我原本的打算是不离开青城,像以前一样就近或者到隔壁区租个房子过年,但现在看来,我不走得远些,很轻易就会被他找到,继而继续做他想做的事。 分开是时候了,我不想陪秦照庭再玩什么三人游戏。 我订好了前往云南的绿皮火车票和民宿,打算第二天就启程。 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我便打车去了火车站,过了安检真正坐上了远离秦照庭的火车。 可行到途中时,秦照庭忽然打来电话。 火车上信号并不好,不是所有电话都能打得过来并被我知晓。 我看着那个小小的数字“4”有些怔愣。 思考停顿不超过五秒,我长呼出一口气,起身挤过过道两旁堆满的行李箱走到了厕所。 厕所里也不比外面空气清新,有不少人躲在这里头抽烟,各种诡异的味道都有。 我手指微颤地点了点绿色的接听键,这一次没有失手摁错。 秦照庭声音落入耳中时其实是有点让人恐惧的。 他那头安静得很,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吴格给你打电话,怎么又不接?” 我只看到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至于吴格,我是真的没有注意。 秦照庭接着说:“他在门口等你,行李多吗,需不需要他进去?” “……不用了。”我声如蚊讷。 秦照庭:“那你动作快点,今天离校的人多,我怕路上堵车。” 不会堵车的,绿皮火车才不会堵车。 火车像是和我有心灵感应,经过一处轨道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秦照庭听出来不对。他语气略有不满,我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眉头一定是皱着的。 “我不过去了。” 我终于决定摊牌。 他一句话里略微有点错愕的停顿,问我:“你说什么?” “我说,”我语气无比坚定,咬字更加清晰,“我不去临苑了。” 临苑是秦照庭那所公寓所在的小区。 火车到了经停站,没有轨道上运行的声音,与刚才相比周遭都变得无比安静。 我知道他一定听得清楚,可他还是又问了我一遍:“你说、什么?” 听起来咬牙又切齿。 我心脏都在发颤,“秦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开了。我主动想结束这段关系。” 明明窗是关着的,可就是有风不断顺着衣服缝隙灌进四肢百骸。 秦照庭:“我同意了吗?” 还有什么他同不同意的?秦照庭脑子是退化到听不懂人话了么? 我强调:“我说了是我想结束。” “你先回家,我们好好谈谈。” 秦照庭突然变得无比冷静,这很好,我觉得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就该如此。 但面对面谈谈是不太可能的。 “不了。”我也冷静答道。 他那点心思我能看不穿吗,我才不做这种自投罗网的事。 回去若是谈不拢,大多数可能是谈不拢的,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也未尝不可。 “言知!!” 秦照庭吼的这嗓子超出我耳朵的承受能力,金属般的杂音尖叫冲撞着鼓膜,我差点被他唬住。 果然冷静都是表面作态,真正的秦照庭不允许别人忤逆他。 一旦有人尝试触碰那条底线,他便原形毕露了。 而我已经离开青城三百公里,他再怎么也无法限制我。 我不理会他的无能狂怒:“您生日时买的那块表我放在了您房间的床头柜里,和它一起的还有您这几年以来给我的钱,还有您送的其他贵重物品我都没有带走,柜子里放不下的都在隔壁房间,劳烦您费点心力找找,我的衣服就不带走了,您扔了就行,还有床底那个大行李箱也不要了,还有……” 还有什么呢? 我似乎没有什么好叮嘱的,秦照庭是个年纪很大的成年人,这些事不需要我教他,他可以自己做决定。 思及此我只能叹口气:“我们就好聚好散吧。” 方才担心被他打断,我语速飞快,心跳和语速一样快。 他也的确中途尝试将我截停,但尝试无果。 但真正把想说的说完了,那头却没有我意料中的反应。 秦照庭冷冷道:“说完了吗?” “嗯,”我想了想,“说完了。” 我话音落下又很久,对面秦照庭还是没有反应,奇怪的沉默徘徊左右,哪怕没有与之面对面,空气中都充满了尴尬。 门外传来敲门声,我知道不能拖延下去。 于是在他又一次发作之前,我选择行使主动权先将他挂断。 我霸占厕所太长时间,推门出去,厕所外面果然排了长龙。 一段不该存在的缘分存在得太久,就连消去时都是平淡又突兀的。 这样分开也好,如果真要当面与秦照庭提出分手,我恐怕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瓜子花生方便面充电宝的嘈杂叫卖声充斥着耳边,我将脸偏向窗外,这里距离青城已经近四百公里。 世界与从前还是一般无二。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
第9章 四季如春 云南四季如春,但还是比青城冷上不少。 一个人穷游花销不大,我在打工时攒的钱足够这一阵子的花销。 我在这边度过了完整的一个春节,住在民宿里,没有繁杂的小组作业,没有隔三差五就要和我睡觉的秦照庭。 这里像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山上夜晚七点钟还没日落,新下的雪又松又软,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这是我从未到来的人间。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管住我。 在香格里拉的邮局里,我寄出一封信,收信人是我自己。 地址我填的是学校地址,这封信该在半个月后抵达青城,然后寄存在学校保安室里,等我从一封封的信件里把它找出来。 想象还是很不错的,但提起笔真正要写东西时却不知写什么好。 不写吧又不好,意义重大,需要有什么证明我来到这里。 最后我以我匮乏的文笔只留下四个字。 【新的生活。】 带上标点符号勉强算五个字。 我将电话留下,以便到时候邮递员通过电话联系我。 也许这看起来有被秦照庭找到的风险,但我早已经做了准备。 早在下车的时候我就将原来的电话卡拔出,插了一张我在当地办的卡。 我朋友不多,唯一的一个已经给出新的联系方式,而放假学校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那张卡用处其实不大。 一切都为防止秦照庭找到我的所在地而服务。 整个新年很平静地过去了。 正月十五那天,民宿老板煮了元宵,煮了两袋,他分了一碗给我,咬下去是我最爱的芝麻馅儿。 我在这小住了大半个月,他人不错,见我住得久还给我房费打了折,也乐于助人,在我看来比秦照庭那种装出来的更像君子。 这还是我和他第一次同桌吃饭。 他问我怎么想到一个人独游云南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是在躲什么人,我只说我享受一个人的时间。 老板问我:“你喜不喜欢滑雪?” 我说我不会。 他下一秒便说:“我可以教你。” 来回多说几句我才发现他是想推销他经营的滑雪场。 这是个隐藏的富一代。 煮元宵用的糖水甜得恰到好处,窗外停下一阵的雪又开始落下,我忽然在这一刻觉得在异乡有这么一段奇妙的缘分也很不错。 我说:“行啊。” 我爽快应下,富一代老板也爽快地应承我一个滑雪场友情价。 约定就此定下。 富一代老板名叫李邮,李邮请我吃了元宵,那我势必也要还些什么的。 有来有往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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