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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他扫视了一圈，衡量了一下双边的战力。 对面七八个人。 自己一个人。 好像差不多。 时星野心里怎么想看不出来，但面上，对面只看到他随意瞥了一眼，然后非常嚣张地说了一句：“单挑还是一起上？” 季老大：？ 靠，你小子够装逼。 一边愤怒，一边羡慕。这句话装逼的挺有范儿啊，他怎么没想到能这么说…… 似乎还是嫌烦，时星野活动了一下手指，懒洋洋道：“一个个来太麻烦了。” “还是一起上吧。” 本来还想着守江湖规矩，搞一挑一的季老大：…… 深深地感觉被蔑视了。 “你找死！” 他身边的小弟暴怒地冲上来，提着拳头直接冲着时星野的脑袋上砸。 时星野活动了一下脖子，不紧不慢，直到那拳风快要接近时，敏锐地往右一偏。 拳头顿时落了个空，小弟的力道失去了支撑点，脚下的重心反而跟着不稳。 一个踉跄。 时星野躲掉攻击，又顺势弯腰抬腿，趁着这个机会，膝盖重重地顶在对方的腰腹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巨大的疼痛感朝着小弟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背上又多了一道力，死死地把他砸向地面。 “砰！！” 围观的小弟们都下意识地抖了抖。 季老大的喉咙也有些发紧。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看得就很清楚，时星野的这一手，绝对是正儿八经地练过，要么空手道，要么散打，反正肯定是专业人士。 这么一想，就有点方。 他们只是业余的小混混啊！ 没必要吧…… 季老大偷偷摸摸地怂了，但又不能太掉面子，否则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这么想着就有点犯愁。 老大不能丢脸，那就只能靠小弟。 于是他给了旁边的人一个眼神，希望对方能“迂回婉转”地，想个办法出来。 结果。 小弟们：懂了，这就上。 信号完全对接错误！ 毕竟，他们其实就属于是“外行”的范畴，看着时星野虽然觉得厉害，但毕竟自己这边人多嘛，七八个人还打不过一个人啊？ 这么想着，就一起冲了上去： “大家一起上啊——” 季老大伸手，没拦住。 风中凌乱。 他想及时止损的愿望，终究是成了泡影。 …… 片刻后，地上七零八落地躺着七八个人。 唯一站着的时星野，脸上也挂了点彩，但和地上这些痛哼的人相比，他实在是算不上狼狈。 哒，哒，哒。 额头上多了一条血痕，流出来的鲜血盖住了一点视线。他垂着眼，任由血滴坠落，但也因为挡住了眼，看不清神色的样子显得更加危险和凶狠。 “啊啊啊——” 他踩上了季老大的手背。 对方发出了凄惨的哀嚎，看向时星野的眼神里除了愤恨，还有了点畏惧。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怂了一下，但在小弟们都上去后，他也毫不手软地跟了上去，并且趁着混乱阴了对方好几下。 然而，时星野这人tm的就不讲道理，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哪怕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你打残了。 这tm是人？！ 季老大愤愤吐槽。 而时星野低下了头。 他的余光之中，仿佛有一只脑袋，这会儿在巷子口那里探头探脑。 时星野没有在意。 不管是谁，看到这场景，有点脑子的也应该知道会跑吧。 收回心思。 他漫不经心地和季老大对视。 无意识间，季老大的眼中仿佛也有了血色。 滴滴答答，血还在往下流。 时星野垂着头，任由视野变得更加模糊了一点。 “服了么。” 他在说话。 语气冰冷又充满戾气。 “服你妈比。” 季老大凶狠地咬牙。 人活一口气，今天挨了打不要紧，只要这口气在，他日就能有翻身的机会…… 草草草草，真他妈疼。 时星野好像又加了点力。 季老大觉得自己的手骨快要被人踩断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乍一看还挺像个人样，但失控对这人而言，仿佛就是某一瞬间的事。从某一刻起，眼前的人就成了个控制不住的野兽，一旦进攻，非得咬到你死为止。 时星野看着他。 但好像看到的又不是他。 思维似乎变得模糊起来。 时星野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在失控，眼前浮现的已经不再是季老大这几个人，而是更加遥远的、残忍的疼痛记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那些人本来就该死。 他的视线略有些失焦，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晃神。 倒在一边的小弟自以为看到了机会，拿着砖头就打算偷袭一波。 “嗖——” 脑后有一阵隐晦的破风声，可时星野的身体会比理智反应更及时。 在大脑明白过来那是偷袭之前，他的身体已经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好了反击。 只是。 重物落地。 却没有预想当中的“偷袭”。 他回过头，看到巷子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干净的身影。 穿着校服的小男生，死死地抱着怀里的东西，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警惕又小心。 时星野脸上带着错布的血痕，眼里仍有凶性。 看到对方的时候，他仍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隐约意识到，那是不该是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他顺着本能，下意识地朝着对方走过去。 其实脑子里，并没有在想什么。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格外的可怕和危险。 “小动物”在发抖。 时星野隐约看到了。 就在他靠得更近的时候，“小动物”眼中的恐慌变得更加强烈和清晰。 在极度的恐慌中，林溪终于再也忍不住，朝着他满是鲜血的脸，惊慌地、短促地发出了一声—— “啊！” 理智被这声喊得有些回笼。 时星野也看清了“小动物”的样子。 哦，这不是新来的那个小哑巴么？ 他淡漠地想。 ……片刻之后。 时星野骤然抬头：嗯？！ 视野瞬间变得清晰，大脑带着强烈的荒谬感和不可置信，甚至一时之间还有些宕机。 对、啊。 那不是，小哑巴吗…… 时星野一瞬间心情复杂。 他—— 竟把“哑巴”吓出声了？
第5章 转校第五天 时星野下意识地朝他走去。 林溪默默往退了两步。 时星野：…… 现在知道怕了？ 听到脚步停顿，林溪微微动了动，露出了怀里的东西。 时星野的视线习惯性地被吸引了过去，等看清那是什么时，他的心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这是“凶器”？ 他挑了下眉。 …… 林溪等了一会儿。 他带着满脸的后怕，别看他好像站在这儿，但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这可是斗殴诶。 带械的那种！ 林溪一边觉得自己真是好能干，距离行侠仗义的大侠只有一点点的努力啦。 但另一边，他的道德又在谴责自己，怎么能打架呢，而且，他好像还把人给打晕了…… 默默地走神了好久，直到某人的眼神看过来。就像是带着点凉意的秋风，一下子让人回了神。 啊！ 林溪看清自己还拿着“凶器”。 他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对着手中的“凶器”呆了呆。下意识的，他就想把它往身后藏，可是刚藏到一半，他又意识到不对，慌慌张张地把它往旁边一丢。 “啪嗒。” 一把破扫把，摔到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时星野扯了扯嘴角。 而林溪垂着脑袋，似是羞愧似是懊恼，又像在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活脱脱一个乖乖学生的样子。 唯有不安的手指，紧张地交错在一起。 时星野：…… 怎么。 打完人了，开始装乖？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目光就想是很有分量。 林溪的耳根有些红。 “你过来干什么？” 时星野的嗓音有些淡淡的倦意，又因干涩而显得有些沙哑。 其实他只是困惑。 但听起来，语气似乎更接近于谴责。 林溪捏了捏手指。 时星野慢慢地走近他，路过了唯一晕在地上的“受害者”，又绕过那断了半截的扫把。 大概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扫把本身就够破，这会儿更是被“大力”摧残过一样，碎得七零八落，扑簌簌的竹屑掉了一地。 “你来干什么？” 又问了一遍。 林溪终于装不了缩头乌龟，鼓起勇气看他，双手比划比划—— 【来帮你啊。】 他远远地看到时星野被围攻，甚至没有多想，急匆匆地就跑了过来。但好在他半路经过一个垃圾桶，在里面“顺”了点武器。 不然还帮不上呢。 时星野对着他，挑了下眉。 林溪磨磨蹭蹭地瞥他，继续用手比划—— 【那个，你得去医院。】 血赤糊拉的，吓死人了啦。 时星野面无表情：“看不懂。” 林溪：QAQ 他怨念地看一眼，然后蹲下身，翻书包。 “撕拉。” 书包拉链打开，他从里面倒出了一些东西。 时星野本以为他是要写字，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等他。 结果，林溪拿出的纸笔都放到了一边。再一看，他陆陆续续地从里面翻出了“短短胖胖”的笔袋、各种花里胡哨的本子，还有造型非常奇特的各种笔—— 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地。 时星野：“……你要摆摊吗？” 林溪气鼓鼓地瞪向他。 不太服气。 时星野这会儿连指尖都是倦的，不想动弹。他懒洋洋地靠着墙，眼皮子耷拉着，看着林溪倒腾了一圈，最后里面拿出了一包湿纸巾—— 哆啦A梦的。 过了会儿，又拿出个创可贴—— 皮卡丘的。 林溪像是松了口气，拿着湿巾和创可贴，磨磨蹭蹭凑到了时星野面前。 “凶巴巴”比他高了一整个头。 林溪为难地衡量了一下，手指比划着要他擦掉血迹。 “……不用。” 时星野低低出声。 先不说自己本来就没怎么受伤，就算是真的受伤了，要他用这俩Q萌Q萌的玩意儿，那还不如流血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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