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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佑洋头疼道：“小姑，这是辛一维啊。你不记得辛一维，总记得choice吧？他是choice的老幺。” “choice的老幺？辛一维？”赵盛玉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眼熟呢，你满屋子贴着海报的，是不是他？我记起来了，你是辛一维的狂热单推粉！” 高佑洋顿了顿，矜持的点点头。 赵盛玉见他的神情，莫名觉得好笑，讲了件相关的往事，“讲起你的海报……哥和嫂子在你参军的当晚，连夜撕了你所有的海报周边，想扔又不敢。前两年不知怎么想通了，原原本本重新贴了回去，摆得整整齐齐。” 高佑洋：“……” 赵盛玉摸着下巴，回忆道：“ABCD团的choice组合啊，我记得当时我粉上了choice的老大，没多久就爬了新的墙头，倒是你，一直在追choice的老幺，追到choice解散……” 高佑洋眉头皱起，重复道：“解散？” 赵盛玉点点头：“choice在你参军不久后就解散了。” 高佑洋愣了愣，错愕道：“五年前就解散了？为什么会解散？他们五年前不是正火着吗？还上过一次热搜。” 赵盛玉挠挠头，继续回忆choice的往昔：“不止一次，好几次了吧？其中一半还是黑热搜……黑料闹太大了没撑住，他们团就解散了。” 高佑洋眉眼一沉，咄咄追问道：“黑料？什么黑料？” 赵盛玉没察觉高佑洋的异常，掰着手指头数道：“什么团里五个人有一半是gay，其中一个还引起男粉为他争风吃醋斗殴打架，紧接着又爆出了抄袭风波，主角好像就是你的那个辛一维……” 高佑洋的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猛地站起来高声驳斥道：“辛一维不可能抄袭。狗仔都是胡编乱造，根本没有什么争风吃醋！” 赵盛玉肩膀一抖，吓得惶恐无措，茫然道：“你这么激动干嘛？” “因为小佑就是当事人啊，他当时为了那个辛一维和别人打了一架，还差点进了局子。”赵佐洋走了过来，按住高佑洋的肩膀，把他按回沙发上。 “那个恶心的私生饭，我见一次打一次！”高佑洋的胸膛起伏，眉间拧成了一座山峰，“另外，辛一维绝对不可能抄袭，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好好好，辛一维不可能抄袭，你别激动。”赵佐洋顺着高佑洋的话往下说，想了想，转移话题道，“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你一屋子的海报过了几年才重新贴上的，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损坏？” 高佑洋一听，果然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往自己的卧室里走去。 赵佐洋见弟弟走远了，才转头对赵盛玉道：“小姑，你别在意……小佑对辛一维还是很着迷，你以后最好在小佑面前别提辛一维的黑料谣言，小佑会生气。” 赵盛玉想起高佑洋雷霆暴怒的模样，经不住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 卧室内，高佑洋仔细检查了每一张海报，有两张贴得边角略显褶皱，他轻轻皱眉，愣是找了个小刮铲，把边角铲下来重新贴整齐。 站到两米外，端详着没有问题了，又起身检查了一遍相关周边，确定东西都在，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坐回床边。 望着海报发了一会儿呆，高佑洋抓起床边的旧手机，开始搜索“choice 辛一维”。 最上方的词条是“辛一维退团”，时间在5月26日，正好是他参军后的第三日。 高佑洋目光一凛，点进去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怒火中烧的开小号冲到五年前的新闻下疯狂挖坟留评： “什么争风吃醋？明明是私生饭意图骚扰辛一维，被路过的正义人士暴揍！辛一维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辛一维不可能抄袭，他喜欢与众不同，最厌恶同质化，更何况抄袭？他的每一首歌的旋律音轨都会搜索排重，确保不会和任何人类似！” “造谣无成本了吗张口就来，还逼得辛一维退团解约，你们这群杂碎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评论区也没有放过，言辞恶毒的热评同样被挖坟掘尸，高佑洋从头到尾一个不落的骂了过去，骂完一通胸口的愤郁还是无法疏解。 他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去了二楼的健身房。健身房内荡起砰砰巨响，厚重的沙袋扬起九十度夹角，下一秒直接被重锤击穿，肉眼可见的干瘪，流了一地的细沙。 “怎么了？佑佑你怎么了？”高婉宁循着声音找了过来，满脸的着急与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哪里觉得难受？” 高佑洋垂在身侧的拳头收紧又放松，深深的喘了口气：“……妈，我没事。我只是心情有点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告诉妈妈，妈妈帮你一起解决？”高婉宁心疼的攥住小儿子泛红的手，甚至还想找个药膏帮他涂一涂。 “妈，我真的没事。”高佑洋抽出自己的手，俯身抱了下自己的母亲让她安心，“哥还在客厅吧？我去找他。” “你怎么下来了？还有二十分钟开饭。” 赵佐洋扬了扬下巴示意，宽阔的露台上厨师和他的徒弟们正忙着摆盘。 “哥，能帮我一个忙吗？”高佑洋抿了抿唇，直接开口道，“我想处理一批造谣的自媒体和评论区，给他们发律师函，让他们澄清谣言并置顶道歉！另外封一批水军的号，最好能挖出来是哪家公司在背后捣鬼，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 赵佐洋挑了挑眉，抬眼看向弟弟，笑道：“又是为了辛一维？” 高佑洋的下颚线紧绷，沉着脸低声道：“那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王八蛋，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赵佐洋处理这种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笑着答应下来：“好。” 高佑洋略略放下心来，心中的愧疚感却不断攀升，他低头不断给置顶的聊天框发信息，大段大段的文字占满了屏幕，很快就刷满了一页又一页。 仿佛石沉大海，依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高佑洋的心缓慢的跌入谷底，他开始焦躁不安，原地踱步徘徊，脑子里甚至想冒昧的给对方播去视频或者语音电话，可手指悬浮在图标按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他害怕了。 辛一维遭遇的谣言源头，有一部分是来源于他……他会不会恨他？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没有出现，现在又回来做什么，再让他回忆一遍痛苦不堪的过去吗？ 高佑洋的心脏钝钝的刺痛，像生满铁锈的刀子划拉皮肉，见血不多但割锯时铁锈全都磨进肉里，火辣辣的疼。 他很后悔，为什么没有留在喜欢的人身边，守护他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保护他不受流言蜚语的伤害。 当年强硬出柜和家里大吵一架，被父亲直接塞去参军，他憋着一口气，想用五年时间证明自己的决心，让家人真正妥协，接受他喜欢男人的事情，好让自己和喜欢的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军营封闭的五年光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的心上人，想等五年后退伍熬出头，他第一眼见到他是怎么样的表情？是欣喜？是嗔怒？还是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那浸湿肩膀的眼泪？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间接伤害到喜欢的人，发出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第5章 傍晚，一长桌的满汉全席被摆了上来，是特意为高佑洋准备的丰盛晚餐，全是他喜欢的菜色。 高佑洋吃的有一口没一口，看不出喜恶，心不在焉全写在了脸上。 吃完后，他只留下一句“我吃饱了”，便独自起身折返回卧室。 “哼，一点规矩都没有！咱们为他庆祝，他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赵盛德气得吹胡子瞪眼，想追上去训斥一通，被妻子高婉宁按回主桌。 高婉宁：“佑佑大概是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你不要闲着没事去找茬。” 她担忧的目光遥遥的往小儿子离去的方向望去，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望向了自己的大儿子。 赵佐洋察觉到母亲的目光，向她露出一抹一如既往的淡定微笑：“妈，咱们先吃饭。囡囡还没吃饱呢。” 高婉宁只能按耐下自己心中的疑虑，饭后避开旁人，主动找上大儿子，开门见山道：“佑佑是怎么回事？” 瞧见赵佐洋疑惑的目光，高婉宁主动解释道：“下午的时候，你弟弟在健身房打破了一个沙袋，手背都磨红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为什么不跟妈妈说呢？” 赵佐洋正在和囡囡一起在儿童玩具房里搭积木，听到这话，略微一顿，斟酌道：“他不说肯定是有什么道理，比如怕您担心……” 高婉宁：“那他为什么跟你说？” 赵佐洋：“……” 高婉宁脸上露出伤心的神色，哀戚道：“佑佑嫌妈妈烦了，佐佐是不是也嫌妈妈烦？” “妈，真的没有。”赵佐洋满脸无奈，对他妈的这一套完全没有一点抵抗力，举手投降道，“小佑只不过是……” 他斟酌了一下，吐露出部分真相：“小佑不过是有了喜欢的人。” 高婉宁：“！” “是谁？妈妈认识吗？”她的话音刚落，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是海报上的那个孩子？” “是。”赵佐洋无奈的点点头，肯定了母亲的回答，“五年了，小佑还是很喜欢他。” 高婉宁听到这话，想起五年前她和孩子他爸做的那些事，焦急愧疚道：“佑佑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不是，是另一些原因。”赵佐洋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了，转移话题道，“妈，小佑真的没怪您，是他自己的问题。” 赵佐洋：“他自己会处理好的，您别担心。等他追到人，自然而然就好了。” 卧室里。 高佑洋正如赵佐洋所说，在努力处理自己的情绪。 他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那个人的歌，低哑的嗓音从耳机里倾泻而出，钻进他缓慢跳动的心脏，酸酸胀胀痒痒，勾起他过去的回忆。 八年前，第一次观看地下偶像的演出，意外在live现场晕倒，众目睽睽下被搀扶着送到医院，高佑洋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好几天都没理赵盛玉。 “小佑，小佑是姑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啊。”赵盛玉痛苦的挠门，哀嚎着，“不止你倒霉进了医院，姑姑也错过了choice的特典会，可怜了我的谷中梁……我们算扯平了好不好？” 房门唰的一下突然打开，高佑洋静静的站在门前，面无表情道：“什么特典会？” 等高佑洋第二次站在一个汇演中心的门口，脸上颇有些懊恼。 “小佑，不生气了吧？”赵盛玉在一旁小心翼翼道，“你不想去其实可以不去。这次的场是拼盘演出，时间更长，买票的人更多，我可不知道里面的空调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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