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论是谁,连温氏族人,都从未正眼看待他价值,却只有小皇帝。 只有梦里的小皇帝认可了他,连带着面前的小皇帝,都觉得顺眼不少。 温玉林甚至不想与他的愚蠢计较,嗤笑道:“陛下先前拒绝哀家,如今倒是让哀家提上日程了。” 少年噎住,他看起来有些生气,却不知怎么反驳,白玉一样的面容,都因气恼染上了艳丽绯色。 他不甘心拽着他的宽袖,恳求道:“母后,你便帮帮朕吧。” 如撒娇的狸猫,伸出爪子,在他心尖挠了挠,心尖痒痒的。 温玉林心生怜爱,想要抚摸少年的头,但当看见少年疑惑的表情,他如梦初醒,荒谬席卷而来。 他疲惫摆了摆手,“罢了,哀家答应便是,陛下可以走了。” 少年像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顿时面色铁青离开了慈宁宫。 直到完全看不见少年的身影,温玉林才看向了自己的衣袖。 他表情复杂,褪下了外杉,将外衫扔进了火盆里,“荒唐!” 席淮对此毫不知情,心道温玉林果真是试探他的。 他初露锋芒,唯恐引起端倪。 这座皇宫的人,都讳莫如深,一点儿都不好糊弄。 席淮冷汗连连,仿佛深陷泥潭,越挣扎陷入越深。 他跨上龙辇,打算打道回府,不想被人拦了下来。 “阿淮。” 萧沅笑盈盈出现在他眼前,亲密叫了声他的名字。 席淮身体一颤,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冒了出来。 年幼的小皇帝,扬起脖颈,纡尊降贵与摄政王说: “我不许你叫我殿下,我允许你叫我的乳名阿淮。” 怪不得敢这样叫了,原来是年幼的小皇帝允许的。 席淮唇角抽搐了下,这才淡定转身看了萧沅一眼。 此时萧沅的官服未脱,发鬓松散,颇显有些散漫。 他的确漫不经心,见他不悦,才改口道:“陛下。” 萧沅眉眼上挑,看向他的眼里是隐藏不住的灼热。 他毫不忌惮露出了宛若饥肠辘辘的野兽,想要将他生吞的眼神。 被那样露骨的目光看着,席淮汗毛竖起,警铃大作道:“何事?” 萧沅看着他,面颊上还莫名染上了薄红,“陛下何必委屈自己。” 席淮:“?” “不过是灾情,陛下为何放弃建造酒池肉林,臣看着很是心疼。” 他在说笑吗? 他怎么比小皇帝还像昏君? 席淮人都傻了,可他还来不及反应,萧沅已经倾上前来说:“陛下,酒池肉林之事,臣愿替陛下分忧。” 两人的距离太近,他身体一僵,随即想起小皇帝不该怯弱,才假装饶有兴致道:“你说说,如何分忧?” 萧沅低沉轻笑了声,目光如炬盯着他说:“那自然是……” 顿了顿,萧沅凑过头,贴着他的耳侧道:“自荐枕席。”
第7章 席淮浑身冒起…… 席淮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他忘了反驳,忘了面前的人是反派。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直到萧沅指尖划过他的面孔,才恍然回神。 他微微抬眸,只见萧沅离自己更近了些,黑影完全覆盖了上来。 萧沅身量很高,约莫有八尺左右,小皇帝本身不矮,但站在萧沅身侧,自己简直像是被笼罩了一样。 席淮敏锐察觉到了面前的男人有些古怪,他头皮发麻,本能意识到了不妙,下意识挪动自己的身体。 殊不知在萧沅眼里,这副恰似如鹌鹑的模样,简直可爱得要命。 他的皮肤原本很白,面颊红起来时,便像是熟透的桃子,令人情不自禁想要俯身轻啃。 萧沅喉结滚动,蓦然想到了昨夜的梦里,他便是这样站在他的面前,任由着他摆布的。 少年脚背拱起,露出了饱满圆润的脚趾,踩在了汤池地面上,趾头因重力而泛着粉红。 梦里的自己,俯首称臣跪在少年的跟前,像只小狗一样,面露痴迷舔舐着少年的脚趾。 光是想到这里,他的身体一热,脑子里浮想翩翩,正欲俯身吻住桃子,右脸忽然一疼。 “放肆!” 少年帝王满脸惊恐,他睫如羽翼轻颤着,打在眼睑下,遮掩了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掩盖了他恐惧。 那副强装镇定自若的样子,好看得如云端之上的桃花神灵,引诱着蝶蛾,萧沅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 他捂住了被扇的面颊,神情恍惚看着少年帝王,连敬称都忘了,“阿淮若是生气,可以再打我几下。” 他言语孟浪,席淮浑身冒冷汗,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吓的。 家人们害怕,他怎么看起来一副打他仿佛是奖励他的模样? 他怎么回事?! 这是个变态吧,救救,谁把变态带走! 席淮颤声说:“朕、朕知你行事荒唐,却不想连君臣不分!” “你虽是摄政王,但你都只是朕的臣子,还不快给朕跪下!” “阿淮说得是。”结果萧沅不但没有悔改,而且眼里闪过了痴迷,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不紧不慢跪了下来。 席淮:“……” 见萧沅表情坦荡,毫无羞耻,他反而害怕了起来。 但为了维持人设,他还是抬脚踩在了萧沅的头上。 他表情矜傲,语气轻慢,“谁允许你抬头看朕的。” 说着,他碾着萧沅的头,几乎将萧沅碾到尘埃里。 这是凌辱的践踏,带着恶意的声音,萧沅头被磕得血流不止。 “既是臣子,便要有臣子的样子,你不过是朕身边的一条狗。” “朕想让你怎样,你便得怎样,哪怕是朕想你死,你都得死。” 席淮将昏君表演得入木三分,彻底放开了自己的脾气,真情实感怒吼道:“今日你便跪在这里反省,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起来!” 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 周遭小太监吓得大气不喘,全都垂下眼帘,不敢看向暴怒的天子。 德公公早已习惯,心里感慨着,近日摄政王的脾气倒是好了不少。 若是放在平日,摄政王恐怕早日动怒,哪里能遭得住这样的凌辱。 谁想到了今日,摄政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兴奋发出喘息声。 奇了怪了,果真是因为陛下是大庆天子,天子气度不凡吧。 思及时,德公公看向席淮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带上了崇敬。 而事实上,席淮的脚在抖,他只知道原著里的小皇帝,儿时虽与摄政王交好,可长大后嫉妒摄政王出挑的能力,便时常折辱着摄政王,才使得摄政王痛恨小皇帝,成为了奸臣。 席淮本以为他会生气,会因为他的折辱,而感到些许愤怒。 但他没有。 他只是面容上浮现出了酡红,猛然抬起头颅,根本不顾正在往下流的血液,朝着他裂开了个扭曲的笑容,“是臣越界了,陛下教训得是,陛下莫要生气,臣愿被踩到解气为止。” 话虽如此,萧沅却并没有任何反省意思,而是像是得到了奖励一样,目光病态看着他,从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癫狂,几乎要将他灼伤。 席淮:“……” 有病吧你?! 变态! 疯子! 他没有见过这么疯的,好歹还在皇宫里,他怎敢如此放肆的。 席淮开始怀疑人生,他不欲争执,只怕面前的青年没事发疯。 于是他装作暴怒的模样,骂骂咧咧让太监抬起龙辇落荒而逃。 以至于根本不知背后那人,看他的眼神,宛若豺狼般,充满着寻常人不该有的占有欲。 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意,擦拭着头上血迹,着迷将血液含在了唇里,“是阿淮的味道呢。” 席淮打了个寒颤。 一路上他魂不守舍,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表面上还要凹着昏君人设,与德公公周旋表演昏君,“摄政王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依朕看必须扣除他俸禄,给他长点教训。” 可能过去小皇帝没少说过摄政王的坏话,德公公像个知心好友附和道:“陛下说的是,听闻摄政王平日最喜喝花酒,为了与花魁一度春风,还一掷千金,是该扣俸禄的。” 什么? 席淮大惊,他怎么可以这样? 凭什么他喝花酒只要扣俸禄,而小皇帝是昏庸无能的昏君? 他嫉妒得咬碎后槽牙,暴言道:“混账!有等好事不带朕!” 德公公犹犹豫豫看了席淮一眼,“摄政王见的花魁,与寻常的花魁不同,是个小倌。” 席淮:“……” 萧沅该不会是个断袖吧? 不论是不是,席淮病了,他鼻涕流个不停,浑身无力,脑子晕沉。 偏偏他还有一堆奏折没有批,整个人都如霜打的茄子,蔫巴巴的。 直到打开了聊天群,见群里都在刷红包,心情才不禁缓和了不少。 只可惜他被禁言了,末日文男主还没有把他放出来,无法发红包。 不过他眼疾手快,用牡丹的速度抢了科举文男主的“悬梁刺股”,还有末日文男主“听朕一言”的技能与“大补丸”的奇怪药丸。 “悬梁刺股”从字面上理解,可以让他勤勉批阅奏折,他很满意,只是“听朕一言”与“大补丸”无法理解。 戳开听朕一言与大补丸,嘶……居然只能使用一次。 而大补丸则是强身健体,用于体质虚弱,提高精力。 后面字糊了,看不清楚,他刚好很虚,便吃了下去。 席淮不相信宫中之人,更不信太医,他们背后有人。 相比宫中的人,他更愿意相信聊天群里抢的大补丸。 太医说他寒气入体,只有他知道,他多半是被摄政王吓的。 他不但被摄政王吓,先前还要被刺客吓,主打个一惊一乍。 这个班实在不好上,难怪历史上很少有皇帝活过八十八的。 像他现在身体带病,还得抱恙批阅奏折,实在犯困,又不得不用上了悬梁刺股的技能。 为了不浪费自己的努力,他还派人叫上了盛明月,果真不久看见了盛明月震惊的表情。 不过是悬梁刺股罢了,他想要的正是盛明月惊讶。 他裹着被褥,虚弱看向盛明月,“咳……卿来了。” 男人身长玉立,端庄站在一端,眼神晦暗不明,见他看来,文弱的面容露出了儒雅笑容。 席淮最怕看见男主笑了,男主善于伪装,不仅装病,还喜假笑,他痰都吓得给咽了下去。 他平复着呼吸,面色苍白道:“朕深夜叫你来,你勿要介意。” 席淮故作柔弱,那样温软的模样,哪里还有白天昏君的样子。 可盛明月不吃这茬,他满不在意笑了笑,“陛下精力旺盛,深夜召臣,可见精神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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