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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言最后一声暴喝，吓得王彪直接腿软跪在地上，扇起了自己的嘴巴，“没没没，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狗眼看人低！” 他身后的小弟们更是不堪，比王彪更早腿软跪下，他们或许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但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毫无反抗之力。 秦武对其中一个黑衣壮男使了个眼色，黑衣壮男一把把王彪拽到那块脏污的地板处，秦武开口道：“进别人家就要懂点礼貌，把别人家弄脏了，你是不是得清干净啊？” 王彪点头哈腰，“是是是，我这就擦干净。”脱下外褂就想要擦干净。 秦武有对黑衣壮男使了个眼色，黑衣壮男立马懂了，扯住了王彪，“不许用衣服擦，用你那张脸给我蹭干净！” 王彪嘴角抽搐起来，“我看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吧？” 黑衣壮男不给他废话的机会，直接一把按住他的头按了下去，蹭了起来，王彪的侧脸直接触碰到了那片脏污。 感受着脸颊碰到的冰凉湿润，一想到那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想犯呕，他强压下心里的恨意，眼睛变的猩红。 好一会儿，秦武看林谨言皱起眉没有一点开心的表情，才叫黑衣壮男停了下来，“阿豹，可以了，把他放开吧。” 阿豹这才放开王彪，退后一步，还嫌恶的从怀里掏出个手绢擦了擦手，那粉色精致的手帕和他简直格格不入。 幸亏林谨言家的地板比较光滑，也没有毛刺，要不然王彪的脸就不只是红肿了一点那么简单了。 就这样王彪还得强颜欢笑的不能露出一点怨意，“秦生，你看我这也擦干净了，您就大发慈悲放了我们吧？” 秦武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林谨言，王彪也期待的看着他。 看着他眼里的讨好，林谨言无力的闭上眼睛，心里有着难言的茫然。 他们现在的恐惧只是对权力，对比他们更强大的人的示弱，而不是真的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是泯灭人性的。 如果今天没有秦武给他撑腰，或者是来了一个势力不大的人，他可能就会像他们以前欺负过的人一样，销声匿迹，孤苦一生。 秦武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安慰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别生气了，这件事交给我？嗯？” 林谨言想了很久，睁开眼睛，眼里满是坚决，他对秦武摇了摇头，“不，我打算把他们交给警署。” 听到这话秦武带来的那些人眼里都闪过一丝茫然，不知道老板的这个小情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只有王彪那群人眼里闪过狂喜，他们到进局子那不就跟到家了一样吗？警局里那些饭桶从来不敢对他们怎么样的。 平常也没看出来林谨言这个人傻啊？不过是个傻子更好，傻子不就便宜了他们吗！ 唯有秦武表情没有变，虽然他对林谨言这个决定确实也有些不解，但他想看看林谨言到底想要做什么。 “好，我帮你联系附近的警署。” “你有没有报社的联系方式，也给他们打一个。” 秦武没有多问，反正等会儿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他还挺喜欢这种要干大事的感觉，好久没有事情让他抱有期待的感觉了。 “我名下有几家报社，我让阿豹他们去联系。” ……
第8章 警署 这时的警署里，弥漫着一种懒散的氛围。 警员们仿佛忘却了自己的职责，有的悠闲地喝着茶，热气袅袅升腾，那茶杯中的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微微晃动。 另一些人则专注于手中的报纸，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摇头，完全沉浸在与工作无关的世界里。 整个警署没有后世的威严与秩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散漫和随意，远没有后世令人信服。 说是警署都有点牙酸。 天花板上的吊灯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地面的瓷砖破碎不堪，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粗糙的水泥地面。办公区域里，破旧的桌椅随意摆放着，桌面磨损严重，那些木质的柜子门半掩着，有的已经摇摇欲坠，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散架。 所有人也没有统一的制服，身上穿的都是不知道洗了多少遍，都发白了的自己的衣服。 这是离湾水巷最近的一处警局，本来附近就是三不管的地带，能有这个警署，也是不知道是上头发了什么梦，强组成的。 刘阿强悠哉的喝了口茶，看着他们懒散颓废的形象，眼里闪过什么又灭了下去。 嗐，管那么多干什么？能混一天是一天，多管又不给工资，还容易惹出事。 想当初他被刚分配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雄心壮志，后来被教了两回怎么做人，在他无力反抗又无人相助的时候彻底对这个地区失望了。 正散发着思维，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安宁。 但所有人一点动作都没有，该喝茶的喝茶，该看报的看报都没有动一下。 只有刘阿强离电话最近，他无奈笑骂，“一群懒货，电话都懒得接了，不如早点回家卖鱼丸了！” 他旁边一个跷着二郎腿看报的年轻仔懒散的回了一句，“刘哥，接它干什么呀，小事不想管，大事管不了，说不定又是哪个糊涂的阿婆打错电话了。” 旁边几名年轻小警官也纷纷说起来。 “对啊，我们这里三五天都不一定来一个电话，上一次来个电话就是个阿婆糊涂病犯了，说要找他儿子，去了一问她根本就没有儿子，还是我出的警，回来就被阿志他们笑话了好久。” “是啊，人家有事也不找我们啊，你们记不记得有次打电话说有烂仔抢劫，我去了之后，被那些烂仔踩在脚底下踹了好几脚呢，衣服都破了。” “我们当然记得了，回去你老婆把你好好凶了一顿，第二天脸上带了个巴掌印儿来上班的哈哈哈哈哈。” 那人毫不介意他们的嘲笑，还自嘲起来，“哈哈哈哈，那次真是糗大了，看来下次我得带个头盔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笑起来，只是笑声中怎么听都透露一股辛酸和无力，仿佛是在用笑容掩饰心里的痛苦和不甘。 “行了，别说话了！”刘阿强呵斥了一句，接起了电话，“这里是湾水巷皇家香江警署，有什么事？” 然后众人就看着刘阿强本来无所谓的表情慢慢变得凝固，最终维持在一个呆傻了的表情上。 等他挂断电话，好奇的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阿强哥，什么事啊？你怎么这个表情？” “刘sri，不会是你老婆和你妈打起来了吧？”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局里的都知道，他老妈和老婆都不希望他继续在这一片当警察，为此天天吵架。 虽然这年头当警察有不少油水可捞，但这一片三不管的地带都是穷人，哪有什么油水捞啊，工资还低，上头还不管，每天都是混日子。 稍微有点想出头的都想办法走了，就剩他们这几个不知道怎么想的，硬在这耗了三四年。 刘阿强没顾得了他们的嘲笑，只是愣愣的说道：“报警的说他们抓到了王彪那几个烂仔，现在就在水湾巷123号胡同里，让我们去押回来审问。” 其他人听到这里纷纷一哄而散。 “就这？走了走了，没什么好玩的，随便去个人带回来审问两句就回去了，去俩人都多余。” “是啊，刘sir，让阿志去得了，反正他等会儿正好也要出去买烟，顺手的事儿。” “我说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王彪那些烂仔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来了我们警署又能怎么样呢？他背后有人，还不是关两天就放回去了。” “不是！刚刚打电话的，不是一般人，是秦武，是那个经常上报纸，秦氏企业的秦武！秦生！” 刘阿强越说眼里的光越亮，他们好像要出头了！ “濑头彪那些人踢到铁板了！我们要混出头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也呆愣住了，下一刻顿时忙碌起来，眼里放出惊人的不光亮！ 他们也不是不怀疑，只是一般人没那么大的胆子去冒充秦生，再说他们一堆穷人骗他们又没什么好处。 “我靠！真的是秦生！？你没骗我们吧？混小子把我的腰带放下！” “我鞋呢？！快找找我的鞋！” “谁找你那臭鞋，桌子底下你看一看，谁见我枪了我枪不见了！那是局里唯二的其中一把枪！” “快快快，把警服换上！这可是要去见大人物，都给我穿规整一些！” “我这辈子刚看见活的秦生，这个牛皮我能吹一辈子！” 众人正慌乱之间，这时有人默默的说了一句令人扫兴的话，正是那名叫阿志的小青年。 “我们去不了那么多人，车不够。” 刘阿强就是找枪的那一位，他起来踹了阿志一脚，“没车不会去租，本来局里人就少，租个三辆也就够了，租的钱我来出，快去！” 阿志也没有在意他踹的那一脚，拍了拍屁股，高兴的去租车了，警署里的人也都欢呼起来： “刘sri万岁！” “阿强哥仗义啊，回来请你吃饭！” …… 林谨言让秦武那帮小弟把王彪那五个扑街用绳子绑了。一人拽了一个扯到了巷子口，他们那么大的动静，早就惹人瞩目了，胆子大的，已经从楼上探出头来看了，胆子小的也从窗户那开了个缝眯着眼睛往下瞅。 王彪被这些人的视线搞得厌烦，恼怒的冲上吼了一声：“看屁看啊，没看过靓仔啊！” 林谨言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阿豹特别有眼色的踹了王彪一脚，把他踹了个马趴。 王彪吐了两口土，不敢动，不敢言。 等了有一会儿，林谨言就看着两辆破烂的警车，后面还跟着三辆出租车行驶了过来。 看到那两辆警车，林谨言不免嘴角抽搐了一下，亏得还能开，车身上也不知道被什么颜料画的乱七八糟的，车灯都烂了一个，前引盖都被砸瘪了。 不过想想这附近的治安，林谨言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这群渣滓真无法无天啊，警察都治不住。 不过也是，警察也是人，也得吃饭，家里有孩子老人，抓了一个小的不要紧，他们后面还有大的，警察也怕他们报复啊。 造成如今的现象，还不是因为上头不管，越不管他们越猖狂，恶性循环。如今的总督是个见风使舵不干实事的，自从签了条约之后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看得见眼前的一片繁华，底层人民的苦难是一点不管。 哦，也不算不管，这不是建立了警署嘛，虽然是个草台班子，但有了这个草台班子，也不至于被人拿住话柄。 林谨言看了眼手脚不老实，老想勾他手的秦武，压下心里复杂。 希望天道没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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