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笑吟吟的,瞳色似乎更红了一些,他好像变得更加兴奋起来:“真是一只护主的小崽子……怎么,嗯?你真的要跟我打架?是么?那就来吧。” 戚明漆连忙摆手摇头:男二你听我解释,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啊! 可是厌好像完全没看懂他的意思,而是朝戚明漆又走了几步。 戚明漆感到了阴冷的压迫感。 男二和他的男神都是已经成年的男性,身高相差不大,但他还只是个差点成年的小跟班,不知道因为营养不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身高也让戚明漆不是很满意,总之往那一站,打架什么的完全没有优势嘛。 戚明漆痛苦面具。 眼见厌已经来到面前,并且伸出手,戚明漆既打不过他,当然也不敢向这位殿下动手,只能闭上眼,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厌朝戚明漆伸过手,用力在他肩上推了一把,大概是觉得好玩,脸上又露出那种看起来阴寒的笑容:“小家伙,你不是很横嘛,还手啊,不是说要打架吗?” 叫谁小家伙!戚明漆怒了,他在现实中比现在可要高多了,好吧,虽然还是没有男二高,但才不是什么小家伙呢! 不就是还手吗,他才不管了,还手就还手,过后要收拾他就收拾他,大不了豁出去死了让系统给他重开,正好下次不要做哑巴了。 戚明漆从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啊啊”声,眉梢都带着怒意,扑向厌,抱着他的腰,狠狠地撞向后方墙壁。 事实证明,男二就是觉得逗他好玩,因为将男二这个比他高的成年男人推到墙边,戚明漆并没有用到想象中的那么大力,男二完全是顺着他扑来的力气,自己退到墙边的。 厌躬下腰,“扑哧”一声,发出一连串笑声。如果看不到他略带邪气的外表,只听声音,他的声音其实是很好听的,笑声也是。 趁着戚明漆还抱着他的腰,厌抬起手摸到戚明漆后背,继而向下摸索,在他尾椎处点了一下,声音低低地问:“有这么生气?” 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法,戚明漆却很明显感觉到尾椎一阵酥麻,他松开手捂着屁股跳起来,跳到一边,脸红地瞪着厌。 厌好像被他的反应逗得更乐了。 就在这个时候,冬信馆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数名内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为首的那名内监板着脸,朝戚明漆高声呵斥:“大胆奴才!竟敢对厌殿下动手动脚,你这礼数是哪家教出来的!” 戚明漆仿佛突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对、对啊,他好像,好像给男神惹麻烦了,男二那种身份的人,他是怎么敢动手的? 他犯下什么错,最后声名受辱的,终究是男神。 华也庭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戚明漆身旁,语气急促地低声道:“小七,赶紧跪下。” 戚明漆脑子里空空的,听见男神说什么、他就照做,双膝一软,便跪在雪地中,视线中只看得到厌暗红色的衣摆,和没有血色的苍白脚踝。 华也庭也跟着单膝跪地:“小七不懂事,请殿下恕罪!” 戚明漆在茫然中抬头飞快看了一眼,好像看见厌脸上的笑意淡了,又变成熟悉的暴躁和阴郁。 厌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麻烦”,扯过衣摆,转身便离开冬信馆,门口那一众内监见他离开,连忙跟在身后迈着小碎步随行。 等到冬信馆彻底安静下来,华也庭才来扶起戚明漆:“小七,起来吧,没事了。” 戚明漆满心愧疚,他感觉到自己不但没有给男神帮上忙,反而连累了他,连忙做手势想表达歉意。 “没事,没事了。”华也庭抓住他的手,“别怕,先跟管事去处伤,别想这么多。” 戚明漆被感动到鼻子一酸。 即便他惹了很大的麻烦,男神还是这样耐心地安慰他。 男神真的天下第一好! 跟着管事回屋处伤口时,戚明漆顺便捧着铜镜照了照自己。 虽然穿到书里来,但脸还是他原来的样子,只不过应该是他还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嗯,有种帅帅的少年感。 看来还有长高的空间。戚明漆心想。 处好后,管事收捡清点着药材,然后跟戚明漆说:“小七啊,这儿有几味常备的药用光了,我写个清单,待会儿你拿公子的牌子,去御药局走一趟。” 戚明漆点点头,接过管事写的清单,又跟华也庭要了牌子,这就出门去御药局拿药。 虽然从来没有在上北朝的宫廷中走过,好在作者小说中将出现过的位置写得比较详细,戚明漆记下来,很多地方都找得到,正好省去问路的麻烦。 《诸天星命》的作者就有这个习惯,将很多不起眼、看着不重要的东西,他都一定要描写得非常详细,以求“让读者更有画面感”,但戚明漆见过有别的读者评论: 【作者这是在水字数吧!】 呵呵,等你们穿进书里来,发现自己在偌大的皇宫里,只能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到那个时候,你们就会想念作者事无巨细的描写了。 天色渐晚,温度逐渐低了下来,身为铁血南方人,戚明漆习惯不了这种冷,他拿了药从御药局出来,快步返回冬信馆。 途中经过内侍院,戚明漆刚从门口两座石像前走过,里面突然鱼贯涌出七八个内监,拦住他的去路。 有个内监悄声跟为首的大内监说:“就是这名南质子手下的哑巴奴才,今儿白日惹了厌皇子不快,这一整天到现在,心情都不甚爽利。” 大内监正愁找不着路子讨好拉拢厌,岂能放过这天降的好机会?当即大喝一声:“给我拿下,拖到厌皇子宫门外杖打!”
第4章 几名围住戚明漆的内监上前来,七手八脚架住他,不让他有机会逃跑,一人还要伸手去捂嘴,旁的人说了声:“不用捂嘴,他是个哑巴!” 戚明漆挣扎不停,但还是免不了被拖走的命运。一行人来到厌居住的崇云宫,只见大门开着,大石铺成的宽阔道路直通游阙楼宫门,尽头是高耸陡峭的同色阶梯,不管是阶梯,还是这条路,虽然有白雪覆盖,隐约可见表面蒙着一层暗淡的红色,砖缝里也有洗刷不掉的陈年血迹。 北灵帝对厌偏宠有加,特意为厌在崇云宫建了一座“游阙楼”,有七层,一层是接人待物、厌日常“观血礼”的地方,第七层才是厌平时住的地方,那里应该算是皇宫的最高处,他坐在阁楼栅栏前,可以一边饮酒,将整个皇城尽收眼底。 崇云宫里没几个伺候的人,厌不喜宫人围着自己转,平时身边除了几个管事的,就是他从自己军队里带来的随侍卫官。这会儿大概是厌出门去了,人都跟着一起出门,崇云宫里便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找不到。 大内监在楼梯前停了下来,左右打量这带红的地面,眼里不加掩饰的冒出些厌恶。 除了每三月一次的“血饲”,自化自在密教还要求厌平时“观血礼”,也就是把人拖到厌面前来,或是放血,或是杖刑慢慢地打到血肉模糊,总之一定要让厌看着活人的鲜血,借以使他保持对血的适应。 这是北灵帝与密教各退一步相互妥协的结果,密教不得用活人进行“血饲”,但是相应的,北灵帝要将宫里需要处死的罪人都送到崇云宫来,用作给厌“观血礼”。这地方处死的人多了,长此以往,崇云宫这条路和楼梯上,便凝结了冲洗不干净的斑斑血迹。 大内监捏着嗓子道:“就这儿吧,把人按住了,拿东西给他塞着嘴。慢慢的打,先打得见了血,等厌皇子回来了再继续。” 戚明漆被按在楼梯底部的雪地里动弹不了,几个内监将厚厚的冬衣给他扒开来,露出后背,他嘴巴被堵住,连“啊”的叫喊声都发不出来。 这些人既然是要他见血,当然不可能只打屁股,第一棍杖落下来,就直直地打在他背脊上,戚明漆干呕一下,嗓子里冒出一阵腥甜的血味。 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苦楚,十几棍子下来,整个背部皮开肉绽,行刑的人完全没收着力气,就是要他肉开血出。戚明漆痛到意识模糊,脸颊边和脖颈间全是冷汗,喉咙里一直有血往外涌,全被嘴里的布料堵着又倒淌回去。 这时候,大内监终于出声了:“行了,我看差不多了。” 几名内监收了手,拄着棍杖站在一旁,戚明漆半昏半死,埋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后背的血淌进雪里,将身下那一片雪化了些,也染上斑驳淡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算算时间,厌也该回来了。大内监双手拢在袖里,张着脖子往崇云宫外面看,翘首期盼厌的归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厌便面色阴沉地带着人从外面回来。 崇云宫见得着的人是被他带走了,但并不代表宫里一个人都没有。在后面厨房伺候的小丫头早先就听见前面动静,偷看了几眼,看见内监们按着一个人在台阶前打,连忙缩头从后门溜了出去,禀告给厌。 厌从华也庭那里离开后,就在自化自在密教的宫殿里呆着,听说有人在他宫里打人,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回来一看,当真是这样。 远远的还能看见台阶下一滩血,厌心烦意乱,隐约已经好像闻到令他作呕的血气,对这群自作主张把人带来他宫里打的内监们厌恶不已,连带着也厌烦那个犯了错被打的人。 啧,什么时候犯错不行,非得挑着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厌赤脚走过雪地,从内监们面前过去,挨个看了看他们的脸:“这是在做什么?” 被他略带邪气的眼眸一扫,大内监只觉得无形威压迎面扑来,连忙低头弓腰:“殿下,听说这个狗奴才冲撞了您,正好让我碰见,怎么能放着不管?这就把人逮过来教训一番,听说您要‘观血礼’,还在等着您回来继续呢。” 厌没说话,走到台阶前那个裸着后背昏死过去的人面前,那人看着身形瘦小,年纪应该不是很大。他抬腿,用脚尖抵着肩膀将人拨了过去,翻一个面,心血来潮地想看看又是哪个倒霉鬼。 刚一翻过来,他就看见白天那个小哑巴面无血色的可怜小脸,鼻尖沾着雪,嘴巴边上溢出蜿蜒的血迹,腮帮鼓起一团,显然是被人塞了东西在嘴里,双眼紧紧闭着,似乎在昏迷中也很痛苦。 厌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身后大内监还在笑着说:“殿下,您看这‘观血礼’,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厌转过身,语气平静地对随侍卫官说:“黎云,把人抱进去疗伤,让厨房煮点驱寒的汤药。” 大内监哑了声,虽然厌看着没什么情绪,但他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惴惴不安,无端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侍卫官中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俯身将雪地里的戚明漆扶了起来,小心避开鲜血淋漓的后背,扛在肩膀上进了游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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