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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儿，我不是想着赶紧嘛……”江建国捂着头略带委屈。 “你还说！”江二民又瞪了一眼江建国，江建国不敢再说话，一行人匆匆的赶去镇上，因为推着板车只能走大路，走大路到镇上起码要多一半的距离。 一路跑到镇上的医院一群汉子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医生……快来给看看，快……” “这是怎么了，豁——” “这么烫！”护士的手被烫的忽抽走。 “就，就是突然就倒下了……”江二民嗫嗫说道。 “发烧多久了？还有什么其他症状没有啊？张医生——” “不……不知道啊，大概五六天了吧……”江二民和江三立对视一眼，只五六天没见过江盛了，“可能是前几天下大雨淋着了。” “嘿你们这些家属真是……”护士不知道该说什么，配合着医生做事。 “这位同志发烧39°多了，已经烧成肺炎了，而且长期重度营养不良，不好好养着会对寿数有妨碍的，就是年纪轻轻也不能这么拼命，现在他必须要住院才行。”张医生跟江二民他们交代着，“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家属就去缴费吧。”张医生开了一张单子递给江二民。 “老师，这要多少钱啊，我们出来的急身上没带多少钱……”江二民有些尴尬的问。 “先交三块钱就行了，其余的之后再补。”张医生叹口气。 “诶——”江二民松了一口气他身上只有三块五毛七分钱，还是一早他老婆子给他让他来镇上扯布的钱。 “张医生你这样自己又要贴钱了。”护士叹气道。 “你没看那个孩子，身上不知道多少伤疤，那么高个人了，才多重一点，就是一个骨头架子撑着，好不容易有人愿意送他来医院，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张医生笑着说，他是见不得病人苦，小病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大病她也是无能为力。
第3章 有钱啦 江二民交了钱吧剩下的给江建国，自己带着人赶紧回家，之后还要钱，他要找江城拿钱才行，他是没想到江金两口子会这么磋磨人，好歹是亲兄弟啊，一个人又能吃多少！ 本来江二民还在怜悯江城没了父母，江盛一个人钱什么的少一点就少一点，现在江二民觉得应该把属于江盛的那一份全部拿过来才是。 “建国怎么没回来？江盛怎么样了？”江二民媳妇黄小翠给江二民倒了一碗水，没看到大儿子进门赶忙问了一句。 “江盛那娃儿要住院，我让建国在医院守着江盛呢，就没回来，江盛冰的有点厉害，那个医生说是影响寿数的。”江二民一口气喝了一碗水吧，然后重重的叹口气。 “啷个就啷个厉害哦！那、那、那这啷个办？”黄小翠张了张嘴，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过来说了这么一句。 “明天我和三立去找江城，要把江金两口气欠江盛娃儿的要回来才行，至少得把病养好了。”江二民抽了一口叶子烟像是在对谁承诺又像是自言自语，黄小翠没去打扰，心里盘算着手里的钱票。 江二民去找江城的时候是带着生产队的干部还有当年的见证者一起的，是江蝶开的门，江城和两个弟弟根本还没起来，院坝里乱糟糟的，桌子上的碗里面的干巴，显然是昨天晚上用过的碗。 “江蝶去把你大哥叫起来。”江二民冷着脸，江蝶被吓住了，只能照着江二民的话做转身就去叫江城。 “大哥！大哥！大哥！”江蝶的声音有些颤抖。 “叫什么叫，叫魂啊！”江城黑着脸打开门，把江蝶吓得退后两步。 “二、二、二爷爷他们来了，让、让我来叫你。”江蝶缩了缩肩膀不敢看江城，外面的人都说江城怎么样怎么样，其实只有他们家里人最知道江城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文尔雅。 江城听见江蝶说的拧了拧眉，眉眼之间越发的烦躁还带着几分狰狞，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成算肯定是江盛出事了。 “我换件衣服就去，你给二爷爷他们倒碗水。”江城说完‘嘭’的把木门摔上了，声音一震吓得江蝶肩膀又是一缩。 “呸！”江蝶无声的对着江城的房门呸了下，就只敢在屋里横，有本事对着江二民那个死老头子黑脸啊，对她发脾气算什么本事。 家里的热水需要现烧，但是江盛病了好几天，灶屋水缸里的水早就没了，江蝶可不愿意自己去挑水，就直接躲进了灶屋假装烧水。 江二民一堆人在院坝里面占了有二十分钟了，江蝶也没说给他们拿个板凳什么的，等的一个两个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江城还没出来。 而江城呢，还在房间里选衣服，最后他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衬衫和长裤，半个小时才走出房间，他觉得自己穿的很得体了，结果一走到院坝里面就是一阵冷风。 “阿秋——” 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巨响的大喷嚏的声音，看向源头发现江城的脸上挂着长长的两条鼻涕，还晃荡的到处都是，江城赶紧去擦，结果只是弄得到处都是，黏黏答答的恶心极了。 “啊——”江二民还没来得及说让江城去洗一洗收拾一下，被背后一个女高音的尖叫声吓得一个哆嗦。 “红艳你发啥子颠，吓老子一跳。”江二民黑着脸。 “二、二爷爷，我错了。”罗红艳低着头，她实在是被江城恶心到了，满脸还有身上都是鼻涕，她五岁的侄儿都没有邋遢的，本来是来给江城送鸡蛋安慰江城的罗红艳还把鸡蛋给摔地上了。 罗红艳把摔坏了粘上了灰尘的鸡蛋捡了起来，跟江二民说了一句“二爷爷我先回去了。”就跑没影了。 罗红艳的大嫂见罗红艳今天这么早回来，还有些奇怪，这丫头去江城家了不到中午做饭是不会回来了，“红艳什么东西没拿到嘛？” “没。”罗红艳赶紧摇头。 “那江城不在家？”罗大嫂头也不抬的问。 罗红艳：“……”又想起了刚刚那恶心的画面了，啊啊啊啊啊，她怎么会喜欢那么脏的人啊！ “东东过来！咱们吃鸡蛋！” “大嫂你以后别提江城了！”罗红艳牵着侄子去把鸡蛋洗干净分着吃了，罗大嫂一头雾水的，出门还娇娇羞羞的一脸高兴的，转头回来怎么就这样了。 另一边的江城家里—— “还不去洗洗。”江二民看着江城傻愣着不动提醒了一声。 江城也顾不上装模作样的礼数了，跑进厨房，发现是一点水都没有当即吼了江蝶：“怎么没水了？” “昨晚用完了。”江蝶坐在灶门前低声说。 “没水了不会去挑啊，要我说嘛？坐在这里水就出来了？挑水都不会嘛？要我教嘛？除了吃饭你还会做什么？”江城把刚刚自己的难堪火气全部发泄在江蝶身上了。 “冲我吼啥子，说这么多你咋不自己切挑？饭还是我煮的，你才是除了吃饭你还会做什么？就晓得问饭饭饭，这么会问不晓得自己煮啊！”江蝶也不是什么好性的人。 “你——啪！”江城被江蝶这么吼，觉得自己被顶撞了，抬手给了江蝶一个耳光，江城想用这种方式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威。 “你敢打我，啊——”江蝶被打的转了一圈，捂着脸尖叫着冲向江城，江城直接被撞到了，江蝶直接跟江城扭打了起来，两个人谁也不让人，边骂边打的，还是江二民让江建家把两个人分开了才安静了下来。 “你们两兄妹要打架要骂架一会儿自己去一边解决，我是来拿江盛那份钱的，江盛还在医院等着钱呢，没功夫跟你们瞎闹腾。”江二民脸黑的不能再黑了，直接说明了来意。 “二爷爷嘶……”江城说话扯到了嘴角江蝶挠出来的伤口，疼的江城的话一顿。 “不用说那么多，不然我们直接去公安局找公安，当时做见证的时候也是找了公安的。”江二民是不想听江城说那么多的，而且江城现在这个样子是着实不好看。 江城抿紧唇，一双手也攥成了拳头，这群老头子就是欺负他爸妈去世了，他爸妈在的时候怎么不来说。 “好。”江城去拿钱的时候看到了江蝶，目光跟淬了毒一般，瞪了她一眼。 江城拿了一沓票子，一角的一分的，江二民接过了之后直接在院子里一角一分的数了起来。 “钱刚好八十，我给你一张收据。”江二民刷刷刷的写了一张收据，“这是之前的字条，你看清楚。” 江二民把字条举在江城的面前，又转了一圈让其他人也看一眼，然后当着他们的面给划了根火柴给烧了。 “以后这事就尘归尘土归土了。”江二民看了看江城，“我们还要去医院，就先走了。” 江二民带着钱回了家，数了十五块钱出来，又让黄小翠把家里的粮票拿出来，让老二背着棉絮什么的跟他一起去医院。 “把这些酸菜拿到，能省一点是一点。”黄小翠把装着酸菜的玻璃瓶给江建家拿着，“也别让老大苛待了自己。”黄小翠一边说一边把钱塞进江二民的包包里，“钱给我放好了，别被贼娃子摸了。” “晓得了。”江二民压了压包包，带着江建家走了。 江盛躺在病床上，挂水挂的江盛整个左半边身子又冰又麻的，现在这个温度已经有些冷了，江建国又不是什么细心的人，江盛又觉得自己还能忍，也就自己扛着。 “怎么样了？还有哪里难受？”张医生记挂着江盛，忙完了特意过来看一眼。 “好多了，就是后脑壳有点痛。”江盛钝钝道，这后脑勺的伤他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江建国站在一边摸了摸鼻子眼神乱飘，不敢看江盛也不敢看张医生，他、他、不是故意的啊！ “后脑勺有个包，有点充血，没什么大事，可能是磕着了过几天就好了。”张医生又给江盛检查了一下后脑勺，有一个大包，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嗯，谢谢医生。”江盛躺回去疼的眼睛虚成一条线了，是真踏马疼啊！ “好好休息，输液瓶你们可以自己收着，洗干净去水房装上开水会暖和一点。”张医生扫了一眼一边的输液瓶道。 “诶。”江建国赶紧答应道。 江二民来的时候江盛和江建国两个人在吃白水泡饭，也没有一点菜，不过两个人也吃的很满足，虽然他们自己也种谷子但是交了任务粮也剩不下多少，纯白米饭他们也吃的少，大多数都是掺着米糠花生壳什么的一起煮，吃着剌嗓子。 “你二娘给你装的酸菜。”江二民把酸菜递给两个人，站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吃，等两个人吃完了，江二民让两个儿子出去门口守着才把钱拿出来，“我找江城把钱给你要回来了，你在医院里钱我就没全部给你拿来，给你拿了二十块钱，其他的钱到时候你回去了找我拿给你，老房子这几天我让你建家哥给你收拾收拾，等你回去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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