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顺利发展,933简直要抓狂了。 可恶,怎么第一次就抽到这样的任务,水越来越深。 一边的药生尘余光注意到它的反常,无声地勾了勾嘴角。 虽然现在有些东西问不出来,但总能稍微给它一点压力,这是他们两个的任务,总不能只让他一个人苦恼吧? 至于程弋的哥哥,得做好做掉他的准备,应该用什么方法好呢,这得好好想想。 药生尘一边想着,正要去把阴干的药泥磨成粉,忽然摸到了一张硬硬的卡片。 之前被程弋一群人吸引了注意力,差点忘记身份证了。 他把身份证拿出来和原主姚生尘的身份证一起放在桌子上。 两张证件上的人明明有着一摸一样的五官,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新的那张虽然面带微笑,但眉目间肆意张扬,意气风发;旧的那张虽然面无表情,但双眼里温和柔软,暗含胆怯。 药生尘将姚生尘的身份证封好放进了床底的一个箱子里,里面东西不多,但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衣服、日记、奖状、手机、几张照片,还有一条红绳穿起来的玉佛项链,算上这个身份证,就是他这十七年来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合上箱子,药生尘拿来了一卷胶带把它封上,也许以后不会有人打开这个箱子了。 把又一种制好的药收进容器,药生尘就上了床。 “晚安,宿主。” “晚安,933。” 其实药生尘之前并不这么早睡,相反,他是一个熬夜爱好者。 不过,夜晚总能放大人心中的情绪,即使自诩为薄情寡信的他也不免想起总是进他的书房一次次送鸡汤的哥哥,总是扒在书房门口想让他休息又怕打扰他的父母,还有在整个药府里跑来跑去的小白狗良药十七和良药十八。 想起这些总能让他的情绪波动起来,哪怕他一直告诉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也不能阻止他们的脸。 所以药生尘干脆早早睡,早早起。 事实上像药生尘这样的人总是少数,江城另一边的金期实业还是灯火通明。 金期实业的顶层,金衔玉正在看一份住宅区重建的竞标方案。 助敲门进来,对着坐在办公桌前的金衔玉低声说:“金总,夫人说,让您明天回家一趟。” 说完就站在那里不出声,低着头等回话。 金衔玉的思绪从文件中脱离出来,想起了歇斯底里的母亲,按住发胀的太阳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每天不间断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眉眼布满了疲惫,走到高大的落地窗边,摘下无度数的眼镜。 金衔玉是很标准的杏眼,圆圆的,戴着眼镜不太明显,摘下后就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清澈柔和,只是这双清澈柔和的眼睛此刻无比干涩。金衔玉用力眨了眨眼,不期然,生性的泪水大颗滚落,他的眼尾透出淡淡的红,看着十分可怜,再没了刚才冷冽的气质。 各种光线交错着打到他的脸上,形成一幅再没不过的图画,他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低声自语:“我不想回去。” 可是怎么能不回去呢?那是他的母亲。 他的思绪不知怎么跑到了这段时间一直做的一个梦里,一个穿着简单白短袖的男生在山林间行走。 每次一想起这个梦他都会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可以安心休息的地方,他没经历过真正幸福的家是什么样子,但他直觉那就是家的感觉。 第3章 第 3 章 金衔玉没打算马上就回去,人在遇到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时往往选择逃避,他也不例外。 为了离工作的地方近一点,他在公司旁边的住宅区里买下了一套大平层,推开门就见到冰冷的家。金衔玉的房子和他的人一样,空荡、孤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金衔玉停在门口,连进去的力气好像也没有了。 不进去又能去哪里呢? 各种地址在金衔玉的大脑里转了一遍,发现除了这里无处可去,起码这里属于他。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洗漱、躺上床,家里的一团乱麻就齐齐涌上了他的脑袋里。 金衔玉的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但是他的父亲在外面还有不知道几个孩子,金母年轻时就抓不住金父,更别提现在人老珠黄。在金衔玉的记忆里,母亲永远都是歇斯底里,警惕着父亲身边的一切女性,然而警惕是没有用的,她不敢管金父,只能看着他肆意妄为,然后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在金衔玉的身上。 即使金衔玉现在长大了,经济独立,有了自己的家,这一切都阴魂不散的纠缠着他。 金衔玉用力按按太阳穴,长出一口气,爬起来打开床边的小台灯。 暖橙色的光亮在这间空荡荡的房间里亮起,好像驱散了一丝寒气,金衔玉这才得以躺下,注视着这盏小灯缓缓入睡。 第二天,金衔玉刚刚结束一场会议,准备带人外出考察,身后跟了不少人,秘书、助、还有相关部门人员,至于秘书长郑楠则被留在公司处事物。 郑楠送走工作脑上司,正开开心心计划下午可以摸一下下鱼,嘻嘻。 突然手机响了,郑楠拿出一看,又是老板的母亲,不嘻嘻。 还是迅速给自己做好心建设,长出一口气。 “金夫人。” 金夫人没等郑楠问有什么事就质问起来了:“郑楠,我昨天不是让金衔玉回家吗,他怎么没回来,是不是你没跟他说!” 说到最后俨然是肯定的语气。 郑楠听见她的声音就眼皮子直跳,只觉得人生至暗时刻。 这个班真的就非上不可吗? 他一个秘书,怎么敢拦着老板母亲的电话,他图什么啊? 再说了,你昨天打电话的时候都十一点半了,金总下班都一点了,赶回老宅得三点,还上不上班了? 然而根本没有他插话的空,金夫人的著名论断又出现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秘书没安好心,整天就想着勾着上司不回家。” 这郑楠可忍不了了。 “金夫人,我是男的,我是异性恋,我有女朋友。” 然而金夫人的逻辑不是一个简单的女朋友可以摧毁的,她不觉得这能证明什么,反而是又一大罪证:“有女朋友你还扒着金衔玉,你……” 郑楠真是听不下去了,打断她:“金夫人,我们现在要开会了,稍后在聊。”然后果断挂断。 郑楠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是个什么人啊。 又想起整天连轴转的金衔玉,也在心里替他默哀,这是摊上了个什么妈啊? 把儿子当狗一样呼来喝去不说,张口闭口造亲儿子的谣,他虽然只是个平民百姓,但是由于工作对上流圈子还是有些了解,现在江城上流圈子都把他们金总当笑话。 不知道的真相的笑金衔玉的为人,知道真相的笑金衔玉有个这样的母亲。 郑楠正邓布利多摇头,有人去茶水间接水,看见他这个样子好奇道:“郑哥你在干什么?” 郑楠清醒过来。 他刚才是被夺舍了吗,一个员工去心疼大boss,这跟羊心疼狼有什么区别。 罪过,罪过,差点背刺了世代贫农的祖宗。 一下午,金夫人给郑楠打了不少电话,郑楠也没法直接挂断,也不敢随意静音,怕错过工作消息,只能任由它自动挂断。 等到半下午的时候金衔玉就带着人回来开了一个小总结会,郑楠看见人都出来了才往小会议室去,敲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金衔玉正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夏天出去还是有点考验人了,下次还是挑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吧,正想着,就听见郑楠带来一个炸弹“金总,金夫人让您近期抽空回去一趟。” 说实话,金衔玉丝毫不觉得意外,他的母亲就是这样一个说风就是雨的人,只不过在自己长大后她忽然对自己生出了一股恐惧,也可能是厌恶彻底暴露出来,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而是通过自己的秘书长郑楠来传话。 金衔玉心里明白,金夫人应该很早就给郑楠打电话了,只不过被郑楠拖到现在才说,金衔玉心里还是有点感激的,这种闹心的事晚一点知道也能多幸福一会。 不过幸福是守恒的,金衔玉多幸福了,就要有人少幸福一会,比如郑秘书,所以为了弥补郑秘书转移到他身上的幸福,金衔玉还是问他:“她是不是又给你打电话了,还骂你了?” 这不太好回答,说有不合适,说没有又不甘心,他干脆沉默着。 金衔玉这还有什么不懂? 他叹了口气:“你下次可以拉黑她,不用她,月末我会以私人名义再发你一份补偿金。” 听到有补偿金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他喜滋滋道:“谢谢金总。” 其实金夫人再来骚扰他几次也是可以的,打工人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下午金衔玉特地没有加班回了金宅。 司机回头对着后排的金衔玉道:“金总,我们到了。” 金衔玉睁开眼,开门下车,关门前吩咐道:“就在这等我。” 司机识趣地没有多说。 金衔玉走进高大华丽的别墅,一开门就听见了自己母亲的声音:“金衔玉你还知道回来?!” 金夫人从二楼走到客厅。 “你也是这样,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鬼混!” 金衔玉的父亲金昌运年轻时就是个花花公子,当年金夫人对他一见钟情,不顾父母的阻拦,一心以为自己能改变他,可是生活总和想象不同,金昌运丝毫不收心,金夫人闹过求过,可是根本没用,金昌运依然在外面彩旗飘飘。 后来金夫人就想到要用孩子来绑住金昌运,于是有了金衔玉。金昌运很显然不会因为一个孩子收心,金夫人怀上金衔玉后他依然我行我素,后来金夫人早产,虽然生下了金衔玉却损伤了子宫,无法再受孕。 金夫人无法生育显然给了金昌运胡作非为的由,他变得更不着家,金夫人却把金昌运不回家的错都归到了金衔玉的身上,她一面需要用金衔玉作为由把金昌运叫回家,一面又把自己不能生育的错都怪在金衔玉身上,对他又爱又恨。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金衔玉早对金夫人有了明确的认知,他直接打断金夫人无止境的喝骂:“够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又把我叫回来?” 金夫人想起什么,收敛了骂声,脸上扬起温柔的微笑,却因为并不熟练而显得诡异:“衔玉,一会你爸爸就要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金衔玉直接拒绝了。 “不用做这些无用功,还有一件事,你不要总是给郑楠打电话,他是我的秘书,不是我的私人助,没有义务帮我处私事,更没有义务接受你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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