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得好,诊金还便宜。 不装了,开冲! 腰痛大娘一马当先,“大夫大夫!帮我看看,我腰疼一个月了。” 痢疾嫂子后来居上,“公子公子!我先来的,我拉三天了!再不治要出事的!” “时大夫,还有我,我月事不合,小腹坠痛,只有你才治得好!快帮我。” 只一瞬间,医摊前围满了人。 眼看病患这么多,时暮的唇角压不住了,从药箱里抽了条医用口罩戴上,不急不慢地维持秩序,“大家别挤!一个一个来!都能看到!” 做完骨密度检查,时暮告诉腰痛大娘,“大娘,你腰疼是因为绝经后的骨质疏松引起的。” “什么?骨子酥松?”大娘连连摆手,“我从来不吃骨头和酥饼啊。” 时暮:…… 挤出灿烂笑容,“没事!小问题,把药吃上就好!记得多喝牛乳啊。” “牛乳?” “对,羊乳也行!” 大娘不懂,但深感震撼,牛乳羊乳竟然可以治腰疼? 时暮递过药,“谢谢大娘,三十文钱!大娘吃完这药,很快就能生龙活虎!” 大娘拿着钙片,乐呵呵地走了。 “嫂子,痢疾是吧?来,蒙脱石散,吃两次就能好,记得多喝水,别治好了痢疾,又弄出便秘了。” 嫂子一脸迷惑,“梦什么?” “您甭管梦什么,吃就行。” 嫂子清脆答应,“好勒!” 一上午,头疼脑热的,咳嗽流涕的,还有痛经、月经不调的妇女络绎不绝。 时暮好久没感受这样忙碌的门诊日了。 查看着检查单,告诉面前十四岁的小姑娘,“你的情况属于青春期功血,这是青春期常见问题,不用太担心。” 小姑娘虽然听不懂病因,但听到大夫的最后一句话心中便已松了口气,面容上都有了笑意,“就是说我没大碍是么?” 毕竟,流那么多血,谁不害怕。 “对,把心放肚子里,药吃上就行。” 除了用于治疗青春期功血的孕激素制剂之外,时暮还给她开了补血的中成药。 “这药连吃十天,另外这个吃一个月,都不苦的,放心。”小哥儿展颜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看得姑娘脸颊一热。 “谢谢大夫。”拿过药就跑。 时暮急了,“哎——你的诊金!” 直到中午,早上来等的病人才看完。 还有一些街坊说好下午来看。 时暮在旁边的小摊上买了个包子准备当午餐,继续下午的看诊。 这下给卖包子的小哥包小计抓到机会了。 他有一个从小到大,伴随了很久的毛病。吃药不好,外用药膏也总是治标不治本。 尤其是这段时间,他从街尾搬到这时春楼对面后,几乎每天都发作。 虽然只不过是瘙痒的症状,却也很折磨。 此刻,看到这哥儿大夫医术这般好,也忍不住想试一试。 “时大夫,你看我这手,能不能治?” 伴随着浑身抓挠的动作,包小计满脸痛苦地诉说病情,“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每天都痒得厉害,虽然一天半天的就能好,但时时发作,实在折磨。” 时暮看到,包子小哥从手背到手臂,乃至露出的脖颈,都布满红色的风团。 一眼荨麻疹。 但这么大面积的还挺少见。 古人称荨麻疹为“风团”,风寒束表,认为是风中夹带邪气,入侵人体引起。 但现代医学研究发现,荨麻疹是一种过敏性疾病。 小哥频繁出现荨麻疹,或许就是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了过敏原。 先拿出小瓷瓶,让他服一次可以快速缓解过敏症状的氯雷他定片。 包小计也看过了,哥儿大夫小瓷瓶里的药丸,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药材,但效果很好。 毫不迟疑地服下。 果然,时暮只是在树下小憩了片刻,包小计浑身上下满布的风团就尽数消除,瘙痒的感觉也完全消失。 包小计惊异地反复查看手臂,“我每次都要痒上一两天,还从来没有好得这么快过!” 不过,荨麻疹是反复出现的疾病,要让他以后少犯,乃至不犯,需要找出过敏原,并且少接触。 “还没完全治好。”小哥又看到大夫拿出了银针。 “还得再给你扎几针。” 用“银针”为小哥抽血后,时暮在医疗空间里给他做了过敏原测试。 结果出来,时暮往旁边看了一眼,懂了。 小哥注意到他的神情,赶紧询问:“怎么样,公子,能治好么?” 时暮走到旁边的碧绿的茉莉花从里,摘了一粒白色的小花,捏在指尖翘唇一笑:“原来,你总长风团是因为它啊。”
第6章 小哥一脸茫然,“这是何意?” “花粉就是让你起风团的原因,所以你不想总是浑身起风团的话,一定要避免接触花粉。” 这是小哥从未听过的说法。 而且,这小小的花朵竟然能让人长出这么大一片风团? 时暮再次提醒,“而且不止是花朵,梧桐、杨柳的飞絮都会引起你的症状,要注意避免接触,不然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症状出现,比如呼吸困难、头晕眼花、四肢麻木,乃至丧失意识。” 毕竟从过敏源检测的数值来看,小哥对花粉的过敏程度是重度。 时大夫的话让包子小哥瞬间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他十岁时,有一次在一片杨柳下玩耍,一阵风吹过,突然就晕倒了。 后来,家里的父母说,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幸好命大。 不止这件事,细细回想从小到大遇到的种种,都在这位大夫的提醒下,一一对应上了。 “原来正是那些花粉和飘絮!”从小一直存在心中的疑惑得到解释,包子小哥有种豁然开朗的舒爽,“大夫,你真神了!” 时暮理解他,很多病人因为身体上的症状,苦苦寻找答案,不管能不能治,总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谢谢你,时大夫!” 小公子轻巧勾唇,“我是大夫,诊断治疗,那不是本份么?” 一整天,琉璃巷乃至所在的平安坊的领里街坊,络绎不绝,时暮整整赚了三钱银子。 特意去置办了一些被褥,才回到家里。 睡了这么久的干草堆,真是风湿骨痛都快睡出来了。 刚开门就看到江小兰正蹲在墙角,呜咽着,把脑袋不断砸向墙面。 时暮知道她头风又犯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娘!” 江小兰泪眼婆娑地看过来,“小暮,你回来了?” “头疼发作么?怎么不吃止疼药?” 江小兰怔了怔,才委屈巴巴地回答:“我忘记了。” 时暮:…… 哎,我滴个亲娘嘞。 把人扶到床上,又拿了只疼药给她吃上,慢慢地江小兰缓了过来。 她这个头风发作起来确实疼得很厉害,长期吃止疼药对肝肾也不好。 务必要找出病因才行。 江小兰头风发作了一次,睡眠不太好,时暮陪在她床边,又是讲笑话,又是唱催眠曲,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睡着。 铺好自己的新被褥,往里一卷。 舒服了。 可没想到,时暮刚躺到床上,又感觉自己口干舌燥,浑身发烫,恨不得喘上几口凉气。 依旧体温血象都正常。 可这次连吃对乙酰氨基酚和布洛芬都没有明显作用了,起身到院中井边,连喝带浇,把自己弄得湿淋淋的,才稍稍压下去一些。 时暮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原身记忆里也没有。 虽然到了白天无事发生,可是这症状一连持续三天。 直到第四天才彻底消失,终于睡了个好觉。 虽然只是一个走方游医,诊金收得也便宜,但架不住琉璃巷的大家都知道这有个哥儿大夫,纷纷带着自己的陈年顽疾找了过来。 有皮肤真菌感染,十年不愈的,有鼻炎老患者,每日疯狂打喷嚏的,还有慢性盆腔炎,遭了不少罪的。 正忙着,突然听到周围的人群连连发出嫌弃的语声。 “咦——什么味?” “臭死了!” “怎么这么臭?” 不少人掩鼻,往旁边避让。 时暮抬起头,看到大家避让的对象是一位衣着破烂的七八十岁的老伯。 他远远地站在人群最外面,神情局促又难堪,出声询问:“大夫,治腿需要多少诊金?” 时暮视线往下,看到他小腿处扎着一条沾满污渍以至于都看不出颜色的布条。 显然这伤有段时间了。 “老伯,我先替你看。” 时暮走向老伯,尽管戴了口罩,还是能闻到一股混杂着排泄物和蛋白质腐烂的臭味。 立刻想到伤口的状况恐怕不好。 时暮先让老伯坐下,才蹲下身,替他卷起裤腿,一点点揭开已经粘在伤口上的破布条,露出完整伤处时,周围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一大片虽然表面有些结痂,但下面都已经化脓,甚至还有细小的白色蛆虫在蠕动。 看起来十分触目惊心。 这伤口感染得非常严重。 现在的人对抗生素已经习以为常,但在抗生素被发现之前,感染是非常严重的疾病,无数人因此而丧生。 围观的人讨论起来。 “溃烂得这么厉害的伤口要怎么治啊?” 回答的人无奈摇头,“这也太可怕了,怎么治?没治!我认识一位在炭桥药市搬运的小哥,就是腿受伤,然后一直不好,溃烂严重,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发热昏迷,差点命都没了,最后只能把整条腿都给切了,才活下来。” “啊?如此可怕?” “可不是。” 这些话让老伯瞬间慌了神,干枯的手指不断捏着裤腿,“大夫,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的腿给切掉?” 时暮安抚地一笑,“老伯别紧张,有我呢。” 时暮先拿双氧水把伤口冲洗干净,然后用镊子细致去除伤口上的结痂和脓液,整整弄了大半个时辰彻底清创后,才敷上消炎止痛的药膏,用纱布包扎起来。 最后又拿了抗生素,交待老伯每日口服。 老伯拿着药瓶,看着自己腿上整整齐齐的包扎,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他三个月前来到沂都,就住在琉璃巷一处已经荒废的小庙中。 因为身无分文,这段时间一直靠给人倒夜香生活。 一个月前小腿被划伤,伤口几乎深及骨骼。 受点伤对穷苦人家就是家常便饭,老伯也没钱去看诊,缠了点麻布止血,想着伤口迟早会好。 没成想一个月下来,不但没有复原,而且越烂越深,化脓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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