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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完之后用一双肥厚的手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感到半边肩膀都麻了，“叶锦，我看你真的是在公司里待够了。” 单是他的一只手就让陈嘉瑞感到恶心了，他用力一甩肩膀将他的手甩掉，“这工作可是我千辛万苦才争取到的，我凭什么走？有本事你就把我赶走。” 按说实习期只有三个月，姓于的从一开始就刁难叶锦，让他当了整整五个月的实习生，这才给他转了正。 原本以为苦难日子到头了，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端。 “还敢跟我呛声，”姓于的手再一次伸了过来，这次是摸了摸他的脸，眼睛瞟了他下面一眼，“你是个同性恋，这件事如果宣扬出去，你觉得公司还会用你吗？” 陈嘉瑞微微眯了眯眼睛，他问系统，“他怎么会知道？叶锦的记忆里他并没有说这件事。” 叶锦确实是个同性恋，不过他从来没交过男朋友，到现在还是纯情的小处男一枚，他顶多偷偷摸摸逛一逛同性网站，在上面看看帅哥，然后回家自己解决。 让他跟别人说，更是打死也不可能。 系统：“叶锦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们系统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吗？” 系统：“啊，我有这么厉害吗？” 陈嘉瑞：“……” 好吧，他以后少看点无脑短剧。 “别以为现在社会开放了，别人就不会拿有色眼光看你，只要我说你身上有病，不用我赶你，其他的人也会把你撵走……” “砰……！”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把姓于的话打断了。 陈嘉瑞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了洗手间隔间的门突然弹开了，猛地撞到了旁边的墙，又狠狠地弹了回来。 姓于的一下子警觉起来，刚才进来的时候，对方在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人，现在竟然突然有人突然冒了出来，他忍不住大喊一声，“谁在那里！” 这次门板再次被缓缓顶开了，一条穿着牛仔裤的大长腿先进了视野，随后江彦宏不紧不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嘉瑞对上江彦宏那双阴鸷的眼睛，心说，这次可不是自己有意在他面前晃，是他自己撞过来的。 话说回来，别看江彦宏这小子年纪轻，只是总监身边的助，但是他身上自带一股别人惹不起的气场。 洗手间这么屁大点的地方，说点悄悄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正常音量，江彦宏应该把两人的话听得明明白白了。 姓于的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一下子就变了，刚才他嘴里可没少提面前的这位。 江彦宏一句话也没说，双手插在兜里，两条长腿一左一右地往前挪动，对方越是这样，那种山雨欲来的气势就越强烈。 姓于的终于顶不住了，打着哈哈说道：“江助在这呢，刚才没看到，那个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灰溜溜地跑出了洗手间，说是落荒而逃一点也不过分。 姓于的心虚不代表他心虚，相反，他还应该感谢对方给了自己一个澄清的机会， 他慢慢地从墙上挺起身子，眼睛直直地看着江彦宏，“你刚才也听到了，卸你螺丝的事不是我的本意，我过去拽你就是为了提醒你。” 江彦宏没点头也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到了洗手池旁边，慢条斯地开始洗手。 水流哗啦啦地，顿时让空荡的洗手间热闹起来。 陈嘉瑞忍不住打量他，江彦宏的腿确实够长，牛仔裤包裹下的双腿结实有力，臀部也够翘，上半身一件黑色的短袖T恤，胳膊随着动作鼓胀的肌肉线条一目了然。 忽然，一束警告的视线从镜子里射了过来，像是在无声地问他，该说的都说了，为什么还不滚？ 陈嘉瑞自然地收回打量的视线，淡淡地笑了笑，“还有一件事一直没说，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江彦宏把水龙头关上，水声立刻消失，整个洗手间立刻安静了，他转过身来，“还有吗？有的话一次性说完。” 陈嘉瑞耸耸肩膀，“没了。” 江彦宏从旁边的墙上抽了一张纸，吸干了手上的水渍，然后走出了洗手间。 陈嘉瑞靠在墙上摇了摇头，按说两人的误会算是解开了，但是他那个态度，他一时有些吃不准。 随即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系统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这是不是你们系统在考验我啊，”陈嘉瑞来到洗手池面前洗手：“刚才要是我没坚持住，跟姓于的同流合污了，误会不仅解不开，估计江彦宏能直接上手揍我。” 系统有感而发：“确实，不过这不是我们在考验你，只是凑巧了。” 陈嘉瑞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去了食堂。 江彦宏比自己早了一步，他选的还是上次那个座位，以他为中心画圆，方圆五米之内没有人。 陈嘉瑞这次没有特意往他眼前凑，感谢的话说了，椅子的事他也知道来龙去脉了，两人也确实没有交集的必要，所以干脆默认了这种领域划分，在另一边的最角落找了个单独的位子坐下来，享受难得的清净。 系统：“江彦宏吃完饭了，他正端着盘子要走。” 陈嘉瑞正在埋头喝汤，闻言动作一顿，“江彦宏吃完就吃完了，关我什么事？” 系统：“我可能是太闲了。” 陈嘉瑞吃饭比较快，把汤喝完也算吃完了，“我看你确实是闲的。” 系统：“我只是想说，江彦宏站起来的时候朝你这边看了一眼。” 陈嘉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结果对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第7章 选择 陈嘉瑞：“你是不是骗我？” 系统：“我确实很闲，但是也没闲到撒谎骗你的份上。” 这个谎话确实没必要，只不过江彦宏无缘无故地为什么会看他？ “他看我的时候是什么眼神？若有所思还是恶狠狠地？” 系统：“抱歉，你说的这些感情我们系统没办法分辨。” 好吧，他问错人了。 连接好几天，陈嘉瑞都问系统江彦宏有没有看自己，系统都说没有。 陈嘉瑞一开始还会猜测对方的用意，现在觉得自己想多了。 随即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其实现在他也没心思想这个，因为苦逼的工作占据了他太多的精力。 作为一个建筑设计师，正常下班的时间少之又少，个个都熬成了加班狗，女的狂掉发，男的狂秃头，办公室最受欢迎的就是各种生发产品。 陈嘉瑞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啊，一抬眼看到是叶父，心情顿时糟到了极点。 对方又在喝酒，没什么下酒菜，干脆吃生花生米，看到自己的时候，拿着酒瓶示威性地朝他晃，“我身上没钱了，拿点钱花花。” 陈嘉瑞连想也没想得说道：“没钱。” “没钱？”叶父瞪着浑浊的眼睛，满嘴酒气地说道：“要不是老子把你养大，你能进入这么好的公司当设计师？我都听说了，设计师赚钱不少，你那肯定有钱，你特么给不给？！” 叶锦虽然是设计师，但是工资并不高，因为在建筑这个行业是看资历和经验的，待了五六年的也不过才六千，像他这样工作才一年的，工资也就三千出头，再加上姓于的处处打压他，所有项目的奖金和福利都被克扣，能拿到基本工资就不错了。 不过陈嘉瑞不打算说这些，因为说了叶父也不会相信。 眼看着对方就要站起来打自己，陈嘉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随手扔在地上，有纸币有硬币，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 叶父顾不得起来，赶紧趴在地上捡，有的硬币滚到桌子底下，他弯腰抠出来。 陈嘉瑞看了对方一眼，心说，权当自己打发要饭的了。 随后他转身出了门。 叶锦租的地方就是城中村，隔不了多远就是一栋又一栋的高楼大厦，将这边低矮的房屋围成了一个单独的小岛。 叶锦最大的愿望就是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买一套完完全全属于的房子，那是他在这里安身立命的地方，也是可以保护他的壳。 他双手插兜，沿着一条马路缓缓走着，这个愿望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容易的是只要每天喝一碗毒鸡汤，不停地告诉自己努力就能成功，说不定有点盼头，但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对叶锦来说，他的阻碍实在太多了，工作上，有姓于的使绊子，在生活上有叶父这个讨债鬼，在私人感情上，他喜欢同性的事会让他步履维艰。 还有随时随地想要将他拖入深渊的抑郁症。 陈嘉瑞从来都知道生活不易，但是在叶锦身上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了活着好难。 当一个人看不到希望，前面一片黑暗的时候，或许闭上眼睛是最好的选择。 系统：“宿主，你被叶锦影响了吗？” 陈嘉瑞：“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感觉很无力。” 系统沉默了一下，最后说道：“宿主，我必须提醒你，虽然任务进度不会倒退，但是一旦任务失败，叶锦和你都会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 “我知道。”陈嘉瑞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忽然明白什么叫感同身受了，就像我现在这样，我是我，但是我也是叶锦。” 陈嘉瑞共情了叶锦的所有遭遇，但是有一点他跟叶锦不一样，就是如果到了最后，他也选择自杀，他不会悄无声息地自我了断，最起码也要拉上姓于的这个垫背的，还有叶父这个人渣。 正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系统：“任务进度完成百分之十。” 陈嘉瑞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进度增加了？为什么？” 系统：“可能有人解他了，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听他倾诉。” 陈嘉瑞：“我想抱抱他。” 系统：“你抱你自己吧。” 他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但是他们永远也不能相见，自己在这他就会走，只有自己离开他才能回来。 陈嘉瑞有些遗憾，“对了，你是不是说过任务达到百分之十就会有奖励？” “是的。” “那我的奖励是什么？”陈嘉瑞来了点兴趣，踢着脚边的小石头玩，“能给我发一百万吗？有了钱，叶锦就能实现愿望了。” 系统：“钱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废纸，我们是不会把废纸当成奖励的。” 陈嘉瑞：“不要紧，我不嫌弃，我就喜欢废纸。” 系统：“奖励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就退回去了。” “要要要！”陈嘉瑞心说没有肉喝点汤也行，“我已经准备好迎接金手指了。” “没有金手指，只是帮你做了选择。” “什么选择？” “在你面前有一个岔路口，每一条路都代表了不同的未来，奖励就是帮你选择一条适合你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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