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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你稀奇古怪的称呼是谁教你的。” 那当然是绿江小说啊，对喜欢的纸片人都这么叫。 “哥哥，我不懂。”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霍、纵。” 江枫眠一字一顿喊的颇有些缱绻的意味，这是他在心底喊过无数次的名字，真面对霍纵，喊出来却有些生涩的味道。 “嗯，就这么叫。” “哥哥，有别人在我喊霍纵，没人喊哥哥。” 行吧，说什么都白搭。 咚，咚咚，咚咚咚。 像暗号一样的敲门声，霍纵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拢了拢浴袍的衣襟。 “进来。” 一闪而过的，是霍纵紧实的腹肌。 哇哦，看来强迫症的福利是让他享受到了，刚好看见他眼馋好久的腹肌。 哎呀，要是看的时间久一点就好了，最好还能再摸摸。 “哥哥，我后背的伤口够不到，怎么办。” 江枫眠捧着药膏，期待的小眼神直勾勾落在霍纵脸上，就差把你帮帮忙写在脸上了。 霍纵下意识捏了一下指尖，用沙哑的声音道：“过来躺下。” 江枫眠三两下脱下睡衣，直接就躺在了霍纵的大床上。 他古怪的看着霍纵，哼唧道：“哥哥，你轻一点哦，我怕疼。” 霍纵拍了一下沙发，心想，没用的东西，我都看你了，都不知道把江枫眠叫过来。 沙发：啊？我吗？ “棉签呢？我记得李医生放了。” “哦，划到大腿了，我没拿。” 江枫眠还要挣扎着起来给霍纵展示一下被划到的大腿，刚有行动就被霍纵按下去。 “别动。” 下午霍纵看过这个伤，可真到了灯光下，凸起的红痕还是让他眉头一皱。 药膏挤出来，霍纵蘸在指尖上轻轻覆上去。 哪怕霍纵的动作极小心，江枫眠还是止不住的发抖，碰一下神经就疼一下。 “疼吗？” “嗯。”江枫眠声音闷闷的，他咬着牙，飞快把眼角的泪擦干。 “你白天怎么没有闹着说疼。” “要挨打，不能说。” 霍纵眼皮抬了抬，更慢更慢地涂药，江枫眠倒是奇怪，装可怜时一直哭，真疼的受不了反倒要强忍着不出声。 他指尖烫的厉害，眼底猩红，克制着堵在心口的喟叹。 那是从心口升腾起来的满足，带着浓浓的占有欲，想不顾一切占有，想要更多更多。 这么多年，霍纵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江枫眠是第一个他不仅不讨厌，面对他的触碰还隐隐满足的人。 想让江枫眠再捏一下他的指尖…… 嘶。 吸气声把霍纵的思绪拉回来，如梦初醒，他又挤了一点药膏，飞快把伤到的地方都涂完。 “别动，等药干一干。” 江枫眠额前渗出来细汗，他吃过李医生开的止痛药，可真的按上去，还是密密匝匝的疼。 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是霍纵洗手去了。 “哥哥，药膏干了吗？” 白瓷一般的肌肤惹眼极了，霍纵胡乱看了眼，轻嗯了一声。 “谢谢哥哥。” 江枫眠慢吞吞爬起来，耷拉着脑袋穿好衣服。 他好想赖在这张床上不起来哦。 过犹不及过犹不及，江枫眠披好衣服拿了药膏就要走，刚走了两步突然道：“纸上说一天三次，哥哥，你明天还得继续帮忙哦。” 霍纵眉心一跳，总觉得这是对自己的折磨。 深夜。 平躺的霍纵破天荒打开手机，给李医生发了一个“。”。 [李医生：？] [李医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第一次十一点多给我发信息，霍总，是江少爷出事了吗？] [霍纵：我今晚的作息全乱了，睡不着。] 李医生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哪可能和自己一个人似的机械地、分毫不差完成任务表。 [李医生：烦躁吗？] 霍纵捂着心口，心跳似乎快了一些。 [霍纵：还好。] [李医生：那没事，是好事。霍总，我早说过了，强迫症是可以治疗的，你看，治疗你的药不就来了，别抗拒，顺其自然。] 霍纵删删减减，在对话框愣了好久，最后只回复了一个嗯字。 第5章 霍纵，白天好想你呀 灵魂火柴人 日上三竿。 江枫眠醒来时天光大亮，他从窗帘的缝隙里抓了一把太阳，而后慢吞吞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手腕上的红痕消的差不多了，浑身的疼痛似乎轻了不少。 江枫眠唉声叹气地起身，磨磨蹭蹭洗漱完，开门的瞬间，贴在卧室门上便签纸就飘到他脸上。 [锅里有粥，自己涂药。] 跟在字后面的是霍纵的灵魂涂鸦，火柴人蹦蹦跶跶盛了饭菜，还不忘把电饭煲插头拔下来。 吃饱饭火柴人拿客厅茶几上的工具照着镜子给自己涂药，药膏涂完火柴人还记得洗手。 江枫眠捏着一沓便签纸，心都化了。 根本不能想象霍纵那么正经的一个人，端坐在书房，绞尽脑汁给他画火柴人的样子。 客厅摆着的是一个类似痒痒耙的工具，上面贴心的黏好了棉花，拿硅胶状的手指头包着，哪里够不够哪里就蹭一蹭。 江枫眠拿着药膏，他脸颊红了一瞬，哪有什么够不到，本来就是想趁机和霍纵多接触接触。 霍纵的一番好意，江枫眠也不想浪费，拿工具试了一下，确实比他自己背着手艰难上药要省力一些。 偌大的别墅就江枫眠一个人，他把锅碗洗干净，开始在别墅闲逛。 从一楼到五楼，每一处都符合霍纵吹毛求疵的性格，满屋黑白灰的色调极其压抑，霍纵每天的生活规律又严谨，昨天大概是他规律生活里的小插曲，只是轻轻掀起波澜，又很快归于平静。 江枫眠逛累了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算起来距离霍纵被大货车碾压而亡，只剩下不到一年，他要怎么样在这一年里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霍纵呢。 钱，江枫眠需要钱。 他翻遍了行李箱，只找到376块钱，皱皱巴巴的钱都是一块五块十块攒起来的，受伤的这两天江枫眠窝在家里，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 他在现实世界是个小有名气的漫画家，穿书前的那些作品反响还不错，他只是穷怕了，有钱了也不敢花，还挤在发霉的出租屋里，这倒好，钱没花了，人没了。 当务之急，是怎么样能跟霍纵要到他画画的工具。 江枫眠耳朵里传来门锁的声音，他神经骤然紧绷起来，微微弓着腰身，穿好拖鞋，生怕是霍擎杀过来了。 “小少爷，我是王姨，霍总请来的保姆，霍总交代过了，以后我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江枫眠愣愣地点了点头，王姨是霍纵刚搬出来时找的保姆，了解霍纵所有喜好。 “小少爷，中午只要你一个人，你有什么忌口的，我好给你做饭。” “没、没有，吃饱就行。” 王姨不赞同地欸了一声，“那怎么行，霍总说你胃不好，那我做些滋补养胃的饭菜好了。你们小年轻作息不规律，吃饭也不规律，总是这样可不行，胃养好了，人才能养好。” 王姨是个热心肠，怕江枫眠闷，一个劲儿跟他说话。 来之前霍纵大致交代了江枫眠的情况，王姨做了一顿饭，大概就摸清楚了江枫眠的饭量。 “小少爷，我就先回去了。” “王姨拜拜。” 江枫眠睡衣胸前的小猫似乎也在跟王姨打招呼，笑盈盈的，倒是个好脾气。 晚上七点。 别墅的门准时打开。 屋里没有开灯，借着屋外的天光，霍纵瞥见抱着双膝在沙发上发呆的江枫眠。 他先是耳朵竖起来，而后警惕地抬起头，看见是他后，立马惊喜地从沙发上下来。 “哥哥。” 江枫眠的眼睛像是盛着星河，星河上笼罩着一层薄雾，目光炽热又无端柔和，下意识让人亲近。 “怎么没开灯。” “哥哥，我好笨哦，找不到哪里开灯，跟卧室不一样。” 霍纵一愣，他好像忘记跟江枫眠交代了。 “来，看在这里，按一下是开主灯，两下是开所有的灯。” “好哦，记住了。” “哥哥，我今天吃了酱香排骨，还有特别特别好喝的鸡汤，我从窗户看见花园的漂亮红色小花，上面还有蝴蝶。” 霍纵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应一声。 在江枫眠的世界里，大概只有他能分享这些琐碎的小事，他心底泛起一圈涟漪，在眨眼间又恢复平静。 “哥哥，咱们家没有电视么，我想看熊大熊二。” 霍纵把茶几上的遥控器拿过来，给江枫眠演示怎么开投屏。 “是投屏的，先按这个，再按这个。” “哥哥，可以画小人么，喜欢哥哥画的小人。” 霍纵指尖轻颤，他大概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干出那样的事情，哄小孩也不是这样哄的。 “不可以。” “好吧。” 江枫眠脑袋耷拉着，脸颊贴在抱枕上嘟囔：“无聊，想你，可以看小人。” “江枫眠，小人不是我。” 哼，霍纵好笨，他就是想要个手机，最好还能有个平板。 “那怎么办，哥哥，我想你怎么办。” “我们才认识一天。” 江枫眠丝毫没觉得认识一天有什么不对，直气壮捏着手指道：“哥哥好，他们坏，想哥哥。” “给，看熊大吧。” 江枫眠盯着屏幕，在播广告的间隙，他认真地盯着广告，还要握着拳头跟着紧张。 “唉，哥哥，怎么没了。” 一个切水果的游戏，没了就没了，霍纵又变不出来。 江枫眠返回，试图再播一次刚刚的游戏广告，一连返回来好几次都没有出来切水果的游戏。 “怎么办，哥哥，没有了。” “你想玩？” 江枫眠重重地点头，眼底满是渴望。 “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下载。” “没有手机，不能联系外面，不听话要关起来的。” 霍纵眉头紧紧皱起来，他把江枫眠的话翻译了一遍。 “意思是，把你一个人锁起来？” “嗯嗯，很饿很饿，他说要听话才能吃饭。” 江枫眠什么都不懂，都这样了江家人还要折磨他。 “哥哥，我……” 江枫眠没再说话，直接突然跑开，着急忙慌地连鞋都没顾上穿。 “江枫眠，你跑什么，我不锁你。” 两分钟后，江枫眠气喘吁吁跑下来，他脚底的纱布又染了血，他仰着头笑盈盈地盯着霍纵，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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