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尘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暗光,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虚弱:“阿辞,你若有要事,便去吧,我不碍事的,就是有点疼罢了。”这寥寥数语,似是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顾辞心头猛地一跳,这反派大佬又可怜又娇弱是怎么回事。 竟让人不由伸出一丝……怜惜。 顾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自已那些不正常的想法统统压了下去。 “殿下,我送你回去吧” “那…阿辞,可会耽误你的事?”君逸尘似乎很害怕因为自已的原因耽误了顾辞的大事。 顾辞不由分说拉起君逸尘的另外一只手,快速向他的皇子殿走去,嘴里还不忘焦急的安抚道:“哎呀,我能有什么大事,快走吧,殿下这伤口得赶紧处理,感染了可就遭了!” 他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不能弃七殿下的安危与不顾啊。 君逸尘的目光落在顾辞牵着的那只手上,眼眸中似有深意,或许就连他自已也不明白,向来有着严重洁癖的他,就连近身伺候的人都没有,而他却不讨厌甚至有些……期待顾辞的触碰。 真是有趣。 “快,上次的那个嬷嬷呢?让她给殿下包扎一下” 顾辞将人拉进内殿,仔细安顿的坐好,又焦急忙慌的朝殿外喊了一声。 不等有人回应,便听到身旁的君逸尘悠悠的开口道:“林嬷嬷今日身体有恙告假了,而我这儿并没有多余的仆从” 这边刚准备踏进内殿的林嬷嬷闻言,僵硬的抬起头就对上自家主子那双噙满冰霜的眼睛,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差点摔倒,要不是墨白将她一把拽走,她这把老骨头估计要交代在这儿了。 君逸尘眼看着墨白悄无声息得将林嬷嬷拖走,又看了眼面前的顾辞,见他似乎并没有发现刚才的一幕,这才满意得勾了勾唇角。 “要不,我帮殿下包扎吧,我以前在边境的时候也帮着受伤的土兵处理过伤口,应该没问题” 君逸尘看着他的神色便知道他误会了。 “那就有劳阿辞了” 顾辞轻轻挽起他的袖口,血淋淋的伤口准确无误的暴露在他眼前,让他有一丝轻微的晃神,虽然是魂穿,可他还是对血有种与生俱来的抵触。 那晚夜色太浓,他并没有注意到七殿下受的伤竟如此严重。 身边又没有人伺候,这七殿下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不过话说回来,再严重的伤口过了好几日也该好的差不多了才是。 如今看这依旧鲜血淋漓的伤口,倒像是被人硬生生撕裂的。 他心思微转,只当是自已想太多了,谁会这么变态了。 顾辞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刚打开准备倒在伤口上,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僵硬的解释道:“这是我祖父从边关带回来的金疮药,对伤口有很好的愈合作用”言外之意便是没有毒,请殿下放心。 君逸尘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笑盈盈的接了话“多谢阿辞,安国公带回来的必定是宫里都难有的疗伤良药,给我用,倒是浪费了”话是这么说,可他脸上却丝毫不见受之有愧的神情。 顾辞这边微微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给君逸尘包扎好伤口,又把剩余的金疮药留给了他,并仔细叮嘱他要按时换药。 做完这些,他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已的额头微微出了汗。 君逸尘仿佛对此早有察觉,他很自然的递过手帕,温声道:“阿辞,快擦擦吧,辛苦你了”说完一动不动的盯着顾辞。 顾辞接过手帕仔细擦了擦,想了想还是将手帕收进了怀里“我回去洗过,再还给殿下吧” “送给阿辞了,左右不过是一条帕子” 顾辞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殿内一丝不苟的装饰,也就释然了,据说大佬都有洁癖,看来七殿下尤其胜。 “眼看要晌午了,阿辞不如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顾辞刚想拒绝就看见君逸尘满眼期待的注视着他。 “好啊,正好饿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顾辞也不扭捏,道过谢后,抬腿便坐在了君逸尘身旁,自来熟的倒了杯茶细细品尝起来。 君逸尘不觉看的呆了,顾辞长的很好看,周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兰香,总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魔力。 饭菜很快便端上了桌。 顾辞看着眼前一大桌子荤素搭配的膳食,顿时食欲大开。 他最先夹起一块松鼠桂鱼,刚放进嘴里眼睛便不自觉微微眯起,流露出惊喜与满足,仿佛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这菜味道甚好,我在宫外不曾吃过这般美味。”顾辞笑道,“殿下宫中的厨子真是好手艺。” 君逸尘轻轻应了一声,也跟着夹了一些菜送入口中。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着。话题不知不觉转到了诗词上。 “阿辞,你可有喜欢的诗句?”君逸尘问道。 顾辞思考片刻,答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句诗我倒是挺喜欢,不过我这人不怎么通文墨,让殿下见笑了。” “哪里,这句诗词的确不错。”君逸尘点头赞同,“不过我更喜欢‘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顾辞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 顾辞心中微微一怔,但并未表现出来。他连忙转移话题道:“殿下,今日多谢款待。他日有机会我带你去吃福德楼,他家的酒菜虽比不得殿下宫里的,但还是很不错的。” 君逸尘笑了笑,说道:“不必客气,阿辞。你我既是朋友,何必如此见外。” 饭后,顾辞向君逸尘告辞离去。 君逸尘站在门口,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 他把玩着手中折扇,神色微动,他看得出来,顾辞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处理。 他朝空气中轻轻唤了声“墨白”只见刚才还空无一人的殿中,悄无声息跪着一个黑衣男子。 “去,查一下,顾世子出宫去什么地方了” 黑衣人领命退了出去。
第5章 康县抛尸案1 顾辞这边出了宫便急匆匆驾马去了皇城司。 刚进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皇城司下属。 等看清来人,衙役便笑着招呼道:“顾探事您回来了,程主探事正在议事间等您呢” 这京城有不少世家子弟在一定年纪时,家里长辈都会通过关系将他们送进皇城司磨练个一两年,好为以后仕途铺路。 可顾世子是个特例,人家是靠真本事考进来的。 据说十三岁的顾世子将同期参加选试的一百多名考生全都打败了。 顾辞闻言笑着点点头,向里间议事间走去。 他敲开门,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这才发现其余几位探事除了外出办案的竟都在场。 主位上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着一身皇城司五品主事官袍,气宇轩昂,正气凛然 见来人是顾辞,程辉绷紧的面色,微微松了松,轻声招呼道:“顾辞,刚好有个案子,挺棘手的本官想听听你的看法”说着将一袋案宗递到顾辞手上,示意他坐下看。 顾辞一看这阵式就知道这是碰上大案了,立马接过东西看了起来。 他越看脸色越难看。 原来,离京城不远的康县几天前发生了一起杀人抛尸案。 本来这个案子交由康县县衙处理就可以,谁知这边县衙还没破案,竟又发生了两起相同的杀人抛尸案,且受害者皆为年轻女性。 这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难免会给百姓造成恐慌。 所以上面为了尽快安抚百姓,将这个案子移交到了皇城司的手上。 看顾辞停下动作,程主探事盯着他正色道:“怎么样?有没有把握尽快破案?” 顾辞稍微一思量后,言辞恳切的回话道:“大人,属下领命!” 程主探事听到满意答复,拍着故辞的肩膀,爽朗地回了句“好!尽快破案,本官等你的好消息!” 把案件交给顾辞他心里一百个放心,这人平时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干起正事来能力没的说。 而且顾辞在皇城司任职期间破获过几起大案。 还有一重原因就是顾辞世子的身份,让走到哪儿当地的官员都会卖几分面子,这于他们办案人员来说就是不小的助力。 顾辞与几位同僚又研讨了一番案宗,眼看着天色逐渐昏暗,这才回到府中,管家正叔赶忙迎了上来。 他急切的打量了一圈顾辞,见他既没受伤也没挨打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揣回了肚子。 正叔又见他精神萎靡,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悬了起来,他因焦急而眉头紧蹙,整个人竟有些微微发颤“少主,您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难不成是宫里惹了事,挨了罚了。 顾辞见他这般紧张自已,不由停下脚步笑着安抚道:“没事,正叔你别瞎想 ,我就是明天要出趟外差,不知道怎么跟殿下告假,所以有点心烦” 正叔和府中的护院都是以前跟着他祖父上过战场的亲兵,对他更是视如已出。 正叔这会是真的踏实了,他嘴角又重新挂上和煦的笑,心里还不忘默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保佑我家小少主无病无灾” 翌日一早,顾辞都要准备出门了,都没想好怎么和七殿下说自已要告假的事。 也不是不好说,毕竟这伴读是他亲口提的,如今刚过了一日他就不去了,总觉得对不住七殿下。 本来太子和六皇子两人平日里处处针对君逸尘。 最后顾辞留了一份书信,命人送往宫中,自已则带着两个衙役径直向康县行去。 傍晚康县 顾辞几人刚踏入康县,县令已经接待风声等在府衙门前候着了。 顾辞将缰绳交给身后的随从,转身进了一家客栈,“今晚就住这里,明日一早去案发现场看看” “哎,大人,县衙那边……”其中一个衙役一脸为难的唤了声,见顾辞已经进了店,并没打算搭理他,这让他深深叹了口气。 另一名随从见状,笑着打趣道:“我说吴川,你又不是第一次跟顾探事出来办案,怎么连顾探事的规矩都忘啦?” 唤作吴川的随从欲哭无泪的回了句“咱皇城司里谁不清楚,顾探事外出办案从不接受当地官员的招待,可…这次不一样”说到这儿他警惕的凑近旁边的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道:“据说这康县的县令不一般,据说后面有人,靠山不小,我这不是怕他给咱穿小鞋吗?” 旁边的人听完他的话不屑道:“就他!给顾探事穿小鞋,你可真多虑了!”说完将马拴好,进了客栈。 第二日 顾辞正在大厅一边吃早餐一边复盘得到的线索。 突然他感觉有道视线盯着自已,他正准备发难,便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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