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晚了,钱早捐了,”秦锐电话响了,“喂,有空就去。” 秦锐余光里看了杨平乐好几次,杨平乐现在神经敏感,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放。” “你三哥,呸,他不是你三哥了,蒋少君组了个局,你去吗?” 杨平乐心中一梗,“不去。” “那我也不去。” “够哥们。” 两人一路再没说过话,秦锐偷看杨平乐,只见他用手臂挡住眼睛,腿伸得老长,不会哭了吧!
第7章 毛病犯了 杨平乐无视一屋子的垃圾,把自己砸进秦锐家大沙发上,牵动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嘶了一声,点燃一支烟止痛。 秦锐把车钥匙甩桌上,学着杨平乐砸进沙发上,沙发一阵波动,杨平乐腹部的伤口又被拉扯了一下,他斜睨了他一眼,“幼不幼稚!” 香烟过肺,闻着公寓里外卖、零食泡面和着夏日汗液的味道,杨平乐突然全身都痒。 “给我找套衣服,我洗个澡。” 手机有消息进来,是蒋少君。 【晚上组了局,凤凰阁顶楼三号包间。】 杨平乐没搭理。 又过了几秒。 【八点,别迟到。】 秦锐从衣服堆里扒出两件还算干净的衣服,丢给杨平乐,看到他屏裂成蛛网的手机,滴了好几声,“哟,蒋家这脸皮都快要成精了。” 不知道哪来的脸让真假少爷凑一块!也不怕打起来,想踩着他兄弟巩固真少爷地位? 美死他! 蒋少君,蒋家排行老三,在国外读野鸡大学,跟他们一样,纯纯纨绔,但玩得比他们都花。 秦锐家教严,向来不跟大他们两岁的蒋少君玩。 “咱也组个局,把咱认识的人都叫一圈,谁不来,以后就把他踢出去。” 杨平乐笑了一声,这还真是他们以前能干出来的事情。 换作以前,杨平乐组局人人都会来,现在组局,那不是自取其辱嘛!没有蒋家做靠山,谁认识杨平乐! 杨平乐不想上赶着跟人对立,更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去拉帮结派,搞清楚谁站他。 上辈子早就看清了。 “我洗澡去了。” 又是看人演戏,又是卖废品的,折腾一天了,累够呛,杨平乐认真把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一遍,盯着腹部那个微创的伤口,看了好一会,才离开浴室。 带着氤氲的水汽,小脸粉红,直接把秦锐看愣了,“草,我这衣服穿你身上和穿我身上怎么感觉不一样,你穿着怪好看的。” 白色连帽长袖套头衫,同色系的五分裤,露在外面那双腿又长又直,还白得晃眼。 “你咋没腿毛呢?”秦锐终于找到问题所在,不是他不够帅衬不起这衣服,而是他太man。 杨平乐挑眉,定定看着秦锐,乌沉的眼珠子染上了一层冰霜,平身最讨厌别人说他没腿毛,“你再说一遍,谁没腿毛?” 秦锐想到杨平乐那比石头还硬的拳头,毫无负担地举手投降,“我没腿毛。” 反正腿毛又不会因为说句肯定的话,就会变没。 杨平乐哼了一声,径直拿着毛巾擦头。 手机连续好几声滴滴。 “蒋少君可真够执着的。不得到回复,不罢休,乐乐,我能看吗?” “别叫我乐乐。”杨平乐原先叫蒋少乐,真假少爷的人生换了回来,名字自然也互换,不过人家不屑用他以前的名字,蒋家便给真少爷起了个蒋少臣。 “那叫你啥!杨杨,平平?” 杨平乐把手机丢给他,进了客房,掀开被子,窝了进去,眼一闭,睡了。 管他外面浪滔天,睡醒再说。 秦锐用密码解锁了杨平乐的手机,把蒋少君的信息全看了,气得脑门都红了,在猪朋狗友群里发话,“我今晚组局,谁要不来,谁自己滚,凤凰阁顶楼一号包间八点,不见不散。” 群里瞬间一群人附和,说一定来。 秦锐这才满意地收起手机,哥们睡了,他也回房睡个回笼觉。 谁都没理在客厅跟地震似的,颤抖个不停的手机。 杨平乐一觉睡到天黑,醒了就闻到一股臭味,不用想,肯定是客厅传来的。 杨平乐也是服了秦锐,天天睡在垃圾堆里,与餐盒为伍,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八成已经五毒不侵了。 秦锐一见杨平乐,手机一丢,“靠,这游戏没法玩了,一下午都在被小学生鄙视。杨爹,什么时候带我飞?” “先吃饭。” “好咧,烧烤小啤酒走起。” 杨平乐走到门口,穿鞋的时候,愣在那不动,秦锐:“咋?” “你首饰在吗?” “在呀。” “借我戴戴。” 秦锐:“......” 秦锐知道杨平乐这人有个小毛病,不戴首饰出门就感觉自己在裸奔,想必毛病犯了。 秦锐大方的打开自己的衣帽间,“随便挑。” 杨平乐扫了一眼,快速地往手指上套戒指,手镯,项链,还拿了两条铆钉臂环箍在自己的小腿上。 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刚刚还奶奶的,一瞬间变成了酷boy,兜帽一戴,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秦锐盯着他戴耳环,挤了过来,“兄弟,给我也打扮一下,不需要太帅,跟你一样拽就行。” 秦家人都高,秦锐也不例外,比杨平乐还高二公分,脸也长得不错,就是平时过得糙,流行什么都往身上套,没仔细研究过怎么穿衣打扮。 杨平乐随便给他搭了几个首饰,抓了几把头发,人帅得发光,秦锐看着镜中的自己,舔了舔唇,“我爱上我自己了。”不愧是学美术的,有一双擅长发现美的眼睛。 杨平乐给了他一拳,“别自恋了,我饿死了。” 进了地下停车场,秦锐把钥匙丢给他,“今天不开敞篷了,等下把我帅发给弄成鸡窝头,不划算。” 秦锐的三辆跑车并排停着,没有一辆不骚的,黄的,粉的,蓝的,全是荧光色,杨平乐挑了蓝的,没办法,这是里面最不出挑的。 十几分钟后,昏暗的小巷口停着一辆蓝色卡宴,秦锐望着不远处那个烟熏火燎得像开在阴间似的烧烤摊,“......兄弟,你确定在这吃完,我还有命回家。” 不会吃完,明天就吐癞蛤蟆吧! “你怕了?”杨平乐了解秦锐,知道说什么话管用。 秦锐一拍手,左右扭着观望,就是不承认自己怕,“嘁,谁怕,谁怕,反正不是我。” 杨平乐往他肩上一搂,“走了,我请客。” 烤串一上桌,秦锐被香味一激,也顾不上阴间阳间了,别说癞蛤蟆,就是毒蛇,他也吃得下。 埋头就是猛干,心里还在嘀咕:不知道阴间能不能扫码付款。 杨平乐则让老板拿了个空碗,倒了碗清水,拿着烤串刷洗。 吃个半饱的秦锐一抬头,被这操作骚翻了,“现在流行这么个吃法?” 杨平乐笑得像只小狐狸,“嗯,你要不要试试。” 秦锐还真试了,拿起一串烤得嗞嗞冒油的羊肉串,碗里晃了几晃,调味料全洗了下去,往嘴里塞,嚼了嚼,一脸困惑,“没味儿呀!” 杨平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到伤口隐隐生痛,生怕又裂了,强忍着,时不时耸两下肩膀,突然间觉得这日子也没有那么过不下去,人也没必要活得太明白。
第8章 你不回? 杨平乐得知秦锐组的局跟蒋少君组的都在凤凰阁就知道,必然有修罗场,但绝对没有想过,两帮人马会在门口就针对上了。 杨平乐这边大部分都跟他们同龄,而蒋少君那边则是跟蒋少君同龄,两班人马大都相熟,甚至还是哥哥弟弟姐姐妹妹。 杨平乐这边有人尴尬得低头抠手指,不敢去看那边自家哥哥姐姐的表情,这要知道秦锐替杨平乐组的局,他们肯定不会来。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就走!秦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秦锐恨铁不成钢,不就哥哥姐姐嘛,怕个屁呀!他就不怕他哥他姐,不服就是干。 他挺了挺胸,扫过被众人围在最中心的蒋少君和蒋少臣,“哟,撞了呀,不好意思呀!”话里话外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意思。 蒋少君吃人地盯着杨平乐。 杨平乐嘴角扬起一抺不屑。 蒋少臣握了握拳头,告诫自己不要后退,没什么可怕的,学着蒋少君睁大眼睛,瞪杨平乐,是这人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人生。 双方人马僵持不下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两队人中间,车上下来一个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压得极低,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越的下颌,声音低沉悦耳,“怎么都在门口?” 蒋少臣见到来人,眼睛蓦然亮起,沈泽清,沈家年轻一代最优秀的青年,沈家世代从政,有着不斐的成就,甚至他的爷爷现在还坐在那个位置上。 尽管家族如此有成就,沈泽清也没有一丝纨绔的习性,修身养性,今年还以晋省理科状元考进了首大经管学院。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蒋少臣看着他哥,难道是他哥邀请来的?之前他问过他哥能不能请他来,他哥还说不一定能请来。 蒋少君很懵,他也就随口一说,为了哄弟弟,随手发了邀请,他知道沈泽清绝对不会来,因为他从不参与这种聚会。 他就像神庙中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与他们格格不入。 蒋少君看着秦锐,有些忐忑,不知道沈泽清是应自己的约还是应他表弟秦锐的约。 希望是他的,他不想看到弟弟失望。 两方人马都把视线集中在沈泽清的身上,期盼之色十分明显。 谁要抢下这个人,今晚谁就是赢家。 秦锐神经再怎么粗大,再怎么钝,也明白这个道理,先下手为强,拉了一下沈泽清的袖子,很快又松开了,乖巧地喊了一声,“表哥。” 沈泽清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唇边勾着一抹张扬的笑,鲜衣怒马得令人侧目的杨平乐。 杨平乐五官深邃,高鼻薄唇,笑的时候,脸颊有一个酒窝,沈泽清默默把视线从那个酒窝里移开,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嗯,让秦锐悬起的心大定,“走走,上楼,一号包间,不醉不归。” 走过的时候,还特意冲那俩兄弟耀武扬威地比了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哼,让你们得瑟。 蒋少君顾不得嘲讽回去,急忙去看蒋少臣,眼底的失落看得他一阵心疼,“没事没事,秦锐是沈家的姻亲,沈泽清怎么也要顾及一下脸面,一会哥带你过去打招呼。” 蒋少臣吸了吸鼻子,“谢谢,三哥。” 蒋少君听出了他的难过,把所有的罪全部推到了杨平乐身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秦锐这个二愣子替杨平乐出头,秦家他还真就不敢动,“走走,我们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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