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天笑停住脚步,钟卫阳感到身后的梅天笑两人都停住脚步,便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问:“你们……” 蓝衣女子笑着行礼道:“感谢仙人救助,我们就不麻烦仙人了。” 说完,蓝衣女子便拉着梅天笑就要离开。 梅天笑被拉着,有些诧异的问道::“不治病了!?” 蓝衣女子笑着点头道:“嗯,不治病了。” 梅天笑神色焦急:“怎么可以不治病啊!你这病可以治好的!” 钟卫阳在听到此时,也不禁插手道:“姑娘,你的病不是疑杂,可根治无恙。” 蓝衣女子依旧笑着摇头道:“道长的心意,小女子心领了,可是这病,小女子不想治了,还请道长成全。” 钟卫阳见蓝衣女子如此确定,也只能微微颔首,却也略微思虑道:“不如这样,小友可在钟山下的梅落村待上一段时间。我每日卯时都会送药过来。” 梅天笑在听到钟卫阳的建议之后,也是笑了起来:“可以可以,那就太谢谢仙人了!” 蓝衣女子见状,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一边看着。 月上柳梢,人约黄昏。 午后青柳飘散,风飞缓带。 钟卫阳:“我就送二位在此了,明日卯时再见。” 梅天笑一听也很是快速的跪在地上道:“仙人再见。” 听到双膝噗通跪地的声音响起,钟卫阳本来想去搀扶起来,可是那腰弯了半分后,便也换成了拱手行礼:“小友再见。” 说完,钟卫阳御剑远去。 钟卫阳的身影彻底隐入那云层之中后,梅天笑这才拍着膝盖的灰尘站起身来。 梅天笑:“阿姐,咱先去梅落村。” 梅天笑边说边走,可是就在走出三步之后,他才发觉身后的人影并未移动半分。 钟卫阳有些迟疑的转过身来:“阿姐……” 蓝衣女子依旧保持着原先温和的笑容道:“阿梅,咱回去吧。” 梅天笑在听到蓝衣女子的话后,如坠冰窟,身体僵硬道:“阿姐,你可别戏弄阿梅。” 蓝衣女子缓步上前,一手拂在梅天笑那欲哭将哭的脸上:“阿梅,我当初依你的意思来钟山从来不是为了治病。” 梅天笑低落着头:“那你想干什么?” 蓝衣女子:“阿姐见到你眼神里有光啊。当你听到钟山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的,阿姐可从来没见过阿梅这样子。可是当阿姐见到阿梅真的踏入钟山之后,才发现阿梅不是喜欢钟山,是害怕钟山,阿姐不想阿梅害怕,走吧。” 最后一句“走吧。”声音很轻,不像是乞求也不像是劝告更像是雨后的清风低语只是诉说而已,仅此而已。 梅天笑低着头,他也不知说什么,他依旧低着头,像是在忏悔什么,像是在纠结什么,更准确的来说他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明月挂枝,清风落白。 蓝衣女子和梅天笑睡在一处客房里,他们本该是睡在街边的。 恰逢一老妪,梅落村村规常训,不可使寒者居冷街,不可使饥者死于抢食。 蓝衣女子和梅天笑便就在这客房之中投宿了下来。 暗天低树,江清月近。 梅天笑悄悄摸摸的从一地铺上爬起身来,在确认女子没醒之后,很是小心的走了出来。 梅落村的街道常年打扫清理,不会多见一粒石子,一株杂草。 从梅落村出来,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向村外,不过有封禁之术,另一条则是通向钟山。 梅天笑只好往那钟山走去,从青石街到黄土路。 杂草渐渐从无到有,直到最后快没过梅天笑的腰。 梅天笑没了原先那标准模样的笑脸,冷漠如月的面容下,好似冰雪的手指翻转在身周的草从间。 当一株一株的杂草草尖消失不见后,梅天笑张开手掌,看着手掌上,密密麻麻,形色各异的草尖,口中巧舌鼓动:“得数其一除二减三,得一挂浅数,奇阴偶阳……” 却就在梅天笑还在口算之时,一阵清风摆动,青黄掺半的杂草从中,一身滴墨卿客悄然现身,圆月孤影,草叶沙音。 “看来你没有失忆,那也省去好多事端。” 声音若冰盒残温,冷色还存。 梅天笑听到声音后,口中算数也就此停住。 “你四处寻我消息,我怎能躲的过。” 青阳颤抖而出,草丛一条长道瞬然炸现。 青阳不断刺近,剑尖直逼颔首。 梅天笑安然自若,手中叶尖分散而飞,长袍猎响,青丝飘然。 却也在那剑尖刺面只有一纸之薄时,银白月光下,金红色的闪影爆鸣。 “叮——滋——铛!” 青阳弹飞。 只见从那密林之中,竹影斑驳里。 一翠衣飘叶,手提白玉剑鞘,头戴乌金正阳,腰配白玉藏川。 身体修长却有形,面目正视非邪观。 赤目锋眉,力手拔摧,含蓄有针叶层影之感,骨瘦似竹节层峋之堪。 “咳咳——咳!” 钟卫阳咳嗽不断,立眉瞪目:“大哥!?”
第四章 前世 钟山层云叠嶂之域,清客雅士所至之所。 本该去客寥寥的山路,此时却也是人满为患。 盘山长道上,所行之人,是穿着形色各异服饰的仙家弟子。 烈日闷热,那些爬山的仙家子弟无不叫苦不迭。 “哎呦……” “这钟家的山路为何如此盘绕冗长!” “不行,不行,我要就此歇息一会。” “别啊!就快到了,怎可就此轻弃?!” …… 各仙家为互相促学,便将自家子弟轮流行教。 此行为称之轮学,而如今的轮学是到了钟家。 钟家自出钟涣秧这样的天骄奇才,仙门之傲。 在选人之上也是多了资本,相比于其他仙家轮学,要去钟山轮学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爬山,爬到山顶的前三百名才有入学钟山的资格。 然而钟山这番热闹景象,和那在文渊楼里正襟危坐的钟家弟子毫无关系。 “钟山之生魂,后得仙籍,恭事太阳,严守矩矱。” 白衣老翁,钟峋,手持长卷,缓步行于卓间小道,悠然出口,成章成句。 接着便是一众钟家弟子的朗声: “钟山之生魂,后得仙籍,恭事太阳,严守矩矱。” 齐整规矩,声音稳厚。 文渊楼左侧百步距离,一高台之上,白衣点墨,青剑靠腰,皮肤若是流光匿,青丝应是百泉幽。 钟涣秧面无表情,反手微扣青剑。 远处白鹤高鸣,从钟涣秧头顶掠过,掀起衣袍飘忽。 清风落没,一人影滑下。 钟卫阳一身青衣,随说稚气未脱但也看出竹叶之质,犹如清泉石上。 钟卫阳见钟涣秧面色冷漠,也是笑着凑上前道:“钟家山路也是多年未见此景,也不知这是喜是悲,对了,此次轮教,你好像成了从课授师,看这样子也得劳累一番了。” 说完,钟卫阳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扶着那高台栏杆,饶有玩味的观赏着山路满客的景观。 钟涣秧依旧不语像是以前一样,钟卫阳对那和石像一般的钟涣秧也是习惯上了。 钟涣秧,只要不是问题,他便不会开口,可谓是金口难开。 “有人作弊。” 钟涣秧声音稳端,响度适中。 钟卫阳未曾听清转过身来,却见那钟涣秧身影早已不见。 再转过头来,见那山腰平台之上,原本是行人停靠的场所,却围出了一个圆圈空地。 “遭了!” 钟卫阳右手食指横贴于上唇,清响发出,那云层之中白鹤出现,钟卫阳纵身一跃登上白鹤道:“去文渊阁顶楼高台。” 白鹤高鸣,便是一阵舞翼。 而在那空地之中,一个身着红梅点黑服饰的男子,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不断翻滚,面作苦像,不断喊着哎呀哎呦。 钟涣秧脚尖落地,扣剑之手背负。 衣决飘飘,白云点暗扶额,俨然一副仙人模样。 “我并没打你,莫在此处作戏。”声音依旧端稳。 那些围观的世家子弟也在都暗声议论起来: “此人为何人?” “白玉藏川,卫阳正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着,想必是近年来风头正盛的钟家涣秧。” “钟涣秧?” “就是那从小便得仙人赐字涣秧的天骄?” “测其修为,观其风度气质,应是钟家涣秧。” “那倒地捂胸,哀嚎不断之人……” “我也不知,看其身上配饰也都是贫贱之货,还有那衣服纹饰,梅花作缀,记忆之中也只有梅花山庄。” “梅花山庄……那不是多年前魔道之征已经湮灭的家族吗?” “瞎说!根本没有湮灭,只是死的人超过九成,庄主直系一脉已经死绝而已。” “现在的梅花山庄……唉。” “唉!我记得,他不是那梅花山庄的野种,梅无咎吗?!” 那群人的暗语并未扰动钟涣秧的神色,他依旧站立着,用着那堪称睥睨的眼神瞧着自己身下满地打滚的梅无咎。 梅无咎翻过来滚过去,哀嚎不止,却也没见那站立之人面色有变,便也无奈的停止作戏,双腿一盘坐在地上。 钟涣秧见状,喉头微动,发出声来:“你现在怎么不滚来滚去了?” 梅无咎一手压在膝盖上,而另一只手则是高举起来:“等等,你先跟我说,我好好的在前头走着,你怎么突然把我抓到山腰?” 钟涣秧:“你作弊。” 梅无咎听罢,那沾灰的秀脸上咧出了笑:“作弊?!哪只眼睛看到了,可有证据否?” 梅无咎话语说完,钟涣秧手指轻弹,那反扣在手中的长剑便快速飞出,白光闪影。 还没待那梅无咎反应过来,那靴子底便被削开,露出脚底板。 见到那靴子里什么都没藏,钟涣秧皱眉,原本稳重的面容开始出现了触动。 梅无咎则是十分恣意的坐在地上,晃动着自己光秃秃的脚底板,坏笑道:“钟家涣秧,你坏了我一双靴子,你可得赔我哦!” 钟涣秧没过多久,便从刚刚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他面色严谨。 转瞬之间。 只见钟涣秧抬起手来。 那停在空中的长剑便也开始围绕着梅无咎游动起来。 梅无咎看着围着自己转圈的长剑,便也是故作可怜的双手环于胸口:“钟家涣秧,你要对我干什么?快爬到山顶的弟子那么多,你可不能因为我是小门小派,就这样欺辱我啊!” 梅无咎这一通话语完毕,钟涣秧所驱使的长剑停滞在半空之中。 那些围观的家族弟子,也都议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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