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分明只是一个长得漂亮、性格有点慢热的社恐而已嘛。 * 下午下课,陶然买完饭回到宿舍。 落地窗帘被拉的很严实,整个宿舍光线昏暗,一片幽寂。 没看见人,卓强和苏家良现在应该都还在上课,而祁予霄今天应该不会回寝室了。 陶然莫名地松了口气。 可能实在是不熟,他和对方呆在一个空间里都会莫名紧张。 陶然把饭放到书桌上,放下书包,打开台灯准备享用晚饭。 一打开包装盒,美味的炒饭香便扑鼻而来,把一整天上课的疲惫全都驱散掉了。 总觉得台灯还是有点暗,于是陶然又去把玻璃门的窗帘给掀开了。 阳台外灿烂的落日余晖瞬间灌满室内。 陶然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还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比较放松快乐! 炒饭有些咸,陶然吃了一半就饱了,觉得口非常渴。 他拿起桌上的马克杯,起身准备去接杯水喝。 谁知道这时脚步一个趔趄,陶然整个人重心偏移,上半身猛地摇晃,一不小心就松开了手。 “砰——”一道清脆响亮的声音。 马克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 还没来得及心疼杯子,紧接着头上方“唰”的一声响起。 陶然整个人愣住,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隔壁床刚刚紧闭的床帘被掀开,祁予霄正坐在床头上,冷着脸把遮在眼睛上的眼罩给摘下,头发弄得有些乱,露出了锋利的眉眼,眸底漆黑如潭,掠过几分不耐。 因为被声响吵醒,此时他眉头蹙起,脸色看起来很臭。 祁予霄? 陶然愣在原地,惊诧地瞪大眼瞳。
第3章 祁予霄怎么会在宿舍? 原来他一直在床上睡觉吗? 看起来像是被他吵醒的样子,模样比平常还要凶。 回想起自己回来的一系列动作,拉窗帘的声音、打开外卖盒的声音、还有摔杯子的声音…… 顷刻间,一万个“完了”循环在陶然的脑海中。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陶然神色慌张,急忙地解释道歉,“我真的不知道宿舍里还有人。” “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宿舍有人,还以为你们都还在教室上课。” “真的很对不起吵醒了你。” 陶然紧张的语言系统混乱,只能像个复读机一直机械重复着“对不起”。 这让祁予霄睡眠不足的大脑变得钻疼。 他眉头紧蹙,忍不住打断:“别说了。” 他声音低沉,面无表情时周身的气压很低,即使语气平缓,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了冷漠和不耐烦。 “……”陶然瞬间噤声,垂下脑袋不敢看他,脸色变得有些白。 这下真的完了,他和祁予霄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够尴尬的,现在还惹到他不高兴了…… 以后的每个星期三下午,哦不对,以后每次回宿舍时,他一定要先再三确认宿舍里有没有人在睡觉。 虽然现在的气氛有些微妙,但让马克杯碎片一直洒地上,也不是个办法。 陶然做足了可能再次被凶的心理准备,但出声时尾音还是忍不住颤抖,怯生生地问:“那个……我可以先去把我摔碎的杯子打扫一下吗?” 见祁予霄不说话,他紧忙补充,“我保证会很小声,不会再吵到你睡觉的。” 祁予霄眼神很淡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了一句“随便。” 然后再次“唰”的一声——他又拉上了床帘。 宿舍又陷入了寂静,隐隐约约能听到祁予霄有些烦重的呼吸声。 陶然动作极轻地捡起马克杯碎片,连放入垃圾桶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剩下的碎渣也不敢去拿扫把扫,只能扯几张纸巾擦起来扔垃圾桶。 祁予霄现在估计准备再次入睡中,再发出一点声音都可能会引起他的不爽。 陶然想了想,便拿起今早换下挂在椅背上的睡衣,就着玻璃门那个本来就张着的一个小小缝隙,侧着身子缓慢地蠕动出去。 洗澡的水声都尽量地开小,生怕吵到了祁予霄睡觉。 今晚陶然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时皮肤都蒸腾着热气,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 他拿着毛巾擦拭几下,正准备拉开玻璃门去进宿舍里找吹风机吹头,但下一刻他动作猛地悬崖勒马。 瞧他这脑子,差点又忘记宿舍里还有个睡觉的祁予霄了。 和出去一样地蠕动回到宿舍里,陶然只能拿着毛巾又擦了几下头,然后湿着头发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无聊地玩了会儿手机,陶然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突然凑过去嗅了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晚他信息素味道有点浓。 难道是昨天发情期刚结束,体内的信息素浓度还没来得及降下来? 又或者是刚刚洗了热水的原因? 温度比较高,气味更容易散发出来? * 祁予霄躺在床上,眼睛轻阖上。 床帘的遮光性很好,光线足够黑暗,室友也安静下来没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但是他还是迟迟未能入睡。 其实在陶然回来之前,他都一直是清醒的状态。 之所以掀床帘,只是因为他听到了东西摔碎的声音,起身察看一下情况,不过室友好像误会了什么。 严重的睡眠障碍让他很难入睡,明明大脑已经发出了困意提醒,但神经依然兴奋,对周围的一切感知都格外敏感。 开始以为是自己不适应寝室生活,但后来搬出去住了,他的失眠情况也没有得到改善。 昨晚在宿舍,是他大学开学以来睡过最安稳的一个觉。 他以为是环境的原因,于是在没课的时候便回到寝室里再补一次觉。 但结果是,他在宿舍又睡不着了。 不是环境的原因,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忽然,祁予霄捕捉到阳台外的很细微的水声,过了会儿,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可以听出脚步声的主人走路已经很轻很小心了,但是沾了水的拖鞋还是难免发出一点声音。 久久未能睡着,让他大脑神经紧绷,心生烦躁。 这时应该是陶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走回自己的位置,经过祁予霄床下时,一股熟悉的香味从下飘了上来。 是淡淡的草本味,包裹着果实温润的甜香。 祁予霄向来不喜欢太甜的东西,但这股味道不浓不淡,清新和甜度中和得恰到好处,很轻柔地萦绕在他的鼻息间。 随着呼吸进入他的体内,抚顺了他紧绷不宁的神绪,心情慢慢地平和。 渐渐的,浓烈的困意席卷而来。 在思维切断的一个瞬间,祁予霄进入了睡眠之中。 * 这一觉意外地睡到了晚上十点钟。 祁予霄是被一阵开门动静吵醒的。 估计另外两个室友回来了。 “天杀的水课,一上就是一个晚上,简直浪费老子的美好青春!” 卓强哀声怨哉地卸下书包,动作一顿,闻了闻空气,依然是熟悉的香味,“陶然,你应该洗澡了吧。” 陶然紧闭着嘴巴,但神情有些慌张,晶亮的眼珠子不断地瞄向另一边。 卓强觉得有些奇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祁予霄正好把床帘掀开。 他惊奇道:“哎,祁予霄你也在啊,我还以为只有陶然一个人呢。” “你刚刚在睡觉吗?”他看了看祁予霄无表情的脸,说,“你不会是被我吵醒的吧?” 祁予霄说:“自然醒。” “那就好那就好。” 听祁予霄的语气,感觉这一觉睡得还挺满意的,陶然也松了口气。 苏家良后脚就回来了,一进门也是和卓强一样怨气满满。 刚想说话,就看见陶然的发尾还是湿的。 他便像个在外辛苦工作一天,回家还要操心孩子的老父亲般,“陶然,你怎么又没吹头发,小心又生病了!” 陶然后知后觉:“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他伸手摸了摸头皮,发现发根已经干了。 “你发尾还湿着呢,赶紧再吹吹。”苏家良苦口婆心道,说着他自己也反应过来,“哎呀我说话怎么像个老妈子呢,不过你真的要小心啊。” “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生病吧。”陶然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 这时身旁的楼梯下来一个身影,是祁予霄下床了。 陶然下意识地瞄过去,结果发现对方也正在垂眸看着自己,神情懒倦,但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冷凶了。 但是陶然还是被吓得立刻转回头,不敢和他对视。 卓强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衣服,真想去洗澡,忽然想起比他早回来的还有个祁予霄。 看见祁予霄从床上下来,卓强便问,“予霄你今晚是要留宿舍吗,洗澡没?” 祁予霄看了他一眼,“你先洗吧。” “好嘞。” 卓强乐呵呵地进了浴室。 洗了一半,卓强的脑袋突然从门缝钻出来,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有谁能借借我沐浴露,我的用完了!” 一秒,两秒,三秒。 没人理他。 因为开着空调,玻璃门被关紧了,大家在宿舍里各做各的事,谁都没听见他的召唤。 卓强气呼呼的一个个点名:“苏家良、祁予霄、陶然!”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陶然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向阳台处,瞅到了卓强探出来的脑袋。 他起身去打开玻璃门,问,“怎么了嘛?” 卓强感动得几乎泪流满面:“陶然,快救救我!” 卓强:“能不能借个沐浴露给我?我的用完了。” “可以的,你等一下。”陶然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把柜子里的沐浴露拿去给卓强。 挨在椅子上看手机的祁予霄动作微顿,目光扫了一眼那瓶沐浴露。 卓强感激涕零地接过沐浴露,表白道,“呜呜呜呜还是我的陶然对我最好,爱你。” “……” 陶然吹干头发后,便觉得有些困了。 他爬上床,盖上被子,还没来得及想一些事,他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直到闹钟准时发出声响,陶然惊醒过来惊醒,手在床铺上摸索着找到手机然后关闭闹钟。 竟然已经第二天了。 今天和昨天一样,全寝室只有他上午满课。 早八使人麻木,从身到心。 陶然像尸体一样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像只乌龟似的慢吞吞地爬下床。 谁知脚刚落地,大脑袭来一阵眩晕,视线模糊,天地倒转,随之是太阳穴一阵阵的抽疼。 陶然努力扶着爬梯,在原地缓了好久,才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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