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桐在几乎窒息的情况下,迅速思索出一条新对策——既然避无可避,见都见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彼此坦诚相待,迎难而上。 “十五岁发烧被锁在杂物间,十八岁被设计陷害摔断了右腿,二十岁治疗情况恶化被逼出国……这些、是您的亲历吧。” 衬衫袖口被池端一截截叠了上去,露出因极度用力而肌肉紧绷的小臂。 浓墨般的瞳孔冷沉,寒气逼人:“说完了?” “…您没听够?”顾屿桐稍挑眉尾,像是一头随时准备挑衅的小狼。 果不其然,系统光球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触发旧恨,成功激怒攻略对象,检测到黑化值升高5%,累积已达55%,请再接再厉。” 顾屿桐原本想继续,但很快被系统制止:“方法粗暴,有被攻略对象击杀的概率,请宿主权衡利弊。” 池端逐渐收紧手上的五指,收缴回方才给予猎物的纵容权利:“你,顾家次子,风流成性,纨绔乖张。小作小闹也就罢了,你哥不是事事都能护住你的。” “意思是池总撩不得?”顾屿桐对这样的威胁似乎并不受用的样子,一张脸因窒息憋得通红,语气却仍像在说笑。 池端沉声,像是发出最后通牒:“不怕死?” “怕,”三两下就能把自己的身份底细剖析得一清二楚,这样的人说不怕是假的。顾屿桐双手握住池端的小臂,企图解救自己,眼神难得有几分认真,“但下药确实是被逼无奈。” 这是实话。 他两眼一闭,再一睁,那掺了药的酒就已经被池年派来的人强行灌下胃里去了。 上一秒还在熬夜背台词下一秒就成了别人掌中的棋子。他也很冤枉的好不好。 “腾顺集团、长子继承人、万众瞩目、天之骄子,哪一样不该是您的?”顾屿桐像是一个陈述完所有筹码的死刑犯,苦苦等待审判结果。 最终无罪释放。 濒死之际,顾屿桐忽然感受到对方布满厚茧的虎口处猛地放松下来,奢侈的氧气重新灌回心肺,他大口呼吸,被呛得厉害,却丝毫不掩饰眼里的欲色:“要试试吗……” 童星出道,他的演技自然不在话下,区区一个风流浪子而已,手到擒来。 顾屿桐双目灼灼,被酒气熏染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池端。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好像不怕自己,所以两个人隔得很近,袒露着彼此的心跳。 顾屿桐的手还扶着池端的小臂,逐渐下移,扣住他的虎口,整个人翻身反将池端压在身下。 他跨坐在池端的身上,刚刚一番折腾让他清醒不少,至少拿回了身体的主动权。 他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一次,他要把无脑编剧压抑的反派之魂通通点燃! 可去他妈的感化吧。 顾屿桐自觉地扮演着风流纨绔的顾家二少,衣襟半敞,脖子处还有绯色的指痕,潦草性感,他扣着池端的手放在自己左肩,代替那柄硬木权杖,暗示之意呼之欲出。 “池总,本该属于您的东西,我愿替您双手奉上。”声音蛊惑至极。 夜风微动,拂落肩头的衣物。 池端看着顾屿桐细腻白皙脖颈处自己亲手烙上的痕迹,眼神阴翳,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兴奋。 察觉到池端晦暗危险的目光,顾屿桐呼吸又急促起来,这反应落在池端眼里,像是谄媚般的索求,于是那只大掌蓦地收紧,攥得人肩头生疼,池端眉梢一挑,语气玩味:“哦?也包括你自己吗?” “我考虑考虑。”顾屿桐顽劣一笑。 池端很久没有被这样寻衅过了,他动作称得上粗暴,转瞬间,顾屿桐再一次被压制在身下,这一次绝无反抗的可能。 池端整个身体形成一个压迫性极强的包围圈,反剪住顾屿桐的双手,将他翻了个面,把脆弱的后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自己面前。 “有手段,难怪池年会派你来。” 顾屿桐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热又被眼前的男人点燃,烧得额角突突。 他知道池端多疑,还在试探自己,于是并无挣扎,扭过头,终于回答了池端方才的问题:“没目的,底细干净,只想帮你赢。” “和腾顺扯上关系在我这里可不算什么底细干净。”池端慢条斯理地警告着,手指顺着微凸的脊骨往上,猝然捏住顾屿桐的后颈。 “不和他扯上关系,只想和你有关系。” 白瓷般清透的皮肤烧得通红,那双眼睛坦诚直白地看着自己,不把人溺死在那片由他亲手打造的欲海誓不罢休一样。 “我考虑考虑。”池端现学现卖,刚刚手指碰到的肌肤早就烫得吓人,他明知顾屿桐难受得厉害,可非不给,非要等到人家忍到极点受不住了好声好气来求自己。 顾屿桐看不见池端的表情,只能用一团糟的脑子胡乱揣度池端的心思。 他的半张脸埋在被褥里,说出的话含含糊糊:“……求、你了。” 池端:“求谁?” “池总……帮我。” “就这点本事?” 顾屿桐意识全无,索性破罐破摔:“就这点本事……” 可即使示弱至此,也仍得不到池端的半点回应。 就在他以为今晚要交代在这里时,身后这才终于响起了衣物摩挲声。 夜里,雨势大得惊人,每一滴都重力落下,撞在沥青路上,搅得一片泥泞。 顾屿桐中途想挣扎,推拒的手却被拷住,那人做这事寡言得很,偶尔在顾屿桐连连求饶声中淡淡应个“嗯”,动作却依旧放肆。 已读顶回。 靠……有没有人来感化一下这个反派啊。 顾屿桐艰难翻了个身,刚想喘口气,余光却瞥见了男人结实肌肉上交错的疤痕。池端双手撑在顾屿桐身侧,呼吸沉重,额前碎发挂着汗,黑而深的目光盯着顾屿桐。 疤有新有旧,深浅不一,最深的一道在心脏下方,直径两厘米的弹孔,是枪伤。刀伤更多,粗略一数不下十条,这还只是正面。 顾屿桐微愣:“伤……” “再来。” 顾屿桐慌不择言:“我记得你还有腿伤,要不就到此为止?反正我也已经……” 腿伤早已治好,所以回应他的只有一下又一下的蛮横索取。 后半夜,雨声渐息。顾屿桐一人昏睡在凌乱的被单中,身旁空无一人。 池端站在落地窗前,手机里传来通话声音:“送你的回国礼物怎么样?” 池端眉头一拧,目光复杂地转向床上瘫软成一团泥一样的人,微哑的喉咙刚想出声,就听手机里传来一条讯息,是个具体的地点——跨江大桥往东,A市最大的销金窟,恩特酒庄。 手机那头又说着:“定位就不用发你了吧,明天记得去堵人。” 池端又扭头看了眼顾屿桐,锁着眉松泛了些。 “欸不是吧你,好歹给点反应啊。六年了还没改掉你那臭脾气,谁受得了你。你一个电话,我的人加班加点地给你查,功劳苦劳都不少吧,兄弟就没有你这样当的……” “顾屿桐在我这里。”池端平静地打断了对方。 “嗐,他嘛,浪惯了,我见怪不——”顾濯声音猛地一顿,这个时间点,这个口气,只有一种可能,他瞬间音量飚高,“去你大爷的,池端你他妈一回国就睡了我弟?!” 顾濯又开始掰扯这六年来的种种,声泪俱下,悲愤不已,池端默默把手机拿远了点,其实他很想说,也不是他想睡,是顾屿桐主动走到他房间里让他睡的,但他从来不习惯跟人解释,于是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翌日一早,顾屿桐是被猛灌进鼻子里的风叫醒的。 睁眼时,自己正坐在路特斯副驾,嘴被胶带封得严实,半开的窗外是疾驰而过的江景,车辆速度快得惊人,桥上锁缆都出现了残影。 池端单手扶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表情丝毫没有被这样快的速度影响,冰山一样岿然不动。 如果不是从后视镜里看见后头跟着的两辆黑车,顾屿桐真的会以为池端这个提了裤子翻脸不认人的东西绑了自己,正火速赶往深山毁尸灭迹。 下了跨江大桥后就是东郊,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各大声色场云集,是上流圈子用钱砸出来的灰色地带。 车已经快驶离桥梁,后视镜里那两辆车明显加快了,紧咬着不放,几乎快贴上后车身。池端面不改色,油门踩到底,仪表盘上指针向右狂转。 “不想死就抓紧了。”
第3章 嫌脏 东郊版图开阔,没有西城区的华灯璀璨,更多的是靡丽,不胜数的灰色产业滋养着上流圈权贵变态的乐趣。 “唔……嘴、撕开!” 车已经快驶出桥尾,顾屿桐嘴被堵着难受,骂骂咧咧地对池端控诉着他的暴行。 池端瞥了眼后视镜,胳膊枕在车窗边:“又没绑你,自己撕。” ……好像是哦。顾屿桐迟钝地扯下了胶带,活动着下颚,撂下一句:“变态。” “你睡觉流口水。”池端歪头睨了眼他,理所应当道,“嫌脏。” 话音刚落,那辆紧跟着的黑车从后超车,不要命地贴着池端车后的尾灯险险擦过! 同一时刻,路特斯车头冲过桥梁尾端,驶进东郊大道。 过了桥,江景、城区,包括所有人为制定的法则和规矩通通被甩在了身后。那两辆车明显不再收敛,高速行驶下车轮的摩擦声传来,尖锐刺耳。 顾屿桐紧抓着安全带,前方出现一个急拐弯,池端猛地向右打死,高速行驶下,车身瞬间失衡,顾屿桐整个身体□□,误触了中控大屏,传出一条晨间早报的播报。 “本台记者报道,昨晚池家长子六年来首次现身,归国出席葬礼,全程不语,腿伤疑似痊愈…… 据圣格斯会堂内部人员透露,腾顺现任董事池年被拍到酒后乱性,现场照片糜乱,向来持重沉稳的玉面公子首度遭大众质疑,深陷人设造假舆情…… 目前腾顺正筹备的大项目‘城中岛’初步执行方案已经敲定,恰逢前任董事离世,领导层大换血,又爆出公司现任老董的葬礼丑闻,项目的投资方是否会如期——” 池端伸手暂停。 拐弯后,身后那两辆车暂时被甩开一段距离,顾屿桐单手支着下巴,窗外的风撩起额前碎发,恣意清爽,没什么大表情,微眯起的双眼隐隐透露出主人似乎心情不错。 风吹进衬衫,猎猎作响,掀起衣襟一角,露出青红交叠的暧昧痕迹。顾屿桐也不管,任由大敞着的衣衫随风而动。 池端收回余光:“浪得很。” “想夸我帅就直接点,池总。”顾屿桐轻笑一声,昨晚闹得凶,嗓子有点哑。 “欢迎回国。”他偏头去看池端,笑得坦率,“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池先生不打算谢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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