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狐獴兄的记忆里,他们草原上是有好几个部落的,冲突不断的时候还会击杀落单的敌对兽人。 这个原始世界人们的相处方式相当直白,他还真怕遇到那种要把自己变成奴隶或者烧烤的部落。 稍稍想了下,他拿起“床上”幼崽玩的断骨,干脆在地上画起了格子漫画。 首领和他身边几个兽人以及幼崽们都惊了一下,从来没想到这么简单几笔就可以把大飞龙的形态勾勒出来,让人一目了然。 “原来他是草原部落的,那离我们这里有好远好远好远吧!”旁边一个狼兽人觉得很不可思议。 “大龙们就是迁徙过去了,他们那里是不是有好多吃的?”熊兽人憨憨地说。 “哇,他居然没死,好神奇!” 首领又问陶熙:“你变不成人了?” 陶熙点点头,随即心中一紧。 原狐獴兄是个小战士,除了身体自带的抗毒性和会挖洞,没什么其他技能。 他在爷爷奶奶的熏陶下懂些医理,而在这种原始社会里,哪怕最简单的治疗都可以起到救命作用。陶熙认为自己应当向首领表明一点自己所具有的价值。 可惜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兽人们压根不在意了,觉得这应该就像帐篷里一直侧躺着的那只瘦得皮包骨头的虎兽人一样,人看起来很好,但其实下半边身体已经废了动都动不了。 很快对残废的狐獴兄失去了兴趣,首领又浩浩荡荡地领着兽人们走了。 陶熙伸出尔康手,吱吱叫了两声,肚子恰好饿得抽筋了一下,于是他就只好颓丧地躺了回去。 其实他对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想问的,这在狐獴兄的记忆里并不能找到。 比如人族和人鱼都只存在于兽人们的道听途说中,他“自己”却从来没见到过。 而且看样子草原部落那边的发展明显比这里要好很多,甚至称得上富裕了,可是这里连像样的生活用具都没几个。 幼崽们懵懵懂懂的,没一会儿就在旁边挥舞着短短的爪子互相抱着脑袋打起来了。 陶熙顺爪摸了把崽子,软乎乎的,比撸快要斑秃又瘦出肋骨的自己好多了。 帐篷里那个半脸狼兽人眼睛看不见,但听觉和嗅觉非常灵敏,一直在照顾活泼的幼崽们。 角落里瘫痪的,瘦得只剩虎皮的老虎年纪更大些,毛皮很糙,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张嘴打哈欠时只剩下了一颗断了半截的虎牙,所以他叫无牙。 这里应该是部落里老弱病残住的地方了,但人也太少了吧。看来这个部落的规模很小,陶熙边想边悄悄戳了戳老虎屁股。 因为毛长而始终看起来像炸毛的浅色小老虎转过来歪头看他,嗷呜一声然后举起巧克力色的肉垫拍了过来。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变得很大,似乎在集体做什么事,帐篷外急匆匆路过了好多人。 陶熙伸长脖子观望了一会儿,接着就来了个大男孩端着陶锅过来了。 “半脸阿嬷,吃饭了!”男孩兴冲冲大喊一声,顿时就把帐篷里的老小们给唤活了。 幼崽们急吼吼凑过去,陶熙也眼巴巴看着。 碗是没有的,部落也只有三个陶锅是共同财产,他们是端着锅一人一口。 消耗量大的战士们在外面吃烤肉,他们这边的锅里就是些肉渣和野菜糊糊。 分量不是很多,但大家最后还给陶熙留了两口填肚子。 陶熙说了声谢谢,半点不敢嫌弃地把锅里扫光了。 恢复了些体力后,他有心想去帐篷外面看看,便伸了个脑袋在门口瞅瞅。 其实这会儿天已经黑了,陶熙估计大概是晚上八九点多,可穹顶的绿色极光美轮美奂,让夜色下的荒漠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 这个原始世界太无情了,连独特的美都那样不容拒绝,美得霸道野蛮,夺去人的心神。 可是在这样壮阔的浩瀚苍穹之下,自身那份渺小又被放大了,陶熙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原本那个世界的模样。 正有些悲春伤秋之时,他打了个喷嚏,再一抬眼,周围满是一双双绿莹莹的眸子,跟小灯笼似的。 兽人们可没太多细腻的感情,就看那外来兽呆头呆脑怪怪的,还以为是脖子扭着了。 无牙在后面好心安慰:“快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于是陶熙就默默缩了回来,又把自己塞进毛绒幼崽们里面,随手拉过一条小狼尾巴擦擦眼角。 荒漠里昼夜温差大,还是有点冷。脑子猛地闪过什么,他才想起自己那块可以当锤子当暖宝宝还可以当打火机的宝贝疙瘩没带过来。 这里工具稀缺,有机会还是要找回来,陶熙低声喃喃着。在外面提心吊胆从没睡安稳过,这会儿情不自禁被奶香的幼崽们治愈了,很快他就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被闹腾的幼崽当成垫子踩了又踩的陶熙睁着黑眼圈醒来,这时战士们已经出去打猎了,部落里显得很冷清。 如今总人口只有四十多个,一小半还是老弱,部落里再也损失不起了。 而在原狐獴兄生活的草原上,随便几个部落加起来都过万了。陶熙忍不住感叹哪怕这种原始世界都存在贫富差距。 因为现在是荒漠旱季,唯一一条河流干涸了,部落里异常缺水,于是老弱们都要去采集一种含水量很高的刺木。 那刺木的食用方法类似于甘蔗,能嚼出很多水,但外面长满了坚硬的木刺,看上去完全就像个狼牙棒,非常不好摘。 烈日炎炎下一趟趟靠人工搬运回来,陶熙一只狐獴才多大,连小老虎幼崽都比他有力气。 咬着牙干了一天到了晚上陶熙的腿都打摆子了。他从小酷爱看挖挖机盖房子所以一直想当工程师,那时舅老爷就讲过很多次年轻时在工地上当农民工有多辛苦,如今陶熙也才算亲身体会到。 没敢让自己一直想家人,陶熙决定要立马解决效率这个事,暂时弄不出个车至少也要弄个大背篓。 以前他们家邻居就是一个会编竹子的篾匠,篾匠师傅嫌弃儿子十几万的沙发,自己编了个藤椅才舒心,因为师傅和爷爷玩得好,陶熙也跟着学了些。 老人们身上总是凝聚着过往几十年的经验和智慧,陶熙无比庆幸自己是在爷奶身边长大的。 他用在部落周边挑选的草茎和枝条编了个雏形,在每个节点上进行加固。起初其他人还很纳闷他在鼓捣什么,后面无牙才看出来,浑浊的眼发了光。 陶熙顺手把小老虎幼崽装进去,背在背上试了试,咧嘴灿烂一笑。 小老虎新奇极了,高兴得嗷嗷叫,下面的幼崽们也伸着脑袋想往背篓里面装。 陶熙还没说什么呢,无牙就忙不迭变成人形把背篓抱在怀里了,“小狐獴,这是装东西的?” 他的人形比虎形看起来还要瘦,瘫痪造成的下半身肌肉萎缩更明显。 “你很可以,”无牙把幼崽们推开,对陶熙说:“首领会给你肉。” 果不其然,等第二天再去采集时兽人们看见他的背篓都吃了一惊,稀奇地围观了好久,让中间的小狐獴很担心自己会被踩死。 陶熙当然巴不得让他们人手一份,这样还能去挑选更有韧性的材料把背篓做得更结实。 就在他们这边气氛还不错的时候,外出打猎的战士们们急匆匆回来了,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太好,身上带着血,有人受重伤了。 担心族人的兽人立马担忧地围过去,陶熙也吱哇哇叫着要进去看,但因为体积太小不知被哪个踹了一脚,居然还一脚把他踹成人了? 猛地低头一看自己的爪子变成了手脚,陶熙都懵了。 旁边一狼兽人被吓出了汪的狗叫,“人类!他不是兽人!变成人类了!” 突然间走光的陶熙:我该捂脸还是捂裆?
第4章 你是个好獴 太白了,在一群黑得铮亮的肌肉猛士里,陶熙简直白得晃眼睛。 在兽人们炯炯有神的注视中,他紧急从身边一个帐篷掏出截恐龙皮飞快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是一种食肉小脚恐龙的皮,如砂纸一样粗糙但韧性很好,陶熙把它打个结就成了“抹胸裙”。 兽人们歪着脑袋,大大的眼睛浮现出大大的疑惑,“你怎么……” 陶熙又尴尬又有点惊慌,但受伤陷入昏迷的战士发出痛苦的叫声,立刻就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眉额有着桃心纹路的首领黑虎决定暂时先不管那只奇怪的狐獴,绷着脸严肃地看向躺在地上脸色通红的熊兽人。 熊耳是他们两指山部落唯一的熊兽人,也是战士中的猛士,现在被毒虫咬了,可是他们都没有办法。 东边草原里的大部落和会治疗的异能人族合作,海边的海人部落偶尔和鱼人交易,可他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多会放放血排毒,把熊耳腿肚上的伤口挖得更大了,可是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熊耳还是那么难受。 兽人们团团围住伤者心里正担忧的时候,那只白得晃眼的小狐獴忽然进入了视线,手里还拿着几颗飘飘草。 陶熙拧紧眉头,蹲下去用捆绑猎物的绳子绑住了腿部伤口上方,接着又开始清理熊耳伤口沾染的泥巴枯叶还有藏在肉里的毒牙。 旁人不明所以,首领黑虎问:“你在干什么?” 陶熙回答得很简短,“救他。” 黑虎很吃惊,又看着他放在一边的飘飘草,有些怀疑,“你会治疗术?” 陶熙急死了,以前看爷爷临时处理过一个被毒蛇咬伤的人,但现代医疗条件多好啊,他爷爷是外科中的骨干,家里医疗箱一年到头备着呢。 而现在呢,这里因为干旱连清理伤口的水都没有,他手里只能拿着几株有微弱解毒功效的飘飘草也就是蒲公英,实在心里没谱。 伤口周围已经出现水泡,还出血不止,熊耳又在发热。这是典型的火症。 尽量不让自己手抖,他抬头对首领笑了一下,“以前在草原的金獴部落学过,我们也经常被毒虫咬伤。” 首领黑虎和周围的兽人都眼睛一亮,可接着又听陶熙说:“但我也无法保证他能不能活下来。” 对此,首领倒是表示理解,又觉得这样一件神圣的事自己不该打扰,于是就双眼放光静静地看着陶熙找来一根木炭对伤口进行灼烧。 “这样可以破坏伤口残余的毒。”陶熙忍着那股肉被烧焦的味道,解释道。 黑虎:“哦哦!” 接着陶熙把一部分飘飘草塞进熊耳嘴里让他吃下去,另一部分则自己嚼烂了孵在熊耳腿上。 大美看他再没别的动作,好奇地问:“这就行了?” 陶熙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看见大美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老实说,他在现代见过的人里都少有大美这样五官明艳的,让陶熙不自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发达的肱二头肌闪得回过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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