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 听见路行渊叫远山,隗泩终于松了口气,可腰上的大手依旧没有松开。 他试着挣扎,心说:你倒是放手啊! 没注意趴在门口瞪大双眼偷看的远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门口,顺带将门关严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耳边传来路行渊低声, “怕什么?说了你听话就不让你疼。” 隗泩身体僵硬, [你说我怕什么?] 远山人呢?怎么还不进来救救他! 他脑筋拼命转动,试图给自己寻个活路,想来想去却也还是重复着先前的话, “公子尊贵之……之躯……小人绝不敢觊觎,只想护公子周全,绝无任何妄念。” 路行渊的眼神瞬间森寒,一把将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隗泩四仰八叉地摔到了软榻上,疼得他直咬牙。腹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又渗出一片红色。 路行渊你个大骗子!大变态! 隗泩在心里腹诽。 路行渊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被弄皱的衣服,还沾了隗泩身上的血迹,一把撤掉了外层的罩衫,阔步离开了房间。 “远山,给他上药,包扎。” “是。” 路行渊走后,远山乐颠颠地走了进来, 此时隗泩仍惊魂未定,目光呆滞。 活着太难了! 远山将他扶起,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大侠,你真的是鬼泩?”
第5章 人设没崩 “嗯。” 隗泩回过神,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他现在的壳子是鬼泩,他就姑且算是吧。 远山闻言瞬间两眼放光, 虽然暗卫和刺客一个杀人一个护人,算得上是宿敌。但某些情况下,这两者身份是可以互换乃至兼顾的。 毕竟方式都是嘎人。 身为一名暗卫,远山对刺客榜首这样强大的存在,充满着敬仰和好奇。 他想象中的鬼泩,应该是那种身材魁梧壮硕,满脸络腮胡子,长相狰狞可怖,宛若罗刹的粗犷大汉。 而眼前的隗泩,俨然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公子,看着还没他大的样子,这放大街上,谁能想到他是鬼泩啊! “刺客榜首果然非同凡响,大侠你是怎么做到的?”远山忍不住问。 “什么?” 隗泩不解地看向这个看起来总是很开心的家伙, 而且说起来,虽然当时没看清,但好像就是这人将自己从林子里带回来的。 也是这人在陆行渊要埋他的时候,提出了异议,他才得以活了下来。 不过此刻隗泩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因此感激他。 “刚才大侠弄脏了公子的衣服,先前还说心悦公子。公子平日最讨厌的两件事。若是往常旁的人,估计都死上七八回了。” 远山埋头解着隗泩腰上的纱布,说的稀松平常。 隗泩脑袋里却忽悠一下,差点两眼一黑。 这么说他岂不是一直在阎王爷脑袋上蹦迪?! 能活着堪称奇迹。 “我谢谢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哈。” 不过现在隗泩冷静下来再回想,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倒更像是为了将那个公主气走。 把他掀下来的时候也毫不留情。 如此看来,路行渊的绝情绝爱人设好像没崩。 那说什么以身相许,兴许也只是在试探他。 想到这里,隗泩浅浅地松了口气。 远山正埋头给隗泩处理伤口,嘴上依旧絮絮叨叨, “我们公子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还精通医术。可旁人却只是看了公子一眼,就说什么一见倾心,多么肤浅。也难怪公子厌恶他们。” “不过公子对大侠当真十分不同。不但没叫迟雨把大侠埋了,还给大侠解毒,让我给大侠疗伤。跟了公子这么多年,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刚才你们还……” 远山脸一红,有些话他一个黄花大闺男实在不好意思出口。于是在心里略过那些难以启齿的话,才继续道: “公子可从未与旁人如此亲密过。大侠若当真心悦我们公子,我是十分看好大侠的,我瞧着公子对大侠仿佛也动了心呢。” 隗泩干笑两声,“我谢谢你啊!” 今天这一遭已经把他吓个半死, 若真被疯批反派看上,还不如直接去见阎王算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只想扮演一个痴情守护、不求回报的守护者。等伤好一些,就赶紧伺机逃跑。 “不妨事儿,不妨事儿。” 远山乐呵呵地给隗泩上药,心说:这鬼泩还怪有涵养的嘞,一直道谢,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可怕。 他偷偷地打量着隗泩的模样, 你别说,洗干净以后皮肤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还挺俊。 远山寻思着,整个丹阳城,乃至乐丹国,心悦公子的数不胜数,从未见公子正眼瞧过,难不成公子喜欢这一卦的? “啊!” 隗泩倒吸一口凉气, 远山想的太入神,手上不受控制地加重了力道。 他急忙松开了手,一脸歉意,却道: “刺客榜首也怕疼?” 隗泩:“……” “你也不把刺客榜首当人呐!” …… 一个、两个、三个…… 夜风吹着纸窗沙沙作响,隗泩躺在床榻上望着棚顶,听着细微的脚步声正踩着屋檐,急速掠过。 总共六个人。 不出意外应该又是离国那边哪个皇子派来的刺客。 作为一个手握剧本的人,隗泩很清楚地知道路行渊是要活到最后的大反派,几个小小刺客不过就是来送人头的罢了。 他要扮演一个忠心的守护者,这个时候应该爬起来装模作样地出去瞧一瞧,或者去报个信儿。 不过自那日后,他已经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三天了,路行渊一次都没来过。 说不定路行渊已经把他给忘了,他可不能自己去提醒。 只要他悄咪咪地苟在这儿,等伤一好,他一个刺客榜首,想逃出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男大的想法就是和他的眼神一样清澈又单纯。 屋外响起一阵锵锵当当的刀剑声。 隗泩翻了个身, 觉睡好了,伤才好得快。 “有伤在身,我就先睡了。” 隗泩转瞬就进入了梦乡。 …… 不多时,外面的打斗声安静了下来。 迟雨和远山拎着几个已经断了气的刺客进了路行渊的书房。 迟雨二人将手上的尸体往地上一扔, 迟雨拱手道:“公子,今日六个,依旧皆是死士,来不及阻拦,就都服毒自尽了。” “看来那老东西是真要死了。” 路行渊坐在书案前,将手里的信条递到烛火上,纸条瞬间被点燃,窜起一道火苗,映在他墨色的眸子里跳动。 远山扯着死者的衣服,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 “公子,那边派来的刺客皆有来无回,会不会对公子起疑啊?” 最后的一角纸条从路行渊指尖落下化成灰烬,他漫不经心地拿起边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乞丐质子身体羸弱,在乐丹尚且苟活,何足忌惮。他们忌惮的只能是乐丹。来刺杀的刺客也只能是被乐丹国主派来保护的守卫解决掉的。” “是,属下多嘴了。” 二人说话间,一旁迟雨已经扛起了地上的尸体。 五十里地,他得赶紧走,回来还得睡觉呢。 “慢着。”路行渊突然问: “那人呢?” “?”迟雨呆愣地顿住脚步,“哪人?” 远山却瞬间会意,“在房间里,已经睡下了。” 路行渊:“今夜应该不会再来了,你们也回去歇息吧。” 迟雨没听懂路行渊的意思,并未放下尸体,憨憨地道: “公子属下不累,埋完属下再去睡。” 远山无奈地叹一口气,一把将迟雨肩上的尸体薅下来扔在了地上,拽着他的手腕迅速退出了房间。 被拽出来的迟雨十分不悦, “你拽我作甚?我不累,天亮埋尸很容易被发现。” “你个傻子,你不累我还累呢。快回去睡,公子的话你都不听了?” 远山拉着不情愿的迟雨往后院的黑屋子去,路过西厢房时,默默地向里瞥了一眼。 …… 隗泩睡得正香,突然被人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谁呀?!” 他气急败坏得想打人, 打扰人睡觉是要遭报应的。 一睁眼就对上路行渊好看但冰冷的眼眸, 路行渊?! 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隗泩瞬间清醒了过来。
第6章 心疼反派死的快 隗泩刚庆幸路行渊把自己忘了,不过睡半个觉的功夫,这人就出现在了他眼前。 怪他想法太单纯,果然大反派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不过这大反派二半夜的不睡觉,又抽的什么风? 隗泩十分不情愿,却不得不扯出个难看的笑容,切换成忠诚守护模式, “公子半夜不睡觉,是梦游了吗?” 路行渊眉头微蹙, “梦游……梦行症?” “呃……”隗泩想着梦行症听着应该就是梦游的意思,于是点头应道: “对,就是梦行症,梦游是我们那的家乡话。” “你家乡在哪?” “我的家乡在……” “日——喀——则?” 隗泩真想给自己两巴掌, 摇晃着脑袋,驱散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旋律,立马改口, “一个小村子,公子大概没听过。” “离国有这么个村落?名字很特别。”路行渊将烛台放下,在桌边坐了下去, “不如少侠给我说说你的家乡。” 隗泩含糊地想要蒙混过关,瞧路行渊这架势却似是要听他详细说说。 可说什么? 他的家乡不是在不在日喀则的问题,是压根不在这个世界! 隗泩实在想不明白路行渊要干什么,大半夜把他拽起来唠家常? 路行渊低声又道了一句:“我自幼离开故国,除了路边草的涩味,没什么记得的了。” 他是说他连草都吃过? 隗泩不由得惊了一下。 书里说,当年路行渊在来乐丹的路上遇上了山贼。除了他和一个贴身女婢,其余人都死了。二人一路乞讨才勉强活着到了乐丹。 也因此初到乐丹就成了天大的笑柄,连同整个离国都成了个大笑话。以至于两国都不待见他。 直至后来两国交战, 战场上乐丹的领头将军提起此事仍大声嘲笑: “太子是乞丐,离国也不过就是个大乞丐帮子。你们这群乞丐不是拿着要饭的破碗来打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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