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烨询问地看向他。 沈未然戳了戳白烟,冰冰凉,“把这玩意吃了。” 国师:“你敢动我!” 左凌烨微微面露难色:“怎么吃?” “张嘴。” 左凌烨听话照做。 沈未然将国师一点点往左凌烨那边推,离他越近,国师就叫得越厉害。 等他灵魂有一半都进了左凌烨口中,国师突兀大笑道:“孽畜沈未然!既然你做事如此不留余地,那我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白烟变红,沈未然惊讶地挑眉,仔细感受,原来是要自爆。 绵密磅礴的紫气凝成皮,包裹国师灵魂,就像太妃糖外面的软糖包裹里面的夹心。 沈未然有点想吃糖了。 可惜国师已经全部进入左凌烨口腔中,沈未然再怎么想要,也不能抢人嘴里吃的。 似乎察觉到沈未然的遗憾,左凌烨忍着口中怪异的感觉,问道:“怎么了?” 沈未然捏住他腕子,帮他梳理经络,有点好奇问:“尝起来味道如何?” “微甜,口感……如山崩。” 沈未然更遗憾了,还是跳跳糖,这个时代还没人发明这种奇奇怪怪的糖。 左凌烨见沈未然遗憾到有些沮丧了,又道:“先生想尝尝?” 沈未然下意识嗯了声。 左凌烨盯着他的唇,沈未然唇形优美,是浅淡的红色,唇珠圆润,让人忍不住想象将之含在口中,又是什么感觉。 会比糖更软甜吗? 先生唇色这么浅,要是被亲吻□□,会变得更艳丽些吧。 很称先生的肤色。 左凌烨眸色渐深,脑中横七竖八的想法转瞬而逝,手指微颤,几乎要去碰一碰让他魂不守舍的红。 可还是压抑了这种冲动,敛眸道:“日后我会为先生寻来许多。” 沈未然欣慰颔首,“这事之后再说,闭眼,仔细感受,我教你魂修之道。” - 三魂宗。 小峰主庞仁怒而起身,“是谁,竟敢动我那不争气的小徒弟!” 庞仁好友路忍吓得一哆嗦,施法烘干刚刚被茶水弄湿的衣袍,慢悠悠地把杯子摆好,“我记得他现在在凡间域?凡间还有人能伤他?” 庞仁又感受一番,和徒弟最后一点联系也断开,悲愤道:“他死了!” 路忍惊讶:“才死啊?” 庞仁阴沉沉地瞪他,路忍旋即安慰道:“死了好,你这几年一直为他在凡间兴风作浪的事打掩护,人没了,你不就轻松了吗。” “路忍。”庞仁额头青筋直崩,“你再说一句我不想听的,别怪我不客气。” 路忍看他这无能狂怒的样子,感觉很有趣,但乐子需要可持续发展,这个逗没了,以后就没得乐了。 “谁做的?” “不知。”庞仁沉着脸迅速往宗门外走,“我徒儿任人打杀,那是跳在我头顶上打脸,我三魂宗若是忍下这气,日后地位更是不及他宗。” 路忍倒了杯茶,分析道:“近来去凡间的修士不多,我知三位。” 庞仁并非上头武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于是坐下来,“哪三位? “合欢宗弟子,花缺月。” 庞仁摆摆手,“邪魔外道,实力低微,我弟子不可能死在这种人手中。” “落离宗首席,申屠珏。” 庞仁笑:“更不可能是他。这人孤傲绝尘,光风霁月,仙域赫赫有名,我弟子不招惹他,他也绝不会去伤我弟子。“ “那还剩一个了。”路忍表情有点怪,“你要不就在花缺月和申屠珏里选一个?” 庞仁:“事实就是事实,哪能是我选谁当凶手,谁就是?我要找的估计就是最后那人了,别卖关子,快说!是谁!” 路忍有些忌惮道:“是沈未然。” 庞仁:…… “庞兄?” 庞仁一个激灵,怒而拍桌,“定是花缺月见我弟子修为深厚,设置陷阱谋害我徒弟!” 路忍憋笑:“那沈未然呢?” 庞仁攥紧拳头,脸憋得通红。 围剿沈未然那天,他也在场,自然知道千百个自己也不是那人对手。 庞仁的愤怒,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沉思片刻,庞仁道:“沈未然这魔头不好对付,我徒儿只能冤死,但我做师父的不可能全无表示。” 路忍饶有兴趣道:“你要如何?” 庞仁当即给落离宗宗主传讯,“沈未然对申屠珏痴恋入骨,那是魔头的唯一软肋。我同封真诉诉苦,让他叫申屠珏去处理此事。” 路忍觉得这事多半不可行,据他所知,申屠珏是为了沈未然下凡,可十多天过去了,仍没有好消息传来。 估计也是被沈未然暴涨的能力所绊。 可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除了申屠珏,没人能让那样的沈未然服软。 - 半夜。 沈未然陷入熟睡,以他为中心,向外扩展一大圈清神阵。 他阵法造诣极其一般,只会七岁小儿都能画出来的阵,可由于修为加持,再基础的阵法,也变得不普通。 修为在他之下的,触动阵法,会被他立刻察觉。 沈未然上一世树敌众多,睡前不画这样的阵便要掉脑袋,习惯形成自然,如今每回入睡,也是要画的。 只是范围小很多。 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月色入室,梅香扑鼻,却都不及来者清冷皓白。 踩着画了阵法的地面,不急不缓地走沈未然的床边。 沈未然一无所觉。 他把视线沉沉地落在沈未然的身上,一寸寸地看,用眼神描摹勾画他的猎物。 □□,灵魂,都还是他。 为什么突然失控了呢? 明明之前还很听话。 他抬手,想碰沈未然的眉心,想摧毁失控的玩具。 他讨厌脱离计划的一切。 沈未然突然睁眼。 来人动作一顿。 下一秒,伸出的手便被握住,沈未然自然而然地把人拉到自己床上,闭着眼,并轻车熟路地在他怀中找到最舒服的姿势。 还拽着他手,蹙眉嘟嘟囔囔道:“大半夜不睡觉乱跑什么?再不听话就把你师门全灭了。” 申屠珏温柔地抚摸他细软浓密的发丝,缓声问道:“我是谁?” “我师弟,我老婆。” 沈未然是真的很困,清醒时的理智烟消云散,眼下只有积年累月形成的习惯。 迅速亲了亲申屠珏微凉的指节,胡乱敷衍道:“你乖点,就没人会死。” 申屠珏不出声,沈未然又昏睡过去。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睡了。 黑暗中,只能听见沈未然清浅不设防的呼吸声。 申屠珏放松许多。 沈未然的身体严丝合缝地同他嵌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将人抱得更紧一些,来自另一个身体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这感觉十分新奇。 不讨厌,甚至可以说很喜欢。 杀心渐退。 可以再玩一段时间。 沈未然先醒的,因为左凌烨进入屋内,触动了阵法。 左凌烨将帝位交接的事处理了一个多月,如今总算彻底了结,脚下生风,刚下朝就来找沈未然。 门开着。 一进去,看到他窝在男人怀中,亲昵暧昧。 脑子瞬间空白,几秒后才找回理智。 同那人冷冽如刀,却又暗藏炫耀的视线相对,左凌烨皮笑肉不笑,气势惊人,“先生,我也可以的。” 沈未然:? 你好?你可以什么?
第7章 勘破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沈未然缓慢地坐起,在二人或隐蔽或明显的视线下,将自己收拾整理好。 等那阵莫名其妙的抓奸气氛稍微散去后,才轻咳一声,对左凌烨道:“你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今日便能走吗?” 左凌烨见沈未然并没有介绍他床上人的意思,想必也是不太重要,只是貌美些的玩意罢了。 仔细看他眉眼,又似乎有些眼熟。 左凌烨心念一动,神色舒缓许多,周身戾气尽数散去,走上前,为沈未然捋平衣襟褶皱,温润道:“是,一切都听先生安排。” 转而又将视线落在床上人身上,眼神冷蔑,“先生,这人您准备怎么处理?” 申屠珏纹丝不动,沈未然这时才觉察出几分异样。 ——他怎么可能乖乖躺床上让自己抱一宿? 第一世申屠珏同他交好,可也总是若即若离,偶有的接触更像是奖励或安抚,是用来钓他的工具;第二世虽然好了许多,两人频繁交流,但那也是他强取豪夺的结果。 每次申屠珏都表现得很不情愿,可到了后来又很主动,或者说太主动了。 若不是他入魔,修为大涨,身体也受反哺,忍韧许多,不然…… 沈未然把远去的思绪收回,历经风雨,本质还是老实人的沈未然,眼下脸有些发烫,赶忙把思路转回正途。 不对,他怎么会在这? 沈未然隐约有几分不详的预感,放出几分灵力探入申屠珏经脉,他体内运行凝滞,四海俱沉,显然是被什么人强行定住了。 不仅如此,丹田内还有一异物,此时正因碰到熟悉的气息,而活跃起来。 正是大婚当天,沈未然下过的纵情蛊。 不是取回来了吗? 沈未然收回灵力,一边纳闷一边坐回床上,正要去俯身亲吻申屠珏取蛊,突然想起左凌烨还在。 虽然他因动机纯粹而问心无愧,但左凌烨刚刚才说过“我也可以”这样的话,显然是有误会,还是让他先离开比较好。 沈未然扔给他一堆丹药,“你去按我之前教你的方法,把丹药服下后运转三个周天,凝神固气,等做完,我们就走。” 左凌烨深深地看了他和床上人一眼,未多说什么,见礼离开。 沈未然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 爱人之间互诉衷肠的方式,放在他和申屠珏身上,更多是撕扯、争夺、隐恨,亲完后牵起的银丝都带着血气。 像这两次清心寡欲、不带攻击性的吻,基本是没有的。 把蛊取出,沈未然又用灵气冲破申屠珏体内的桎梏。 刚解开,申屠珏就猛地坐起,一口鲜血喷吐在地,而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伴随着咳嗽,零散的破碎内脏也都呕出。 本就冷白似雪的脸,更没了人色,黑色发丝黏在冒着冷汗的额角,鲜血将唇染得谲诡似妖,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沈未然大惊,这他妈怎么又一个碰瓷的,他这回真的什么也没干啊! 但又有点心虚,毕竟这辈子修为高深到他自己都摸不着底,刚才虽然有意克制并且自认为克制得很好,却也不好说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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