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没开荤,好不容易瞒着贺晏偷吃烧鸡还被发现,贺来贵:“……” 他牛眼一瞪,“小声点,还嫌不够丢人!” “我不,又不是我偷吃,我不丢人!”贺晏大声叫喊起来。 为了显示出他的愤怒来,贺晏将野兔往他们面前一丢,“亏我还特意去逮了野兔回来,没想到,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对门的邻居中年夫郎王叔么早就想说话了,高声道:“哎哟,晏小子这吵吵闹闹的可不行啊,什么事这么燥热跟叔么说道说道。” 贺晏扭头正想开口,钱三丫指着王叔么咒骂起来,“滚滚滚,哪里有你这人说话的地儿,给老娘滚。当家的,关门!” 门关上后,钱三丫这才骂起贺晏来,“真是讨债鬼,一回来就没好事,要不是你闹着娶夫郎,我们能买烧鸡吗?还不都是为了你那婚事!” 这讨债鬼没好的时候最多也就是能吃了点,护食了点,不动他的东西那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哪像现在这般,一言不合就动手。 前几日才将家里打砸了一遍,眼下可经不住第二回折腾。 贺晏望着他们一家四口嘴唇油汪汪的,感动得不行,“真的吗?” 贺来贵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先尝尝味道,若是好吃了,便买去给柳哥儿吃,这样一来,就不怕他不欢喜。” 柳哥儿是村长家的哥儿,今年才十六出头,是村里最为好看貌美的哥儿,相看的要求极高,聘银要十两不说,棉布两匹,肉糖蛋不能少,酒水也得有,两床棉被,两床夏被…… 再加上喜宴的花用,加起来十五两都打不住。 这一传出去,村里绝大部分汉子都死心了。 毕竟农村人嫁娶聘银多在三到六两之间,一般三两就能娶一个老实能干的哥儿回家,十两聘银的对于他们这些农户人家来说真是闻所未闻。 村长家自然也知道这要求颇为严苛,但就他家柳哥儿的样貌,嫁去县里都不成问题,想要娶他家柳哥儿回家,这聘银自然是不能少的。 “真的吗?”贺晏泪眼汪汪,“爹你真好,那些人说我是你们捡来的,果然是骗我的!” 贺来贵夫妻嘴角一抽,“……” 他们倒希望是真的,可惜不是。 贺晏说到后面还很气愤,“下回我就去打他们!” 贺来贵惺惺作态道,“算了算了,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也别整天动手。” 免得到时候他们又跑来跟我要赔偿,他可没这么银子赔! 这逆子好了的这半年里,他加加减减少说赔了二两多出去,真就是个败家子啊! 一想到这个,贺来贵就心气不顺,家里再多银钱也不够他这么赔的。 眼下他还要闹着娶柳哥儿做夫郎,那是断断不可能,要娶也是给他们家强子娶。这柳哥儿这家境与他们的宝贝儿子是极为相配,只不过这聘银着实有点高了。 柳哥儿一个硬邦邦的哥儿,竟然敢开口要十两,要不是他爹是村长,高低都得说几嘴才成。等他进门后,一定要拿捏住他才行。贺来贵恶狠狠地想。 莫说人家与他还没有关系,就是真的愿意嫁进门,他一个做人公爹的,别人还没进门就想着拿捏人,真真就是臭不要脸。 贺晏还不知道贺来贵的心思有多龌龊,不过想来知道了也不会觉得出奇。 村里的汉子大多都对这柳哥儿有那么点儿意思,多的是央求亲人上门的汉子,他这个举动倒是不会显眼,或者说不会对柳哥儿造成什么影响。 再加上这村长夫郎也说了,他家柳哥儿出挑得很,上门求娶的人那么多,他可得挑个好,与柳哥儿相称的。 那自然越多人求娶越好,直到他挑出人选后,别人也会觉得他们家哥儿果然是百里挑一的。 不然贺晏也不会借机在贺来贵他们面前闹。 贺晏:“好吧,既然爹你这么说,就算了,只不过记得送去给柳哥儿啊!” 贺强不满,小声嘀咕:“爹……”不是说好了,将柳哥儿说给他吗?! 贺来贵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又安抚贺晏道,“知道了知道了!” “娘……”贺小花今年十二,正是嘴馋的时候,在贺晏他们说话的时候,贺小花不断望着桌面上的烧鸡流口水。 钱三丫暗暗掐了她一把,这死丫头,他们不就是怕这讨债的吃这烧鸡,才在这大费唾沫哄着他嘛。 她一提醒,这烧鸡还有他们的份吗? 果不其然,贺晏见状直接挤开贺强,坐在他的位置上招呼道,“哎,这烧鸡你们都吃过了是吧,剩下的我来。” “还……”没字还没出口,贺晏就已经将整盘端了过去。 在大家虎视眈眈下,贺晏泰然自若。 烧鸡已经提前砍成块,只被他们吃去了四分一,贺晏也不嫌弃,抓起骨头就美滋滋吃起来。 “嗯,这烧鸡腿吃起来就是舒坦,鸡胸肉稍微有些不够味道,要是鸡腿鸡翅膀再多几个就好了。” 还别说,就算放凉了这烧鸡吃起来还是别有一番风味,贺晏一边吃一边点评。 “爹,我不喜欢鸡胸肉,下回买烧鸡问问他能不能买只卖鸡腿和鸡翅膀。” 过于理直气壮,有一种完全不顾人死活的畅快感。 贺来贵嘴角抽搐,无语凝噎:“……”
第003章 余满呀 贺强在旁边馋得不行,却不敢开口要吃的。 他打小就为人霸道,谁的东西他都敢上手抢,唯独贺晏的他不敢。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纯粹是被贺晏打怕了,贺来贵他们也不是没想替贺强讨回公道。 但那时候的贺晏一涉及这方面就会暴躁愤起,不管不顾起来谁都压不住他。更别说现在的他了,那是断不可能让人虎口夺食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贺晏打了个饱嗝,最后点评道,“不错,就是有点少,若是再来一只就完美了。” 贺来贵等人:“……” 贺晏洗干净手和嘴巴,高声道,“我去河边逛一逛,消消食。” 门缝快速闪过一道黑影,随后木门发出“咯吱”的声音,屋内光暗交错,四人均木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许久,终于有人开口。 “爹,娘我受不了了,他还要在家待多久!!”贺强抱头喊起来。 明明他才是家里最受宠的,可在这个大哥面前,真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打又打不过,骂他又听不懂,想要主持公道,一说出去便是欺负愣子被愣子反击也是活该。 谁让以前别人找贺来贵他们负责,他们就拿这理由搪塞别人呢,反噬了也正常。 贺强恶毒地想,若是将人打死打残了,或许大哥就要赔命了。 可偏偏他每回发疯打人,虽然下手狠,但最多也就是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其他一点儿事没有。 钱三丫安抚道,“好了好了,我想想法子。” “能有什么办法,就算他娶夫郎了那他也在家啊,只要他还在村子里我们就一天不得安宁!” 贺强十分不满,尤其是当他知道贺晏对柳哥儿也有心思的时候,在他心里,柳哥儿就已经是他的夫郎了,岂是贺晏这二愣子能沾染的。 贺来贵道,“那便分家。” 钱三丫说,“不行,分家那岂不是家里的田地都得分他,银子也得分,不行不行,分家绝对不行。” “不分怎么赶他出去!趁着他还没娶夫郎,少少给一点儿分出去就是了。”贺来贵真就很想打开这婆娘的脑子,看看里头是什么做的,是不是都是水。 再这样赔下去,还不如分他一亩田,几十斤粮食让他自生自灭了去呢。 就在夫妻二人正要吵嘴的时候,门把上“啪嗒”一声,门外的黑影迅速弹开。 屋内骤然安静下来。 四人面面相觑:“……” 生怕贺晏又一个踹门而入。 殊不知,隔壁家儿夫郎吓得不行,躲在门后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你在这做什么?”王叔么的大儿子一身泥污从地里回来,蹙起眉头问道。 刚喝完水就见他夫郎做贼心虚地跑回家。 “去去去,没你的事啊。”王叔么怒气冲冲赶走自家大儿,催促道,“咋样了?说来听听?” 要不是他年纪上来,身手不敏捷了,他自己亲自上阵偷听岂不是更爽。 “阿么,你还别说,他们家真的有事,二愣子闹着娶夫郎,结果贺来贵他们应承下来,实际上已经打定主意将他分出去了。” 至于瞒着贺愣子偷吃这事,已经人尽皆知了,也就只有贺愣子还被他们三言两语哄骗住。 王叔么拍着大腿,“什么玩意儿,晏小子虽说愣了点,但也不至于成了亲就把人就这么分出去吧。” 儿夫郎想到隔壁在贺晏走后的恶毒心思忍不住撇撇嘴,嫌弃着说,“哪呢,人压根没想给他娶夫郎,就这么分出去,都是哄他的呢。” 王叔么真就吃惊了,他见过偏心的,但真没见过偏心到不要脸面的。 不行,他得赶紧说出去,让大家热闹热闹。 王叔么站起身,连饭都顾不上吃了,抓起个窝窝头就出门去,“吃饭别等我了,我出门耍会儿。” 儿夫郎:“……” 一出门去,正好路上皆是从地里回来的村民,王叔么随手抓了个人就开始呱唧呱唧,惊呼声不断,身边围了不少人。 “真是太不要脸了,这钱三丫两口子,我说怎么今日晏小子那么高兴,感情以为是要娶夫郎了,没想到爹娘竟然想把他分出去!”梁婶子拍腿道。 她前不久才说完贺家的闲话,没想到一回来又逮到机会拉呱。 “就是啊,人小的时候啥不管,要不是他奶善心带着他,怕是……哎……” “那不能这么说,贺愣子眼下说是好了,但动辄打人,是我我也不愿留他在家。” 贺晏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即将达成,他顺着村里的路往外走。 一条清澈可见、碧绿如绸带的河流映入眼帘,河水缓缓淌下,将村落泾渭分明地阻隔在河岸两边。 河宽十米有余,往来只能通过船只渡河,又或者家里有竹排的人家撑着竹排过去。 至于为何不修桥方便出行,贺晏现在回想起来,发现原因很明显。 无他,就是银钱问题。 河宽五米以下,仅需找一根粗壮笔直的树桩一放就成,而河西村河东村之间宽大十米的河岸却不能单放树桩,若是自己搭建简易木桥的话,手艺都还没有到那份上,勉强搭上了也没人敢在上面行走。 既然自制木桥不行,那便只能请人修建木桥或者石桥。但这种涉及村落双方的事宜,自然是商讨来着,一村负责一半,有商有量了才能进行下去。 可河西村与河东村本就多龃龉,自然是希望对面多出,自己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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