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放心,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陆丛舟眼眶湿了湿,手指碰了一下发肿的脸颊,一副被陆家伤到,伤心欲绝的模样。 看见陆丛舟这样,周叔隐隐有些心疼,到底是二十出头的孩子,又没有人教养。家主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在帝都的商场上驰骋,游刃有余,不落下风。 “周叔,我能不能问一下问题啊。” “你说。” “霍爷爷是怎么选的我啊,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选中了我。” 陆丛舟定定地和周叔幽深的目光对视,干净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懵懂无知,求知欲满满。 “这些小先生还是自己问老爷比较好,我不方便透露。” “哦。” 陆丛舟揪着衣角扯了好几下,他在专注想事情时,不自觉就要揪上几下。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 “陆丛舟,你怎么回来了。钱我们都收了,你回来干什么。” 陆国华警惕地和陆丛舟对峙,他钱都收了,坚决不能吐出来。 “我回来收拾东西。” 属于陆丛舟的东西很少,之前陆家濒临破产,把值钱的物件抵出去一些,一并抵出去的还有牧婉清的嫁妆,原本这些都是要留给陆丛舟的。 简单收拾好,陆丛舟站在卧室门口叹了口气,两个行李箱就把住了二十几年,所有的家当全部装下。 陆丛舟摸着“陆丛舟”和牧婉清的照片,照片里的人言笑晏晏,“陆丛舟”戴着生日快乐的帽子,牧婉清搭着他的肩膀,亲密的靠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幸福。 指腹摩擦过牧婉清的眉眼,停留在“陆丛舟”的脸颊上,他眼底没有那颗小痣。本应该最熟悉他的陆国华却一无所知,连自己儿子换人了都没发现。 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卧室,陆丛舟想起剧情里楚喻白拿来送人的字画,那都是牧婉清留给陆丛舟的。 “陆丛舟”,我既然占了你的位置,属于你的一切,我早晚拿回来。 下楼时,陆国华正卑躬屈膝跟周叔说话,他单方面说,周叔连坐都没坐。 “小先生,行李箱让保镖拿。” 陆国华和楚诗琳对视一样,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见了震惊,短短几个小时,霍家就接纳陆丛舟这个废物了? 楚诗琳暗暗后悔,其实楚喻白也是八字纯阳,符合霍家的要求。他们舍不得宝贝儿子去霍家受苦,才只给了陆丛舟这个小贱人的八字,要知道霍家这么好相处,就应该让喻白去的。 “陆国华,我妈留给我以后结婚的彩礼哪去了。我找遍了卧室怎么一件都没了,我都不知道偌大的陆家还有贼,专偷好东西的。” 陆丛舟环视一圈,突然指着楚诗琳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道:“陆国华,远的不说,我以为这条项链给我妈陪葬了,怎么还挂在别人脖子上。怎么,你想陪葬啊。” “想一起死早说呀,偷东西算怎么回事。楚阿姨,你说是不是?”
第4章 霍北川要是亲他,不好意思拒绝啊 阿姨两个字咬的极重,嘲讽的意味拉满,当着外人的面,楚诗琳的面子都丢尽了。 楚诗琳眼睛气的通红,小杂种突然伶牙俐齿,真是招架不住,她压着火气摇晃着陆国华的胳膊,“国华,你看你儿子,我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后妈,怎么能咒我死呢。” “胡言乱语什么,快跟你妈道歉。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家里怎么会有贼。你妈死了多少年了,项链是我送的,她哪有什么东西留给你。” 死鸭子嘴硬,该道歉的怎么着也轮不到他。 “我妈死了八年了,你们要是想道歉就真诚点。陆国华,你还真的是不要脸啊,放进去要陪葬的项链你都敢偷出来送人,你们最好快点下去道歉,晚上别睡太死,别我妈妈找不到项链半夜来找,伤到你的脖子。” 楚诗琳惊恐地摸在脖子上,看样子是被陆丛舟的话吓到了,想把项链摘下来,又觉得太过明显。 陆丛舟翻了个白眼,怂包蛋,戴了这么久也是好意思。 “陆国华,刚过去这么几年就开始岁月史书不认账了,没关系,咱们讲讲道理。” 陆丛舟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拿出夹在相框之后的遗嘱。 “遗嘱上写的清清楚楚,她牧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全部由我继承。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一共七十三件,还有给我结婚时准备的钱,总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陆国华,现在我要跟霍北川结婚了,钱呢,我成年时就应该继承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呢,那些金银首饰、古董字画呢。” “妈的,我看你是疯了。” 陆国华怒骂着就要来抢遗嘱,这张纸他可是签了字的,找了这么多年没影,没想到就在陆丛舟手里。 要是陆丛舟知道陆国华的想法,保证能恶心的隔夜饭吐出来。但凡陆国华有一次擦拭牧婉清的照片,遗嘱早找到了。 陆国华嗤笑起来,“还牧氏的股份,现在哪还有牧氏。小杂种,我看你是皮痒了。” 要是有钱陆氏还用得着找别人投资,那些古董卖的卖,送人的送人,去哪找。 陆国华抄起椅子就要砸陆丛舟,被他灵活躲开。 陆丛舟一脚踢翻横在他面前的桌子,把冲过来的陆国华挡住,冷冰冰道:“陆国华,这些东西你怎么吞进去的,我让你怎么吐出来,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周叔,我们走了。” 等上了车,刚刚还酷炫狂霸拽的陆丛舟瞬间蔫了。他委屈巴巴地朝周叔要了几张纸巾,“周叔,吓死我了,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敢反抗。” 周叔扫过陆丛舟脸颊上的巴掌印,对他不敢反抗这件事倒是没怀疑。调查的资料里也说了,陆丛舟之前很听陆国华的话,也很怕他。 “小先生不用担心,有保镖在。” 陆丛舟嗯了一声,抱着相片没再说话,他脑袋靠在车窗上,低着头,手指抠着相框边缘。 他今天表现的有些太厉害,就小说里陆丛舟面对陆国华唯命是从的样子,霍北川包括周叔都一清二楚,性格突然变了总要有个缘由,现在看来他拿到的遗嘱就是最好的借口。 回到别墅时,霍砚山还端坐在沙发上,跟一旁正襟危坐的霍北川没有交流,神情微妙,两人看着情绪都不太高。 “小周,让保镖把行李搬到北川卧室去。” 周叔眼神示意霍北川,看见他点头之后才让保镖行动。 “霍北川你行啊,小周都不听我的话了,他可是从小就在霍家,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不听我的了。” 周叔的爸爸原本就是霍家的管家,周叔自小就住在霍家,说一句是霍砚山的干儿子都不为过。 “爷爷,周叔为什么看我你还不知道啊。” 想起刚刚争论的话题,霍砚山又闭嘴了。 “陆丛舟,你先去收拾东西吧,地方我让人腾出来了。” “好啊好啊。” 陆丛舟忙不迭跑了,现在气氛太怪了,不适合他待。 “北川,我都是为你好,不住在一起,怎么培养感情。爷爷不是老封建,你们年轻人怎么思想还不如我,签合约之前他们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么,签都签了,我看丛舟对你挺满意,住一起怎么了。” “爷爷,这见面第一天,感情是要培养的,你不要着急。” 霍砚山摆摆手,示意霍北川别说了。 “你说的没一句我爱听的,上楼吧上楼吧。” 霍砚山当然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可大师说了,他们越是亲密接触,对北川的病越是有好处。 他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了,乱点鸳鸯谱的事情已经做了,那就得一条路走到黑。 *** “周叔,你的意思是陆国华把牧总留给陆丛舟的东西全独吞了。” “不仅如此,公司的股份也没了。我看小先生很难过,回来路上情绪低落。不过他怼人的时候倒是伶牙俐齿,陆国华和楚诗琳都骂不过他。” 霍北川手指敲在书桌上,他回忆着陆丛舟到霍家来的一举一动,单纯是真单纯,但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心眼子。 “我知道了周叔,你休息去吧。” “好。” 咔哒一声。 陆丛舟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衣帽间给他留了位置,他把东西规整好,只剩下那张合照。 “霍北川,我东西很少的,就占了一点点地方,剩下的你还放你的。” “嗯。” 相顾无言。 霍北川等啊等,没等到陆丛舟开口说起陆家的事情,他做好了陆丛舟会找他帮忙的打算,实际上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霍北川,我把照片放在你卧室会不会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随你。” 陆丛舟抚摸着照片,良久才开口:“我以为遗嘱陆国华早拿到了,我妈就放在这张照片后面,这么多年,我隔三差五要擦拭,居然都没有发现。” 小说里,陆丛舟到死都不知道遗嘱就在相框里,最穷困潦倒时,陆家不承认他,他爬去牧婉清的墓地诉苦,说了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提起陆家任何人。 陆丛舟把遗嘱拿出来端详,黑色的字迹有晕开的痕迹,他都不敢想,写下这些字时,牧婉清哭了多少次。 “霍北川,我好像要无家可归了。” 陆丛舟呢喃的声音很低很低,他眼底满是茫然,眼尾微微泛红,小小的一团缩在灰色的沙发上,一滴泪狠狠砸在相框上。 心口密密匝匝的疼,陆丛舟呼吸困难,脑袋阵阵的疼。他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小说,他怎么会如此感同身受,心脏像是被拉扯撕裂,碎成一片一片,拼凑不起来。 霍北川瞥过小声抽泣的陆丛舟,眼睛鼻尖哭的红彤彤的,后背一抽一抽,却还是倔强地握着拳头,嘴巴抿着,尽量不让声音发出来,委屈的像是他小时候养过的奶团。 那会他身体还好,没有接连几次的车祸,也没有在精神病院住过几个月。奶团是个爱撒娇的小狸花,最喜欢窝在他肩膀上,嗷嗷地蹭他的脖颈。 奶团胆子很小,经常被家里的小动静吓到,偶尔还会吓哭。它哭的时候小爪子挡着眼睛,胸腔里呼噜呼噜的,却忍着没有叫出来。 霍北川一阵恍惚,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把贴身的丝帕递了出去。 “霍家没赶你走,我没赶你走,你就一直住着,霍家就是你家。” 握着带药香的丝帕,陆丛舟泪眼朦胧地望向霍北川,鼻子抽了抽哭得更凶了。 他是个孤儿,没见过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吃的是百家饭,受的是百家恩赐。他上大学的钱是院长和好心人凑的,后来勤工俭学读了研究生,毕业就回到当地,考到了当地的社会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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