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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肠辘辘的白洛终于从他的记忆中回过神来，似是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出丑，凝雪寒甚至可以从他的脸变得黑红起来。 “本皇从未吃过膳食，若你饿了，就吃这个吧”。 凝雪寒将在空中飘了半天的白洛放下来，丢给他一个奇奇怪怪的果子，让他自己吃。 他拿起了被他丢弃多时的羽笔，随意地在手上转了几圈后，就感觉到一股视线，不过很快就收了回去，他低下的唇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小孩，既然你想死，那么晚上本皇就不给你准备床了，说不定运气好，你就给冻死了呢。 不过就是你死后有些麻烦，本皇还要给你收尸。算了，本皇想一想这个太麻烦了，到时候本皇用魔焰直接将你焚地连灰都不剩好了”。 凝雪寒重新抬起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恶劣地笑着，那样没心没肺的样子，吸引了缩在角落中啃着果子的白洛。 其实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不对，他是魔，他与自己真得完全不一样，笑着的时候尤其吸引人，那样的张扬，那么耀眼。 不似他，尘埃中的尘埃，不值一提。 不过听着凝雪寒的话，回想着白日里凝雪寒说起的一句句，白洛总感觉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呢？ 他死了，为什么他的仇人还能快活地活在这世上？ 如果他也可以这么强的话，是不是可以报仇了？死了的话，他就不能给他阿姐报仇了。 还有他，不知为何，唯独在他面前自己不想向那命运低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不想让他觉得他看走了眼。 他想活着，活着报仇，活着在一旁注视着他。
第9章 你是宠物 “喏，你就躺在地上好了，本皇还给你温馨提供一条毯子”。 凝雪寒指着殿内那张硕大的冰晶玉床的旁边，那确实有一条毯子，不过是张地毯。 白洛现在心中很复杂，他总感觉到怪异，不知是不是因为凝雪寒对他那微妙的态度。 虽然看着像是嫌弃，但他自幼尝尽尽世间冷暖，早就练出了一副察言观色的技巧。 真是讽刺，他的人生第一次感觉到善意居然是来自一个外族，不，应该说只有他。 只有他会救自己，只有他会关心自己，也只有他不会在意自己不能修行和丑陋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 白洛不是傻子，这人做出的一系列事情都仿佛是在激起他的求生欲一般。 凝雪寒丝毫不意外这人的敏锐，他的眼神让自己很熟悉，曾经自己也是这样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这样相似的感觉，让他想让这人活着吧。 “因为本皇想要一个宠物，宠物只有活着的时候才能有用，死了，那本皇还不如炼一副傀儡”。 凝雪寒批改着魔族事务，漫不经心地说着，他现在看着这些魔族事务已经不会再笑了。 想想以前都是什么鬼，简直就是对他的一千零一种花式表白好吗。 而且，星辉和尘离还以这是魔族上下对于陛下的忠心这一理由让这些将他雷的七七八八的奏折一封不少的出现在他桌案上。 不过好在这些其他奏折写得简短易懂。 像是『陛下，今日某某与某某在某地方打了一架』之类的，他分分钟批完。 “宠物？” “没错，人族可以将猫猫狗狗或者其他妖兽当做宠物，换位思考，为何本皇不行？冥大陆物种稀少，你可以认为本皇现在就像是人族喜爱猫的人见到了可爱的小猫的心情”。 白洛懂了，他阿姐之前也养过一只小猫，每次与那只小猫在一起的时候，连因为病魔缠身造成的苍白面色都仿佛变得红润起来。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我现在确实不想死了”。 良久，白洛憋出几个字，凝雪寒只是点点头，没有其他表示。 因为是夜晚，魔皇宫内的魔水晶自动发出光亮，不过由于凝雪寒本身喜欢暖色调，所以现在他的殿内是那种暖黄色，极其温馨的色调。 白洛睡在地毯上，这种事情换其他人来肯定觉得是凝雪寒在羞辱他，可是白洛却不觉得。 他看着地上这张毛茸茸的毯子，毯子周围还刻画了一些他看不懂的纹路，但从他感觉到不断有热源从上面传出就可以知道，这张毯子价值不菲。 他再看向殿内的装扮，在心中自嘲，这里任何一个东西拿出去卖都比他值钱。 他习惯了风餐露宿，习惯了被折辱打骂，第一次，不用看其他人的白眼，不用靠杂草充饥，原本还以为会睡不着，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就沉沉睡去。 在凝雪寒感知到白洛已经沉睡过去后，他手指点了点桌面，又是一条毯子轻柔地落在了白洛身上。 “哎，做个好魔真是艰难，偏偏这孩子又是属于心理敏感的类型”。 凝雪寒放下了手中的笔，他静静地坐着，面色严肃。 “社畜太恐怖了吧，我都是魔皇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努力啊！这些就不是我这个年龄应该承受的苦楚好吧”。 想通了这一点的凝雪寒愉快地站了起来，身后的奏折也悬空起来。 身前，一道空间门扉打开，他走了进去。 ......... 在星辉离开魔皇宫后，他来到尘离的宫殿，看到了在与自己对弈。 “你还当真是好雅兴，今日陛下那边多出一道陌生的气息你应该是知晓吧”。 星辉坐到了尘离的对面，捻起一颗白子就放了下去。 “星冕下日安，这件事尘离确实知晓，不过因为那道气息极其弱小，再加上陛下自有打算”。 未尽之言星辉自是懂得，他们终究只是陛下的臣子。 “不过那倒是有些像是人族，不过我族自存在以来便一直在冥大陆，而人族是在渊大陆，人族和其他种族的记载也只是在我们的传承记忆中才有”。 “人族？传承记忆中那柔弱但又坚毅，残酷但又温柔，忠诚但又善变的复杂种族吗，他们的情感似乎格外丰富，这些也就造就了不同的性格”。 “那确实是一个极其复杂到善变的种族，但每每遇上乱世，就会有不少天之骄子横空出世，结束那段乱世，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 尘离正准备放下黑子的手微微顿住，便又继续放下。 “看来你是发现问题了，尘离”。 星辉将最后一颗白子放于棋盘之中，便起身，权杖凭空出现，星辉手持着它便消失在了原地。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在我魔族，可从来不会对其他种族有正面的认知，那么这段记忆是来自陛下的吗，为何陛下对人族又如此深刻的认知，是人族的存在果真是天地的宠儿的原因吗”。 尘离最后也将那黑子落下，棋盘之中黑白棋子泾渭分明。 “黑雾快消散了，封印也快破开了，陛下对于人族的态度是友好吗”。 魔族是一个天生好斗的种族，尽管前些年，陛下让他们变得更温和了，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面。 尘离一手抬起，茶杯便自动出现在他手中，他轻晃杯身，直至茶水冷却，他才小小地抿了一口。 “尘离” 凝雪寒携着他那如山高的奏折出现了，他看着尘离面前的棋局，然后随手就将那些奏折不客气地丢在地上。 “尘离，这些就交给你了”。 凝雪寒丝毫不为自己欺负一个盲人而感到愧疚，虽然这东西最开始的时候会有。 可是后来，他发现尘离虽然看不见，可是处理文件的速度是他的十倍左右。 然后，他真香了，果然就算他现在是魔皇了，也难真香定理。 “陛下，恕尘离多嘴，那个是人类吧”。 尘离自凝雪寒出现在他的宫殿内时，就一直关注着凝雪寒的一举一动，没错，他其实并是看得见的。 至于为什么要将眼睛遮住，这就是属于他的秘密了。
第10章 毛茸茸 “没错，因为有意思就留下了”。 “这些就交给你了”。 尘离挥挥手，地上的折子悬浮在空中，他以魔气为笔，意念驱动，在那些折子上批阅。 其中的内容他甚至看都不想看，无非就是各种对陛下的赞美。 只不过，魔族表达这种情绪的语言，若是在其他族看来，那就是完全是病态、狂热甚至是疯狂的。 但是尘离觉得这很正常，陛下是魔族唯一的皇，是整个魔族上上下下的精神寄托，若是有谁伤害了陛下，他们是会疯狂的。 食其肉，挫其骨，誓要将那人折磨地生不如死，最后魂点天灯，让他每日灵魂灼烧中慢慢感觉到自己渐渐消散的魂魄，生不如死，坠入人间地狱。 片刻之后，庞大的折子山已经被批改完毕。 “尘离真是厉害，之后的折子也可以交给你吧”。 凝雪寒打了一个响指，地上出现了一个小型的传送阵，如山堆的折子瞬时消失。 “陛下，这些于情于理都不该给我处理”。 “本皇可是很信任你的，尘离，而且你都帮本皇批改了几百年了，不差这几年”。 凝雪寒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他不像是那些位高权重者喜欢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安心。 况且，尘离他是知道的，在那本《冥渊大陆》里面，尘离的角色是作为《冥渊大陆》里面的隐形boss兼幕后黑手。 他似乎有着什么秘密，但谁叫他还没看到那里就嘎掉了呢。不过经过百年相处，凝雪寒表示自己不管尘离自身有什么样的想法，但是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用的工具人，啊不，工具魔。 “尘离感谢陛下信任，不过陛下可知，尘离并非天生目盲，只不过这里隐藏着我的一个秘密，若是陛下想知晓” 尘离将自己脸上的白纱拆下，白色的睫羽长而茂密，轻颤间像是展翅欲飞的白蝶。 “不用，我对于你的秘密没有兴趣”。 凝雪寒赶紧捂住尘离想要睁开的眼睛，这种剧情他好像在哪读到过，不过他一点也不像知道。 有些时候好奇心害死猫。 这种就像是在叠debuff，要是叠的够高，指不定哪天他就凉凉了。 他于这本书而言，只得算是一个高级版的NPC，重要的配角，为主角提升的工具而已。 他不是唯一的，但主角却是，他可以换，没看到还有一个尘离吗？ “陛下”，尘离轻声呼唤，他没想到陛下能这么激动(？)，要知道陛下虽然有些懒散，但是平日里情绪都是淡淡的，像是没有七情六欲似的。 这里重点讲述，陛下已经步入成长期了，结果还不纳妃什么的。 凝雪寒能感知到手心下尘离的睫羽在上下扫动，刮得他有些手痒了。 尘离还是头一次与凝雪寒离得如此近，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心中乱了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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