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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下面的，是一大堆他的照片。 从他还在C大读书开始，到他在B市硕博连读的照片，还有和他分手以后的，一直到和他复合的时候，这么多年，都有。 柏喻数了一下，五六十张，平均每个月一张，每一张拍摄的角度都格外好，格外漂亮，把他拍的和那画报上的模特一般。 这些照片里，有他在化学实验室里的，有他开车的，有他吃饭的，有他站在路边打电话的，有他看书的，有他做演讲报告的……应有尽有，每张都没有重复，可以想见易述洗这些照片的时候，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他做的每件事，在他这里，都要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那些照片，不知道怎么的，柏喻的鼻子有些酸。 他想，自己向来觉得自己情感淡薄，可是这一次，他真的觉得有点想哭。 他知道易述很爱自己，可是没有想到他这么爱自己。 哪怕在他和他挑明真相，他最恨他的时候，他都还是这般地收藏自己的一举一动。 易述的爱，太过于炙热，太过于纯粹，仿佛他所缺失的那些热爱深情，都由易述对他填补回来。 易述过于爱他，爱他爱得让他自愧不如。 横跨两世，他的小水仙，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最最最最爱他的人了。 柏喻收好了照片，他拿起那个手机，然后去充了电。 一个小时后，柏喻打开了手机。 SIM卡竟然还有信号，还没有停机。 柏喻有些惊讶。 随后，他就看见自己的短信那个符号那里，有200+的短信提醒。 柏喻手指微微颤抖，他轻轻地点开了信息，然后就看见了那些短信的发信人，全部都是一个人：易述。 柏喻打开了信息。 他翻到了置顶。 从他和易述睡后决裂的那天开始，易述一直在给他发消息。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是我不该，是我不该给你下药，你别不要我，我爱你，柏喻，我爱你。” “对不起，我真的放不下，我爱你，柏喻，我爱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找女朋友！我哪里不好？！我比她爱你，我比她爱你！” “我要杀了她！”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我要走了，我会忘了你的，我不会回来了。” “我给你发的信息，你看得见吗？”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中秋节快乐，我想你，柏喻。” “放国庆了，在干嘛？想你，爱你，柏喻。” …… “新年快乐，柏喻，我爱你。” …… “第二年了，分开第二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我想你，我爱你，柏喻。” “祝我生日快乐，柏喻，你记得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 “新年快乐，柏喻，你还记得我吗？” …… “我回来了，柏喻。” “想见你，柏喻。” …… “我恨你。” ……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谁？！” “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过我吗？！！！！！”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在你眼里，我是易述，还是你自己？！！！” “我恨你。” “你真可笑，我也可笑，我爱你，我最可笑！” “柏喻，我恨你，我厌恶你！”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恨你！！！！！” …… “我想你。” “好想你，想见你。” “我恨你，可是我好爱你。” “是我犯贱，对吧？” “我就是犯贱。” …… “你没有爱过我，对吧？” “你不爱我，你把我当成你自己，可是我这么难过，你不会心疼吗？” …… “你和他复合了？呵呵。” …… “柏喻，一年了，我忘不了。” “我不想原谅你。” …… “我好想你。” …… “怎么办，我真的放不下。” “我爱你，我这一生，都只爱你。” …… “别不要我，求你。” …… “柏喻，谢谢你爱我。” 看到最后一条，柏喻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他捂住眼睛，心里痛得难受。 他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易述。 他无法想象，在易述等待他，爱他恨他，想他又憎恨他的日子里，他是怎么样度过的。 他的易述，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主动的，从来都是假装无事的，他知道他那时候很痛苦，可是从来没有想过，他到底有多痛苦。 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对不起易述。 易述回来的时候，柏喻坐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发呆。 听见易述开门的声音，柏喻回过了头。 易述一抬眼，就看见他红红的眼睛。 柏喻哭了？易述有些惊讶。 他走过去，走到柏喻面前，伸手抚他的脸：“怎么了，柏喻，谁欺负你了吗？” 柏喻摇头，他伸手，抱住了易述的腰，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腰腹。 易述抚他的头发，他语气柔和：“怎么了，柏喻，出什么事了？” “易述，我爱你。”柏喻说。 易述愣了愣，随即低笑：“以往都是我问你你才说这句话。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啊？” 柏喻不吭声，他只是把易述拉下来，坐在他腿上，然后他仰头，吻上了易述的唇。 易述闭上眼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感受到柏喻的热情，他有些招架不住：“你，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情主动？” 柏喻没有多话，只是眼睛发红地把自己浸在海里，感受到海水的温热，他低哑开口：“我爱你，易述……别离开我，易述……” 易述抱紧他，他漂亮的脸上露出示弱的神色，咬了咬唇，他咽着开口：“柏喻，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爱你……呃……”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用行动表示最好。 深夜，易述已经睡着。 柏喻搂着他，看着他的眉眼，那么熟悉，每一寸，每一厘。 他曾经拥有过这一张脸，可是现在，他爱上了这张脸主人的灵魂。 他爱易述，爱的是易述的灵魂。 “易述。”他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我爱你。” 易述在他怀里蹭了蹭，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似乎听见了他的告白。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我愿，跨越时空，转换姓名，只为了来爱你。 我只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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