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羞辱性十足的事情,禾奚绝对不止只对一个小弟做过,也绝对不止只做过一件。 毕竟在街上稍有不顺心就骂小弟没用的画面,几乎家常便饭一样,不下有十个学生看到过。 所以更多人相信,储应珣身边的小弟只是面上乖乖听话,迟早有一天会用禾奚不能接受的手段反噬性报复回禾奚。 “我去天台吃个饭,只用一个人陪我就行,其他人就在教室待着。”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悠悠响起,被各种人猜想的禾奚若无其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早上储应珣给他做好的盒饭,准备上天台吃。 别墅离学校有些远,下午上课又早,禾奚不想跑来跑去,几乎每天中午都在教学楼天台上吃便当,这地方风大,基本没有人来。 禾奚推开门找到自己放在角落的垫子,摊开放平,抱着便当坐到上面,腮帮子鼓鼓吃了起来,垂下的睫毛浓密发卷,像羊绒毯上交错密集的软毛。 禾奚不挑食地夹起东西吃进肚子几口,抬眼见身边的小弟安安静静地背手杵在两步远的地方,用纸擦了一下嘴,表情淡淡问道:“喂,早上储应珣说的那个废基地是干什么的?” 禾奚很讨厌储应珣那些每天一身臭汗的小弟,除了让人做事,每天见到都一脸嫌恶,基本不会主动找人聊天。 所以那小弟愣兮兮左右看了眼,才知道禾奚就是在问自己,脸上表情明显顿了顿,过后身上无端渗出了些汗,他半秒后才想起自己应该要说话了:“是那帮人用来改装车和枪,还有研发治疗药的地方。” 禾奚恹恹地又吃一口东西:“那帮人?” 小弟想了想这些不是秘密,干脆如实道:“流窜在非安全区外的那些人,他们的老大比较残暴,经常找地方发展成基地做改装枪,一旦被感染物种袭击,立刻会放弃基地转移。” 禾奚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似乎吃到不喜欢吃的东西,那张让人心潮起伏的小脸立刻皱了皱,过了会才强行咽下去。 一顿饭禾奚吃了好一会,只吃了一小半,他就拿过盖子重新盖好,把便当放到一边,昏昏欲睡地抱住膝盖准备睡一会。 闭上眼睛没半秒,禾奚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定闹钟,但困意来得太快太猛,潮水一样淹没了脑子,禾奚一动不想动,他撑着半边眼皮看了一眼远方的小弟,心想还好叫了一个人。 要是快上课了,肯定会叫自己起来…… 结果没叫。 禾奚一觉醒来看见学校一盏盏亮起路灯,天边昏暗,一看时间好巧不巧刚下学,下午几节课有一节算一节全部睡过,禾奚后悔自己不定闹钟了,他早该想到的,储应珣的小弟脑子都不会拐弯,只有别人亲自吩咐过,才会照着去办。 自己压根不会思考,脑子也不会转。 禾奚在那里睡了多久,他就在那里站了多久,根本没想过要去叫禾奚。 站在远处的小弟冷不丁见睡醒的禾奚用潋滟的眼睛愤愤地瞪了自己一眼,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只想恐怕禾奚又看自己哪里不顺眼了,把头低下去了一些。 禾奚匆匆拿起手机和饭盒准备下楼,走了没几步忽然想起现在下去也没用了,脚步停下来,重新返回去坐到垫子上。 他现在心情很糟糕,但实在没力气找小弟的麻烦,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傻坐一阵他恨恨拿出通讯器给储应珣弹去一条视频。 现在还不到要睡觉的点,但安全区太危险,路上时不时蹦惊喜,说不定就是哪种感染物,储应珣早上出发到晚上,一共剿灭了三波怪物,弹尽粮绝,手下人都有些挂彩。 禾奚给他发去视频的时候,他和手底下的人将车座放倒,在封闭的空间里刚睡半小时,独属铃声一响,他一个激灵坐起来伸手拿过通讯器。 和他一起被吵醒的还有副车座上的小弟,后三排的人都睡很熟,砸吧砸吧嘴翻个身又打起呼噜了,小弟看了眼震动的通讯器,了然地低声问:“老大,是禾奚?” 储应珣皱眉,到处翻找起东西,拿着烫手山芋一样的通讯器,有些着急地啧一声:“嗯,我衣服放哪了?快拿给我,他这个点打过来,应该是要查岗,晚了又要闹了……” 非安全区哪怕是晚上气温也很高,巨型装甲车停在一个坡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空旷的沙漠,用手捧起一手沙,会被烫得手一抖,更别提装甲车里是封闭的空间。 他们睡下之前都把身上能脱的衣服都脱了个精光,只留了条能遮腿的裤子,储应珣还好一点,上半身穿着衣服,可他一天打打杀杀,这衣服到现在已经变得皱皱巴巴,一点不能看,袖子还破了一块大洞。 皱了也就皱了,坏就坏在这件衣服是禾奚心血来潮给他买的。 他出门前一晚怕自己太想禾奚,专门找了这件来穿。 要是让禾奚看见买给他的衣服皱巴难看成这样,这两天他就别想再听到禾奚的声音了。 储应珣一天不听都浑身难受,除非某天被石头砸破脑袋,否则忍不了那么久。有时候他还要听过禾奚的声音后才能睡好觉,绝对不能和禾奚冷战。 所有人的衣服脱下来都扔在地板上,乱七八槽堆在一起,气味也全都混乱成一团,储应珣在那堆衣服里找了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外套。 呼吸又快又急,飞速扣好将两条胳膊套进袖子里,整理了下扣好扣子。 视频接通的那一秒,储应珣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笑得有点勉强:“奚奚。” 禾奚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摄像头离得近,储应珣脸上的紧张看得一清二楚,禾奚握住通讯器眼睛狐疑看着。储应珣刚才把衣服都扔到了后面赤着膀子的小弟上面,连脸都全部盖住了,没露出一点皮肤,倒是不怕被禾奚看见。 坏的是他额头上有汗,不像是被热出来的。 “奚奚,”储应珣用余光看了看身上,倒也不算太乱,看不到里面的破洞,于是他故作轻松地问:“怎么不说话?” 都说上镜胖十斤,禾奚的脸在屏幕上,还是又小又俏的弧度,甚至因为太靠近收音口,连一呼一吸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储应珣喉结动了两下,后背硬邦邦靠在车座椅背上,气息乱得不能听,正想再叫一声奚奚,对面的人忽然质问道:“你旁边的人是谁?” 储应珣被问得猝不及防,一头懵,慌神两秒后,把手机屏幕转向右手边,认真解释:“我旁边没有别人,就一个小弟,你也见过。” 被照到的小弟连忙出镜嗫嚅叫了一声禾奚。 储应珣听得出刚才禾奚问话语气中的不快,但他被搞怕了,先感受到的不是禾奚会怀疑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欣喜,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 他故意照了照小弟胳膊上健壮的肌肉,见禾奚脸上表情不变,微微吞了下口水,决定转移话题:“奚奚,是不是已经放学了?” 谁知道禾奚目不转睛看了他一分钟,忽然笃定道:“储应珣,你背着我乱搞。” 储应峋:“?” 储应峋过了两秒才慢吞吞地:“奚奚,我刚才有点没听清楚……” 禾奚重复:“你背着我乱搞了。” 储应珣那一刻心脏被炸得嗡嗡响,又气又百口莫辩,大声喝斥:“禾奚,你在胡说什么!你再心情不好,也不能拿这种东西随便……” 禾奚不给他继续说的机会,面无表情飞快道:“你身上的领带不是你自己的,早上出门你明明系的深蓝色,但你现在身上的是灰白条纹,你脱衣服了,刚刚才穿上,不是和旁边的那个乱搞,就是和你后面的随便哪一个。” 储应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口,暗自叫糟,他见屏幕里的禾奚摇摇晃晃,似乎是要挂视频,赶紧坐起来着急叫了一声:“禾奚!” 禾奚果然被储应珣这句大声的吼叫吼停下来,小脸发冷地看着储应珣:“你还凶我?” 储应珣声音又软了,一来一回他有点虚脱的感觉:“没有,我就是怕你挂视频。我是脱衣服了,这里很热,在车上睡觉不脱衣服睡不下去,刚才你打电话过来,我太急,不小心拿错别人的了,放心,我回去肯定好好洗干净身体。” 禾奚安静下来,但还是蹙着一点眉头,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通讯器局限太多,储应珣看不到禾奚在哪里,只能猜禾奚正蹲在什么角落,他手心发汗地紧握着通讯器,像第一天认识禾奚的毛头小子,看着禾奚粉粉的一张脸,满身血气到处涌。 他仿佛鬼上身似的,脑子变成了浆糊,不知道从哪来的胆子,忽然反过来查岗:“那你呢?你老是问我,你有没有乱搞,是不是又穿着一条短裤走来走去。” 在禾奚皱起眉头要说什么时,储应珣又打断道:“我不信你嘴上说的,你敢不敢拍给我看看,今天身上穿着什么。” 禾奚什么都不吃,但受不了激将法,他气得厉害,昏头昏脑就握着通讯器说:“我为什么不敢?” 禾奚坐在软垫子上,本来想就这样蹲着给储应珣拍,又怕储应珣看不清楚,纤细手指扶住垫子边缘,跪在了垫子上面,通讯器被他放到前面一点的墙壁靠着。 视角拉远之后,储应珣就能看到禾奚将近大半的身子了。 “看到了吗?”禾奚还担心储应珣看不到,捏住衣角往上掀起一点,又给他扯了扯长到脚踝的裤子,翘起眼睛看他:“我今天穿的长裤。” 储应珣看到了。 和他一起看到的还有刚推门进来的一个男生。 对方五官桀骜,个子很高,肩膀还有脸部的线条冰冷又锋利,一双手手掌又宽又大,像是能把别人脑袋砸到墙壁的长相,右耳有一颗亮闪闪的耳骨钉,被颜色自然的金发稍微遮住了半边。 他揣着兜走进天台,眼眸刚往上一抬,就看到一点白软的肚皮,白到晃眼,两边腰身细伶伶的,肚子只有那么宽一点。 一手掀着衣角让人看裤腰,一手捉着下面让人看裤脚。 禾奚被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指立刻放下去,眼睛慌里慌张望向大门那边,一边捞起前面墙壁上的靠着的通讯器。 储应珣还没来得及感觉到遗憾,就看见屏幕那边视角晃动,拍到了一个高个子男生,样子没有看太清,只从露出的一点鼻梁和眉眼判断出长得还行,是和禾奚一样年轻洋溢的岁数。 对方此时正捂着鼻子,如临大敌地看着禾奚,指缝里一点一点流出血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禾奚班上没有天生金发的混血。他连自己班上的同学都认不太全,更别说是其他班的,但他昨天参加校运会的时候见过这个男生。 当时是两个球队在打比赛,这个男生好像是校队的尖子,哪怕文化课成绩再差也能直保大学,据说家境也不错,人缘也好,打比赛的时候全程都有人嘶喊裴黎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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