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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宋黎被盯得有些不舒服。 陆清泽这才将目光收了回去，轻声说：“没。” “没个屁，你都盯我有两分钟了，想干什么？” “我就是在想。”陆清泽捏着笔轻轻转动着，回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那种人。” 宋黎噗嗤笑了一声，问：“那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哪种人？” 班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宋黎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几乎是在用气声跟陆清泽讲话，所以会不自觉地朝着她靠近了许多。 陆清泽垂眸看向她那挪过了两张桌子分界线的手臂，很白，很瘦，像没饭吃。 陆清泽若无其事地挪开眼，说：“你不应该早恋。” 宋黎感觉下一秒她就要和郭静一样噼里啪啦讲一大堆道理，马上便没了说话的兴趣，将朝陆清泽那边倾的身子收了回来，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没趣。” 随后手臂像是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有些痒，她偏头去看，就见一张很大的草稿纸被她的同桌挪了过来。 “你应该好好学习。”陆清泽说：“这是上两节物理课的重点，我给你列出来了。” 宋黎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她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劝她学习的人，一时间忘记了现在是郭静的自习课。 她加大了音量质问道：“谁要你给我列重点？” “宋黎！”郭静拧着眉冲她说：“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学习，特别是你同桌。” 宋黎心想：明明是她先打扰我的。 她很不耐烦地将旁边的纸抽了过来，然后毫不客气地攥成了一团，扔进了抽屉，然后趴下将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宋黎。” “别烦我，我们很熟吗？” 陆清泽又说：“不熟你又帮我搬书又帮我拿校服？” 宋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我那是被迫的！” “你可以拒绝。” 宋黎给气笑了，口无遮拦地说：“那怎么了？你不会是觉得别人帮了你就是喜欢你吧？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没。”陆清泽回道：“是我单方面地喜欢你。” 女孩子之间互相说喜欢没什么稀奇的，萧然也天天说喜欢宋黎，喜欢她什么都无所谓的性格，喜欢她长得漂亮，喜欢她乐于助人。 所以在面对陆清泽的喜欢，宋黎并没有多想。 都是女孩子，又是一个喜欢她的女孩子，宋黎的火瞬间就被浇灭了大半，将面部转向墙壁，没有再说话“打击”她。 中午放学铃声一响，陈愿便跑上前来挽住了宋黎的胳膊，笑盈盈地说：“终于放学了，我们快去食堂吃饭吧，晚了该没位子了。” 陈愿，这个害宋黎差点死在海里的人，陆清泽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你看我干什么？”陈愿疑惑地嘟着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我早上确实涂了点素颜霜，但是也不至于美成这样吧？” 宋黎翻了个白眼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怀里抽出来，招呼萧然和许珏去吃饭了。 “咱能不能跑起来？”许珏着急说。 高一的时候就是和同学边聊天边去食堂，到的时候座位没了，就连饭菜都所剩无几了。 宋黎说：“我叫王钟极他们下去占位了。” “那行，有没有让他们打我最爱的咕咾肉？” “让了让了。” 王钟极几个男生最大的用处就是不用担心放学抢不到饭，他们那战斗力杠杠的，宋黎她们一到食堂就能坐下吃饭。 “黎姐！这边！” 王钟极起身冲着刚进门的宋黎招手，他们选了个最佳的位置，头顶就是风扇，旁边就是落地窗。 宋黎坐下后看向旁边多出来的一盘饭菜，说：“谁坐这？” “你同桌啊。”王钟极咬了一大口的红烧鸡腿。 “陆清泽？” “对啊。” “有她什么事？”宋黎有些无语。 王钟极说：“我看你们都是一个宿舍的，还能让咱们黎姐帮忙拿书拿校服的，就也帮她打一份了。” “欸，来了来了！新同学，这里！”王钟极非常积极地喊陆清泽过来。 “屁。”宋黎说：“谁跟她关系好了？谁让你帮她打饭了？” 宋黎说完就拿起旁边的鸡腿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夹起旁边的菜吃了起来，大不了她今天付两份钱。 结果旁边就坐下了一个身上带着木质香的人，食堂的饭菜香都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气味，也可能是因为两人挨得近。 烦死了，一整天都被这个气味围绕着。 “黎姐，你吃陆同学的干嘛？” “我爱吃就吃！” 陆清泽：“没关系，我不饿，你吃吧。” 宋黎气哄哄地不停往嘴里塞东西，将嘴巴塞地鼓鼓囊囊地，导致嚼起来都费劲儿。 陆清泽偏头看着她吃，见她鼓着嘴巴吃得满嘴漏油，便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点在了她圆润的嘴唇上。 宋黎嚼东西的动作一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陆同学，也给我一张纸吧，谢谢。”萧然腼腆道。 陆清泽点了点头，将一整包纸巾都给了她。 然后萧然抽了一张，许珏抽了一张，王钟极抽了一张，王钟极的兄弟也抽了一张，王钟极的兄弟的兄弟…… 宋黎一巴掌拍在了男生要把纸巾传下去的手背上，然后把他手上的那包纸巾给抢走，含糊不清地说：“大男人别那么矫情。” 又反手把那包只剩下一张纸巾的袋子扔回给陆清泽。 那包纸巾黑色包装，很有名的一个牌子，带香味带印花，很厚实但不粗糙，同时也不便宜，一下子就给他们干完了，虽然不是宋黎的，但是宋黎看着心疼。 “这张留着，给你吃完饭擦嘴。”陆清泽用只有宋黎能听见的音量说。 我吃了你的饭你还用纸巾给我擦嘴？这人什么毛病？宋黎被呛得直闷咳，不敢太用力，怕把嘴里的东西给喷出来。 陆清泽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 “我说王钟极，你们打饭都不打汤的吗？你看给我们黎姐呛的。”许珏说。 王钟极回道：“没办法啊，没手打汤了。” “喝口水。” 一瓶矿泉水放在了宋里的左手边，她呛急了，没来得及看这水是什么来头，仰头就喝了起来，顺了顺之后好多了。 “陆同学你也太好了吧，还特地去给黎姐买水。”王钟极感叹道。 宋黎闻言，正要再次将瓶口送到嘴边的动作一顿，转头朝着左手边的人看去。 就见陆清泽面无表情地回道：“还给她的。” 还？宋黎的眉头皱到了一块，心说她什么时候欠我东西了？
第 5 章 宋黎在跟自己较了会儿劲儿后，将自己面前的餐盘跟旁边的换了个位，随手朝着陆清泽那边推了推，低头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我真不饿。” “谁管你饿不饿？不吃倒掉。” 陈愿就坐在宋黎后面两桌，其他同学吃完走了，前面说说笑笑的人她就看得很清楚了。 她盯着前面的人，用筷子戳着自己盘里的饭菜，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萧然那个方向正好可以看见前面的陈愿，好歹也是一个寝室的，住了一年多，这会儿扔下她一个人，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陈愿，她一个人在那。”萧然小声说。 提到陈愿这个名字，宋黎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了。 大家都知道宋黎和陈愿以前是形影不离的好关系，就去了一趟海边回来就变成了这样，他们都有些一头雾水。 大家都纷纷朝着面无表情低头吃饭的宋黎看去，只有她旁边的陆清泽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不动声色。 许珏：“确实……有点可怜，要不把她叫——” “可怜之人必要可恨之处。”宋黎说：“看见她我容易吃不下饭。” “可能她真的不知道你不会游泳呢？” 宋黎放下了筷子，拿过陆清泽的最后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淡漠道：“我们从初一开始认识，到现在，几乎是无话不谈的，你觉得，她会不知道我不会游泳？” 从认识陈愿的第一个夏天，她就叫宋黎一起去游泳馆游泳过，那时候她就知道宋黎不会游泳，每到天气很热的时候都会说一句： “既然你怕水，那就辛苦你在岸上看着我游咯。” 到底是不知道还是忘记了，还是故意而为之，宋黎很清楚，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最了解陈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宋黎擦完嘴后将纸巾往餐盘边一扔，随后便起身离开，走的那个过道，正好是从陈愿的身边走过。 陆清泽见她离开了，不带丝毫犹豫地就跟了上去。 “许珏，你平时不挺会说话的吗？怎么今天口无遮拦的？”王钟极纳闷道。 “我以为……她在跟陈愿闹小脾气呢。” 见许珏心情低落，萧然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没事，吃饭吧。”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学校里没什么人，阳光大片大片地照耀在地面上，隔着鞋子都能感觉从地面传到脚底板的温度，烫得慌。 宋黎一生气就不乐意说话，嘴巴跟粘了胶水似得，如果她说话了就说明她的心情还没有很坏。 这会儿她听见安静的校园里有一个除了她以外的脚步声，便臭着一张脸回头去看，就见陆清泽一脸面瘫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她的皮肤要比宋黎的要白上许多，走在太阳底下都白到发光的程度。 她这会穿的还是自己的便服，白色的衬衫半挽着衣袖，露出半截修长的手臂，下半身是A字短裙，显腰身，显腿长，不穿校服都看不出来是一个高中生。 宋黎每次要跟她说话，都会想起周末在海边救上她的那个人，大家都说陆清泽长得和那个人很像，但是宋黎想听她亲口承认，或者是否认。 “喂！你干嘛跟着我？”宋黎被太阳照得眼睛有些睁不开，眯着眼说出这句话，看起来更嚣张了。 陆清泽上前了几步，说：“怕你想不开。” “笑话。” “嗯。”陆清泽说：“没事就好。” 两人一路走到了女寝楼下的小卖部门口，宋黎在门口的冰箱里买了两瓶罐装可乐，付了钱，扔给了陆清泽一瓶。 随后便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因为刚才宋黎这一扔，导致陆清泽在开拉环的时候，往外喷出了不少的可乐，将她那白到发光的衬衫染上了一片褐色。 “你也太不小心了。”宋黎朝着身后的老板娘喊了一声：“老板，拿包纸巾！” 这可乐明明是喷在陆清泽身上的，可她的反应倒像是和自己无关一样，还没有一旁的宋黎着急。 “以后纸巾不要给那些臭臭的男生用，就算是不给他们，他们也会用自己的衣袖擦，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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