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缘瞳眸微颤,整个人被吓得一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喻缘连忙蹲到地上,手忙脚乱去捡碎瓷片。 谁料,一个不小心,她的手就被碎瓷片赫然割出一长条血口。 密密麻麻的痛从指尖传来,喻缘咬唇,额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但她挡住伤口,强忍着痛,继续去捡碎瓷片, 雪青姝离她最近。 见此,她急忙把喻缘从地上拉起,想要凝聚妖力,去止住喻缘伤口流出的血。 但无奈的是,割伤喻缘的碎瓷片是冷玉所制。 冷玉自带寒气,寒气让喻缘的伤口不断严重。 而雪青姝所修术法也是蕴含寒气,所以,她的妖力落在喻缘伤口上,不仅没让其愈合,还反倒让喻缘的伤更重了。 一旁,城主在茶盏碎后,也探头探脑关注着这边。 他眯眼看着喻缘被雪青姝抓的手,然后,在看清上边正滴着血后,连忙“哎呦”一声,移开视线,喊了一个妖仆进来。 “喻少宗主,我府里有个小药堂,我让这妖仆带路,带你去把伤口包扎好。”他同喻缘说了声。 话落,妖仆上前,请喻缘跟自己走。 喻缘看妖仆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 最后,她谢城主一声,把手从雪青姝手里抽回,跟妖仆离开。 而雪青姝站在喻缘身后,看着对方愈来愈远的背影,袖下的手微微蜷拢。 * 离开前厅,喻缘轻松了许多。 她看了眼趴在自己肩上还睡不醒的玄猫,无奈叹口气,加快跟上前面的妖仆。 走过一条连廊,穿过一个洞门。 就在喻缘走进一个新院子时,一个抱头蜷缩在地上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这人就是先前跪在湖中亭子里的人。 她身边有一个人挥舞着藤条,毫不留情地鞭打着她,一下一下,连皮带肉,可怖的血痕在她那薄薄的粗布衫上晕染开来。 喻缘皱眉,看向实施暴行的人,发现那人正是跟在城主夫人身边的老媪。 老媪此时也注意到了喻缘。 她挥舞藤条的手一顿,随即把藤条收好,朝喻缘讪讪一笑,然后,拖拽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给喻缘让出一条路。 但地上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她颤抖着伸出手,扒住身前石子路上的一颗鹅卵石,挡住喻缘的去路。 老媪见状,眉心一跳,俯身扒开那人挣扎的手,低声咒骂:“这是妙音宗少宗主,你什么东西,还不赶紧退远些,别污了人家的眼。” 话落,她就拖着人,抬脚离开。 喻缘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个被拖走的人身上。 只见,对方沉沉抬起脑袋,乱糟糟的头发里,露出一双浑浊的眼。 这双眼撞击喻缘的眼里,视线交错间,她恍惚了下,但很快,她的思绪又被从掌心传来的刺痛拉回。 伤口处,寒气侵入得更多了。 一旁妖仆担忧催促:“喻少宗主,你这伤口似乎又深了些,我们还是快去小药堂吧。” 喻缘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伤,沉思了下,颔首回应妖仆:“走吧。” 那个人,她帮不了。 就老媪对那人的态度来看,那人绝不可能是仅仅因为没给城主夫人摘莲蓬而受罚。 这事背后,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喻缘甚至隐约地觉得:城主夫人恐怕是恨透了这个所谓的妖仆。 另外,话说回来,关于这城主府,她除了原著里描写的寥寥几笔,其余的,属实了解太少。 所以,若贸然出手,只会对她自己不利。 更会对那人不利。 别说她是什么妙音宗少宗主,就是她亲爹来了,怕也不好掺和这事。 是故,喻缘权衡再三,选择保全自己。 作者有话说: 一章短小的加更
第9章 城主府小药堂。 给人看病的老医修喝醉了酒,躺在摇椅上,睡得鼾声如雷。 他边上,药童刚收拾完自家师父的酒葫芦,现在,正坐在矮凳上捣药。 “嘎吱——” 被师父踹得摇摇欲坠的木门传来声响。 药童停下手里捣药的杵臼,抬头,看向背对着光、走进药堂的人。 “谁?”他问。 “城主的客人。”带喻缘来的妖仆答。 他身后,紧跟着进来的喻缘扫了圈黑咕隆咚的小药堂,有些不放心这里医疗水平。 “秦老呢?”妖仆没找见老医修的影子,问药童。 药童看了眼药柜后边不知和周公谈论了多久药理的秦老,正想说:“这儿呢。” 结果,秦老的鼾声就抢在他前面,先一步回答了妖仆的问题。 妖仆:…… 喻缘:…… 好了,这下她是非常不放心这里的医疗水平。 药童也被自家师父搞得有点尴尬,他从矮凳上起来,向喻缘行礼,“仙子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看看。” 他说得恳切,喻缘看了眼妖仆,见对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这才放心把手递给药童,道:“我的手被茶盏划伤了。” 药童借着门外透进来的日光,细细打量了下喻缘的伤,很快有了结果。 “是冷玉割伤的。” 话音落下,他拉着喻缘走到药堂外,让对方在外边的矮凳上坐好。 然后,他自己又返回药堂,捧了一堆瓶瓶罐罐出来。 药童给喻缘上药。 他告诉喻缘,老医修在上年岁后,就不常给人看诊了。 好在,师父的一身本事,他也学了大半,所以,只要不碰上什么疑难杂症,他自己就能帮师父解决。 第二种药涂完后,带喻缘来的妖仆就被人喊走了。 一时,药堂所在的小院里,就只剩下二人。 药童是个小话痨,妖仆走后,他就开始和一直默不作声的喻缘搭话。 “仙子,你是不是妙音宗的弟子?” 他听闻城主把妙音宗整个外门的弟子都请过来给少城主的婚事添彩。 因此,他今天一见喻缘,就多少猜到了点。 喻缘颔首回他:“是。” 药童若有所思,又好奇问:“仙子,妙音宗是个怎样的地方?大不大?我听师父说,宗门里的人都住在仙境里,可是真的?” 喻缘想说假的。 但她接不上话,药童根本不给她插嘴的机会,一连又问了好些个问题。 喻缘听了小半刻,最后,直到药童停下来,她才回了对方几个她还记得的问题。 说完答案,喻缘的话匣子也多少被药童打开了些。 她看着药童背后黑黢黢的药堂,问对方:“这药堂的窗扇为何都糊了纸?黑乎乎的,你们看病不麻烦吗?”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喻缘瞧这地方,“闻问切”是做得到,但首要的“望”,她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药童:“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听师父说,是城主糊的,好像种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灵植。” 见不得光的灵植? 喻缘不记得原著里提过城主还有搞夜光植物园的爱好。 于是,她戳戳怀里正躺平晒日光浴的玄猫,打算问问原著细节。 但她还没来得及和系统心灵感应,一个刺耳的女声就从院外传来。 “秦老头,救人!” 那人喊,语气里没有焦急,没有担忧,只有浓浓的一股不耐烦。 喻缘听这声音有点耳熟,看向院门,然后,她就和先前撞见的老媪对上了眼。 喻缘:…… 老媪:…… 她们谁都没想到还能在这又撞见对方。 老媪:“没想到在这又遇见了少宗主。小的方才若有冲撞之处,还望您莫怪。” 她挤眉弄眼笑着,面上的皱纹像一条条扭曲的长虫。 喻缘沉默,没去回应老媪,而是看向对方肩上扛着的人,心情复杂。 那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的血与粗布衫粘在一起,凝固了。 老媪也注意到了喻缘的眼神。 她眉头微挑,故意侧了侧身体,挡住些肩上的人后,快步走进药堂里,还顺手带上了木门。 喻缘见状,面色不由沉下。 药童坐在她对面,察觉到不对劲,小声与喻缘道:“仙子,这事你管不了,就当没看见吧。” 喻缘闻言,看向药童,差点忘了眼前这小毛孩是个百事通。 “为何不能管?”喻缘试探问他。 药童上药的动作一顿,琢磨了下,心想这事在府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于是,他压低声音解释:“因为虞婆婆身上扛的那人是府里的小姐。” 虞婆婆肯定是那老媪,那这小姐…… 喻缘皱眉:“城主的女儿?” 药童点头:“城主和一个丫鬟生的。” 喻缘抿唇不言。 药童继续道:“十来年前,城主夫人回娘家办事,城主强要了一个丫鬟。后来,那丫鬟有了孩子,就是里面这位小姐。” “夫人回府后,晓得了这事,气得不轻……” 喻缘耳边药童的声音逐渐模糊起来。 她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一段原著的描写在脑海里铺开。 【琴酿跪在床边,床上她娘咳嗽个不停,像漏了气的破风箱。】 【秦老站在她边上,向她摇摇头,告诉她:“没救了。”】 【没救了?什么没救了?琴酿问自己。】 【她心里有答案,但不敢相信,直到城主夫人用一卷破草席,把她娘裹了,丢去了城外的乱葬岗。】 【琴酿的世界很小,小到世界里只住得下一个她,和那个总是打骂她的城主夫人。】 【但有一天,一个人跟她说:“别怕,我救你。”】 那个说要救她的人是危皓然。 他撞见城主夫人命令妖仆殴打琴酿,看不过去,于是,他就拦住了城主夫人,劝城主夫人善良。 结果,城主夫人表面上答应,但背地里,她却直接把琴酿丢进湖里,差点把人给活活淹死。 琴酿的剧情线到这里,其实已经够惨了。 但真正惨的,还是她的结局。 她是为危皓然挡刀死的。 就在她从冰冷的湖水里逃生的第二天。 喻缘这二十年来,一直感慨自己穿书运好,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拿了原著里顶级好的剧本。 虽然是个路人甲,但她既没有渣爹,也没有恶毒后娘。 甚至,还有一个不错的家世背景,供她随心所欲生活。 当然,如果最后能躲过做炮灰的结局,喻缘就更高兴了。 * 药童上好药后,太阳也往西边偏了大半。 先前给喻缘带路的那个妖仆像是算准了时间,过来领喻缘去住处。 喻缘走时,看了眼那扇紧闭的门,垂眸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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